裁判文書的說理研究*

劉 鎏

安徽師范大學法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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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文書的說理研究*

劉 鎏

安徽師范大學法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0

重視對裁判文書的說理是我國司法文明進步的標志，有利于保護當事人的權利，有利于樹立法律的權威。但是實踐中，裁判文書的說理工作進行的并不到位，出現了裁判文書說理空洞化、形式化、繁簡不分、論證不清的特點。造成裁判文書的說理不到位的原因有很多，如我國重實體輕程序的司法理念，法官自身水平的局限性和法官的工作壓力大等等。為了克服這一問題，我們應當樹立重視實體和程序的司法理念、提升法官的理論修養、實現案件繁簡分流等，從而更好的推動裁判文書說理工作的有效進行。

裁判文書說理；問題；原因

一、裁判文書說理的含義

裁判文書的說理是指在裁判文書中對案件的相關事實和法律的適用進行詳盡的闡述，并且詳細闡明作出該裁判的依據，從而達到定紛止爭的目的。裁判文書的說理有利于促進我國的司法公正、公開，提高我國司法的公信力。為了貫徹裁判文書說理這一有效機制，十八屆四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便提出要加強法律文書的釋法和說理。《人民法院第四個五年改革綱要(2014-2018)》對裁判文書的說理工作更是作出了具體的規劃①。

二、進行裁判文書說理的原因

(一)對裁判文書進行說理是我國司法文明進步的標志

對裁判文書進行說理這一機制不是自古就有了。按照學者劃分，裁判依據一般分為三種類型：神明裁判階段，口供裁判階段和證據裁判階段。②神明裁判指依據神明的指示進行案件審理，強調神明的重要性。顯然在這一階段，裁判完全依照神明的指示，裁判文書的說理工作顯得并不重要。我國雖然也出現過神明裁判，但是這一現象很快就消失了。我國古代主要依據的是當事人的口供，雖然也強調判定案件事實依據一些其他證據，但是口供才是判定案件事實的最重要因素。因而此階段，當事人口供可以決定案件的審理結果，而裁判文書的說理工作又不具有必要性。

隨著我國司法文明的不斷進步，我國開始越來越重視對證據的裁判功能，強調證據裁判規則。證據裁判規則指的是認定案件事實依靠證據裁判。我國新《刑事訴訟法》雖然沒有在法條中明確規定證據裁判規則，卻吸收了證據裁判的精神，強調證據的證明能力問題。為了更好的推動證據裁判規則的貫徹，裁判文書的說理作為維護其貫徹的配套措施，顯得尤為重要，只有對裁判文書進行有效的說理，對證據詳細分析，抓住相互間的邏輯關系，才能對案件事實進行有效的把控，才能更好的推動證據裁判規則的發展，達到定紛止爭的作用。

(二)對裁判文書進行說理有利于保護當事人的權利

對裁判文書進行說理，對案件事實的認定進行詳細分析，對法律的適用過程詳細闡述，把控好兩者間的邏輯聯系，才能讓當事人了解整個案件的認定過程，當事人才能對案件的裁判過程進行監督，維護好自己的權利。否則裁判文書說理混亂，裁判文書對關鍵問題避重就輕，使當事人不清楚案件事實的認定，不清楚法律適用的依據。當事人也會無法知道自己的權利是否得到保障，很難對法院的審理進行監督。

(三)對裁判文書進行說理有利于樹立法律的權威性

裁判文書的說理過程就是對案件事實認定和法律適用的闡述過程，現階段由于我國司法文明的不斷進步，我國有很多途徑查閱到相關的裁判文書，例如我國設立的裁判文書網可以查閱各種裁判文書。如果裁判文書邏輯混亂、說理不清，不僅難以讓人信服，難以定紛止爭，也會損害法律的權威性和公信力。

三、裁判文書說理中出現的問題

(一)裁判文書說理空洞化、形式化

最高人民法院為了規范裁判文書的寫作，發布了統一的模板作為參照。但是照搬統一的模板容易造成裁判文書千篇一律、缺乏個性和特色，造成裁判文書說理空洞化、形式化。③

其次裁判文書寫作過程，寫作者有時會對該分析的關鍵問題一筆帶過，不進行闡述，含糊其辭。或者有些寫作者為了方便省事，也不注重對關鍵問題分析。如在寫作過程中對雙方當事人的訴訟請求和理由不作回應，只是直接作出是否采納的決定，不告知相關的理由。例如對有些當事人提出的賠償問題，裁判文書會出現“當事人訴訟請求過高，本院不予支持。”的字樣，而沒有分析為什么當事人訴求過高，只是簡單決定是否采納訴求，這很難得到當事人的認可。④

(二)裁判文書說理繁簡不分，疑難復雜案件闡述問題不深刻

我國刑事訴訟程序中為了提高案件審理效率，規定了簡易程序和普通程序。案件根據不同的情況，依據不同的審理程序進行審理，做到繁簡分流。當然同樣裁判文書的說理過程也可以根據案件適用的程序進行繁簡分流，簡易程序審理案件的裁判文書可以相對簡單化，但是復雜疑難案件的關鍵問題要注重說理。但是實踐中出現了兩類案件的裁判文書只是在證據羅列上不同，其他內容形式一致的問題。簡易程序審理的案件只是對證據簡單的羅列，而普通程序審理的案件只是對每項證據的內容闡明了一下。⑤

(三)裁判文書說理的論證分析不清晰，證據簡單羅列

裁判文書的說理過程其實是證據分析的過程，但是實踐上出現了證據簡單羅列、邏輯不清晰、不分主次的現象，例如一些裁判文書會大量原文引用證人證言，有時也會出現沒有經過質證的證據。證據的審查不嚴密，對證據所證明的內容與證據的聯系也無法闡明清楚，讓人無法確定作出裁判的依據是什么，因而裁判文書難以讓人信服。

四、裁判文書說理出現問題的原因

(一)重實體輕程序的司法理念造成裁判說理簡單化

我國一直存在著“重實體輕程序”的司法理念，辦理案件時候只重視案件的審理結果、一般認為只要定罪正確，量刑適當就可以了。因而在這個司法理念的帶動下，裁判文書的說理過程往往被忽視，只重視了對案件結果的把控。因此裁判文書的說理過程往往簡單化、形式化。

(二)裁判文書的制作者自身水平不高、工作壓力大

很多法官只重視對審理案件的技術提升，對于法律理論的學習不夠重視、也忽略對自己邏輯思維和語言功底的磨練。致使在制作裁判文書的過程中，雖然保有好好說理的態度，但由于自身水平的局限性，法官寫作裁判文書的時候很難將關鍵問題講清楚、分析透徹，很難將文章的邏輯關系理順。而且由于語言功底欠佳也使得裁判文書的語言表述不精煉、不正式，出現很多口頭化表述。

另外法官的工作壓力大也是造成法官不愿裁判文書說理的一大原因。現階段我國法官的工作壓力大，需要處理的案件數量非常多，對每個案件詳細進行說理，無疑會加重法官的工作壓力。而且現有的考核機制只重視對案件的裁判結果的把控和法官處理的案件數量，而忽視對裁判文書的考核。裁判文書寫的好與不好，是否有效說理并不被重視。裁判文書說理與不說理結果一個樣，說與不說結果一個樣，對裁判文書的說理缺乏動力與熱情。⑥

(三)社會輿論的影響導致法官不敢說理

隨著自媒體的不斷發展和網絡技術不斷進步，公眾對司法的監督越來越便捷。而且隨著我國司法的不斷進步，裁判文書上網成為常態化，例如裁判文書網可以查閱各種相關裁判文書。但是由于我國民眾很多缺少法律知識，對司法也缺少寬容度，因此裁判文書往往成為造成輿論的宣泄口，有時也會出現惡意炒作的現象。法官為了避免出現不利情況，一般堅持“少說少錯多說多錯”的原則，造成裁判文書說理形式化，不敢說理的局面。

五、如何促進裁判文書的有效說理

(一)改變當前“重實體、輕程序”的司法理念

首先我們應當改變“重實體輕程序”的司法理念，樹立“實體程序都重要”的司法態度。加強對裁判文書說理的重要性學習，從思想上確保法官們認識到裁判文書說理的重要性。

(二)加強法官的理論提升、實現案件繁簡分流減輕法官壓力

法官應當重視自己的法學理論提高，加強對邏輯思維的鍛煉和語言功底的磨練，而不是僅僅只提高自己的辦案技能。法院也應當加強對法官理論的培訓，加強法官對裁判文書寫作的學習，多方面途徑提高法官的理論功底和寫作技巧。法院也應當定期發布優秀的裁判文書，作為法官們學習的材料，讓法官們從中吸取經驗。

我們也應當對案件進行繁簡分流，對案件區別對待，依據案件的性質和具體特點選擇不同的程序審理。對適用簡易程序和普通程序的案件，裁判文書的制作也應當區分開來，減輕法官的壓力。

(三)建立有效的的監督渠道，避免輿論干預司法

我們應當加強對媒體輿論的監管，樹立主流媒體的引導作用，正確引導輿論媒體，防止出現惡意炒作、干預司法公正的現象。并且加大對企圖利用惡意炒作、煽動民情來干預司法公正的不法分子的懲罰力度。

除此之外，我們應當建立其它有效的監督渠道，保證民眾在發現不合理的裁判文書時候，有有效的監督和解決途徑，能提出自己的看法與觀點。

綜上，只有加強推進裁判文書的說理，才能保證司法的公正公開，保護當事人權利，并且有效的樹立法律的權威性。

[ 注 釋 ]

①雷小政.刑事裁判文書說理的困境與出路：以死刑案件為分析樣本[J].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學報，2015(06)：85-89.

②陳光中.證據裁判原則若干問題之探討[J].中共浙江省委黨校學報，2014(06)：16-21.

③胡云騰.論裁判文書的說理[J].法律適用，2009(03)：48-52.

④胡云騰.論裁判文書的說理[J].法律適用，2009(03)：48-52.

⑤方芳.刑事裁判文書中說理缺位之困境與突破——以基層刑事審判工作為視角[A].山西省法學會、湖北省法學會、河南省法學會、安徽省法學會、江西省法學會、湖南省法學會.第八屆中部崛起法治論壇論文集[C].山西省法學會、湖北省法學會、河南省法學會、安徽省法學會、江西省法學會、湖南省法學會，2015.13.

⑥方芳.刑事裁判文書中說理缺位之困境與突破——以基層刑事審判工作為視角[A].山西省法學會、湖北省法學會、河南省法學會、安徽省法學會、江西省法學會、湖南省法學會.第八屆中部崛起法治論壇論文集[C].山西省法學會、湖北省法學會、河南省法學會、安徽省法學會、江西省法學會、湖南省法學會，2015.13.

[1]王明輝.裁判文書說理評價標準之建構[J].河北經貿大學學報(綜合版)，2016(02).

[2]雷小政.刑事裁判文書說理的困境與出路：以死刑案件為分析樣本[J].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學報，2015(06).

[3]莊緒龍.裁判文書“說理難”的現實語境與制度理性[J].法律適用，2015(11).

[4]胡云騰.論裁判文書的說理[J].法律適用，2009(03).

[5]方芳.刑事裁判文書中說理缺位之困境與突破——以基層刑事審判工作為視角[A].山西省法學會、湖北省法學會、河南省法學會、安徽省法學會、江西省法學會、湖南省法學會.第八屆中部崛起法治論壇論文集[C].山西省法學會、湖北省法學會、河南省法學會、安徽省法學會、江西省法學會、湖南省法學會，2015.

[6]陳光中.證據裁判原則若干問題之探討[J].中共浙江省委黨校學報，2014(06).

*安徽師范大學法學院研究生科研創新與實踐項目。

D

A

2095-4379-(2017)17-0078-02

劉鎏(1990-)，女，漢族，安徽合肥人，安徽師范大學法學院，法學碩士，主要研究方向：訴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