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威
長春工業大學,吉林 長春 13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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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方重婚行為致另一方的精神損害的法律分析
——以周某訴張某離婚后損害責任糾紛案為例
李 威
長春工業大學,吉林 長春 130012
夫妻一方重婚行為致另一方的精神損害一般會使得無過錯方取得精神損害賠償請求權,但是在具體案例中仍需要結合具體案情進行分析。有時,單純的法律邏輯推理并不能得到恰適、合理的結論,最高院的指導案例即體現了這一觀點。
離婚;精神損害請求權;民事責任
我國婚姻法第46條規定明確規定了對于配偶權的損害賠償請求權,該規定在適用方面操作性不強:
首先,在精神損害賠償解釋中沒有具體規定。基于傳統家庭倫理,一方出軌重婚的肯定會致精神損害,但是這種所謂的精神損害只是一般生活意義上精神損害。現實生活中也存在閃婚、一方重婚另一方出軌等現象,在這種情況對于精神損害的程度就很難進行量化。而嚴重精神損害是一種法律上的評價,需要一定的評價標準或者法律明文規定。
其次,婚姻法第46條明確賦予無過錯方的損害賠償請求權,無論是從解釋方法(平義解釋)或者解釋理由(文理解釋)這兩個層面進行法律解釋,精神損害賠償并未超出損害賠償請求權的應有之義。最高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二十八條作出明確了其內涵包括精神損害,但從法律位階層面來講存有瑕疵。
本文僅分析法院查明的事實。
審判邏輯(摘取部分判決書,非全文)
(A)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第四十六條:有下列情形之一,導致離婚的,無過錯方有權請求損害賠償:重婚的;有配偶者與他人同居的;實施家庭暴力的;虐待、遺棄家庭成員的。(B)被告張X與張XX系一人,根據上述規定,被告張X在與原告婚姻關系存續期間,與他人有不正當男女關系的行為,并生育一女,在婚姻關系存在期間存在過錯,導致離婚,應該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C)被告辯稱,原被告在婚姻關系基礎上所設立的任何權利義務,已經在上次的離婚訴訟中得以解決。
(一)A部分作為大前提是否恰適
在法律適用上以《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第四十六條為大前提,根據本案事實很難說是恰當的。該條將下列列舉事由作為直接導致離婚結果的原因,并要求二者具有直接的因果關系。滑縣法官以此作為審判的大前提,將其理解為婚姻法第四十六條列舉的事由與離婚的存在間接因果關系也在適用本條的范圍之內。本案裁判的大前提選定上存在邏輯失當的可能性。
(二)B部分在事實認定中存在疏漏的可能性
本案的特殊性在于原審被告在當時是不知道原告有出軌事實(事實重婚),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原審是以調解結案,這就很難否認這是原審被告(無過錯方)的非真實意思表示。至于被告(無過錯方)于離婚后知道了原告出軌事實(事實重婚)也很難來否認原審調解時當事人雙方意思表示真實性。
(三)C部分的辯稱部分存在合理性
被告辯稱原有法律關系已經隨原審調解協議終結,雖然其確有隱瞞重大事實有可能致原審被告未能行使損害賠償請求權,但是原審調解已經生效,毫無疑問的已經產生既判力、確定力。從這種意義上講,被告標稱有一定的法律依據的。滑縣法院避開這一點,而從調解協議的內容上來明確原告的損害賠償請求權。由于A與B本身都存在邏輯的不周延,且A與B存在銜接上的邏輯失當。因此,很難說法院的判決邏輯是恰適的。
(一)該案的判案結果分析
本案的審判依據更多的是運用的公序良俗原則,而非基于純粹的法條邏輯推理與體系化法律解釋理由。最高法院認可滑縣法院的判決結果,并將之作為指導案例。
(二)基于純粹的法條邏輯推理與體系化解釋理由審判模式分析
我們對其原審被告的救濟,主要是體現在原審原告對于隱瞞存有小三事實而造成原審被告未能在當時提出損害賠償請求這部分財產性利益。適用這一條規定,首先,原告需要證明自己作為原審被告時,同意離婚且不基于該條提起損害賠償請求的事由歸責于原審原告,同時需要證明因原審原告的出軌行為受到嚴重的精神損害。(適用這一條本身已經要求所裁判本案的法官認可婚姻法四十六條所列事項與離婚之間可以是間接因果關系)。這種證明責任已經很重了,而且對于法官的素質有著很高的要求。其次,在程序方面需要提起再審。因原審已經產生了既判力、確定力,因為判決已然生效,所以不上訴。當事人隱瞞重大事實而造成的一方權利喪失的從這點上講,再審具有一定的可行性。一旦啟動再審,無論哪種結果其訴訟成本都會顯著的上升,且結果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因此,最高院認可滑縣法院的做法是綜合衡量的結果。
(三)總結
司法審判對于法官的基本要求在于不專擅、不僭越、合理的運用法律條文進行處理當事人之間的糾紛,更高的要求在于要求法官正直、善良,運用豐富的審判經驗來追求個案正義,達到個案效果、社會效果的和諧統一。本案雖然存在邏輯上的不恰適,但是最高院認可本案的處理結果即是基于此種考慮,這一做法對于全國的司法審判具有指導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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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4379-(2017)17-0257-01
李威,長春工業大學,民商法碩士在讀(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