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無禁止即自由”的法理蘊意

晏景中

宿遷學院，江蘇 宿遷 223800

“法無禁止即自由”的法理蘊意

晏景中

宿遷學院，江蘇 宿遷 223800

本文著重分析“法不禁止即自由”的法理蘊意，揭示它所具有的含義等相關內容。其原則完整的蘊意體現在五個方面：采用的是扣減方法來確定自由的最大活動空間；自由的限制只由法來規定，而且是法禁止性規定來限定；自由的主體是自然人，也包括法人和其他組織等其他私主體；適用于私主體的所有活動資源領域，而不僅指私權利領域；自由的內容具有明顯的層次性。

法不禁止即自由；法律原則；自由

“法不禁止即自由”的精準含義是行為人只要不違反法的強制性規定就是可以自愿為或不為且不被追究法律責任，也不承擔相應的不利法律后果，他就享有不受限制的充分自由。“法不禁止即自由”作為法律原則，是扣除了相對應法禁止性規定的空間領域之外，行為人的行為具有自由性，不受任何人等其他主體的干涉，不被追究法律責任。

“法無禁止即自由”命題完整寓意有以下五個方面：

第一，該命題采用的是扣減方法來確定自由的最大活動空間，適應了主體自由的本源性需求，即主體之所以享有自由是天賦的，不是人為賦予的，是社會發展所賦予的。人們的行為是多種多樣且復雜多變的，法對于私主體的自由不可能采用逐條列舉的方式來宣示，也就是說法律對于人們行為自由的保持“沉默”的空間還很大，“既然絕非公民所有的舉動和行為都是法律所規定的一一因為這些舉動和行為所存在的差別，它們不可能為法律所規定——那么，那些既然沒有被命令也沒有被禁止的事情幾乎肯定有無數多件。而每個人也當然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或不做什么。就這些事而言，每個人可以說是享受了他自己的自由”[1]。這是法調整人們的行為內容局限性的體現，私主體的具體自由內容不可能通過法律一一采用肯定方式加以保護，因此法采用規定不自由的領域來反推自由的領域空間。

第二，該命題的自由的限制只由法來規定，而且是法禁止性規定來限定。法對自由的限制是更好地實現自由，而不是對自由進行簡單地扼殺。“不關注平等自由賴以實現的法律制度框架(the legal/institutional framework within which equal freedom can be realized)的觀點太幼稚了”[2]。人類進入近代社會后，個人自由便由法律來劃定，個人在法律沉默的領域方面是完全自由的，沉默的領域屬于法律不調整的領域，在這個任由其安排生活、處理事務，追求自己的利益和目標。還有就是法律明確保護的權利范圍，也屬于自由的范圍。因此，對于自由的范圍，國家可以通過法律的適當限制，相關主體就可以去追求自由。“只要國家提供和維護適當的結構約束(即‘法律和制度’，亦即游戲規則)，便可以聽任作為經濟主體的個人去追求。”[3]因此，法律與自由有著密切的關系，法律(良法)可以限制自由，然而這時為了更好地保障和實現自由。我國臺灣地區憲制性規定對于自由的限制規定很明確，只能由立法院通過的法律進行限制，而且只能是在防止妨礙他人自由、避免緊急危難、維持社會秩序，或增進公共利益所必要情形下對自由進行限制。

第三，該命題自由的主體是自然人，也包括法人和其他組織等其他私主體。從該命題適用主體來看，它從否定的方式最大范圍來說明法與自由的關系，肯定了自由的最大范圍，其適用主體是指依照自然規律出生而取得主體資格的自然人，準確地說應該是社會的自然人，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社會上出現法人和其他組織等私主體，它的運行實際上也是自然人在具體操作運行。

后來也包括法人和其他組織。這些非自然人主體是社會發展而生，是法律意義上擬制的“人”而已，其法律地位是由法律來設定，其自由具有一定自然本源屬性。對于自然人、法人和其他主體來說，自由是天賦(即自然本源性)的且具有最大涵蓋面的價值。“法無禁止即自由”是保護個人自由，不受其他主體肆意侵犯。換言之，無論是私法領域還是公法領域，從符合現代社會法治精神的角度來看，“法無禁止即自由”適用于自然人、法人和其他組織等私主體。

第四，該命題適用于私主體的所有活動資源領域，而不僅指私權利領域。筆者明確提出“法無禁止即自由”適用于私主體：自然人、法人和其他組織等主體。該法律原則的適用領域是私主體的所有活動資源領域，不僅包括受到法保護的權利活動領域，還包括那些不受法明確保護的資源領域。我國臺灣學者曾世雄教授將民法所調整的社會生活資源界定為權利、法益、自由資源三類：權利是指法律提供完整和強有力的保護；法益是指法律予以消極承認的特定生活資源，即肯定其合法性但僅提供相對薄弱之保護；自由資源則是法律放任其存在的資源，既不承認其合法也不認定其違法。[4]

第五，該命題的自由的內容具有明顯的層次性。由于“法無禁止即自由”的適用的主體資格獲得的方式不同，相關主體的自由范圍具有明顯的層次感。

總之，“法無禁止即自由”命題適用于自然人、法人和其他組織等私主體；明確了限制自由只能由法來設定，自然人的自由必須由憲法進行全面保障，由法律在必要的情況下進行限制，其他私主體的自由可由法來限制就可以；采用了否定的方式來肯定最大的自由范圍，而不是權利的范圍；涉及私主體的所有活動資源領域。自由是指主體依據自己的意志為或不為某種行為，且不受干擾約束，與權利有著明顯的不同。從這一點上講，自由不等于權利，而權利卻一定是自由。

[1][英]托馬斯·霍布斯.論公民[M].應星，馮克利譯.貴州：貴州人民出版社，2003：141.

[2]Tom G.Pamler，Realizing Freedom：Libertarian Theory，History and Practice，Washington：Cato Institute，2009.2.易軍.“法不禁止皆自由”的私法精義[J].中國社會科學，2014(4).

[3][美]詹姆斯·M.布坎南.憲法秩序的經濟學與倫理學[M].朱泱，畢洪海，李廣乾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08：318-319.

[4]曾世雄.民法總則之現在與未來[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1：63.

D

A

2095-4379-(2017)24-0190-02

晏景中(1983-)，男，宿遷學院，講師，研究方向：法學理論、行政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