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權主義視角下的林白
——解讀《一個人的戰爭》

于 姮

沈陽師范大學文學院，遼寧 沈陽 110034

女權主義視角下的林白
——解讀《一個人的戰爭》

于 姮*

沈陽師范大學文學院，遼寧 沈陽 110034

女權主義誕生于法國，是西方一種十分重要的思想流派，其發展對我國八十年代后期以來的文學創作與文學批評產生了巨大影響，出現了一批將女權主義文學思想融入自身創作的女性作家，林白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本文以林白的代表作《一個人的戰爭》為研究文本，從林白對于西方女權主義思想的接受以及該文本對女權主義的具體實踐兩方面進行深入探究。

女權主義；女性成長；同性情誼；身體寫作

女權主義是在女權運動的基礎上形成的，是政治運動深入到文化領域的結果。最早產生于18世紀末法國資產階級革命期間。泛指主張性別平等、男女平等的各種文化思潮，后來逐漸在英美流行起來。中國進入80年代后，隨著社會的變革，西方各種文學思想大量涌入，對中國傳統的寫作模式產生沖擊，出現了先鋒文學、新歷史小說等多元化的創作局面。女權主義文學也在此時進入中國作家與批評家的視野，對女性文學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如楊絳、劉思謙，以及本文將要研究的女性作家林白等。

一、女性成長史

善于書寫少女成長史是林白小說的重要特點，注重表現女性獨特而真實的成長。《一個人的戰爭》書寫了女孩多米從三歲到三十歲的成長過程。多米五歲時在幼兒園的蚊帳里開始觸摸自己，并且常常會好奇女人生孩子和女人的裸體；大學時險遭強暴；經歷了抄襲事件、插隊、獨自遠游、傻瓜愛情后嫁人。這部小說以自傳體的形式，展示了女孩多米在心理以及身體上的成長過程，改變了以往作品中對男性想象中的女性的個體感受的描寫。由于女性天生的生理特征，一些生理感受是男性無法體驗的，例如初潮、懷孕、流產、生育、哺乳等，這些經驗對于女性心理狀態、情感體驗產生了深刻影響。林白在作品中真實地對女性的這種體驗進行了大膽地表現。

二、同性情誼書寫

同性情誼的描寫存在于林白的很多創作中。主人公被男性傷害后，經常能夠在同性身上尋找到溫暖和精神慰藉，這種情誼是對父權社會加之于女性身上的道德規范的一種反叛。就像陳染所說：“只有女人懂得女人，最憐惜女人”。多米和南丹之間就產生了這種獨特的情誼，她們在精神上相互欣賞，惺惺相惜，在彼此的欣賞中找到了自我。對同性的肯定還體現在林白對于女性軀體的描寫上，“姚瓊在我的面前脫下她的外衣，她戴著乳罩裸露在我的面前，我眼睛的余光看到她的乳房形狀姣好，結實挺拔，我的內心充滿了渴望。”①林白筆下的女性軀體都是美麗的、健康的，散發出獨特的魅力，在男權式愛情的書寫歷史中是一次大膽的超越。

三、“身體寫作”原則

“身體寫作”的理論來源于法國女權主義者埃萊娜·西蘇，她在《美杜莎的浪笑》中認為婦女只有通過寫身體，奪回話語權，才能打破男性對女性形象的種種歪曲。林白通過直接描寫身體，將思想物質化，用肉體表達自己的思想。林白描寫身體的手法是唯美的，作品中對姚瓊身體的書寫能夠帶給人一種美的享受。“她站在屋子的中間，屋頂的天窗把一束正午的陽光從姚瓊的頭頂強烈地傾瀉下來，把她全身照得半透明，身上的汗毛被陽光照成一道金色的弧線，一種逼人的赤裸的美。姚瓊的裸體以壓倒一切的力量摧毀了我對別的女人包括我自己的身體的欣賞，我相信此生再也不可能看到如此精美絕倫的裸體。”②多米對姚瓊身體的迷戀和渴望源于林白潛意識中對女性身體美的肯定，也就是對女性生命力的肯定，女性應該通過認識自己的身體來認識這個世界。林白的“身體寫作”對于打破男性主導的話語體系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不僅對女性身體解放和話語解放產生了推動作用，也為當代女性寫作鋪開了一條嶄新的道路。

四、對父權統治的反抗

對父權統治的反抗是林白創作的核心內涵。《一個人的戰爭》中沒有塑造任何高大偉岸的男性形象，卻集中表現了父權統治下女性的各種悲慘遭遇及反抗，將女性與男性作為對立面來敘述。揭示了女性在父權社會中無法決定自己命運的處境。然而，林白敘述的獨特之處在于，雖然表現的是女性的悲劇命運，但她沒有讓人感到女性在遭到壓制時生命的蒼白無力，反而展示了女性欲望具有不可壓制的爆發力。她用身體顛覆父權，用身體解構男性主義，發出了屬于自己的獨特的聲音。由女性在兩性關系中的遭遇來投射社會的不完善、男女的不平等，為女性文學的發展做出了獨特的貢獻。

《一個人的戰爭》是八十年代女性寫作中具有代表性和開創性的作品之一。林白將西方女權主義思想很好地融入自己的思想和創作之中，不僅是對以往女性寫作風格的顛覆與開創，更為后代衛慧、棉棉等女性作家的寫作提供了新的思路與途徑。正如徐坤所說，《一個人的戰爭》是“一個具有革命意義的女性本文，不光是由于它奇特的本文生成方式，它的關于女人的成長史、關于女性隱秘的心理及其性感體驗的大膽書寫，還由于它所引起的巨大爭議對整個菲勒斯審美體系的極大的破壞作用。”③

[注 釋]

①林白.一個人的戰爭.中國青年出版社，2011.

②林白.一個人的戰爭.中國青年出版社，2011.

③徐坤.雙調夜行船——九十年代的女性寫作.山西教育出版社，1999.73.

[1]林白.一個人的戰爭.中國青年出版社，2011.11.

[2]荒林，王紅旗.中國女文化NO，1.北京：中國文聯出版社，2000.10.

[3]梁香偉.陳染、林白創作與女性主義之關系探微.碩士學位論文，2006.5.

[4]柴焰.顛覆與重建——女性主義文學批評研究.碩士學位論文，2005.5.

[5]楊莉馨.“身體敘事”的歷史文化語境與美學特征——林白、埃萊娜·西蘇的對讀及其它.中國比較文學，2002.1.

于姮(1993-)，女，漢族，遼寧凌源人，沈陽師范大學文學院，2015級中國現當代文學專業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作家作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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