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劍偉 林彬輝 陳曉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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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A技術人員參與現場勘查初探
蔡劍偉 林彬輝 陳曉燕
漳州市公安局刑偵支隊
現場勘查是全部刑事偵查工作中最關鍵的一個環節,工作量大、技術性要求高,這一環節往往也是最棘手、最難處理好的。DNA技術人員主動靠前,與其它專業協同合作,精準提取、積極串并,成為案件偵破的一個利器。DNA技術人員參與現場勘查,是一個有益的嘗試,但也遇到一些限制,有待進一步探索。
DNA技術人員 現場勘查 生物檢材 物證污染
現場勘查是偵查破案的起點和基礎,是獲取犯罪證據的重要手段,是分析研究案情的客觀依據[1]。現場勘查的好與壞,是偵查破案的關鍵所在[2]。當前,刑事科學技術人員尤其是痕跡檢驗專業,是現場勘查的主要力量,其認真、細致、全面、系統地對現場進行勘查與檢驗,是偵破工作中的重要環節。然而犯罪分子作案手段日趨智能化、專業化,反偵查能力不斷加強,痕跡技術人員在現場提取痕跡物證的難度也在明顯加大[3]。因而,其他刑事科學技術人員特別是DNA技術人員參與現場勘查,是一個有益的嘗試與實踐。因犯罪分子反偵查能力不斷加強,一些痕檢物證已越來越難發現和提取,生物檢材的發現、提取成為案件偵破的關鍵,特別是一些接觸性脫落細胞的發現與提取。
案例1:2011年5月12日,漳州某縣刑偵大隊接報警稱,在云漳路的一幢房子里,有人被殺死于該房子的一樓衛生間。到達現場后,發現江某死于一樓衛生間,方某死于三樓客廳,系他殺。死者江某雙手、頸部、口部和腳依次被白色透明膠帶捆綁。
案例2:2013年8月18日,戴某到漳州市公安局報案稱:其妻子王某于2013年8月17日18時許離開家到江濱跑步后失去聯系。接報后,經民警搜尋,在一路段的河里發現王某的尸體,發現死者頸部有勒痕,初步分析為他殺。經調查訪問和技術比對相結合,由中心現場拓展到了周邊幾個關聯現場,如圖1所示。
案例3:2013年2月22日,漳州某縣公安局110指揮中心接報警稱:在一蝦池管理房內發現楊某死于蝦池管理房內,遂報警。現場勘查提取多處血跡,其中在床上硬席上發現一小點可疑血跡,如圖2所示。

圖1 王某被殺案中心及關聯現場示意圖

圖2 床上硬席上一小點可疑血跡
物證污染是影響物證鑒定結果的重要因素之一,它會造成錯誤的鑒定結論。所以,對物證污染的防范非常重要。在犯罪現場提取、包裝、存放、運輸并送到實驗室檢驗鑒定的過程中,物證本身不可避免地要與其它物品接觸并有可能導致其發生性質變化,因此物證存在潛在的污染危險[4]。由于DNA檢驗靈敏度顯著提高,如果人在接觸物證時沒有采取適當的個人防護措施或采用正確的方法和程序,人的唾液、皮屑和毛發很容易遷移到現場檢材上,對生物檢材構成污染。DNA技術人員在檢驗中積累了較豐富的防污染經驗,在參與現場勘查中可以給其他勘查人員宣傳防污染意識與方法。
命案現場勘查是一項非常復雜的工作,由于參與的人員眾多,有時會對現場造成無意識的破壞,亦或形成勘查盲點,特別是痕檢技術員和法醫都需要對現場進行發現、移動和提取,工作的內容既有分工又有交集,所以在現場勘查過程中,二者如何分工與合作,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如案例1中,死者江某雙手、頸部、口部和腳依次被白色透明膠帶捆綁,白色透明膠帶的檢驗就需要痕檢指紋與DNA專業進行溝通。如果DNA先擦拭提取,必然給痕跡指紋提取帶來破壞,如果是指紋先提取,也可能給DNA檢驗帶來破壞。經專業間溝通檢查完,先進行DNA檢驗,并檢出了嫌疑人員的DNA分型。
有時在中心現場未能獲得嫌疑人相關信息,通過關聯現場,串并上嫌疑人信息。如案例2及圖1所示,在中心現場檢出一嫌疑DNA,但在DNA國家庫里未能比中前科人員,后在幾個關聯現場檢出同一DNA分型,并用一關聯現場檢出的指紋進行比對,比中一前科人員,最終鎖定目標嫌疑人。
DNA 在刑事案件偵破中的重要作用和證據價值被絕大部分國家所認可和重視。在這一背景下,犯罪現場血跡勘查的任務被擴充為兩個主要部分: 一是血跡形態的勘查與分析,二是法醫生物檢材的發現與提取。在DNA 技術的幫助和支持下,能夠通過發現和提取現場外來血跡進行DNA分型、入庫比對,及時認定犯罪嫌疑人。然而在實踐中,命案現場勘查需要提取的血跡很多,如何識別和篩選出外來的血跡,是擺在勘查人員面前的重要問題。有效的篩選可以降低勘查人員和實驗室工作人員的工作強度,為迅速查緝犯罪嫌疑人,避免更大損失提供有利條件[5]。如案例3及圖2所示,床上硬席上發現一小點可疑血跡,就是DNA技術人員在通過細致勘查與分析后,發現的外來血點,成功檢出嫌疑男性DNA,最終以此鎖定犯罪嫌疑人。
目前,我國公安機關普遍存在“自偵自鑒”和“自勘自鑒”問題。因警力限制,基層同一專業的刑事科學專業人員不但要進行現場勘驗、檢查,而且要對勘驗、檢查中發現的痕跡、物證、檢材、尸體等進行檢驗鑒定。這樣,刑事技術人員兼具了偵查員、專門知識的人、鑒定人三種身份于一身[6]。DNA技術人員參與現場勘查工作尤其是命案現場勘查工作也是很普遍的做法。這雖一定程度上發揮了積極作用,但又違反了“勘鑒分離”原則,《刑事訴訟法》的要求與司法實踐產生了沖突。
在落實偵查人員為主體勘驗現場的同時,如果能探索建立在勘查過程中引入“有專門知識的人”,或許也是解決“勘鑒分離”問題合法且合有效的途徑。《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二十六條規定:“偵查人員對于與犯罪有關的場所、物品、人身、尸體應當進行勘驗或者檢查。在必要的時候,可以指派或者聘請具有專門知識的人,在偵查人員的主持下進行勘驗、檢查”。從字面意思理解,“指派”是針對本刑偵部門內部所屬人員的指派,“聘請”是對本刑偵部門無權管轄的人員的聘請。如果刑偵部門所屬技術人員以被指派的有專門知識的人的身份參與現場勘查,則不屬于“偵查人員”的范疇,依然可以成為合法的訴訟參與人——鑒定人。這個思路還需要案審、檢察等部門形成共識。另外,作為控辯雙方尖銳對立的刑事訴訟來說,辯方使用專家證人的情況越來越多,很多掌握專門知識的人,包括曾經在刑偵戰線取得過輝煌業績的老專家,亦受聘成為辯方的專家證人,“有專門知識的人”的活動范圍也越來越大。刑偵部門在疑難命案現場勘查中使用“有專門知識的人”的思路和實務都亟待更新和完善。
[1] 孟華佳.刑事訴訟現場勘查實踐中遇到的問題及改善途徑[D].上海:華東政法大學, 2012.
[2] 呂木榮. 公安機關現場勘查規范化研究 [D]. 泉州:華僑大學, 2013.
[3] 由明文.痕跡物證在命案現場勘查中的分析與運用[J].遼寧警專學報, 2012(1): 80-83.
[4] 王銳. 淺談現場勘查中物證的污染及防控對策[J]. 鐵道警官高等專科學校學報, 2006, 16(1): 100-102.
[5] 宋水清. 淺談命案現場外來血跡的發現與識別[J]. 鐵道警官高等專科學校學報, 2011, 21(6): 66-68.
[6] 孫野, 王利君. 論我國證據規則的改革方向與相關證據制度構建的幾點設想[J]. 吉林公安高等專科學校學報, 2006, 21(2): 108-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