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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利標準化危機及其應對之策
——以中國標準專利第一案為例

2017-02-24 07:44:23
關鍵詞:標準化標準

劉 珊

(湘潭大學 法學院,湖南 湘潭 411105)

隨著世界競爭格局由傳統產業競爭向創新性產業競爭的轉型,技術標準成為衡量經濟實體競爭能力強弱的重要標桿,而專利標準化更是競爭者掌握技術領域話語權、搶占技術高地的“屠龍刀”。現階段我國黨和政府高度重視并積極推動專利標準化的發展,出臺了一系列相關政策及文件。[1]在這一背景下,專利標準化成為知識產權法和競爭法領域研究的熱點問題之一。

2013年10月28日,歷時2年的“華為訴IDC公司反壟斷訴訟案”由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作出終審判決,該判決認定交互數字技術公司(Inter Digital Technology Corporation,IDC)實施了壟斷行為,違反了FRAND(fair, reasonable, and non-discriminatory terms,即公平、合理和不帶歧視性的條款)協議,判令其賠償華為技術有限公司2 000萬元人民幣。作為“中國標準專利第一案”,此判決引發了廣泛的討論,然而,現有討論大多圍繞FRAND協議的司法適用而展開,集中探討標準專利合理許可費問題,著重于專利標準化的反壟斷法規制研究,而未能進一步深入發掘專利標準化可能引發的系統危機。本文試圖從專利標準化內在的利益原動力為起點,探究在現行法律框架下,專利標準化危機必然發生的制度根源,并進一步尋找相應的應對之策,以期為充分發揮專利技術的內在驅動力、促進技術升級和產業進步的同時避免技術標準化危機所導致的多種反競爭消極后果提供一定的理論參考。

一 專利標準化及專利標準化危機的含義

“互聯網+”時代,標準的設置無處不在。專利標準化是指專利權人向標準組織提出申請將專利納入標準,使之成為標準必要專利,從而占據更多的市場份額,增強產業核心競爭力。專利標準化不僅能給企業生產帶來規模效應,也能為消費者提供物美價廉的商品。專利成為技術標準是專利權人經濟理性的必然結果,也是技術發展的必然要求。國家發展需要技術創新,必須鼓勵各商業實體將其研發或掌握的先進技術標準化。

專利標準化是專利權人自由處分其專利權的行為,亦是激勵創新、促進社會不斷進步的有力手段,理應受到法律的承認與保護。然而,“專利標準化權利具有正當性,也存在邊界。”[2]當專利權晉升為標準必要專利權,專利權本身并沒有增加;但必須強調的是,“標準組織沒有在事前制定強制性的規則約束標準必要專利持有人,使標準必要專利持有人在專利許可方面有很大的自主權,其市場地位將會因為其擁有可以靈活控制的標準必要專利而得到加強。”[3]換言之,專利權能夠借助技術標準這一平臺,擴大企業的市場份額,提升其產業競爭力,從而使其獲得成倍增加的經濟效益和迅速擴張的市場力量。標準化所帶來的壟斷效應正飽受國內外反壟斷機構及各法院的詬病。

標準的制定與實施本質上是利用知識產權排除、限制競爭的過程,始終牽動著多方利益。在專利標準化利益格局中,“標準是知識產權人的‘利益放大器’,而這種利益的‘放大’直接導致的后果是其他相對主體利益的‘縮水’。”[4]基于經濟理性訴求,專利權人濫用其標準化權利實施拒絕交易、不公平高價、搭售許可、價格歧視、一攬子許可等一系列損害自由競爭的行為層出不窮;而以標準必要專利的不可替代性為由向標準實施者索取不合理許可費,則屬于典型的濫用標準必要專利權行為。此時標準實施者作為被許可方的利益勢必會遭到削弱。專利標準化給眾多標準專利權人帶來了巨大收益,與此同時也加劇了專利權人的權利風險。傳統的專利許可制度平衡專利許可交易各方利益的制度功效逐漸喪失,利益結構失衡不斷引發利益主體間的矛盾與沖突,進而引發專利標準化危機。因此,如何應對專利標準化危機便成為知識產權反壟斷研究的重點與難點。

二 專利標準化危機的具體表現

(一)“FRAND劫持”的風險加劇

一旦專利與技術標準結合,意味著專利權的法定壟斷性與標準的鎖定性結合,新經濟的封鎖效應就會馬上顯現。任何市場經濟主體想要參與行業競爭,都必須實施行業標準,繞不開標準必要專利的授權許可,也繞不開許可費率問題。因此,標準組織為遏制其標準制定與實施過程中創造的壟斷力量,制定了一項通行的知識產權許可政策,即FRAND協議。專利納入技術標準時,要求標準必要專利權人應當做出公平、合理、無歧視的明確承諾,簽署FRAND協議,進而規范標準制定與實施過程中的專利授權許可行為。FRAND協議作為一項重要的知識產權許可政策,其制度設計必須兼顧標準實施者和標準必要專利權人的利益訴求。一方面,FRAND協議有義務保證標準實施者得到公平合理無歧視的許可授權,避免專利權人濫用技術標準所形成的市場支配地位,向不特定標準實施者(包括潛在標準實施者)索取高額許可費率或者附加不合理條件;另一方面,其也有職責保證標準必要專利權人能夠獲得足夠的利潤,從而激勵專利權人的可持續創新動力。

為吸引更多的專利權人自動申請將其先進專利技術放入標準之中,標準組織制定的專利許可政策往往比較寬松,使得政策缺乏可執行性,而FRAND協議自身的模糊性便是最好的例證。然而,目前各國發生的專利訴訟大多源于FRAND協議性質的模糊性以及該協議缺乏強制執行的規定。[5]隨著華為訴IDC一案終審判決的塵埃落定,法院首次運用FRAND協議確定標準必要專利許可費率的這一舉動引起了轟動效應,圍繞FRAND協議相關的法律問題成為一時的研究熱點。若過于強調對標準必要專利權人的保護,很可能滑向專利標準化的另一面,即造成形式上的“合法壟斷”。當過分強調利用FRAND協議來矯正標準必要專利權人利用標準實施“專利劫持”等不利后果時,事情就會向另一個方向轉化:標準實施者策略性地利用 FRAND協議,反向“劫持”標準必要專利權人。專利“劫持”容易導致標準必要專利權人攫取過高的許可使用費率,而“FRAND 劫持”則容易導致標準必要專利權人難以獲得與其專利市場價值相適應的許可使用費率,使得標準必要專利遭遇不合理的約束,極易嚴重挫傷國內創新主體參與國際競爭的積極性。隨著專利標準化趨勢的不斷加強,“FRAND 劫持”正面臨著不斷加劇的風險,這意味著專利標準化很可能深陷“專利劫持”和“FRAND劫持”的雙重困境。

(二)標準必要專利訴訟被濫用

近年來,世界范圍內的標準必要專利侵權糾紛呈現“井噴”現象。[6]許可費率的高低關系著法院判斷標準必要專利權人是否違反FRAND義務而實施了不公平的高價或價格歧視等反競爭行為,同時還關系著損害賠償責任承擔的問題。標準組織并沒有明確許可費應當如何確定,而是放任標準必要專利權人與標準實施者針對許可費進行自由談判,使得實踐中大量的標準必要專利糾紛與專利許可費率的計算模式不明確,而發生在通信產業領域的專利許可費糾紛尤為明顯,給各國反壟斷司法帶來了巨大壓力。

具體至我國知識產權反壟斷司法而言,這種壓力不僅源于法院工作量的增加,更來源于在我國現行法律框架下,FRAND協議處于立法空白狀態,該協議的涵義、性質和法律效力以及違反該協議的法律責任機制缺失等問題都沒有在法律上予以明確。盡管我國目前正在北京、上海、廣州等試點地區探索建立知識產權法院,但試點成效有待檢驗。短時期內,推動知識產權訴訟專門化建設對于專利標準化危機的解決能否起到實質性作用亦是有待驗證。法院無法從容應對專利標準化帶來的專利技術保護與技術標準推廣之間的內在矛盾。專利訴訟成了法院難以承受之重。[7]考察中國標準必要專利第一案——“華為訴IDC公司反壟斷訴訟案”,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成為世界范圍內首個適用FRAND原則直接確定許可費率的法院。但是,FRAND協議屬于一種事前承諾形式,通常情況下,該協議不確定任何具體許可費率,僅僅確定了原則性要求——“公平合理無歧視”。那么,法院能夠在何種程度上干預合理的專利使用費率的確定則成為了最主要的爭議點。[8]

(三)技術標準的制度目標異化

從標準的制定邏輯出發,技術標準應兼有經濟理性、政治理性、社會理性,承載著公共利益和社會整體福利,致力于推動科技創新與產業發展。然而,專利的邏輯本質是私有財產的不可侵犯與個人利益至上。標準與專利的邏輯對立源于標準實施者與標準必要專利權人的利益博弈。當專利選擇納入技術標準之時,專利權人本身的專利權并不會增加,標準必要專利應當受到合理限制。除依法受到《專利法》的規制外,同時還必須受到《反壟斷法》與《標準化法》的規制。

隨著知識經濟時代的來臨,技術標準的經濟功能被逐漸放大,使得專利走向商品化,成為了可投資的項目。市場的有限資源總是由劣勢一方向優勢一方流動,資本逐利性或者說剝削性與經濟人自利性的暗合,滋養了“專利投機”行為,使得一大批非專利實施群體(non-practicing entities,NPEs)正逐漸壯大,“以專利權為支點,以專利許可為杠桿,以專利訴訟為動力,努力實現利益最大化的既定目標”[9]。當下的技術標準儼然成為了專利持有人借助知識產權的合法壟斷性而實施反競爭行為謀取巨額利潤的利器。華為訴IDC一案中的IDC便具有NPE身份,IDC自身并不實施技術標準,但是參與國際標準的制定,且擁有無數標準必要專利,其獲利的主要途徑便是向標準實施者索取高額許可費。很顯然,NPE利用專利標準化而進行專利投機活動、發動專利訴訟,使得技術標準的目標被異化,最終抑制了技術創新和社會可持續發展。

三 專利標準化危機產生的根源

(一)標準組織的“不作為”

標準組織(standard-setting organizations)指制定標準的各種團體、協會等專門組織,包括國際標準組織和國內標準組織。根據我國采用的四級標準體制,相應地存在國際標準組織、國家標準組織、地區標準組織、行業標準組織。不論哪一級標準,實踐中的標準組織基本處于中立地位,僅僅是對標準必要專利進行日常管理,不插手專利許可,不參與標準必要專利糾紛的處理,糾紛通常由標準必要專利權人與標準實施者雙方協商解決。標準組織存在的主要任務,一方面是制定各類標準,確保不同專利技術的制造者能在統一的框架內進行生產活動,保證技術的兼容,增進社會整體福利;另一方面為管理標準必要專利而制定知識產權許可政策,但并未規定標準必要專利權人違反其專利政策的法律后果。考察我國的《標準化法》及其《實施條例》的相關條文,雖然都提及了標準化工作的法律責任機制,但并未明確有哪些行為屬于“違法失職,徇私舞弊”,一些概括性規定在實踐中的可操作性也并不強。

就目前世界范圍內已發生的標準必要專利糾紛來看,其主要原因在于標準組織的中立地位,對專利許可費、專利許可政策的效力、違反政策的責任承擔等方面的規定較模糊。標準組織應當具備怎樣的法律地位,是純粹的管理中介還是作為專利被納入技術標準的審核方,現行法律并未明確,也未明確標準組織應當履行的職責以及怠于履行職責所應當承擔的法律責任。不明確的制度規定極易縱容標準組織的消極“不作為”,而標準組織對專利的披露并不負有審查核實的職責,使得專利信息披露的完整性和準確性無法保障則是具體表現之一。此外,由于標準組織處于中立地位,其制定的專利許可政策的拘束力有限,僅僅對加入標準組織的全體成員產生約束力。如果標準組織的成員將其標準專利再許可轉讓給非標準組織成員,此時持有標準必要專利的專利受讓人并不受標準組織的專利許可政策的約束。此舉勢必會放任專利權人積極“作為”,違反相關專利政策,濫用標準必要專利權,侵害標準實施者的權益。

(二)FRAND協議的內涵及效力不明

FRAND協議最初是標準組織為管理標準必要專利而設計的。為了避免專利權人在其專利成為技術標準之后濫用標準必要專利權,實施價格歧視、搭售許可、拒絕許可等反競爭行為,濫用技術標準所帶來的市場支配地位,標準組織通過FRAND協議要求專利權人事先作出“公平、合理、無歧視”的書面承諾,一旦技術標準采用其專利技術,應當按照FRAND協議許可標準實施者使用其標準必要專利。

實踐中最大的爭議源于FRAND協議的內涵及效力不明。“FRAND許可規則本身存在一個較大的缺陷:必要專利權人是在事前做出FRAND承諾,而相關規則的執行或者義務的履行是在技術標準推出之后,且沒有強制性的合約可以制約專利權人。”[10]具體而言,一方面,標準組織對FRAND協議下“公平、合理、非歧視”的具體內涵均無明確規定,導致其不具備可執行效力;另一方面,無責任即無約束,結合前述的標準組織“不作為”,標準組織并沒有規定專利權人違反FRAND協議的法律后果,因此該協議對于標準專利權人并無實質意義的強制約束力。分析“華為訴IDC”一案,法院在審理過程中并不支持FRAND協議是標準專利權人與標準實施者之間成立的合同關系。“類似于供水、供電等壟斷企業所擔負的強制締約義務,專利權人申請將專利納入技術標準并簽署FRAND協議,這一行為應當理解為標準必要專利權人對標準實施者以及潛在的標準實施者負有以符合FRAND條件許可的義務。”[11]

(三)專利標準化法律關系不清晰

標準的形成與實施過程涉及多方主體,主要包括標準組織、標準專利持有者以及標準實施者。專利標準化,本質上是一場關于標準組織、標準實施者與專利權利人之間的三方利益博弈。由于標準組織法律地位的局限性,“如何對待標準必要專利持有人與標準實施者之間的關系,是妥善處理專利信息披露、防止專利權濫用的一個基本問題。”[12]專利標準化主要涉及標準制定、標準實施、標準實施的監督等三個階段,厘清標準化法律關系必須做到每個階段都有法可依。然而目前我國對于專利標準化行為的調整并沒有專門的法律規定,主要依靠《標準化法》《專利法》以及《反壟斷法》來規制。關于《專利法》《專利法實施細則》以及相關司法解釋的局部修整增補也并未觸及標準必要專利糾紛的實質。此外,為了解決專利與標準之間的矛盾,2013年12月19日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與國家知識產權局聯合發布《國家標準涉及專利的管理規定(暫行)》(以下簡稱《規定》),專章規定了“專利實施許可”,盡管有條文內容涉及專利的標準制定以及其實施,如《規定》第9條設置了公平、合理、無歧視原則,但始終未明確公平、合理、無歧視原則的具體含義;《規定》第17條對標準專利許可以及許可費的問題進行了明確,但也未規定標準組織的職責。

面對專利標準化趨勢,現行立法并未廓清標準組織、標準實施者與專利權利人三者的法律關系,對于專利加入標準前的審查、加入后的管理以及實施中出現糾紛如何解決等問題缺乏體系化思考,也缺乏一套完整的法律保障機制,故而引發了諸如標準必要專利如何認定、標準必要專利持有人是否因為持有標準必要專利而具有市場支配地位、何種行為屬于濫用市場支配地位、標準組織和標準必要專利權人以及標準實施者三方各自應當承擔何種法律責任等法律問題,導致標準必要專利訴訟不斷,專利標準化的消極影響以及溢出效應催生著標準化危機。

四 專利標準化危機的應對之策

從標準組織、FRAND協議以及標準化法律關系等三個方面討論標準必要專利權濫用引發的標準化危機,關鍵在于以《專利法》《標準化法》等相關法律制度的修改為起點,厘清標準組織的法律地位,增設FRAND具體規則,構建完整的專利標準化法律保障機制,為我國應對專利標準化危機提供應對之策,同時激勵國內企業持續投入到研發創新之中,以爭取參與國際標準的制定權,提升企業自身的國際話語權。

(一)在《標準化法》中明確標準組織的地位

專利標準化成為一種攫取高額利潤的正當途徑,申請加入標準則意味著自主選擇加入一場競爭游戲,而FRAND協議則是必須遵守的游戲規則之一。標準組織作為游戲的發起者,有義務通過法律形式賦予其為社會公益而監管游戲參與者的各方行為、平衡協調各方利益訴求的權力,“反思規制經濟學的演進路徑,即重塑政府與市場乃至與社會組織的關系”[13]。如果國家力量不參與技術標準的制定,標準組織缺乏硬性管理體系,沒有管理標準必要專利的權力和職責,掌握標準必要專利的優勢企業很有可能濫用其標準所形成的市場支配地位,加之信息的不對稱,必然會加劇標準壟斷化趨勢。在專利標準化趨勢日益加強的當下,具體到國內的應對之策,有必要在《標準化法》中明確標準組織的法律地位,賦予其獨立的民事主體資格,建立嚴格的標準組織管理體系,界定標準組織的職能權限以及其法律責任的承擔形式,推進標準組織工作管理的法律制度構建。

一方面,有必要在相關法律制度中嚴格規定標準組織的職能權限。其一,明確標準組織成立專利評估小組的職責,通過設立專門的專利評估小組,對申請加入的專利進行整體評估。基于專利研發成本的不透明性,應當吸納研究所的研發人員參與其中。引入Georgia-Pacific Factor黃金標準,綜合分析專利研發的成本、標準必要專利的價值、標準必要專利對于技術標準的貢獻率等因素,以確定專利許可費率的合理區間;其二,審查被納入技術標準的專利是否具有唯一性、有效性(處于專利有效期內),以確定標準必要專利;其三,督促標準必要專利權人及時披露相關信息,定期對標準必要專利進行審查,以保證標準必要專利的正當性;其四,建立標準必要專利權人違反知識產權許可政策的法律責任機制。國家進步需要技術創新,但不能因擔心許可政策過嚴導致專利權人的創新受挫而不對其行為加以任何約束。

另一方面,有必要在相關法律中嚴格設置標準組織的法律責任。其一,標準組織應當對其自身管理行為承擔責任。專利成為技術標準的前提是專利權人必須簽署FRAND協議以及履行公平合理無歧視的許可義務,否則標準組織有權拒絕將該專利納入技術標準之中。標準組織接受專利權人的申請,批準其加入標準,標準組織因此對標準必要專利負有監督審查的職責,有權監管標準必要專利權人的行為。當許可發生爭議或糾紛時,標準組織應當有權力、有義務去解決糾紛。其二,標準組織應當對其批準加入的標準必要專利權人行為負有連帶責任。一旦標準必要專利權人違反FRAND協議,對標準實施者或者潛在實施者收取不合理的歧視性許可費,標準組織應當與標準必要專利權人承擔連帶責任。但標準組織可以舉證證明其已履行善良誠實管理與督促義務而得到豁免。此外,還有必要賦予標準實施者救濟選擇權,可以向專利權人提起侵權訴訟,也可以選擇申請標準組織代為起訴。

(二)在《專利法》中增設FRAND具體規則

“華為訴IDC”之所以被稱為中國標準第一案,最主要原因在于其首次援引FRAND協議直接判決標準必要專利許可費。由于FRAND協議的模糊不具體,各地法院對專利許可費率計算模式的考量因素均不一致,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援引FRAND協議直接判決許可費率的行為面臨正當性與合法性拷問。事實上,《標準化法實施條例》的附則部分雖明確了軍用標準化管理及工程建設標準化管理,但并沒有明確專利標準化管理規定,這使得我國專利標準化工作的開展沒有可遵循的基本規則,進一步加劇了專利標準化系統危機爆發的風險。因此,有必要及時修訂1988年的《標準化法》,明確專利標準化工作由誰管理或者直接在《標準化法》中規定專利標準化管理的具體框架。同時有必要在《專利法》的“糾紛處理”一章中,明確引入與FRAND協議相關的法律規則,包括涵義、效力及公開機制的設計等內容。

實踐中大量類似于IDC公司的非專利實施主體往往選擇繞開FRAND協議的約束,通過大量收購專利,將標準必要專利與非標準必要專利進行捆綁銷售,再實施一攬子許可等行為,進而從中獲利。對此,有學者指出,FRAND承諾不應當僅僅具有約束標準必要專利權人的效力,該承諾的效力應當具有跟隨標準必要專利自由轉移的特性,從而約束其他被許可方的專利再轉讓行為,[14]也即FRAND協議的效力應當具有傳遞性。換言之,只要最初的專利權人申請加入標準時簽署了FRAND協議,那么,不論該專利技術再許可轉讓多少次,被許可方都必須遵循該協議。當專利上升為標準必要專利,便自始具有強制性、公益性,應當在法律條文中明確規定FRAND協議對所有專利受讓人都具有約束力。

在“華為訴IDC”一案的判決說理過程中,法院明確指出,華為公司與IDC均是歐洲電信標準化協會(European Telecommunications Standards Institute,ETSI)標準組織的成員,IDC在加入ETSI時,明確承諾要將其必要專利以公平、合理、無歧視的原則授權給標準組織的其他成員使用。具體判斷標準必要專利權人給予標準實施者的許可費率是否符合公平、合理、無歧視原則,必須通過比較其給予其他實施者的費率來確定。有學者指出,標準必要專利信息披露的內容應當包括專利許可費率的披露。“符合FRAND原則使用費率交易合同的實現,必須要使標準必要專利實施者或潛在的實施者知曉標準必要專利使用費率等信息。”[15]專利權人曾經將該專利許可給了誰,許可費率是多少,是否附帶不合理條件等情況,都必須可公開查詢。就本案而言,華為公司是通過比較IDC給予其他公司的對價來判斷其違反公平合理非歧視原則的。因此,還必須增加FRAND協議的透明性,建立FRAND協議公開機制以及相應的查詢窗口,要求所有參與標準組織的專利權人及時公布所制定或實施的專利許可情況,同時由標準組織進行備案審查。此外,所有進入標準組織的專利許可進行再轉讓許可時,必須告知標準組織,明確打擊諸如IDC公司的非專利實施主體的“專利劫持”行為。

(三)構建完整的專利標準化法律保障機制

“法律的目的是在個人原則與社會原則之間形成一種平衡。”[16]在專利標準化法律關系中存在標準組織、標準必要專利權人以及標準實施者三方主體,專利標準化必須兼顧各主體的利益需求,運用體系化思維尋求實現私權保障與公益維護的平衡機制。為保障技術創新,必須鼓勵專利權人將專利申請納入標準之中,進入之后還必須對其嚴加管理,并設置管理過程中出現問題的解決機制以及責任機制。此外,還應參照“安全港規則”設計豁免規則,制定稅收優惠政策,實現寬嚴并濟。因此,為回應專利標準化趨勢的新要求,完善與標準相關的法律制度、構建完整的專利標準化法律保障機制便成為首當其沖的任務。

1.建立自愿申請與備案審查的準入機制

將專利納入技術標準,目前國際通行做法是實施專利權人的自愿申請制,但由于標準組織缺乏專門的技術審查機制,缺乏專門程序、專門機構針對申請加入標準的專利是否屬于標準必要或非標準必要專利進行備案審查,容易誘發標準必要專利權人的道德風險,加劇專利標準化的潛在風險。因此,對于標準的準入,標準組織應當建立自愿申請與備案審查相結合的機制。同時,標準組織應當與國家專利局之間建立共享數據庫,將現有標準技術納入專利檢索范圍,便于雙方定期查詢,避免專利與技術標準相沖突,以彌補專利審查的漏洞,進而確保標準必要專利的正當性,減少發生標準必要專利糾紛的風險。

2.設置開放的標準必要專利更新機制

技術標準應當具有科學性與先進性。標準組織必須定期審查技術標準,發掘新的技術方案,或者檢查原有標準中的專利是否超過專利保護期,并及時清理過期專利,采納新的技術方案,修改原有技術標準。因此,在專利標準化過程中,針對標準必要專利的認定,有必要建立一個動態開放的評估機制和更新機制。評價某項專利是否屬于標準必要專利,標準組織應當最具有資格與權威;但實際問題是,專利申請與標準制定都不是短時間可以完成的,而是一個動態發展的過程。故此,需要標準必要專利權人與標準組織間的真誠合作,嚴格遵守FRAND協議,建立雙向披露機制。

3.引入“安全港規則”與稅收優惠政策

《專利法》第2條明確了“私權保護”和“激勵創造”的雙重立法宗旨。如果完全嚴格管制標準必要專利,忽略專利權人的利益,勢必會挫傷其申請加入技術標準的積極性,很容易引起大企業或者優勢企業集體抵制行業標準的實施,而另行制定事實標準,最終將阻礙知識產權強國戰略的實施。統一的程序規則是行為規范的重要保證。[17]因此,在嚴格管理的同時,必須給予其必要的保障和激勵。一方面是安全港規則的保障,此處的“安全港規則”不同于反壟斷法意義上的安全港,而是專指專利許可費的合理區間;另一方面則是稅收優惠政策的激勵,目前各國普遍采用稅收激勵的舉措來激勵企業的專利研發與技術創新行為。專利組織應對企業的專利技術研發項目給予一定的稅收優惠。“扶持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要以產業性優惠為導向,以項目優惠為主。同時,實行戰略性新興產業科技投資項目立項登記制度和科技成果的驗收鑒定制度,以便監督管理。”[18]將稅收優惠政策從區域性轉向產業性,不能僅局限于結果,還需針對研發過程予以激勵。

4.確立反壟斷違法性分析框架

“目前我國自主創新能力不強,對外技術依賴度高,屬于技術進口型國家,反壟斷法對知識產權許可限制應采取嚴厲態度,對知識產權許可領域中部分對競爭損害較為嚴重的限制行為,應運用‘本身違法’進行分析。”[19]必須強調的是,涉及專利的標準實施中專利權人違反公平、合理、無歧視原則可能涉及不同的違法行為,其中涉及排除、限制競爭的行為需要依照反壟斷法的制度框架去分析。“考察與知識產權相關的限制競爭需從界定相關市場、認定當事人關系、確定當事人市場份額、評估限制競爭條款等方面進行綜合分析。”[20]根據反壟斷法原理,在專利標準化過程中,相關市場的認定是分析標準必要專利權人實施的行為是否構成反競爭的前提。然而對標準必要專利的相關市場認定,需要結合標準專利技術和標準產品兩個市場進行分析。同時,標準組織制定專利政策采用模糊性策略,導致如何認定標準必要專利權人具有市場支配地位成為一個法律難題。擁有標準必要專利不一定具有市場支配地位,從標準專利的不可替代性并不能推斷出標準必要專利權人必然具有市場支配地位,關鍵在于其是否有濫用行為,需考察其主觀意圖以及行為后果,而非一概論之。因此,必須構建反壟斷違法性合理分析框架,推進“合理法則”擴張適用,以應對專利標準化危機。

隨著產業經濟全球化、競爭法治化趨勢的日益加強,專利標準化趨勢勢不可擋。通過分析中國標準專利第一案,專利標準化良性效應的發揮不容樂觀,因此需要對專利標準化趨勢抱持謹慎的辯證態度。應對專利標準化危機,已然成為知識產權反壟斷領域懸而未決的典型難題之一。要規范并引導專利標準化,發揮其增進社會福利并促進技術創新的良性效應,那么,專利技術的保護與技術標準的推廣、標準的開放透明性與專利作為知識產權所具有的自然壟斷屬性之間的矛盾與沖突便是一個繞不開的問題。“知識產權濫用正是作為私權利行使和公權力規制的交互場,反壟斷法并不是解決知識產權濫用問題的唯一手段。”[21]目前,反壟斷與專利立法并沒有完全解決該類問題,標準組織在標準制定過程中并沒有明確規制濫用標準必要專利權的行為,我國對于濫用標準必要專利的執法也還處于探索階段,所幸的是,我國《知識產權反壟斷執法指南》即將出臺。必須明確,應對專利標準化危機最為關鍵的一點即要廓清專利標準化法律關系,構建完整的專利標準化法律保障機制。競爭生態環境的建設不能忽視對濫用知識產權排除、限制競爭行為的規制,應對專利標準化危機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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