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沖突治理的制度建設

胡天助

(北京航空航天大學 高等教育研究院，北京 100083)

大學沖突治理的制度建設

胡天助

(北京航空航天大學 高等教育研究院，北京 100083)

沖突是普遍存在的，其產生根源為不同個體或群體間利益的爭端，對組織和社會發展具有正負兩種功能。沖突治理在于平衡各方利益，促進組織和社會的良性發展，且遵循一定的治理層次與策略。大學亦存在各種沖突，主要集中于以下方面：學術權力與行政權力的沖突，學科沖突，學生與教師及管理者的沖突。大學沖突治理由于觀念滯后、治理機構不聯動、主體參與不足等原因存在些許困境。為實現大學沖突治理的順暢，必須推進制度化建設，包含機制建設、組織建設和規范建設等。

大學治理； 沖突治理； 沖突升級； 制度建設

一、沖突與沖突治理的基本理論

(一)沖突：涵義、本質、功能

傳統社會學學者認為社會是穩定、和諧、均衡、一致、有秩序的，帕森斯等人主張這一觀點。他們認為社會沖突是消極的，對社會有破壞性、分裂性。面臨沖突，他們要不忽略沖突，要不認定沖突可以在社會靜態系統里被自我消解。科塞、達倫道夫等人在20世紀60年代后發展了社會沖突理論。這一理論的提出，意在解答當時出現的社會矛盾問題。無疑，這些矛盾問題無法用之前的社會學理論做出貼切解答。科塞認為沖突的本質在于利益的糾紛。由于對稀缺資源占有較少，社會系統中的被統治者缺乏公正感，其自身的相對剝削感上升，容易引發與統治者的沖突。在齊美爾的理論基礎上，科塞認為沖突可以有助于社會系統的部分整合。他的分析思路：系統各部分整合的不均衡導致發生各種形式的沖突，沖突會導致系統暫時的再整合，便于提高系統的彈性，提高組織的應對能力。[1]科塞提出了“安全閥”觀念，安全閥用來滿足敵對情緒發泄，意在實現沖突的轉化、消解。達倫道夫認為社會沖突的根源在于權力配置不均。在對馬克思的階級沖突理論批判基礎上，他認為隨著資本分化、勞動分化，在無產階級、資產階級之外還有中產階級，即職業經理層等。這些群體的沖突促進了社會變遷，且沖突的權力與利益糾紛圍繞著兩種：顯現的、潛在的。[2]顯現的利益是沖突方爭相獲取的，潛在的利益是沒有意識到的，不同類型的利益決定了沖突雙方的斗爭形式及強度。沖突的結果引起社會結構變革，組織成員或統治者的變更，或者被統治者的利益訴求滲透進統治階層。[3]

(二)沖突治理：涵義、層次、策略

沖突是當事雙方利益目標的不一致，不一定蘊藏著暴力傾向及導致暴力結果的出現。因此，沖突治理不一定是在暴力產生后的應對舉措，而是在沖突產生后的積極作為。沖突治理的目標在于防止沖突升級，降低沖突造成的危害性，促進沖突雙方的協調與合作。[4]通過沖突治理，組織可以實現正常化競爭，促進組織變遷。另外，在沖突治理過程中，第三方組織會涉足，可以引發沖突組織內部的結構調整。

沖突治理可以分為三個層次：沖突處置、沖突化解、沖突轉化。沖突處置在于直接平息、制止沖突，應對迅速，防止沖突擴大化，以結果為導向。它的目的在于盡快恢復秩序，強調運用權力實現目的；沖突化解以過程為導向，探尋深層沖突。在沖突化解層次上，它的目的在于化解深層沖突，強調平等，突出需求分析，充分考慮沖突雙方的實際情況；沖突轉化在于促進雙方合作，它的特征在于：轉變造成沖突的結構性因素，鼓勵更多的主體參與制度設計，運用傳統文化中的沖突處理辦法，轉變態度和改善社會結構。總之，沖突治理的三個層次是相互聯系的。沖突處置直接應對沖突的層次，控制沖突蔓延；沖突化解在于消解沖突雙方的誤會，解決沖突問題；沖突轉化在于解決沖突的根源問題、促進合作。它們的處理方式、價值觀念、目標定位不同，在具體的落實上要區別應對。[5]16-19

沖突治理的策略模型和可選方法有很多種。萊寧格(Madelaine Laininger)認為有9種方法，即友好勸說、魅力影響、公開的直接面對、求助于超自然的或精神力量、相互結盟或締結友好條約、有組織的調解或仲裁、權威命令、革命、長期斗爭或戰爭。[5]84-95托馬斯(K.w.Thomas)提出五種沖突處理模式：抗爭、合作、妥協、逃避、遷就。[6]抗爭性策略是一種零和博弈，結果必然是一方占據支配地位，另一方失利；合作是一種非零和博弈，雙方能夠面對面協商，實現共贏；妥協是雙方都有讓步，有一定程度滿足；逃避是無視利益需求；遷就是為對方考慮。

二、大學治理過程中的沖突與沖突治理困境

大學涵蓋多學科領域，不同領域具有不同的辦事宗旨、行為方式、理念，各自形成自己的學科文化、學科部落，彼此間區隔凸顯。大學成員又具有不同的成長環境和學習經歷，他們有不同的生活與工作需求。這樣，個人之間，個人與組織間，組織與組織間都有不同的發展目標，極容易導致彼此間利益的沖突。此外，大學的資源依賴性很強，面臨稀缺的教育資源，學科組織間、個人之間競爭激烈。除了物質利益(科研資金與實驗設備等)的競爭，還有權力、榮譽等競爭。可見，作為社會的子系統，大學是多元復雜的，是多種沖突并存的場所。一般，大學里的沖突主要有以下幾種：學術權力與行政權力的沖突、學生與教師或管理者的沖突、學科沖突等。大學沖突治理是大學治理的重要主題，同樣是多元主體參與的治理活動。

(一)學術權力與行政權力的沖突

大學在19世紀以前，由于規模小，處于社會邊緣，社會影響力有限，內部運行一般依賴學術專家的自我管理。他們推崇學術至上，大學是學術圣地，是教師與學生的領地。追求學術與真理是師生們的金科玉律。教師有權利設置課程、分配科研任務與高等教育資源，可以自主采納科學研究方法，有自己的判斷標準與觀點主張。在他們看來，校長及行政管理組織是為學術服務的仆人，自己才是學校的主人。19世紀后，隨著大學逐漸進入社會大眾視野，承擔較多社會職責，大學開始接受社會管理或者在其內部采用社會管理方式。特別是二戰后，高等教育大眾化的推進，大學面對諸多的行政管理工作，較多的管理人員對學術工作實施管理。布魯貝克的高等教育政治論曾言及，高等教育越卷入社會事務中，就越必要用政治觀點來看待它。他以戰爭意義太大，不能全由將軍們裁決作比喻，指出高等教育意義也很重大，不能全由教授們決定。[7]在行政管理者看來，大學是社會的服務站，根本宗旨在于服務社會。此時，大學的運行是由多元主體參與的，行政管理者看重大學的績效與社會責任，與學術權力形成沖突。伯頓·克拉克認為彼此的沖突在于兩者的文化價值不同，學術文化、行政文化激烈碰撞。他剖析了行政管理文化與師生文化的分離，即：隨著大學內部職業管理層和外部教育行政管理組織替代教授管理層，新的管理系統和規則出現。教學人員不再承擔行政工作。行政管理者有理由把教授與學生看成是缺乏理解的人，甚至是制造麻煩的人和敵人。[8]

(二)學生與教師、管理者的沖突

傳統大學里，大學教師是管理者、教育者，而學生是被教育者、被管理者，教師的權威是至尊。隨著大學規模擴大及高等教育市場化推進，大學生開始繳費入學，承擔高等教育成本消耗。因此，大學生的訴求更加功利化，除了對知識的追求外，他們更希望能夠獲取回報，通過幾年的大學教育，能夠獲得較好的就業機會。這樣，學生的訴求和教師的價值觀念出現沖突。大學教師的發展理念是追求學術質量，與功利化、追求效益回報的學生訴求有沖突。高等教育大眾化的推進，學生數量增加，生師比例陡增，師生之間沒有較多溝通，彼此產生疏離感，學生受到的關懷與點撥較少，受教育質量下降。學生必然對現實中的大學質量及教師的教學水平產生質疑。除了與教師的沖突，學生還與管理者產生沖突。在市場化氛圍下，作為高等教育成本承擔者之一，學生有望參與大學治理。20世紀60年代，在民權運動氛圍下，大學生普遍追求自由與大學治理的參與權。這對大學，形成一種沖擊，意味著大學的學術規劃、預算及戰略發展等都要有學生客戶的應允。

(三)學科沖突

大學內部的沖突還表現在不同學科間教師的沖突。因為自然科學、社會科學、人文科學的研究方法、價值理念不同，導致不同學科的教師有不同的判斷標準，隔行如隔山，大學內部形成各個學科部落，壁壘堅固。在學術資源分配上，自然科學、社會科學的研究者占據優勢，人文學科表現較差。而在對真理、學術自由的捍衛方面，人文學科、社會學科比自然科學更加堅決。斯諾首次闡明了人文文化與科學文化的沖突。在現代社會，兩種文化水火不容，對社會及大學的發展都有影響。由于缺乏彼此溝通，兩種文化的鴻溝無法逾越。由于工業革命的產生，科學甚囂塵上，追求更加專業化、精致化的發展途徑，而人文學科更加關注人類社會的發展，追求的是普遍化。斯諾還認為兩種文化的沖突有學理方面的因素，一種是積累的、組合的、集合的、共意的，注定了必然穿越時間而進步。另一種是非積累的、非組合的，不能拋棄但也不能體現自己的過去。[9]科學文化是在歷史基礎上集成發展的，將過去、現在融合在一起，對科學的研究不必追根溯源，從歷史展開。而人文文化則不同，它沒有內在的集成，是分散發展的，對人文的研究必須從歷史展開。

(四)大學沖突治理的困境及成因

學者許堯認為沖突治理的困境在于戰略困境、信任困境、策略困境、問責困境，主要原因為治理主體在治理層次上方案抉擇不當，以及治理主體參與度低、治理機構聯動能力差。[10]戰略困境體現為治理主體的觀念落后，在沖突治理基本看法上的矛盾心理，在壓制—疏導、制度化—靈活化方面舉棋不定；信任困境指治理主體與被治理對象缺乏信任；策略困境指治理主體在抗爭、合作、妥協、逃避、遷就等策略選擇時不合時宜；問責困境體現為治理主體倉促問責，如何問責，是否遵循程序不得而知。大學沖突治理儼然存在類似情況。在戰略困境方面，大學的傳統觀念認為沖突是有害的，必須立即壓制，也沒有想到去建立沖突治理制度。每當一個事件得以解決，大學總認為已然風平浪靜，不痛定思痛，再次遇到沖突，又是抱佛腳地解決；大學治理的基本指導理論是利益相關者理論、委托代理理論等，大學校長、董事會、學術委員會、教育行政管理部門、政府、教師等都有權利參與治理，往往他們缺乏合作參與意識，導致彼此間信任缺失；遇到沖突、危機，大學治理主體需要的是冷靜思考，而不是在策略選擇上任性而為，采取不合情理的策略模型；大學沖突治理的問責困境在于治理主體對沖突事項當事人的處理方式過于草率。在各級治理機構缺乏溝通情況下，為盡快平息校園沖突，大學治理高層偏愛草率行事，不進行論證與咨詢。

三、大學沖突治理的制度建設

大學普遍存在著沖突、爭議、矛盾，如果沖突沒有得到控制及解決，會導致沖突升級，釀成危機，從而難以得到及時控制。大學治理主體應該在沖突產生時，采取有效措施，是疏導沖突還是壓制沖突，需要靈活應變。大學沖突是常態，應對其采取制度化治理，確保大學的正常運行。恰如科塞所言，沖突制度化的社會更穩定，整合程度更高，這種社會系統允許對立的要求迅速而直接地表達出來，能夠通過消除不滿的根源而不斷調整自身的結構。[11]學者常健等人認為，沖突治理應該區分為三個層次：機制建設、組織建設和規范建設。其中，機制建設即不同主張的表達機制、對立觀點的交流機制、沖突利益的整合機制、爭議事項的裁決機制、對抗行動的制動機制；組織建設在于沖突治理的組織結構建設，即表達渠道、整合平臺、中介橋梁、裁決機構和強制機構；規范建設即表達規范體系、互動規范體系、調解規范體系、裁決規范體系和強制規范體系。[5]283這些制度對大學沖突治理的制度建設很有助益。

(一)機制建設

第一，不同意見的表達機制。大學建立不同意見的表達機制，可以為不同主張提供渠道，將沖突雙方的矛盾公開化，使得聚集的沖突能量得到提前釋放，防止沖突升級、情勢惡化。當學術資源分配不公，行政權力與學術權力出現隔閡，學生受到不公正處分，教師待遇受到損失，當事方可以將自己或群體的意見反饋到大學治理高層，獲取他們的關注。他們可以通過大學的行政組織(二級學院、校長領導團隊)、學術組織(學術委員會、學術評議會)及大學的其它組織(教授委員會、教師工會、學生聯合會)直接或逐級反饋意見。也可以通過新聞媒體或者網絡平臺(校園官方app留言、校長信箱)等表達意見。這些表達機制就像安全閥一般，可以使得師生的不滿情緒得到發泄。

第二，對立觀點的交流機制。當單方面意見表達得不到傾聽，可以建立對立觀點的交流機制。大學建立這樣的機制，可以舒緩沖突雙方的憤怒情緒。通過理性的對話，在友好和平的氛圍中辯駁、雌雄相對。觀點得以碰撞，有利于沖突雙方的相互理解、觀點修正。大學治理過程中遇到對立的觀點，學院、學術委員會、校長團隊可以以第三方身份，提供彼此交流的平臺，方便雙方進行對話切磋，消除誤會，形成共識。在此期間，學院等第三方組織需要控制好交流程序和制定交流規范，避免沖突升級。

第三，沖突利益的整合機制。這種機制可以使得沖突雙方認識到沖突的根本所在，在協商基礎上尋求和解方案，可以通過談判協商實現利益的均衡化。不管是雙方協商，還是第三方參與，沖突利益的整合機制需要雙方平等談話，適當地妥協，各有所得、所失，避免沖突升級。大學沖突治理中，圍繞學術資源競爭，權力博弈或者學生、老師、管理者間出現紛爭，除了當事雙方的利益重新分配的私下談判，大學應該出面調解，對利益進行重新交割。

第四，爭議事項的裁決機制。在表達機制、對話機制和整合機制都不能使得沖突化解，就需要第三方對沖突事項進行裁決，強迫雙方接受、執行裁決決定。這里需要裁決機構保持公正客觀的態度，做到不偏不倚。大學里會出現各種因為沖突，迫不得已采取仲裁手段的。當教師對職務晉升與職稱評定出現質疑，學院與學術委員會成為教師的對抗一方，大學就要考慮臨時組建權威性的仲裁團隊，或者教師可以向教育行政管理部門、司法機構申請仲裁。

第五，對抗行動的制動機制。這個機制是在沖突無法解決，需要采取強制性手段制止沖突，可以預防沖突進一步失控，使得沖突雙方必須接受現狀。當學生與教師的矛盾鬧得很僵，學生有罷課傾向，在事實調查基礎上，大學可對學生進行訓斥、警告、開除處分，對教師進行批評、警告和停職處分，以換得雙方的暫時安頓。如果大學里出現暴力抗議活動，沖突很嚴重，沖突雙方有肢體沖突，造成人員傷亡，教育行政管理部門和司法部門要采取果斷措施，對校領導作出嚴厲處分，將違法犯罪行為交由司法部門處理。

(二)組織建設

大學沖突治理的機制需要具體的組織機構來具體實施，這些機構可以根據不同機制來設置。第一，表達渠道。大學沖突治理的爭議表達渠道除了大學內部的渠道還有校外渠道。內部渠道就是每個層級的行政與學術組織或者專門的表達渠道。每個層級的組織接受教師、學生的意見反饋。專門的表達渠道比如校長信箱、學校的信息反饋平臺和宣傳欄等。校外渠道比如新聞媒體、教育行政管理組織、教育行業協會、學生權益組織等；第二，整合平臺。整合平臺對沖突雙方的觀點和利益進行整合。學校內部的校長辦公會議、學術委員會會議、教師代表會議、學術論壇、聽證會等可以解決行政權力與學術權力的沖突及教師與管理者的沖突。學生社團組織等可以解決學生之間的沖突，也可以把學生與管理者的沖突進行化解；第三，中介橋梁。中介橋梁的存在可以調解大學治理主體間的不同爭端。比如學術委員會調解教師在職稱評定與學術發展方面與他者的的沖突，大學董事會可以調解校長團隊與大學學術團體的沖突，大學外部的組織調解師生權益的申訴；第四，裁決機構。大學治理中的裁決機構除了大學內部的組織裁決、私人裁決，還有大學外部的司法裁決和教育行政管理部門的裁決。大學內部的組織裁決主要是各級行政組織或者學術組織。比如，美國大學在保證學生利益的前提下，有監視員制度，專門對學生的申訴進行仲裁。同時，大學里那些名望較高的教師還可以以第三方身份對沖突事項做出公正裁決；第五，強制機構。強制機構對仲裁結果進行強制執行或者對對抗行為進行強制性控制與彈壓。一般來說，大學沖突治理的強制機構是正式組織，具有權威性、強制性，對無法調和的沖突采取應急手段，包括大學內部的董事會、學術委員會等廣泛層面的組織，也包括大學外部的教育行政管理組織和司法組織。

(三)規范建設

大學治理的組織機構除了為大學沖突治理提供運行機制外，還要對其自身和沖突雙方的行為方式進行規范。通過建立一系列的準則體系，確保大學沖突治理機構和沖突雙方能協調運作。第一，表達規范體系，它要求沖突雙方的表達權利與表達限度、意見表達程序與意見受理組織的工作程序均要合乎規范。意味著每位大學成員都有意見表達的權利，受到表達規范的保護，但是，表達意見時不能損害他人名譽、發表煽動言論引發公共安全。除此，只要合乎規范，意見表達機構都要按照既定程序受理每位大學成員的意見反饋。類似地，在互動規范體系、調解規范體系、裁決規范體系、強制規范體系均有權利、程序、限度方面的要求。[5]297-302第二，互動體系規范。互動權利的規范，旨在保護沖突雙方的對話交流、協商權利，對協商方式進行規范。互動程序應當包括互動主題的確定、各方表達的順序、各方回應的順序、共識的達成過程與爭議的擱置等。[5]299對互動程序進行規范，能夠確保沖突雙方規矩地對話交流，減少對抗的升級。互動限度要求沖突雙方不能詆毀對方，不能出現人身傷害；第三，調解體系規范。調解權利的規范，是指沖突雙方有選擇調解人的權利，對調解方案與決議提出質疑等權利。調解程序包括選擇調解人、確定調解議程與方案、調解協議的制定等，這些過程需要予以規范。調解限度要求調解人秉承公正的原則，保持中立，不袒護任何一方；第四，裁決規范體系。類似調解規范體系，裁決權利規范和裁決程序規范不再贅述。裁決限度規范要求裁決機構按照有關規則和法規，不能扭曲事實，應該以事實為依據，不做虛假的判定；第五，強制規范體系。強制機制是沖突升級做出的被動式應對舉措，在權利規范、程序規范、限度規范方面必須更加嚴格，需要進行集體論證、上級審批和公眾監督才能施行，避免造成損失。

[1] 特納.社會學理論的結構:第七版[M].邱澤奇,等譯.北京:華夏出版社,2006:135.

[2] 波洛瑪.當代社會學理論[M].孫立平,譯.北京:華夏出版社,1989:96-99.

[3] 宋林飛.西方社會學理論[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1997:357.

[4] 萬濤.沖突管理[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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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布魯貝克.高等教育哲學[M].王承緒,等譯.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8: 32.

[8] 克拉克.高等教育系統[M].王承緒,等譯.杭州:杭州大學出版社,1994: 99,100.

[9] 斯諾.兩種文化[M].紀樹立,譯.北京:三聯書店,1994:23.

[10] 許堯.中國公共沖突的起因、升級與治理[M].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13:229-244.

[11] 科塞.社會沖突的功能[M].孫立平,等譯.北京:華夏出版社,1989:114.

(責任編輯：杜紅琴)

InstitutionalConstructionofUniversity′sConflictGovernance

HU Tian-zhu

(Institute of Higher Education, Beijing University of Aeronautics and Astronautics, Beijing 100083,China)

Conflict is ubiquitous, and its origin is a dispute between different individuals or groups. It has both positive and negative functions for organization and social development. Conflict governance is to balance the interests of all parties, promote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organizations and society, and follow a certain level of governance and strategy. There are also various conflicts in the university, including: the conflict between academic power and administrative power, the conflict of discipline, the conflict between the student and the teacher and the manager. University conflict governance, due to the concept of lag, governance agencies are not linked, lack of participation and other reasons there are some difficulties. In order to realize the smoothness of the university conflict governance, we must promote the institutionalization, including the mechanism construction, the organization construction and the standard construction.

university governance; conflict governance; conflict escalation; system construction

G647

A

1008-2603(2017)05-0122-05

2017-07-13

全國教育科學2013年度國家重點課題“以學生為本的高校教育質量評價體系研究”(AIA130005)。

胡天助，男，北京航空航天大學高等教育研究院博士生，研究方向：高等教育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