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國偉
(山東藝術學院,山東 濟南 250000)
從經典到藝術
——全男班視角下的《畫皮》
丁國偉
(山東藝術學院,山東 濟南 250000)
文學經典的改編,向來是藝術創作的重要題材。而作為文學經典的《聊齋志異》中的名篇《畫皮》,也成為不同藝術媒介爭相改編的對象。
經典;藝術;全男班視角;《畫皮》
蒲松齡原著中,《畫皮》因奇幻的故事、精巧的解構、深長的寓意,廣為流傳。決定將這部作品改編為舞劇的楊海龍,曾獲得第十屆中國藝術節“群星獎”編導金獎,其演出的反響效果非同尋常,它打破常規,對傳統的經典文學作品加以抽象化,形成自身思維方式下一種身體語言的表達。楊海龍在談到創作理念時說道:《畫皮》中有表里之辨、善惡之辯,也關乎家庭、愛情、欲望,并且很適合以舞蹈形式呈現。于是,他與編劇劉希彥合作,以“解機鋒”的形式詮釋文學經典。

舞劇《畫皮》劇照攝影——張揚
(一)創作理念與歷程
關于創作理念,值得一提的是,這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楊海龍飾演女性角色,之前在趙梁所執導的《幻茶謎經》中也飾演“女形”,在這之后,開啟了他的一個新的表演方式,“女形”的角色設計與舞劇《畫皮》是貼合的,用男性的身體作用于女性的表達,這無意間已經形成了舞臺上的抽象化。角色的定性和創作是需要精準的構思,《畫皮》決定用男性身體來表達,其實是一大膽創新,精心的構思和“女形”的運用無疑是舞劇成功的關鍵。為何用全男班,原因是主創都是男性,刻意也好,巧合也罷,從而形成了獨特的主創團隊和奇妙的“女形”構思。
(二)全男班與“女形”
全男班傳統,在中外戲劇歷史上都曾留下濃墨重彩的印記。“女形”是男舞者模仿女性形態之意的簡稱。原本是日本歌舞伎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歌舞伎的戲劇精粹是“舞”,非常強調“女形”演員的舞蹈表現力。
《畫皮》以現代舞為根基吸收容納眾之所長,這與歌舞伎通過“舞”來傳達故事情節是共通的,在表演中也會融入更多中國傳統戲曲的程式,創造帶有東方質感的舞臺形象。 在全男班《畫皮》中,濃重的白色妝面猶如一張完美無瑕的美人皮,而角色飾演過程中性別的顛倒,更加增強舞臺上的抽離感,制造出更加濃厚的夢幻、詭異氣質。
紅色幕布半開,露出舞臺中央懸掛的一只紅色燈籠,燈光打下來,燈籠的影子在地面上變了形,仔細聆聽,空氣中有斷斷續續的蟲鳴聲。全男班舞劇《畫皮》 在開場前就營造了一種幽靜神秘的氛圍,讓人預感到,在這樣的一個夜晚,似乎注定有故事要發生。

舞劇《畫皮》劇照攝影——陳又維(臺灣)
(一)“清于思而濁于敘事”的表達形式
舞劇《畫皮》是一部非常形式的作品,運用了戲曲的元素,有假定性,構建出一個特殊的敘事方式。楊海龍曾這樣闡釋此構思的產生和意圖:之前做的現代舞,觀眾很難理解,因為太抽象,抽象到自己創作時就覺得中間想表達的內容太概念化,沒有辦法敘事。通常舞蹈被認為長于抒情,拙與敘事,但這并不代表不能敘事。正常舞劇始終能看到戲曲的影子,楊海龍表示這次的創作運用了大量的戲曲元素,因此創作得以如此的順利。戲曲有假定性和程式性,所以敘事能力強,這是舞蹈所欠缺的。《畫皮》中驚現一桌二椅,這就是典型的戲曲元素運用,這樣的構思能把故事的發生空間告訴觀眾。戲曲的程式性也有較強的敘述能力,所以楊海龍的這一設計可謂經典之筆,演員的舞蹈動作都呈現出流線型的質感,講求圓潤的氣息動律,整個氣場都是流動的,這也屬東方元素的一部分。
作品《畫皮》,它不像傳統中的“舞”,它將原著中的“真實故事”改編成一種象征性的情境氛圍,形成了情境性象征邏輯;劇中的舞蹈動作語言以及其他的舞劇元素表達的是編導自身的“理念”和狀態,包括舞美的設計和視覺沖擊。
(二)“哲與思”的積淀
當人心中的“善”被“惡”控制時,自然生活在一張美人皮下。善惡之間的界限便是欲望,欲望愈多,善心自然愈少。欲望的產生最后變成可怕的魔性,它代表一種控制、掌控,人會被無形黑暗的東西控制住,或許在一定情況下欲望可以被壓制,但魔性面前人是被動的,或許在愈演愈烈的情況下就會一發不可收拾。這也正是編導心理層面的個人體驗,同時也是想要傳達給觀眾哲思性的人性理念。
“真正有審美價值的藝術作品,一定連接著對人生的品味與思考,在歷史性中尋找共時性的東西,在個體中發現群性的心性,并對深滲在生活之中的文化傳統和民族精神重新予以審思。”東方的美學妙在似是而非之間,到底厲鬼是賢妻,抑或賢妻是厲鬼,莊周夢蝶似的建構,便能傳遞作品的精神和東方的審美趣味。
正所謂“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美人還是厲鬼,就在一念之間……
丁國偉(1987—),女,河北邢臺人,學位:山東藝術學院(全日制研究生,研三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