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跨文化視角看英漢委婉語的差異

呂拾元

摘要：

委婉語是一種普遍的語言現(xiàn)象。委婉語的主要社會功能包括：避諱，禮貌和掩飾。英漢兩種語言有不同發(fā)展歷史和傳統(tǒng)文化，英漢委婉語的內(nèi)涵及用法也存在差異，深入了解這些差異有助于跨文化交流的順利進行。

關(guān)鍵詞：文化；委婉語；差異

一、委婉語的定義

委婉，是語言使用中人們協(xié)調(diào)人際關(guān)系的一個重要手段，也是人類語言中的一種普遍現(xiàn)象。（束定芳 徐金元，2005：195）英語中的委婉語（euphemism）來自古希臘語euphemismos， 希臘語中的前綴“eu-”表示“good”或“pleasant”之意，而詞干“pheme”是指“speech”，因此整個詞的意思是“講好聽的話”，也就是用令人愉快的、禮貌的詞語來代替令人不快的、無禮的詞語。同樣，在漢語中，委婉語具有悠久的歷史，漢語委婉語也被稱為婉轉(zhuǎn)辭，其內(nèi)涵指的是說話時不直截了當，而是轉(zhuǎn)彎抹角、含蓄隱晦，以便達到良好的交際氛圍。從上文的定義可以看出， 英語的“euphemism”和漢語的委婉語基本對應(yīng)。眾所周知， 語言是文化的載體。作為社會語言現(xiàn)象的委婉語，受著一定的民族文化影響。由于中西方社會的不同， 英漢委婉語在使用過程中很自然地體現(xiàn)出某些文化差異。

二、委婉語的社會功能

社會語言交際過程中，有些特殊的語境場合，我們覺得不宜直接表白，害怕冒犯對方，形成尷尬的局面，這時我們就采用含蓄委婉的話把它烘托出來，進而輕松地來表情達意。這樣人類的委婉語就出現(xiàn)了。一般來說，委婉語的主要社會功能包括：避諱功能，禮貌功能和掩飾功能。

（一） 避諱功能

由上文可知，委婉語是由于對禁忌的回避而產(chǎn)生的。古今中外，語言被當作一種具有魔力的思想意識，意指說兇即兇，說福即福。當人們談到死與病的話題時，由于內(nèi)心的恐懼，不敢說或不愿說，如不得不表達這方面的意思，便使用委婉說法替而代之。如英語中to die （死了），委婉語說成pass away （逝世）， be gone（走了），cross over（進入來世）等。漢語中表達“死”的代替詞有“逝世，斃命，長眠，離去，謝世，離開人世”等。

（二） 禮貌功能

禮貌心理是委婉語產(chǎn)生的又一重要因素。生活當中，有時太直率的語言會顯得不雅，甚至粗俗。為了避免無禮、冒味，人們在交流中常使用委婉語，以示禮貌，進而使交際順利進行。例如，英語中將禁止吸煙說成“Thank you for not smoking here.”（謝謝您未在這里吸煙）；將農(nóng)民美稱為agricultural science specialist（農(nóng)業(yè)科學家）等。漢語同樣把“耳聾”稱為“耳背”，把“傻”稱為“弱智”等。這些委婉語說法體現(xiàn)出適當?shù)亩Y貌與文明。

（三） 掩飾功能

掩飾功能是委婉語的重要社會功能。 委婉語的最大特點是其語言表達的模糊性，甚至帶有一定的欺騙性。由于這一特點，委婉語被廣泛地用于社會、經(jīng)濟、軍事等領(lǐng)域，進而來掩蓋事實真相。例如，西方語言中把窮人稱為low income group（低收入群體），把入侵描述成rescue mission（援救任務(wù)），把經(jīng)濟危機說成是economic recession.中文中也有類似的語言現(xiàn)象，比如，把失業(yè)稱為“下崗”，用“市場疲軟”來代替市場不景氣等。

三、 英漢委婉語的文化差異

（一）中西宗教觀念的差異

在中國，雖然有多種宗教信仰，但影響最大的是道教和佛教。道教的觀念主要強調(diào)人生和生命，追求人體的長生不老，追求得道成仙，過仙人般的生活。漢語中表示死亡的委婉語有“仙逝，成仙，駕鶴西游，羽化，歸道山”等，這充分體現(xiàn)了道教對民族文化的影響。佛教主張生死輪回，強調(diào)只有皈依佛門，才能避免輪回之苦。佛教中有關(guān)死亡的委婉語有“圓寂、成佛、歸凈土”等。在西方，人們信仰基督教，其教義注重贖罪，以及死后靈魂得到拯救。與死亡有關(guān)的委婉語有to return to dust， to pay the debt of nature， be called to God等。

（二）中西價值觀念的差異

在西方，人們強調(diào)個人主義的價值觀念。西方人認為只有通過個人的努力、自身奮斗，才能在社會上占有一席之地。他們忌諱談“老”，因為一個人老了，就意味著被社會淘汰，得不到其他人的關(guān)心與尊重。關(guān)于老的委婉語有許多，如 senior citizen（資深公民），the mature（成熟的人），past ones prime （過了鼎盛期）等。我國從古至今有尊老愛幼的傳統(tǒng)美德，老人在家里或社會上受到人們的尊敬和關(guān)心，老人不忌諱說“老”。漢語里有關(guān)老的委婉語很少，提到老主要指有經(jīng)驗、學識、可靠、尊重等，如“老當益壯”、“老師傅”、“老爸”等。

（三）中西等級觀念的差異

長期以來，我國深受封建傳統(tǒng)思想的影響，在給人取名上，很有講究。晚輩的名字在發(fā)音上不能與長輩的相同，否則被認為是失敬。在稱呼方面，無論是晚輩對長輩，還是下級對上級禁忌直呼其名，以示尊敬禮貌。這充分體現(xiàn)了等級序列觀念。西方卻恰恰相反，晚輩的名字常常與長輩的名字相同，用來表示尊敬。而且晚輩對長輩、下級對上級均可直呼其名，這樣可顯示平等友好關(guān)系。

總而言之，雖然委婉語是一種普遍的語言現(xiàn)象，但由于中西文化的差異，英漢委婉語的內(nèi)涵及用法有很大區(qū)別，在跨文化交際過程中，我們應(yīng)該加強理解中西委婉語的文化差異，以便使文化交流順利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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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包頭師范學院外語學院，內(nèi)蒙古 包頭 014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