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市場競爭水平對收入多元化影響研究
——基于中國銀行業的非平衡面板模型

蔣永丹 袁鯤

銀行市場競爭水平對收入多元化影響研究
——基于中國銀行業的非平衡面板模型

蔣永丹 袁鯤

在技術進步、貸款脫媒、金融創新活動加劇的大背景之下，中國銀行業競爭環境與格局改變，傳統利息業務優勢減弱，商業銀行探索多元化戰略成為大勢所趨。本文采用2003-2015年105家我國商業銀行非平衡面板數據，在利用似不相關回歸技術對銀行Lerner指數計算的基礎上，運用雙向固定效應面板估計方法，分別建立線性和非線性模型檢驗分析了銀行競爭水平與其收入多元化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1）我國銀行業競爭水平整體增強，不同銀行之間差距趨于縮小，競爭加??；（2）與我國多層次銀行結構相關，不同商業銀行競爭水平對其收入多元化開展動因影響存在差異。

商業銀行 市場競爭 收入多元化

為了適應改革開放和加入WTO背景下市場經濟多元化主體的需要，我國銀行業歷經了一系列漸進式重大改革，多元化的金融競爭主體的逐步引入，不僅打破了銀行業的壟斷狀況，也順應了現代的多元化金融需求，使得我國銀行業的業務范圍有所拓寬，我國銀行體系更加完善、更具活力。適逢2016年利率市場化改革完成，隨著競爭壓力的擴大，嘗試多元化經營戰略。商業銀行多元化戰略來自于企業戰略管理研究，指金融產品和服務互相交叉，不同業務之間選擇最優組合。隨著行業結構的深刻變化，利率市場化的完成、金融脫媒加速以及監管的適度放松，種種行業競爭壓力下，我國商業銀行開始嘗試多元化經營戰略，尋求新的盈利模式應是可預見的新方向。

盡管轉型勢在必行，政策引導，但是我國商業銀行業務多元化創新仍然不足，業務開展失衡。統計數據表示，我國商業銀行的存貸業務收入依然是其收入的主要來源，現有的資產結構中信貸資產一般占80%左右，利差收入在總收入結構中占70%以上。在這一模式下，商業銀行的業務發展和利潤增長很大程度上依賴于信貸資產規模的擴張，信貸資產增速一旦放緩將考驗銀行的生死存亡。與發達國家大型銀行非利息業務收入占比普遍高達50%左右相比，國內銀行還有較大提升空間。在這種情況下，如何使我國銀行積極轉變經營策略，調整資產負債規模、客戶結構、提高自身風險承受能力，切實有效提升競爭力，無論對銀行自身還是整個行業監管來說都是關鍵命題。

因此本文利用國內105家樣本銀行數據實證檢驗中國銀行業2003年—2015年的競爭水平與其非利息收入的關系，并探究各類商業銀行拓展非利息業務積極性的差異。本文使用非平衡面板數據的分析方法，在中國銀行業競爭框架內，商業銀行市場勢力是否是導致其不同程度經營多元化的激勵動因這一問題，對國內外相關研究文獻主要分歧進行梳理和比較，找出商業銀行經營多元化研究的已有成果和尚存不足，進一步實證研究深入尋找結論。在國內銀行業積極推進經營多元化的背景下，以期更好地理解和推動國內銀行多元化以及監管保證良好的銀行業競爭格局提供一定理論參考。

下文結構安排為：第一部分文獻綜述，對商業銀行市場勢力與收入多元化關系的文獻進行了回顧；第二部分研究設計，包括樣本、模型、變量選取與構造；第三部分，實證檢驗及結果分析；第四部分，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文獻綜述

與商業銀行多元化與績效，或多元化與風險（破產風險、信用風險、銀行系統風險）的大量學術研究相比，國外學者針對銀行多元化動機探究提出的理論主要有，從資源與信息基礎分析的多元化協同效應，交叉銷售角度分析的多元化經營范圍經濟效應，從公司治理機制角度的代理成本理論分析，以及基于市場定價的市場勢力理論等，其中基于市場結構深入探究市場勢力對于銀行發展各類型多元化動機影響的較少。

Sussman（1993）在壟斷競爭模型框架內研究了銀行業的不完全競爭，認為市場勢力促使銀行發現新的非傳統的增長機會，對顧客議價能力更強。De Young（2004）在研究美國商業銀行時得出了大銀行的非利息收入占比高于中小銀行的結論，文章總結其原因為，追求規模經濟的大型銀行，在競爭加劇、存貸利差不斷擠壓的形勢下，就促使其在現有客戶資源基礎上另尋新利潤來源。而中小銀行的客戶較多是無法在證券市場融資且不被大銀行認可的、信息對稱性極差的客戶，因此具有較強定價權的銀行，其利潤空間較大，所以中小銀行往往沒動力開展新業務。其次，非利息收入業務所耗費的人力、物力一般高于傳統業務，大型銀行固有的網點和人才優勢，更利于早期降低成本實現規模經濟。根據范圍經濟理論和市場勢力理論，在激烈市場競爭中銀行競爭水平提高，對市場控制能力增強，其承受能力大于非多元化競爭對手，并且憑借獲得的相對優勢更利于實現多元化的范圍經濟分攤固定成本、協同信息降低風險成本、品牌聲譽增加客戶黏性等效益，經營多元化動機增強，即銀行增強市場勢力將促進其多元化經營。

與此截然相反的是，之后一些研究提出市場勢力強的銀行也可能更傾向減少多元化業務的開展，市場勢力較弱的銀行會更加積極地開拓多元化業務來增加盈收。Hicks（1953）提出“安逸生活”假說，Berger和Hannan（1998）首先運用德國銀行業得到了實證支持：市場勢力增加，使管理者多元化渠道獲得收入的動機降低，因為他們在邊際成本之上定價已經有足夠多利潤，或在已有利潤下不愿承擔過多風險。另外，根據代理成本理論，貸款專業化具有信息優勢，能夠使銀行降低中介成本，提高利潤（Carbo Valverde&Rodguez Fernandez,2007），在以利息收入為基礎的傳統業務保持專業化優勢的銀行更可能建立長期客戶關系（Lepetit,Nys,Rous&Tarazi, 2008a）。銀行非完全競爭中形成的市場勢力增強可能使其滿足于所獲得的邊際成本以上的壟斷利潤而失去動力放棄發展多元化，即銀行市場競爭水平提高可能會抑制經營多元化。

而Goddard et al．（2008）及Chiorazzo et al.（2008）研究發現，不同經營規模銀行的所進行多元化的激勵是不同的。Nguyen M（2012）使用了4個南亞國家銀行業1998—2008年的經營數據進行了實證研究，表明市場勢力與收入多元化可能呈非線性關系（一階系數顯著為正，二階系數顯著為負），即市場勢力較小的銀行傾向通過非傳統業務市場尋找成長機會，從而收入來源中非利息收入較高；而市場勢力大的銀行更專注于傳統以利息為基礎的產品，且多元化偏好與經濟周期有關。

國內學者羅珺（2003）提出過中國四大國有商業銀行的市場勢力存在其合理性，但對金融產品和服務缺乏創新動力。但是國內基于市場結構對市場勢力與銀行經營多元化動機影響的深入探究略顯單薄，或是單獨研究國內商業銀行經營多元化，或是探討銀行市場勢力及其影響，而且對經營多元化討論不夠深入，多僅以非利息收入占比規模簡單考量。

基于以上國內外理論和研究的可能性，本文提出理論假設1，包括三個子假設以待檢驗：

假設1a：商業銀行競爭水平的提高促進了商業銀行經營多元化，為正向影響。

假設1b：商業銀行競爭水平的提高抑制了商業銀行經營多元化，為負向影響。

假設1c：商業銀行競爭水平與商業銀行銀行經營多元化可能存在“倒U”型非線性影響關系，即在競爭水平較低時銀行市場勢力提高促進經營多元化，競爭水平提高至一定程度后銀行市場勢力提高抑制經營多元化。

自對外開放至今，我國已基本形成了由中國人民銀行、銀監會監管下的以國有商業銀行為主體的，政策性銀行、股份制商業銀行、城市商業銀行、地方農商銀行和合作社等及外資銀行并存組成的多類型、多層次銀行體系。在我國銀行業中，國有大型銀行、全國性股份制銀行以及地方性商業銀行在資產規模、客戶基數、資源約束、運營模式等方面迥然不同。結合本文對各商業銀行市場勢力的測度和比較，我國商業銀行所處市場競爭水平也明顯具有這種分層次的異質性特征。原因一方面是不同類型的銀行發展多元化業務的能力和資源約束、產品差異化、創新激勵、管理理念與經營模式存在差距；另一方面，不同類型銀行的發展基礎及現有規模水平、社會服務職能要求和政策支持等亦有不同，也因此對金融政策和利率市場化敏感性不同而產生經營策略差異。因此采用與劉莉亞等（2014）一致的銀行分類研究方法，本文認為前文所探究的銀行市場勢力對其經營多元化的不同影響機制可能在我國國有大型銀行、全國性股份制銀行以及城商行、農商行之間存在且可能會體現出區別。

據此本文提出假設2：在我國銀行業競爭環境下，不同銀行存在所有權類型、規模和政策優惠不同而存在明顯層次性的市場競爭水平差異，因此銀行市場競爭與其經營多元化的關系在我國不同類型的銀行中也存在差異。具有市場競爭水平優勢的銀行，其市場勢力的提升抑制經營多元化或者表現為初期提升后期抑制的非線性影響關系；處于市場競爭水平劣勢的銀行，其市場勢力的提升促進經營多元化。

二、研究設計

（一）樣本與數據來源

在計量模型的選擇上充分考慮了中國銀行業的經營狀況，本文整理和使用了具有代表性的105家商業銀行全樣本非平衡面板數據，選取年份為2003至2015年，涵蓋了我國建國后商業銀行重大變革發展。本文的銀行數據主要來源于全球銀行與金融機構Bankscope數據庫，商業銀行年度報告做以補充，GDP等宏觀經濟數據來源于國家統計局。

由于我國國有大型銀行、全國性股份制銀行及地方性商業銀行（城商行、農商行）在資產規模、資源約束、運營模式、政策優惠等方面的顯著不同，因此與之前較多研究針對銀行規模不同，本文將所選樣本銀行分為四類——4家大型國有商業銀行、12家全國性股份制銀行、68家城市商業銀行以及21家地方農村商業銀行進行研究，與我國銀行業多層次性特征更為符合。

（二）實證模型

在參照Nguyen（2012）模型基礎上，根據本文假設建立了市場勢力對多元化的多元線性回歸模型與多元非線性回歸模型如下：

式中，i表示銀行；t表示年份；Dit為銀行經營多元化指標；MPit為銀行的市場競爭水平指標市場勢力；T為時間趨勢；Xn為n個影響銀行經營多元化的控制變量；αit反映銀行的個體效應，如管理能力、企業文化等不可觀測的因素;εit為隨機干擾項。

在模型1、2基礎上加入銀行分類的啞變量得到模型3和4：

Zc為啞變量，c=0,1,2,3，分別代表大型國有銀行，全國性股份制銀行，城市商業銀行和農商銀行。如果對于市場勢力較強和較弱的不同類型銀行，市場勢力對經營多元化變量的估計系數顯著，且類型間存在差異，則假設2成立，反之該假設不成立。

（三）變量的選取與構造

1、商業銀行市場競爭度量

測度銀行業市場勢力較為困難，因子分析法存在因素選取不合理或遺漏等問題，且目前諸多測度標準不一，難以確定，因此近年來較多研究（Jimenez, Lopez和Saurina,2007）轉向以反映企業對市場控制能力的市場勢力來考量。市場勢力（Market Power）普遍被定義為企業將其產品價格設定在完全競爭均衡價格水平之上的盈利能力，或定義為企業在一定時期內獨立將價格定于市場平均水平之上并不失去市場和盈利的能力。

不同研究框架下對于市場勢力的測量一般采用三種方法：赫達芬指數和市場集中度；PR模型檢驗市場競爭度間接測度市場勢力；勒納指數測度法。前兩種方法如前所述其實是基于宏觀數據估算整個銀行業的競爭度，勒納指數測度法則是基于微觀面板數據計算出每家銀行各年度競爭度，能夠反映更多的微觀信息及其變化。為了更好地分析銀行市場競爭水平，以提高研究結論的準確性和適用性，因此本文選擇采用勒納指數作為代理變量來分析中國商業銀行市場勢力大小。具體而言，該指標度量銀行產出的邊際價格超過其邊際成本的百分比，反映了銀行價格競爭力量，定義公式如下：

式中，P是銀行產出的價格，此處定義為銀行總收入與總資產的比值；mc為銀行的邊際成本，為計算得到最后的結果，需要首先通過建立以下超越對數成本函數，對銀行邊際成本進行估算：

上式是一個三投入、一產出的成本函數。TA為總產出，即資產總量；w是第j項投入的價格，分別為人力成本價格（員工費用與總資產的比值）、實物資本價格（其他業務及管理費與固定資產的比值）和借入資金價格（計息負債利息支出總額與計息負債的比值）。TC是銀行的總成本，在三投入假定下，它等于人力資本、固定資產與資金成本之和。此外，T和T2分別為時間趨勢變量及其二次項，用以表示銀行成本技術的非線性變化。vit是殘差項。

為滿足式（5）的規范性，我們同時對其施以投入價格的線性同質性約束和對稱性約束：

單獨對式（5）進行估計是可行的，但為了緩解模型設定本身帶來的多重共線性問題的影響，有必要同時對成本份額函數進行估計，以得到更有效率的系數估計值。

對（5）式運用Shephard引理，即可得到相應的成本份額函數：

其中，s1、s2和s3分別表示三種投入的成本份額（占總成本的比例），且s1+s2+s3=1。

對（5）式和（7）式組成的方程系統進行似不相關回歸估計（SURE），并從中舍去一個成本份額函數，以避免擾動項的協方差矩陣產生奇異性。本文為避免估計結果可能產生成本份額函數取舍任意性問題的影響，在不相關回歸估計技術的基礎上又對估計過程進行迭代，直至系數估計值收斂，所得結果與方程系統的最大似然估計量等同，故與成本份額函數的選擇無關（Christensen和Greene,1976；張宗益，2012）。

在得到（5）式的系數估計值后，我們便可通過下式計算得出銀行貸款的邊際成本，并進而得到對應的Lerner指數。

Lerner指數值域介于0與1，值越大即意味著銀行的市場競爭力量越強，反之，則意味著銀行在市場價格競爭中越弱。表1為本文樣本銀行Lerner指數計算結果的描述性統計。

表12003 -2015年樣本銀行Lerner指數計算值描述性統計

總體0.4172 0.3781 0.4043 0.4345 Std.Dev Mean0.3813 0.08750.1680 0.10020.0683 0.0963 0.4203 0.1292 0.4351 0.4235 0.4411 0.4209 0.3942 0.3798 0.3838 0.1075 0.0998 0.0815 0.0908 0.0917 0.09120.0471

將計算所得Lerner指數平均值繪制折線圖如圖1所示，可以更直觀地分析我國銀行業的競爭態勢。總體看近13年發展以來我國銀行平均競爭水平均有所提高，競爭程度不斷增強，在2010年之前Lerner指數波折向上，之后經過4年呈下行至2015年又大幅上升。在2009年國家出臺的4萬億恢復經濟增長經濟刺激計劃，伴隨貸款的高速增長，過度放貸給銀行帶來的后遺癥在2010年開始顯現，加上中國積極適應國際監管新規則《巴塞爾協議III》，提高了資本充足監管等疊加效應。國有大型銀行市場勢力總體在增強、調整中上升。全國性股份制銀行市場勢力接近且稍低于市場中游水平。城市商業銀行和農村商業銀行前期本地競爭優勢較強，分別在2005年、2009年出現下降拐點后逐漸趨于平均水平。

圖1 樣本銀行Lerner指數平均值變化趨勢

2、商業銀行收入多元化測度

國內外研究銀行多元化采用的度量方法一般有非利息收入絕對值、相對值和熵方法——多數研究采用非利息收入占比，因其具有數據可得性和簡便性的優點；熵測度多元化將各收入占比代入模型得到銀行多元化D值（程茂勇，2011），但無法考察和比較各銀行不同業務多元化的具體情況及差異。而本文旨在深入考察商業銀行收入多元化程度及其動態發展，所以在王擎（2014）銀行業務集中度赫達芬指數的基礎上，本文構建了收入多元化指數D作為測度銀行收入多元化變量，同時將非利息收入業務進一步劃分為傭金及手續費、投資收益及交易、其他非利息收入三類，以其與銀行資產占比構造多元化收入占比指數（Nguyen et al,2012），作為深入考察和檢驗合理性的補充指標。

3、控制變量

參照Rogers&Sinkey（1999）、Nguyen et al（2012）等以往研究，本文從三方面選取控制變量，銀行特征層面包括銀行規模、成本效率、凈息差、銀行風險偏好、銀行資本以及銀行類型啞變量；行業環境層面包括銀行業集中度；宏觀環境層面包括反映經濟增速與貨幣供應量的宏觀經濟環境變量。

綜合以上所述，本文變量的具體列示如下：

表2 變量定義及描述性統計

注：數據均保留小數點后4位。

三、實證檢驗

（一）描述性樣本統計

本文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見表2。如表3所示，經檢驗各解釋變量間的相關系數均在0.5以下，可避免多重共線性問題。

表3 變量相關性檢驗

（二）實證結果及分析

本文參照以往研究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并輔以F檢驗、Hausman檢驗（1978）判斷適用固定效應模型。表4、表5分別報告了采用多元化指數D、非利息收入占比指數在本文四個實證模型中的回歸結果。

表4 多元化指數D回歸結果

表5 非利息收入占比S1回歸結果

注：Standard errors in parentheses，*p＜0.10，**p＜0.05，***p＜0.01。

市場勢力與大型國有銀行顯著為正，城市商業銀行和農村商業銀行顯著為負，多元化指數D樣本整體、全國性股份制銀行實證不顯著。與De Young（2004）研究結論一致的是大型國有銀行憑借固有優勢，更利于降低成本實現規模經濟和范圍經濟，因此市場勢力與收入多元化表現為正相關；我國地方性商業銀行因特殊歷史原因紅利降低，真正參與市場競爭后競爭力下降不得不也跟隨尋求多元化經營，故為負相關關系；而全國性股份制銀行之間定位和策略各異，呈現不明確趨勢。正因為各類銀行經營決策迥然不同，行業整體層面表現呈現出不一致性。非利息收入占比、傭金及手續費收入占比的實證結果，亦符合上述結論；其余兩項分類收入占比實證結果不顯著，主要原因是其總量與增量均過低。此外，所有實證結果市場勢力的二次項均不顯著，表明我國銀行市場勢力與多元化不存在非線性關系。篇幅所限，未展示的實證結果可向作者索取。

四、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文基于中國商業銀行微觀數據，采用非平衡面板雙向固定效應模型檢驗了我國商業銀行市場競爭水平對其收入多元化的影響。研究結果發現，不同商業銀行市場競爭水平對其多元化存在不一致激勵影響，大型國有銀行市場競爭水平提升促使其開展收入多元化，地方性商業銀行（包括城商行、農商行）競爭水平降低倒逼改革推動其收入多元化，全國性股份制銀行無明確統一趨勢。

我國銀行業十多年的漸進式改革和監管引導促進了銀行業整體競爭水平的提升和結構化調整。在中國經濟新常態、利率市場化改革及互聯網金融等新型銀行業態發展的背景下，各銀行要立足自身，以市場為導向，以客戶為中心，制定更為科學、清晰的發展戰略，加強人才隊伍建設，培育發揮比較優勢，形成特色服務和市場品牌。不同商業銀行要更加重視增長方式和盈利模式的轉變，根據自身的資源稟賦、行業專長、技術水平和網點覆蓋等特點，尋找具有長期性、戰略性的有效需求。地方商業銀行則可選擇集中力量開拓有能力抓住和發展的核心業務，專注于擅長領域，累積低成本、高效益和服務品牌的競爭優勢。同時，非利息收入業務內在結構變化也需關注，目前占比最大的代理業務屬于技術含量較低的中間業務，下一步應大力發展技術含量與附加值更高的多元化業務。當然，嚴控風險仍然是銀行和宏觀經濟不可忽視的關鍵，也是本文后續的研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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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mpact of Bank Market Competition on the Revenue Diversification—Based on the Unbalanced Panel Model in the Banking Industry of China

JIANG Yong-dan,YUAN Kun
Guangdo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Guangzhou 510320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echnological progress,loan disintermediation,increasing financial innovation activities, Chinese banking industry competition environment and structure have changed,as well as the strength of traditional interest income has weakened,therefore the exploration for revenue diversification strategy of commercial banks become a trend.This paper uses the unbalanced panel data of 105 Chinese commercial banks from 2003 to 2015.On the basis of Lerner index calculation of banks using Seemingly Unrelated Regressions techniques and Bidirectional Fixed Effect Panel Estimation Method, we establish the linear and nonlinear model to examine the association between bank competition condition and the revenue diversification respectively.Results show that:(1)the overall level of banking competition level and industry competition has increased;the gap among different Banks tends to shrink(2)associated with multiple and multi-leveled banking market in China,different commercial bank competition levels differently influence and motivate the revenue diversification strategy.

Commercial Banks,Market Competition,Revenue Diversification

F830

A

本文獲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71573056）、廣東省自然科學基金項目（2015A030313625）、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基金項目（13YJA790145）的資助

蔣永丹，女，河南平頂山人，廣東財經大學金融學院，研究方向：商業銀行；廣東廣州，510320

袁鯤，男，湖南益陽人，廣東財經大學金融學院教授，研究方向：公司金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