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因何而出發
——讀村上春樹《國境以南太陽以西》漫筆

文︳譚俊霖

我們因何而出發
——讀村上春樹《國境以南太陽以西》漫筆

文︳譚俊霖

傍晚踱步在這南國的一江湘水旁，駐足，觀望西邊如醉的云彩中若隱若現的殘陽，好似透過村上春樹的筆下，看見夕陽下的初（《國境以南太陽以西》的男主角）。

夕陽的余暉滲過枝葉，碎裂在靜謐的街角。巷子里忽然傳來“咯咯”空靈的童聲，年少的初，著一襲白色襯衫，牽著身旁蹣跚前行的島本，空明的眼眸里閃爍著青澀的依戀。我看見兩個純真的少年，緩緩走向巷子盡頭。霎時，腦海里響起納特·金·科爾熟悉的旋律：“Pretend you're happy when you are blue，it isn't very hard to do。”我似乎也隨著歌詞，放下平日里的壓力與煩悶，強顏笑著。可這曲子，又讓我看到初與島本面對面端坐，一同整理唱片的畫面……這曾經美好的一切，真會如島本所后怕的那樣，在歲月過往中如水泥一般硬邦邦爛掉嗎？青梅竹馬的歲月已逝，島本果然與逐夢的初分離……

正想著，一些突如其來的俏皮話打斷了我的思緒，身旁走過一對身著校服的高中生，相互依偎，十指相扣，在耳邊呢喃輕語。不知男孩說了什么，女孩一個勁兒地捂著嘴笑；倏然，男孩對視著女孩，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不知又說了些什么，只見女孩臉頰上泛出淡淡的紅暈。他們是許諾永遠嗎？可這口中的永遠，豈真是彼此的一輩子？初與高中女友泉兩人分道揚鑣的場景刻印在我的腦海里。面對因逐夢要離分的初，泉淡然地扶了扶一抹頭發，強抿著嘴角，轉頭離去，消失在夕陽的余暉中……初啜泣著，最終又哭笑了。可笑著哭，最痛……

我的思緒再次被打亂，腦中閃過迷茫與困惑：“初在不斷的追求中，渴望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如同我時時刻刻掛念著學業，在期末卻全科崩盤……目光掃過江岸，遠望過去竟是多年未見的大片金燦燦的油菜花，在夕陽的渲染下，花朵襯著和煦的春風拂動，淡淡的香氣沁人心脾。自打多年前江邊禁止種油菜花后，我再也沒見過如此繁茂的油菜花了。我忍不住沖下岸去，可一不小心摔了個跟頭……我擦了擦膝蓋，暗喜在這片油菜花地摔一摔也好啊，可眼前的一切讓我傻了眼，那所謂的油菜花，只不過是岸上在風中搖曳的小黃花罷了！是啊，回得了過去，回不了當初吶，我不就如初那樣，多年后仍追尋著島本的影子嗎？可她的倩影，時不時在眼前飄忽，卻怎么也抓不到，只能在腦中回憶罷了。

我坐在這國境以南的江岸，望著太陽以西那永遠無法觸及的地方。我思索著，究竟是身在這片土地上，用平凡順利的生活掩飾曾經一次次的失去與灰心，還是奮不顧身朝著遙遠的太陽以西前行，即使滿是傷痕，也終歸無悔？

生活在掙扎與茍且中也好，追逐太陽以西的風景也好，在腳步匆匆時，別忘了抬頭望望頭頂的天空，問自己因何而出發？我起身回家，回望西天即將逝去的霞光，思索初的軌跡，回味著書中的風景。

（作者單位：湖南師大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