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張千里的藝術(shù)與生意

楊卓琦

拍照不是一件功利的事情，重要的是如何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加有溫度

張千里標簽不少：著名人文地理攝影師、《旅行攝影圣經(jīng)》系列暢銷書作者、《國家地理》攝影大賽一等獎獲得者、索尼簽約攝影師，等等。

他在網(wǎng)絡(luò)上最知名的身份是攝影界的“網(wǎng)紅教師”，被粉絲稱為“校長”。張千里2015年投身在線教學行業(yè)，開直播、賣周邊產(chǎn)品，推出了大型攝影實戰(zhàn)教學系列視頻《原來這么拍》，做起了知識變現(xiàn)的IP生意。

旅行界的“意見領(lǐng)袖”

張千里成為“網(wǎng)紅”，最早要追溯到2011年。那一年，他的第一本攝影書《旅行攝影圣經(jīng)》上市，很快圖書躋身攝影類圖書排行榜前列，一個月內(nèi)就售罄，不久便開始第3次印刷。

張千里告訴《瞭望東方周刊》，圖書出版后，就已經(jīng)有讀者通過微博與他進行互動，請教攝影技巧、推薦器材等各種問題，他幾乎來者不拒，一一詳細回復(fù)。

2012年，他與夫人左手合著的《我們始終牽手旅行》一書出版?！跋嘧R27年，戀愛11年，結(jié)婚8年，自助旅行10年，23個國家，十幾萬張照片，幾十萬文字。從大學生到小編輯再到自由攝影師，唯有夢想始終綻放微小的光芒。愛情遲早褪去激情，唯有我們始終牽手旅行。”

“你負責拍照，我負責笑”，張千里與左手的愛情故事打動了數(shù)以萬計的網(wǎng)友，左手在微博上寫下這段話后，在發(fā)出去的一個小時后就有幾千條轉(zhuǎn)發(fā)，幾周后轉(zhuǎn)發(fā)數(shù)更達四五萬。

一時間，牽手旅行的左手和張千里成為大家羨慕與關(guān)注的對象。在《我們始終牽手旅行》一書出版前，張千里的微博粉絲數(shù)量只有3萬人，而到2014年他的《旅行攝影圣經(jīng)2》出版時，其微博粉絲量已達到20多萬人。

張千里和左手于2006年雙雙從媒體辭職，開始旅行生活。中國西藏、土耳其、印尼巴厘島、斯里蘭卡、以色列……旅行、拍照、寫稿，他們的腳步始終未停下。張千里告訴本刊記者，很長一段時間，他和左手都被當作是旅行界的KOL（Key Opinion Leader，即關(guān)鍵意見領(lǐng)袖），與眾多品牌合作，擁有個人的商業(yè)價值。

好的攝影師并不一定是好老師

雖然做KOL可能發(fā)發(fā)微博就有收入，但“它是一個非常虛的東西，像肥皂泡一樣一戳就破了。”因此，他們決定要把自己這些年的積累落在一個更加實在的東西上面——攝影教學。

2015年，他投身視頻教學，出品了《原來這么拍》攝影教學系列視頻。

用百度搜索關(guān)鍵字“在線攝影培訓(xùn)”，會顯示有314萬個相關(guān)結(jié)果。市場上的在線攝影課程從幾元到幾百元甚至幾千元，各種價位應(yīng)有盡有。

然而，張千里認為目前在線攝影培訓(xùn)水平參差不齊。對于大眾來說，專業(yè)鑒別能力的缺乏導(dǎo)致學員沒有辦法判斷老師講的對還是不對，只有等自己成長起來后，回頭再去看才能作出判斷。

而張千里本人的攝影之路，則是從他大學畢業(yè)后開始的。當時因為對攝影的熱愛，張千里放棄了銀行的工作，去了一家攝影網(wǎng)站，測試相機的性能、拍攝樣片、撰寫測試報告，這個工作一干就是六年。

然而，他從未放棄最愛的攝影。2006年，張千里站在了美國華盛頓國家地理學會總部的門口。那一年，他獲得了《國家地理》攝影大賽一等獎。

他曾問國家地理學會副總裁羅博·赫爾南德斯（Rob Hernandez）：國家地理需要什么樣的攝影師？羅博說，技術(shù)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怎么去思考，怎么去觀察你周遭的世界。

張千里也一直在傳遞這個理念給自己的學生，拍照不是一件功利的事情，重要的是如何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加有溫度，尤其是幾年后甚至是幾十年后再看這些照片時。

然而，一個好的攝影師并不一定是一個好老師。

張千里解釋說，攝影師在拍攝時可能只需要關(guān)心怎么去拍一張好的照片，專注于技術(shù)與藝術(shù)的層面。但教學需要考慮的是怎么讓一個完全不懂攝影的人能夠理解與掌握你的課程，兩者的要求是不同的。

“其實，任何一張照片所需用到的技術(shù)手段都不止一種，所謂的一招出牛片的思路是不對的?！睆埱Ю镎f。

在張千里看來，雖說都是拿相機拍照，但是不同的攝影類別所需技巧不同，對于老師的知識儲備要求也不同。“我們的原則是找那些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一線的攝影師來講課，我們要的是你真的能拍，同時又能分享?！?/p>

紀錄片的形式，教學片的性質(zhì)

張千里夫妻倆提供的攝影課程大致分為線上與線下兩種。線上的課程既有免費的課程，又有收費的課程。

其中，《原來這么拍》是張千里及其團隊推出的形象產(chǎn)品?！霸瓉淼臄z影教學視頻大部分都是老師坐在講臺前面，拿著相機跟你講什么是光圈，什么是快門。”張千里他們覺得傳統(tǒng)的教學模式太沒勁了，對于現(xiàn)代人來說沒辦法接受這么無趣的教學，因此他們決定做攝影實戰(zhàn)教學視頻，比如要拍北極熊，那么就去北極，要拍秋日，就飛去加拿大。

張千里介紹說，這一系列每一集從策劃到出品長則幾個月，短則幾個星期，既有長期規(guī)劃，也有應(yīng)景的題材，比如，前幾天上線了情人節(jié)特輯。

從2015年推出第一集《原來這么拍》，到目前為止已出品80集。據(jù)了解，這一系列視頻在各大播放平臺上，每集的播放量平均達幾百萬次。

加拿大、日本、柬埔寨、冰島、呼倫貝爾……拍攝組走過無數(shù)的國家、城市?！凹o錄片的形式，教學片的性質(zhì)”，真實的場景，攝影師隨機應(yīng)變的能力，張千里認為這些是《原來這么拍》受到歡迎的原因。

張千里告訴本刊記者，視頻方面基本上主要依靠一些贊助。雖然目前做視頻并不掙錢，但是在張千里看來視頻的作用不容小覷。

左手曾經(jīng)做過一個小調(diào)查，希望了解大家是通過何種渠道認識他們的，是因為視頻，還是書，還是曾經(jīng)轟動的愛情故事。讓左手感到欣慰的是，大部分人都是因為視頻與其相識的。

商業(yè)運營同樣要花心思

張千里說，自己已記不太清第一次在線授課的具體時間了。但幾年下來，他教授過的學員已有幾萬人。其中有很多學員有很高的忠誠度，堅持學習了幾年，購買過多個課程。

張千里告訴本刊記者，他們團隊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了做內(nèi)容上，相較而言，在運營與推廣方面，他們做得并不是很好。

張千里遇到過很多新粉絲直言，“這么好的內(nèi)容知道得太晚了。”還有粉絲通宵不睡覺在網(wǎng)上“補課”。

雖然內(nèi)容是王道，但酒香也怕巷子深，對于張千里來說，在商業(yè)運營上同樣也要花心思。微信粉絲群運營不失為一種手段。

據(jù)本刊記者了解，目前他們運營的微信粉絲群達30多個，既有按地域劃分的，如上海攝影群、北京攝影群、成都攝影群等，也有按主題劃分的，如風光攝影群、人像攝影群、人文攝影群等。其中等級最高的是學生群，全部是付費上課的學生。而任何一個粉絲群里的成員都有與張千里成為微信好友的機會。

除了與粉絲在線上互動，張千里還會定期舉辦線下活動?！耙坏┻@個人跟你一塊聊過天、吃過飯，可能感覺就不一樣。我們發(fā)現(xiàn)來參與過線下活動的粉絲的忠誠度非常高，這一部分人是我們最有價值的一個群體?！?/p>

微博、微信、直播、線下交流，張千里不放過任何一個與粉絲交流的機會，“我們要更了解他們的需求”。張千里告訴本刊記者，未來他們還會對課程進行細化，針對不同的人群需求開設(shè)更多元的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