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消費形勢分析及2017年走勢預測

祁京梅

(國家信息中心經濟預測部，北京 100045)

2016年消費形勢分析及2017年走勢預測

祁京梅

(國家信息中心經濟預測部，北京 100045)

隨著經濟運行進入轉型調整期，在出口需求和投資需求增速不斷減緩的同時，消費需求則保持持續平穩較快增長，消費拉動成為經濟增長的“定海神針”。但是，居民收入增長乏力、消費品供給創新不夠、消費誠信體制有待健全，均使消費保持穩定增長的困難逐漸增多。展望2017年，在新興消費模式和消費熱點日趨活躍的推動下，居民消費能力和消費水平將不斷提高；隨著社會保障改革不斷深化，消費潛力將進一步得到挖掘；“互聯網+”等流通業態的發展，將進一步提升消費的便利性，成為擴大城鄉消費的助推器。擴大消費的政策建議應聚焦于增加居民收入、通過供給側改革提高消費供給質量、鼓勵綠色低碳消費、建立健全服務消費統計體制等方面。 〔關鍵詞〕消費品市場；擴大消費；消費潛力；消費升級

2016年是我國“十三五”的開局之年，調結構、轉方式、穩增長的任務十分艱巨，但是，在中央適度擴大需求和積極推進供給側結構改革政策引導下，前三年季度GDP實現了6.7%的平穩增長，經濟運行呈現穩中求進、穩中提質、好于預期的增長態勢。縱觀經濟走勢，1—9月份隨著投資增速下滑、出口持續萎縮，消費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高達71%*本文數據來源均來自國家統計局最新發布的月度、季度數據，特殊說明除外。，消費成為經濟增長最大的支撐因素。消費需求增長穩步加快是經濟轉型升級和動力結構轉化所希冀的，也是我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重要途徑和手段。展望2017年，消費增勢仍將保持良好上升勢頭，2017年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預計增長10.5%左右，增速有望高于2016年，消費仍是三駕馬車中增勢最為強勁的貢獻因素。

一、前三季度消費品市場運行的主要特征

2016年以來，世界經濟復蘇進程一波三折，我國經濟下行壓力較大，投資和出口增速不樂觀，但是，在居民收入穩定增長、消費結構持續升級以及消費環境日趨優化的推動下，在供給側結構改革導致消費供給創新不斷增加的作用下，消費領域的新業態、新模式和新動能不斷涌現，引領消費品零售額呈現較快增長態勢，消費者信心指數不斷回升，消費需求增勢良好成為經濟運行的一抹亮色，也是我國經濟驅動力逐步由投資向消費轉換的重要體現。

1．消費品零售總額呈現穩步加快的增長態勢

消費品市場總體運行平穩，增速有所加快。從總體消費看，2016年前三季度消費品零售總額達到238481.8億元，同比名義增長10.4%，扣除價格因素，實際增長9.8%，增速均比上半年提高0.1個百分點。其中，9月份消費增長10.7%，增速創年內最高水平，消費月增速連續三個月呈現加速增長態勢。

從限額以上商業企業銷售額看，2016年1—9月完成銷售額108344億元，增長7.8%，比去年同期加快0.3個百分點，比上半年加快0.2個百分點。說明大型商業企業在過去三年中經過不斷調整轉型，經營狀況開始好轉，競爭力明顯增強。

2．新業態、新產品繼續呈現較快增長

一是網上消費品零售繼續保持高速增長。得益于互聯網銷售網絡的全方位覆蓋和幾大電商的良性競爭，我國網上銷售繼續高歌猛進。2016年1—9月份全國網上零售額同比增長26.1%，其中實物商品網上零售額增長25.1%，增速高于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速14.7個百分點，拉動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長3個百分點；占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比重達到11.7%，比今年前6月比重提高0.1個百分點。

二是文化休閑娛樂類商品銷售較快增長。2016年1—9月份內限額以上單位體育娛樂用品類、通訊器材類分別增長12.9%和12.7%，增幅明顯高于限額以上單位商品銷售平均增速；文化辦公用品類增長9.7%，增速比上半年加快0.5個百分點。

3．住行消費再度成為引領消費市場增長的主力

一是汽車銷售大幅增長，石油及制品類增速由負轉正。2016年以來，汽車銷售一改去年的低迷走勢，呈現產銷兩旺的良好態勢，成為支撐消費增長的重要因素。根據中汽協數據，1—9月，汽車銷售增長13.2%，高于去年同期12.9個百分點。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1—9月份限額以上單位汽車類銷售同比增長9.1%，增速比上半年加快1.4個百分點，比去年同期加快14.9個百分點。其中9月份限額以上單位汽車類商品同比增長13.1%，同比加快10.4個百分點，對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的拉動貢獻約為1.2個百分點。

汽車銷售加快增長的主要原因：其一，受益于汽車價格相對平穩、新功能車型不斷涌現、汽油價格走低等有利因素，汽車消費結構升級速度加快。1—9月份運動型多用途乘用車(SUV)和多功能乘用車(MPV)銷量同比分別增長45.9%和22.9%，大大高于普通乘用車增速，成為拉動車市的重要力量。其二，2015年出臺的1.6升及以下小排量汽車購置稅減免的優惠政策，在2016年年底到期，未來政策走向尚不明確，為了享受政策紅利，出現了部分消費者提前購車、提前消費的情形。1—9月份1.6升及以下乘用車銷售同比增長22.1%，增速同比提高4.1個百分點，銷售量占乘用車總量的71.8%。萁三，購車出游客戶群體的增加，也導致“十一”假期前市場需求的增加。

受汽車銷售好轉的拉動以及成品油價格降幅收窄等因素影響，9月份限額以上單位石油及制品類增速比上月明顯回升，增速由負轉正。9月份，石油及制品類零售由前幾月持續下降轉為增長2.9%。

二是房地產升溫，帶動相關商品消費增長加快。2016年以來全國房地產市場呈現投資增加、銷售升溫、拿地火爆的局面，進入10月份后國家出臺了較為嚴格的房地產調控政策,房價漲幅和成交量有所抑制，但總體看，房地產銷售額和銷售面積仍保持較高的活躍度，帶動相關消費品銷售增長。1—9月份，商品房銷售面積和商品房銷售額同比分別增長26.9%和41.3%，增速均比2015年同期大幅提高。在房地產市場升溫的帶動下，與住房相關的家具、建筑及裝潢材料等消費也保持了較快增長，1—9月限額以上單位家具類消費累計增長13.9%，建筑及裝潢材料類消費增長15.4%，增速均大幅高于消費總額的增速。

在商品房銷售火爆的同時，居民租房消費支出也明顯增長。2016年上半年國家統計局《全國城鄉一體化住戶收支與生活狀況調查》數據顯示，全國居民人均居住消費支出實際增長7.9%，增幅同比提高了0.9個百分點。城、鄉居民居住支出分別實際增長5.7%和12.6%，增幅分別同比提高了0.5和2.5個百分點。

4．“吃”、“穿”、“用”等基本生活消費普遍放緩

相比于新業態和消費升級產品銷售增速的加快，2016年前9個月，“吃”、“穿”、“用”等基本生活消費增速有所減慢。1—9月糧油食品類、飲料類、煙酒類銷售分別增長11.7%、11%和9.1%，增速同比分別回落2.5、4.4和3個百分點；服裝鞋帽、針紡織品等“穿”類消費增長7.2%，增速同比回落3個百分點；日用品和家電音像器材消費分別增長11.4%和7.9%，增速同比分別回落0.4和2.9個百分點。基本生活消費增速放緩說明隨著我國居民消費結構升級加速，傳統物質商品在整體消費中所占比重和增速均呈現下降趨勢。

5．旅游休閑消費市場不斷擴大，消費升級趨勢明顯

伴隨著整體消費的較快增長，居民消費結構升級和優化的態勢也十分顯著。2016年1—9月，我國居民人均居住、交通通信、教育文化娛樂和醫療保健消費支出分別增長8.8%、9.5%、12.9%和11.7%，在消費支出中的比重穩步上升，而吃穿用等傳統消費占比平穩下降。同時，享受型、改善型消費發展勢頭較好，1—9月居民人均上網費增長15.7%，人均用于景點門票、健身活動和電影演出票等支出分別增長16%、13.9%和10.5%，美容美發洗浴支出增長11.1%。據中國旅游研究院報告顯示，2016年上半年，國內旅游人數22.36億人次，同比增長10.5%；國內旅游收入1.88萬億元，增長13.7%。更值得注意的是，綠色消費趨勢更加明顯，1—9月居民家庭人均管道天然氣增長11.3%，居民使用能源更加清潔、環保。

6.消費者信心指數企穩回升

2016年以來，國際經濟環境撲朔迷離，得益于精準的宏觀調整，中國仍然是世界上經濟發展勢頭最好的國家，特別是在政府擴消費、惠民生等多項政策作用下，中國消費者收入水平以及消費環境的軟硬件環境不斷改善，這促使中國消費者的信心指數由弱轉強，呈現企穩回升態勢。據中國經濟景氣監測中心開展的中國消費者信心調查顯示，2016年前5個月消費者信心指數分別為104、104.4、100、101、99.8，呈現逐月回落，但進入6月份后，隨著政策調控作用顯現，6月份消費者信心指數回升至102.9，7、8月份均保持在105以上。

二、2017年消費環境分析及走勢展望

2017年是我國經濟結構調整和轉型升級向縱深擴展的鞏固提高年份，更是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關鍵推進年份。從宏觀看，三大需求動力轉換和惠民富民的發展戰略將促進消費增長邁上新臺階；從微觀看，新興消費模式和消費熱點活躍，“互聯網+”深度推進以及消費環境明顯優化等因素將促進消費需求不斷釋放。但進一步擴大消費也面臨著居民收入增速減緩、消費市場缺乏創新及消費品質量與安全等問題。

1.推動消費增長的因素

一是消費對經濟貢獻率不斷提高成為必然趨勢。近年來，隨著經濟結構調整不斷深入，我國三大需求結構出現了積極的變化，經濟增長過度依靠投資和出口的局面顯著改善，“三駕馬車”中消費對經濟增長的貢獻明顯提升。2016年前三季度最終消費支出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高達71%，比上年同期提高13.3個百分點，資本形成的貢獻率是36.8%，凈出口的貢獻率是-7.8%。三大需求貢獻率的變化走勢，充分說明消費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大幅提升，需求結構正在向好的發展方向。因此，未來一個時期，隨著經濟動力結構轉變、服務業加快發展、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推動，我國需求結構將繼續朝著擴大消費需求的良性循環轉化，消費對經濟增長貢獻不斷提高將成為必然趨勢。

二是社會保障改革持續深化，減弱了消費的后顧之憂。2016年以來，我國社會保障體制改革進一步深化，托底保障能力進一步提升。城鄉居民基本醫療保險制度加速整合。2016年初印發的《關于整合城鄉居民基本醫療保險制度的意見》，明確提出了統一覆蓋范圍、統一籌資政策、統一保障待遇、統一醫保目錄、統一定點管理、統一基金管理的“六統一”要求，醫保管理體制、經辦機制、統籌層次等問題將逐步得以解決；社會保險基金投資新政付諸實施，有望實現基金的保值增值，逐步結束巨額養老保險基金分散管理的問題。此外，2016年7月各地正式開始實施新一輪調整后的社保繳費基數。由于繳費基數增加，職工個人養老金賬戶中的資金將增加，公積金繳納金額、貸款限額將提升，醫療報銷比例將增大。這些都將在更大程度上降低居民消費的后顧之憂，有利于消費需求釋放。

三是積極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新增消費創造需求。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黨中央確定的適應新常態規律的大政方針，對于提升和擴大消費水平具有積極作用。隨著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商品有效供給不能滿足消費結構升級需求的矛盾日益凸顯，一方面是傳統行業產能過剩，另一方面是適合消費升級的高質量、高品質的產品和服務供給跟不上，要增強經濟增長的后勁，必須加大供給側結構改革，通過去產能、去庫存，淘汰僵尸企業，把一些優質的資源轉移到適合消費升級的產業部門上來，促進產品質量的提升，促進產業的轉型升級，這將為擴大消費創造新增需求，為繁榮消費市場增添活力。

四是服務業保持較快增速，有助于提升消費的外延和內涵。在經濟轉型升級的推動下，我國服務業增速不斷加快、占比不斷上升，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不斷提高。2016年前三季度服務業增加值增長7.6%，高于GDP增速0.9個百分點，高于第二產業增速1.5個百分點。前三季度服務業增加值占GDP的比重為52.8%，比去年同期提高1.6個百分點，比第二產業高出13.3個百分點；服務業增長對國民經濟增長的貢獻率為58.5%，服務業正在逐步替代第二產業成為經濟增長的主要拉動因素。隨著服務業快速發展，城鄉公共基礎設施不斷完善，有效推動了旅游休閑、養老康健、文化娛樂、科技研發、信息消費等服務消費的快速增長，眾創、眾包、眾扶、眾籌等創新服務平臺增多，遠程教育、在線醫療等新型服務模式加快發展，也促使消費的外延和內涵不斷擴容，服務業快速發展成為擴大消費的新抓手。

五是“互聯網+” 信息技術革命，推動消費環境日趨改善。2017年，消費領域以“互聯網+”為代表的信息技術革命將深度推進，“互聯網+”從產業生產和流通銷售互聯入手，實現了零售電商與傳統產業部門深度融合，徹底改變了線下供應供貨渠道與生產到銷售的服務模式，極大提高了消費便利化程度和可選擇商品范圍*《消費結構升級需求加快釋放》，《上海證券報》2016年11月4日。，由于節約流通運輸和儲藏成本，銷售價格較低，廣大消費者得到較大實惠，流通領域的“互聯網+”模式成為其他行業發展的典范，也為擴大消費做出積極貢獻。更重要的是，當前“互聯網+”打破城鄉二元結構的地域限制，降低了農村消費基礎設施建設落后的影響，極大提高了農村居民消費的便利化程度，明顯優化升級了消費基礎設施環境，激發了由于消費環境欠佳而不能釋放的消費潛力，成為消費需求較快增長的助推器。

2.2017年消費市場運行面臨的問題

一是經濟下行壓力導致居民收入增速減緩。隨著我國經濟由高速增長轉向中高速增長，GDP增速不斷下移，持續存在的宏觀下行壓力開始對就業、收入以及終端消費產生不利影響，雖然目前失業率保持穩定，但就業質量較差，居民收入增長呈現放緩勢頭。2016年1—9月，全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實際增長6.3%，較上年同期放緩1.4個百分點，低于GDP增速0.4個百分點，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速雙雙低于經濟增長，是近年來罕見的。建筑業、制造業等行業持續低迷以及住宿餐飲業、修理等服務業企業經營困難也直接影響了農民工收入，前三季度農村外出務工勞動力月均收入同比增長5.9%，增速較上年同期下降了3.2個百分點。

與此同時，部分政策調整也對中低人群收入增長帶來更大壓力。其一，最低工資標準調整時間由每兩年調整一次改為兩至三年調整一次，特別是由于生產經營困難，許多省市下調了2016年工資指導線。其二，2016年國家下調了糧食最低收購價，將會影響農民收入的增長。居民收入增長前景不樂觀，導致擴大消費需求存在不確定因素。但是，第四季度軍人和公務員工資上調有利于明年居民收入狀況的改善。

二是消費市場缺乏創新難以帶動更多需求增量。沒有創新帶來的新供給，就無法帶動新增需求量。目前我國消費品市場十分缺乏處于生命周期成長期、高技術含量、高附加值、符合居民消費結構升級方向的新產品、新供給。尤其是在部分消費品細分市場上，供給創新升級速度不快直接導致消費需求增長放緩，今年的通訊器材市場、網絡消費市場已經開始顯現這樣的特征。以手機為例，4G換代趨于完成，品牌差異化減弱，從硬件配置到軟件功能缺乏創新點，行業發展進入瓶頸期，消費增長也進入了平臺調整期。

三是消費品質量與安全問題加劇消費外流。我國現行的消費品標準體系較為落后，質量標準普遍低于國際標準，特別是在綠色環保、有害物質等基礎性標準上與國際標準相差較大，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居民消費結構升級的需求。同時，消費品安全監管落后，進一步導致居民喪失國內消費信心。這些問題在很大程度上加劇了消費外流現象。據粗略估算，每年居民境外消費在1000億美元以上，約占全年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2%以上，如2015年我國居民境外消費達1330億美元，其中主要是購物消費*《2015年我國居民境外刷卡花費1330億美元》，http://news.xinhuanet.com/fortune/2016-03/31/c_1118505451.htm。。這部分流失的消費越來越成為國內消費市場的重大損失，不利于進一步拓展國內消費市場的廣度和深度。

綜合判斷，隨著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效果不斷顯現，我國居民消費升級的范圍和程度將不斷擴大，消費需求具備穩中加快的增長條件，消費仍將是三駕馬車中最矯健、增勢最好的貢獻因素，成為引領經濟健康穩定增長最重要的動力源泉。初步預計，2017年GDP實際增長6.5%，增速基本與2016年持平；預計社會消費品零售額名義增長10.5%，增速高于2016年0.4個百分點，消費仍是拉動經濟增長最主要的因素。預計農村消費增長繼續快于城市消費增速，增速可望達到11.1%，高于城市消費增長0.7個百分點。網絡等新興消費隨著基數增大，增速有所減慢，但新增額和增速仍將保持較高水平。

三、擴大消費的政策建議

面對嚴峻的國內外經濟環境，2017年要實現國民經濟又好又快發展，需要更多地依賴消費需求的擴大和增長。擴大消費的政策應從增加收入、增加商品有效供給、改善消費環境、增強社會保障能力等多方面入手，只有出臺擴大消費的組合拳和融合性政策，才能對擴大消費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1．不斷深化收入分配改革，大幅增加居民所得

2016年作為“十三五”的開局之年，前三季度居民收入增長均慢于GDP的增速，特別是城市居民收入實際增長較為緩慢，不利于擴大消費。應積極推動收入分配的實質性改革，在經濟低速增長的情況下，依舊要確保收入分配向居民傾斜。在控制國企、央企高收入的情況下，通過調整個人所得稅、特別稅收等方式，把國企央企大量結余的資金收繳到中央財政手里，中央財政通過漲工資、提高社會福利水平、減少居民社保支出等方式，使這些錢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周轉流動起來，而不是趴在賬上，蘊藏更大風險。建議制定提高中低收入者工資水平的長期化和規范化方案，適時出臺國民收入倍增計劃，在國家經濟實力不斷增強的時期著力推動中低階層收入的較快增長，千方百計縮小收入差距，大力培育壯大中產階層，真正實現國富民強。要提高中等收入人群比重，促進社會中間階層發展，形成橄欖型分配格局，中低收入階層數量大、年輕化、消費能力強，邊際消費傾向較強，收入增加將帶來更多的引致消費。

2．通過消費品供給創新，提高消費品供給質量

在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大背景下，消費品加工工業仍有較大的市場需求空間，一定要引導消費品生產企業積極主動融入和適應市場需求新變化，對消費品領域的先進技術開發與應用給予適當政策傾斜，引導社會資源向消費品重點行業的技術創新前沿積聚。以此改善和提升消費品供給的質量，盡快形成高標準產品與高服務質量相結合的體系。應盡快對我國12個主要消費品領域的770余項指標進行標準升級，大幅提高我國消費品與國際標準同一化的指標比例，提高對有害物質、綠色環保等通用性、基礎性要求的統一規定標準。同時，針對標準制定的研發投入大、制定周期長、需求變化快的特點，政府應加大對于國際標準、國家標準研制、升級的足額、穩定、持續的投入。同時，完善在稅收、金融、科技、人才等方面的激勵政策，提高企業和社會組織標準創新的動力。

3．充分利用營改增的政策紅利，推動生活服務消費增長

營改增的最大受益者是生活服務業。過去生活服務業無論規模大小一律征收5%的營業稅，企業稅負較重。國家實施營改增納入了生活服務業，餐飲、住宿、商貿等大量的中小生活服務企業可以按照3%的征收率實行簡易征收，稅率由5%降到3%，企業稅負下降了40%。此外，部分生活服務業企業日用品消耗、固定資產更新和房屋裝修等可以納入成本抵扣，稅負還會有所下降。隨著稅收成本降低，企業稅負減輕，大量中小生活服務業應抓住時機，加大企業整合升級力度，積極推動產業擴大化、規范化、標準化、升級化發展，增強服務品質、提高服務質量，為擴大服務消費提供良好環境氛圍，助推傳統生活服務消費發展邁上新臺階。

4．發揮匠人精神，培育中國自己的高端品牌和奢侈品牌

我國每年大量的高端消費流向國外(歐洲、日本等)，已成為影響我國消費增長的原因之一。主要是因為中國自己沒有長期占領市場的高端品牌或奢侈品牌，中國制造業躺著賺錢的時代一去不復返，消費結構升級決定我們必須踏踏實實做高端產品和時尚產業，才能留住和擴大消費需求。國家應配合供給側結構改革，引導和鼓勵企業不要在意短期的投資回報，而要做戰略投資的準備，要創造出有競爭力的自有品牌，重視高科技、高工藝含量的產品研制，每個行業都要發揮創新和匠人精神，培育自己的拳頭產品和知名品牌，而不是一味復制或貼牌國外知名品牌，只有開拓和增加中國自己的中高端消費品市場的供給，才能實現持續擴大消費的目的。

5．加大節能環保、綠色消費的扶持力度

中國消費新常態增長階段，國家應出臺針對性更強的鼓勵低碳綠色消費的優惠政策，對于電動自行車、新能源汽車、太陽能熱水器和污水循壞凈化設備，國家應進一步出臺稅收優惠和銷售補貼的鼓勵措施，鼓勵消費者理性、環保和科學消費。目前新能源汽車補貼優惠標準不斷提高，但是節能家電補貼政策對家電消費的刺激作用并不明顯，國家財政應加大扶持補貼力度，積極鼓勵節能、降耗、綠色、生態消費品的生產和消費，讓綠色、低碳和節能環保消費成為時尚和潮流，引領中國消費的持續增長。

6．通過消費稅調整和奢侈品價格回歸，擴大高端消費的空間

隨著我國居民收入水平和消費能力的提高，國家應充分利用中國和其他國家的外貿稅收減免協定，降低部分高檔商品的進口關稅，同時根據收入水平和消費能力的提高，重新核定奢侈品的范圍和含義，降低或取消部分生活用品的消費稅，滿足高收入群體日益提高的個性化、高端化消費需求。此外，動輒上萬元的奢侈品，生產成本到底有多少？近期不管是在歐洲還是在國內，“奢侈品成本”頻遭起底，奢侈品價格不斷遭遇質疑，以前奢侈品處于相對封閉的市場，消費者無從了解品牌生產原料、品牌定位等。如今互聯網和信息化發達，此前封閉的信息開始透明，公眾監督作用大為增強，國內和國際市場奢侈品價格的巨大差異有望縮小，未來隨著奢侈品價格回歸理性，全球奢侈品價格體系趨于平衡，將會吸引更多價高、量大的高端消費滯留在國內。

7．加強和完善服務消費統計監測

近年來我國服務業創新發展勢頭迅猛，新模式、新服務產品、新業態不斷涌現，服務消費占總消費的比重和貢獻不斷提升，但是由于服務消費所屬企業一般規模較小、形式多樣、分布零散，因此，服務消費的統計較為困難，所得數據的全面性和準確性受到質疑，服務消費對經濟增長的貢獻也是低估的。應根據服務業和服務消費迅速發展出現的新情況、新問題，調整、優化和完善服務消費統計指標體系，設置月度、季度、年度服務消費增長額和相關指標，同時加強對服務消費重點產業生產銷售情況的統計，并定期公布，提高服務消費統計數據的時效性和準確性，促使決策部門和研究部門能夠正確估算和判斷商品消費和服務消費對消費增長的貢獻構成，更加有的方矢地擴大和引導消費增長。

[責任編輯：趙麗娜]

祁京梅，女，國家信息中心經濟預測部研究員，研究方向為宏觀經濟、消費經濟和產業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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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3909(2017)01-0078-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