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俠客是中國歷史上較為特殊的一個階層,俠客的俠肝義膽、行俠仗義被人們所稱贊。但俠客“以武犯禁”,矛頭直指統治階級,不被當政者所喜歡,且俠客做的許多事很有可能不被愚昧統治下的百姓所理解,同時俠客秉承的為義所驅使不惜身家性命的信念及時代要求,卻注定了他們的命運只能是個悲劇。
【關鍵詞】俠客;命運;悲情
“俠”肝義膽,多么讓人豪情萬丈!可是真正的“俠”并沒有小說中描述的那樣輕松自然,而是帶有濃厚的悲劇性色彩。真正的“俠”是其背后的俠義精神,一個“義”字便能把武俠精神演繹的淋漓盡致。“俠”,為義所動,為義而甘受驅使,甚至不惜身家性命。俠客本就是秉承這樣一種信念,可也正是這種信念以及時代的要求,注定他們有著悲情的命運。
要想了解俠客的悲情命運,毋庸置疑,我們首先得從“俠”和俠客產生的源頭說起。這一概念最早見于戰國時韓非子的《五蠹》:“儒以文犯法,俠以武犯禁。”繼韓非子之后,西漢司馬遷的《史記》中又專為“俠”立了傳——《游俠列傳》,并規定了“俠”的涵義,“今游俠,其行雖不軌于正義,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兒不矜其能,羞伐其德,蓋亦有足多者焉”。但從《后漢書》起,官修史書便不再專門為俠客立傳了,俠客形象也由此出“史”入“文”。而俠客作為小說中塑造的人物形象,即可以追溯到創作于東漢末年并被譽為“古代小說雜傳之祖”的《燕丹子》。
隨著社會的發展,進入奴隸社會后,人與人之間的利益與權勢差距逐漸拉大,各階級之間也逐漸演變成了一種不可調和的狀態,并且這種表面上是“貧富與權力”的差異現象還一直持續了上千年,直到現在也沒改變。但是每當大多數的怨恨蓄積難發時,便總會有一個集團站出來打破原有的秩序,于是在“同仇敵愾”之下,這些怨恨隨著上一個集團的滅亡而消失。所以,在這種階級對立的背后,更深層次的原因便是心理上的不平衡。因為,仇怨的產生并不一定必然與物質財富的多少相聯系,而在于多數人是否對現狀滿意,是否對現狀表示接受,而不是覺得不公平。也許有一部分人會超越時代地認為眾生平等,但這種同時也超越現實的想法會在時間的消逝中使人習慣,尤其在給予了此人多余常人的“平等”后。所以,習慣使人改變了反抗的激進,讓一切矛盾都暫時的銷聲匿跡了。俠客雖然受時代局限而畢竟是超越時代的,做了許多事很有可能不被愚昧統治下的百姓所理解甚至引起埋怨而被看出多管閑事引來相反的效果。所以,“俠”不免要承受著誤解與孤獨。
在這樣的不斷變幻與輪回中,在“習慣”與“仇怨”的此消彼長中,俠義與俠客的產生,自然不可避免地帶有了許多時代局限性,也不可擺脫地承擔了許多超負荷的重擔。而且,也說明“俠”并不會永遠地被需要,他只是一個人們寄托不滿的對象,這也就深深地埋下了悲劇命運的根源。正如中國的資產階級產生的環境使他們具有革命性的同時也勢必帶有軟弱性一樣,一個和平昌盛的時代,對于俠的追求,必然不及暴亂斗爭的王朝。這也就是為什么所以的統治者不喜歡“俠”的深層原因。
因為不被當政者喜歡,所以俠客注定沒有任何的社會地位,只能四處漂泊,居無定所,百姓在期待的同時也未免帶有一絲恐懼。同時,俠客也往往都是特立獨行之人,難以有更大的力量來改變現實。所以即便一開始有“星星之火”之勢,但最終也不可能有“燎原”的結果,而一旦真的出現了俠客集結的情況,像梁山泊的眾好漢們一樣,那便一定會招來當政者的打壓與制裁,絕不會置之不理;像譚嗣同那批維新變法者們一樣,那便必定遭到慈禧這個當政者的絞殺。因為當時的制度是不會給俠客們有所發揮的空間,更不用說他們的目的是取而代之。這也就表明在改變現實上,俠客并不能有所作為,這也是悲情命運的因素之一。
都說做大事業,建不世功,期間總要有人流血犧牲,也要有人來享受成果。而流血犧牲了,卻沒有功名之心,沒有利欲之心,沒有任何私心雜念,單單是為了報答那份相知的友情而忘卻生死,以性命相報,這就是后人所敬仰的英雄。可是這樣的結局難道不是悲情的嘛?難道這還不讓人為他的命運所感嘆嗎?荊軻,一個歷史上不可磨滅的人物,一個把俠義和家國舊夢系在一處的民族英雄。荊軻刺秦,臨行之時,太子丹和他的賓客皆穿上白色的衣冠送行,高漸離擊筑,荊軻相和而歌,為變徵之聲,送行之人都悲極而泣。但傾注的心血付諸東流了。最終,圖窮匕見,秦皇虛驚一場,荊軻喋血階前。荊軻為了燕太子,為了燕國,悲壯地犧牲,雖是流芳百世,但是至今仍然要為其悲情的命運而感慨。另外如果我想問悲情刺客為哪般,非要離莫屬。今天我們很多人都記得荊軻,卻很少有人知道要離。要離的悲情色彩并不遜色于荊軻。當伍子胥找到要離要他刺殺吳王僚的兒子慶忌,他猶豫了,一邊是吳國的眾多百姓,關乎國家的安危,一邊是慶忌這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可是在國家大義面前,要離沒得選擇,想到自己的妻子,想到自己的祖國,他還是放棄了后者,在刺殺慶忌后,他熱淚盈眶,心如刀絞,最后也割破了自己的喉管,倒在慶忌的身旁,這是要離對他的事業,對他的祖國,對他的妻子,對他所仰慕的英雄慶忌所做的最后的交代。就這樣,一天之內,吳國失去了兩個壯士。其實當要離接受這項任務時,他和妻子的命運就注定是悲情的,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除了戰國時代的俠士之外,近現代的霍元甲,可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可是結局卻是被日本人毒害。這些俠客讓人銘記,因為他們都是為國為民的,但他們只是被統治階級所利用,或者說威脅到了統治者的利益,因此他們的命運注定是悲情。金庸在《天龍八部》、《笑傲江湖》、《鹿鼎記》等中后期作品中,從歷史深刻性出發,站在現代文化的高度,對儒俠的最后悲劇結局做出了深刻的揭示。真正的“俠”太少,有許多的“偽俠”。更多的人只是為了追逐那些表面的名譽風光,而舍棄了真正的俠義。從這方面來說,俠客的命運同樣也是悲情的!
就當今而言,俠義精神猶在,并且是不分國界與民族的。看美國的大片《蜘蛛俠》、《蝙蝠俠》等等,無一不是寄托著人們期盼與幻想的俠義的化身。俠客或許依然以不為人知的方式存在著,即便不見眾俠客,但“俠”之精神與俠義的行為也是常可見到的。只是當把這種精神完全寄托到一個人的身上時,并由于種種不可調和的矛盾,他的命運,只能是一個悲劇。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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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陳青嬌(1968—),女,江西吉安人,井岡山大學檔案館副研究館員,主要研究方向:歷史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