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語單元音o偏移現象研究

方香玉+尹鐵超

摘 要：在朝鮮語言研究中，罕有對朝鮮語主要元音的科學描寫。本文旨在采用實驗語音學方法，通過對元音o的共振峰進行抽樣檢測，旨在顯示實驗語音學描述有助于更好揭示這些元音的基本特征，并對所檢測的母語和非母語者的發音情況進行描寫。

關鍵詞：朝鮮語；單元音o；共振峰；實驗語音學；發音偏移

中圖分類號：H21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 — 2234（2017）01 — 0164 — 04

與傳統語言描寫相比，實驗語音學是一門探索語音特征的更加科學的手段。語音是人類用來交際的聲音符號，它在語言中起著最為重要的作用。因此，探究人類語言的聲音符號基礎 – 語音因素 – 是揭示人類語言區別性特征的重要部分。然而，迄今為止，人們對某些元音的舌位感覺卻沒有得到具有科學性的描述。本研究試圖通過實驗語音學軟件Praat對朝鮮語單元音o的前兩個共振峰F1和F2進行檢測，以期得到它們的實驗語音學頻率參數、標準差和聲學特點。為達到研究目的，本文對朝鮮語元音o與a、u①進行比較，旨在了解朝鮮語o聲學特點，以對非母語者極易出現的發音偏移給出理論和實踐兩個方面的解釋。

一、朝鮮語單元音o特點

同世界任何語言一樣，朝鮮語單元音i、a、u為基礎元音矩陣，因此，任何一個非母語者的朝鮮語學習者都能夠較為準確地發出這些元音，并不易造成發音和尤其產生的意義混淆。相對而言，由于朝鮮語元音o介于元音a和u之間，發音時舌位與唇形都難以得到在母語中沒有該音的學習者模仿，并因此產生該音與元音u的混淆。為了較好地比照朝鮮語o與其他兩個后元音之間的舌位及唇形關系，本文對它們一并進行參考，以做出較好的描述。

朝鮮語研究者往往對朝鮮語三個單元音a、u、o進行這樣的描述：由于它們的舌位高低、前后位置及嘴唇形狀不同，所以呈現出不同特點。即，元音a：舌位低，位于中央，不圓唇；元音u：舌位高，靠后，圓唇；元音o：舌位中，靠后，圓唇。

相比之下，比較科學的表達依這些音素的分布情況，舌位高低及前后方式，通過音素與發音器官關系而呈現出的情況進行描述，如下表：

但是，這些描述仍然是直覺的，所以不能夠顯示出這些元音的聲學共振峰特征，也因此不夠科學。相比之下，如果采用實驗語音學方法，及科學檢測手段，則可以對不同年齡、性別及母語者和非母語者的發出這些元音的人群進行客觀的顯示。

二、資料與實驗方法

1.實驗對象及數量：

本研究對標準母語方言者（韓國人、中國朝鮮族）和韓國語學習者（漢族）采用分組方式，每組16人，總計48人進行取樣。同時，又對這些抽樣族人群根據年齡段及性別進行分類，以20歲以上、30歲以上、40歲以上、50歲以上四個年齡段，每個年齡段男女各2人進行取樣。

為了確立對比組的發音情況，本研究選用韓國語音詞典的發音資料作為標準朝鮮語元音/o/標準參照樣本，以期找到不同實驗對象的語音偏移情況。

2.實驗內容：

所有取樣者均被要求按照規定語音及詞匯進行讀音，即，單元音/o/讀音，以及其他三個含有該三個元音的詞匯讀音。

為保證科學性與客觀性，本研究選出各元音出現在詞頭、詞中、詞尾的不同詞匯進行讀音檢測。同時，考慮到朝鮮語元音在詞匯或句子中發生各種音變現象，本研究在選用詞匯時僅篩選出沒有發生音變的純屬元音詞匯作為檢測內容。

3.實驗工具及方法：

本研究采用的具體錄音方式為：采用手機或錄音筆錄音方式將被試者發出的含有朝鮮語o音的不同詞條進行錄音，錄音文件格式設置為MP3。然后將語音樣本輸入計算機，使用praat語音軟件對朝鮮語4個元音逐一進行檢測，最后得出共振峰F1和F2的參數，之后使用Excel計算出標準差和頻率差。

三、實驗結果

本文按照上述描述的實驗方法，對韓國語音詞典錄制的標準朝鮮語、韓國人、朝鮮族、漢族四個組的48人樣本元音o發音進行檢測，最后得出共振峰F1和F2的平均值。

Praat的實驗結果顯示，朝鮮語元音o語音在四個組的頻率數據如下表2。F1頻率分別是499.2，482.2，567.8，568.7Hz；F2頻率分別是859.1，987.2，1074.6，1055Hz；F1標準差分別是45.3，101.9，94.3，95.1，Hz；F2標準差分別是31.6，274.8，184.4，234.9Hz；F1和F2的頻率差分別是353.7，504.9，506.8，486.3Hz。

小結：

從以上的檢測數據可知，對朝鮮語單元音o檢測的F1和F2峰值和頻率差均有相似。在F1、F2的標準差中，標準朝鮮語范圍控制在31.63-45.3Hz；韓國人范圍在101.9-274.8Hz；朝鮮族范圍在94.3-184.4Hz。漢族范圍在95.1-234.9。朝鮮族元音o的F2標準差達到了459.1Hz。頻率差最大的是母語方言者（韓國人、朝鮮族），最小的是標準朝鮮語樣本，非母語方言者（漢族）在他們之間。

四、討論分析

本文把使用語音軟件得到的朝鮮語元音o的對應參數，按順序逐一進行語音聲學分析。從而能進一步說明數據顯示的原因。

1.F1峰值

根據實驗語音學對F1的研究發現，“元音音高高，舌位就低；元音音高低，舌位就高” 〔1〕21，〔3〕，換句話說，F1頻率與舌位高低有直接關系，但，舌位高低與F1頻率高低之間不是呈正比而是呈反比。即，舌位越高，F1頻率就越低，反之則相反。按照彼得（2001）的觀點可以確定朝鮮語單元音o的舌位高低位置。朝鮮語元音o音中舌位高低排列順序為，韓國人、標準朝鮮語、朝鮮族、韓國人。韓國人發音接近標準朝鮮語，說明舌位適中。朝鮮族和漢族發該音舌位偏低。如下表：

2.F2峰值

根據前人研究，我們可以歸納為F2的峰值能夠反映出舌位前后的特征：峰值頻率越大，舌位越向前，反之則相反，即“F2基本上與舌位前后成反比?！薄?〕92，〔3〕，按此規律，可以準確地解釋朝鮮語元音o的前后位置。根據得出的F2參數可以正確排列前后順序。韓國人發音接近標準朝鮮語，說明接近標準舌位。朝鮮族和漢族發音舌位向前，教師在教學中應注意這一問題，盡量減少語音偏移現象。如下表：

3.F1、F2峰值比較

研究發現，頻率差“舌位前后與第一、第二共振峰頻率之差最為相關。頻率之差越小，元音越往后”〔1〕186，按此規律實驗檢測獲得的數據說明了朝鮮語單元音o音的前后舌位特點。與標準朝鮮語相比，其他三組舌位都有些靠前。如圖表5：

4.標準差

標準差能反映一個數據集的離散程度。平均數相同的，標準差未必相同（http：//baike.baidu.com）。根據此說法，我們認為標準差越小，讀的音越穩定，反之則相反。數據顯示，單元音o發音中，韓國人F1和F2的標準差為101.9/274.8Hz；朝鮮族為94.3/184.4Hz；漢族為95.1/234.9Hz。該數據與標準朝鮮語語音樣本的前兩個共振峰標準差45.3/31.6Hz相比，相距甚遠。通過標準差計算我們可以推斷，元音o發音高低和前后舌位，多數人不到位，因此與元音u產生嚴重混淆。

5.元音o的聲學位置

我們根據前面給出的元音o音第一共振峰和第二共振峰頻率平均值529.5/994.1Hz，繪制出了下面的朝鮮語單元音聲學元音（表6）。為清楚地看到朝鮮語元音o的聲學分布，與元音a和u音進行比較。a和u音的F1與F2峰值分別為，895.0/1391.3，442.4/887.1Hz。

根據朝鮮語元音聲學圖可以了解到圓唇、后元音o和u音的準確位置。元音o音比u舌位向前，舌位的高低位置在元音u和a音之間。朝鮮語的o和u發音時人們經常混淆的元音。

6.詞匯中含有元音o、u、a音的語義區分

在口語中，準確發出元音不僅直接影響語音的檢測數據，而且語義區分方面差距很大。朝鮮語詞匯中存在詞頭元音分別是o、u、a音的詞匯，而詞尾都是同一個音節。相反，也存在詞頭音分別是同一個音節，詞尾部分分別是純元音o、u、a音的詞匯。這些詞匯，我們每一類舉了3組例子，每一組選有三個不同元音和同一個音節組合的雙音節詞匯。目的是為朝鮮語學習者提供元音o、u、a發音時，作為參考語音練習資料，從而避免元音遷移的負面現象。教師在教學中，按照語音特點讓學生反復讀這幾組音，能有效提高該三個元音發音的準確率。以上內容如下表6、7：

四、結語

口語中正確發出每一個元音尤其重要，因為元音反映出口語中每個音的語音特征，直接影響人與人之間交流。很多教師及韓國語學習者能夠了解每個元音大概的舌位，卻不知其準確的位置，這不利于韓國語標準方言的教學和學習。因此，本文從實驗語音學角度給出了o音的實際音值，闡釋了其容易與其他音混淆并影響意義區分的理據。

〔參 考 文 獻〕

〔1〕彼得·賴福吉.張維佳譯，語音學教程〔M〕. 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

〔2〕吳宗濟，林茂燦.實驗語音學概要〔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89.

〔3〕尹鐵超，張力.滿語元音a音值研究〔J〕.滿語研究，2016（2）.

〔責任編輯：楊 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