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弼老子注中的崇本息末思想

嚴惠任

摘 要：王弼是中國古代魏晉時期著名的哲學家，他所提出的“崇本息末”思想對老子學說的發(fā)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同時從哲學角度為社會治理提出了思想性的指導，為中國古代社會、政治的發(fā)展提供了可供參考的理論學說。本文將首先闡述王弼老子注中“本”、“末”的概念，進而分析王弼老子注中“崇本息末”思想的內(nèi)涵，最后分析“崇本息末”到“宗本舉末”對社會治理的理念。

關鍵詞：王弼；老子注；崇本息末；社會治理

王弼作為一名哲學家，在《老子注》中不僅體現(xiàn)了他的哲學思想，更加表達了他個人對于社會治理的一種看法，而這其中最為著名的就是“崇本息末”思想。“本”、“末”的概念并不是由王弼所提出的，早在中國秦漢兩朝的典籍中就已經(jīng)有記載，王弼在《老子注》中將其進行了演繹和提升，將其上升到一個新的哲學高度。本文將從王弼老子注中“本”、“末”的含義出發(fā)，探討王弼老子注中“崇本息末”、“崇本舉末”的思想內(nèi)容。

1 王弼老子注中的“本”與“末”

在王弼之前已經(jīng)有學者試圖通過“本”、“末”之間的討論來需找一條適合社會發(fā)展的治國道路，這一點在漢代古籍中已有記載。例如《潛夫論.務本》中王符提到的“凡為治之大體，莫善于抑末而務本，莫不善于離本而飾末”[1]。在《呂氏春秋》和《淮南子》中也都是將“本”定義為“自然不求”，將“末”定義為“有意為之”，認為要“務本”而“后末”。綜上所說可以看出，以上的觀點都是將“本”和“末”兩者區(qū)別來看的，但是王弼是將“本”、“末”結合來看，并提出“由本其末”的政治哲學觀點。在王弼的觀點中“本”是指宇宙自然的本體，是“以無為本”，這里的“無”并不是說什么都沒有，而是指本來就存在的宇宙萬物。在《老子注》第一章中就有“凡有皆始于無，故未形無名之時，則為萬物之始”[2]。而“末”是指法律、教化等人為現(xiàn)象。在《老子注》第五十二章中，他還用母子關系來形容“本”和“末”的關系，“母，本也。子，末也，得本以知末，不舍本以逐末也”。[3]也就說“本”是母親，而“末”是由“本”所孕育的，通過這種母子關系這種形象的比喻，很好的說明了“由本生末”的這種思想內(nèi)涵，同時也說明了“本”的重要性。

2 王弼老子注中的崇本息末思想

在上文中我們明確了王弼老子注中有關“本”和“末”的概念以及兩者之間的關系。從哲學角度來說，王弼認為“無”就是“本”，世界萬物之所以能夠存在，事情之所以能夠發(fā)生都是因為有“無”這個“本”存在，因此簡單來說，我們可以將“本”認為是無形的宇宙。而“末”就是因為“本”的存在而所發(fā)生的一些世界萬象。而“崇本息末”中的“崇”是指重視、崇尚，因此“崇本”的意思可以理解為是要人們重視和崇尚宇宙、自然，而“息”的意思不是說要去除“末”而是指在“崇本”的基本上讓“末”得以生息。按照王弼對“本”、“末”之間母子關系的比喻來看，“本”是“末”的原體，通過“本”可以統(tǒng)馭“末”。而在《老子注》的第三十八章王弼提到“守母以存子，崇本以舉其末”[4]。“母”與“子”，“本”與“末”都是非常重要的。從這角度看，王弼提出的“崇本息末”和“崇本舉末”之間并不矛盾，而是一個連貫的過程，通過“息末”來達到“崇本”，而達到“崇本”時候就可以起到“舉末”的效果。簡單來說，“崇本息末”是一種哲學思想，而“崇本舉末”是這種哲學思想在社會治理中的具體運用，通過“崇本息末”這種哲學思想的指導來最終達到“崇本舉末”的社會治理效果。

3 從“崇本息末”到“崇本舉末”的政治哲學

在王弼《老子注》的第57章中提到“夫以道治國，崇本以息末；以正治國，立辟以攻末”。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以“道”來治國的話，是一種“崇本息末”的方法以刑法來治國的話，就是失去了“本”而專注與“末”了。王弼認為統(tǒng)治者在治理國家的時候應該“以道治國”，而“以道治國”的具體方法是“崇本息末”，統(tǒng)治者自身要首先自己做到無為、好靜、無事、無欲。這樣通過自己的表率作用引導萬物萬民，讓萬物萬民恢復本真，這樣就會天下無事。統(tǒng)治者要想讓社會穩(wěn)定不能只是簡單的出臺一些法律政策來杜絕犯罪的發(fā)生，而是應該自己首先應該做到簡樸歸真，心懷善念，起到表率的作用。進而通過“舉末”來去除人們心中的邪念，從而最終讓社會達到一個高度文明、自治的境界。而在上文中提到在王弼的“崇本息末”中“末”是指由宇宙自然的“本”而產(chǎn)生的萬物現(xiàn)象。而他提出的“崇本舉末”中的“末”具體的是指社會統(tǒng)治秩序和倫理道德以及統(tǒng)治者采取的有益于社會的必要措施。[5]因此，在“崇本舉末”是指統(tǒng)治者自身應“崇本”要做到“簡樸”，然后遵循社會倫理道德，心存善念的去治理國家，是“以德治國”的一種的體現(xiàn)。而在《老子注》第三十章中提到“言用兵雖趣功濟難，然時故不得已后用者，但當以除暴亂，不遂用果以為強。”[6]由此可見，王弼同樣認為當面對一些暴行時，統(tǒng)治者是可以采取一定的措施和行為的。綜合以上觀點來看，本文認為“崇本息末”這種哲學思想是在國家治理中的具體應用，是要求統(tǒng)治者要“崇本”，自身要簡樸，要心存善念，成為萬民表率，是社會治理中“以德治國”的一種體現(xiàn)。而在其“崇本舉末”的思想中可以看出，王弼并不反對統(tǒng)治者的“有為”的治理國家，而這里“末”即包含了“德治”的內(nèi)容，通過也包括了“法治”的內(nèi)容，但是因為有“崇本”作為前提，因此這里的“法治”是在“德治”的基礎上成立的，它是要求統(tǒng)治者做好自身的“德”，心懷善意的去治理國家，維護社會統(tǒng)治秩序、倫理道德、采取有益于社會的相關措施。而不是監(jiān)視百姓、不相信百姓，通過嚴峻的法律制度來約束百姓的行為。通過上文的分析可以看出，王弼所提出的“崇本息末”哲學在具體社會治理中要求統(tǒng)治者“以道治國”，因此“以道治國”是“崇本息末”哲學在社會理念中的一種運用，而王弼所認為的“道”即繼承了老子有關“道”的“無為”思想，同時有將其進行了升華，將“道”擴大到“德”的層面，而這種“德”是通過“崇本”來實現(xiàn)的，可以說王弼所提出的“崇本息末”和“崇本舉末”思想是中國社會治理中“以德治國”的一種體現(xiàn)，為中國社會治理具有一定的指導性意義。

4 結論

關于王弼老子注中的“崇本息末”和“崇本舉末”思想，不同的學者有著不同的看法。對于兩者之間“本”、“末”的異同學者們也都有著自己的解釋。本文是基于前人對“崇本息末”中“本”、“末”的概念定義，來闡述“崇本息末”思想的哲學內(nèi)涵，進而通過這一哲學內(nèi)涵來分析王弼所提出的“崇本舉末”社會治理理念的真正的含義。在本文看來，“崇本舉末”其真實內(nèi)涵所體現(xiàn)的是一種“以德治國”的理念，是中國古代在社會治理、國家治理理論中“德治”的一種體現(xiàn)。“崇本息末”思想中關于“本”、“末”的概念是從哲學角度來提出的，而“崇本舉末”思想是其哲學概念在現(xiàn)實社會中的具體體現(xiàn)，兩者之間不僅并不矛盾，而且前者是后者的一種哲學思想指導，而后者是前者具體應用的實際體現(xiàn)。

注釋

[1]王符《潛夫論》電子書 公共版權 務本第二。

[2]樓宇烈《王弼集校釋》上冊，中華書局，1980年。

[3]樓宇烈《王弼集校釋》上冊，中華書局，1980年。

[4]樓宇烈《王弼集校釋》上冊，中華書局，1980年。

[5]劉季冬《王弼“崇本息末”與“崇本舉末”的思想探微》，佛山科學技術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3年第3期。

[6]樓宇烈《王弼集校釋》上冊，中華書局，1980年。

參考文獻

[1]王符《潛夫論》 電子書 公共版權。

[2]樓宇烈《王弼集校釋》上冊，中華書局，1980年。

[3]劉季冬《王弼“崇本息末”與“崇本舉末”的思想探微》，佛山科學技術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3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