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真相在迷霧中行進

文/陸青劍

歷史的真相在迷霧中行進

文/陸青劍

歷史深處暗藏的文化肌理，總是在后人的發掘、發現、發展中露出諸多端倪。比如進入新世紀以來引發爭論的夜郎文化，如煙如霧，讓人一時無法淡定，利益影響考證傾向和理性思考，于無聲處多了一份無奈和一聲嘆息。

作為疆域存在，夜郎覆蓋了今天的貴州相當部分地區。在1413年建省以前，現在的貴州版圖分別由四川、云南和湖廣所轄，當年的夜郎國，在這幾個省份的相鄰地誕生、發展、壯大、衰落，留下成為一個謎團讓后人去琢磨、審度、論證，甚至發生屬地的爭執。

歷史的真相往往具有某種程度的娛樂元素，成為談資并非因其自身的深遠、厚重，而是不清不楚的面目。而事實上，歷史的真相歷來被許多云煙遮擋，讓人看不清，讓人理不順，這就為爭論提供了若干空間。如果爭論多方都站在客觀的立場理智對待不同聲音，問題的解決總是令人滿意的，不管爭論的結果如何。縱觀世界歷史，有太多的真相被迷霧繚繞，夜郎國其實只是一個小小的案例。

在考古未能完成史書中有所提及的某些歷史片段的情況下，坊間的只言片語似乎更有誘惑力，于是喜歡探究那個片段的人們馬不停蹄展開調查、著文、論證，以自己所掌握的史料和所聞，向世界宣布結論，嚴謹的史學被怠慢，輕佻的闡述被重視，真相往往在這樣的悖論中“顯山露水”，大白于天下的，原來就是人們心中的場景想象。

歷史的軸線不會拐彎，它始終往一個方向延伸——事實上它就是一條直線，沒有第二條直線與它相交。合理的想象未嘗不可，“假定”有時還是科學的手段，關鍵是，在若干假定未被證明確有其事的情況下，第二個、第三個假定可以繼續，直至不能再作假定。就像一個迷途的行人在漆黑的夜晚行走，分不清東南西北，他只能假定他走的方向是心中指認的那個正確方向。當他行不通時，可以改變線路重新邁步，如此重復多次，直至他選對正確的方向或者他被一無所獲擊潰。可以想象的是，當他真正找到正確的方向時，他也許已精疲力竭，行進的沖動和愿望被疲勞消耗，于是接下來的是以逸待勞。這跟歷史真相的證明何其相似：狼群不希望你走出黑夜重圍，真相不希望你唾手可得。

有一個方式可以制造融洽的氣氛，使爭論改變發展的軌跡。這個方式就是拋棄各自的利益立場，心平氣和地坐而論道，即便未使真相水落石出，也可以讓這種努力凝聚成一種力量，從而產生分歧共享的效果。分歧共享的邏輯合不合理，在于爭論多方是否可以拋開成見和私心。當下，古夜郎的爭論仍在繼續，可以斷定的是，這個繼續還將繼續。既然這樣，為什么不可以轉移爭論的焦點，從而取得其他方面而不是真相探究的共識成果呢？

歷史的鐘聲從來沒有停止。歷史不希望真相被遺忘，更不希望真相被利用。當真相仍是謎團，我們仍然可以先做文化品牌打造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