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劉曼卿使藏研究綜述

任榮變

摘要：劉曼卿是中華民國歷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出使西藏的女特使。劉曼卿使藏不僅對于恢復西藏地方與中央的正常關系起到了獨特而重要的作用，而且在維護國家統一、促進民族團結方面也做出了一定的貢獻。她編著的《康藏軺征》也為研究近代西藏的歷史提供了重要的參考文獻，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關于劉曼卿使藏的研究目前已有不少的論文與著作，本文通過中國知網，參考文獻資料以及收集劉曼卿使藏的相關史料，對劉曼卿使藏作一簡要的探析。

劉曼卿使藏對于西藏地方與中央政府、藏族與漢族以及其他民族之間的聯系與交流具有重要的歷史意義。由于特殊的時代要求和成長經歷，使劉曼卿成為溝通中央與西藏地方之間信息的最佳人選。劉曼卿一共有三次入藏經歷：第一次是民國18年（1929年）7月從南京出發，經四川、西康入藏，受到十三世達賴喇嘛的兩次接見，一年后經印度、香港，回京復命；第二次是民國21年（1932年）5月，經香港、云南，到達滇藏邊界，由于川藏戰爭無法入藏，隨后回京；第三次是民國29年（1940年），劉曼卿得到各界以及政府的資助，率“康藏民眾抗敵赴難宣傳團”入藏宣傳抗日，經由緬甸、印度進藏。劉曼卿三次入藏意義重大，尤其以第一次使藏影響頗大，當時行政院院長孫科將其與張騫、班固出使西域相提并論，考試院院長戴傳賢將其行為視為與文成、金城公主一樣，溝通了漢藏的密切關系，可見評價極高，影響極大。

劉曼卿不畏艱難險阻，歷經坎坷，三次使藏密切了漢藏關系，維護了國家統一，促進了民族團結。本文通過中國知網，參考文獻資料以及收集劉曼卿使藏的相關史料，通過對其生平簡介、相關論文、研究著作三個方面，對劉曼卿使藏作一簡要的探析。

關鍵詞：劉曼卿；出使西藏；相關論文和著作整理

一、劉曼卿生平簡介

劉曼卿（1906- 1941），藏名雍金，生于清光緒三十二年（1906，藏歷第十五饒迥陽火馬年），生于拉薩。其先人“原為漢籍，清中葉隨某使者入藏，遂家拉薩，雖其姓氏今猶守之，而習俗言語咸入藏，故劉君竟以為籍。”其父親為劉榮光，回族人，曾擔任清朝駐藏大臣的秘書和漢藏之間的翻譯，后任班禪駐成都的辦事處的秘書，母親是藏族人。劉曼卿自小在拉薩而其血統里包含著漢、藏、回三個民族。

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隨即拉薩發生動亂，駐藏陸軍發生了內訌，劉曼卿家的房屋不幸在這次動亂中被焚，由于各種因素，9歲的劉曼卿隨家人遷居印度大吉嶺。1918年，12歲的劉曼卿與家人由印度回到了祖國，并定居北京。之后就讀于市立第一小學，畢業后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師范學校。師范學校畢業后進入醫院當了一名護士，希望以后會到西藏，為藏族同胞服務。1928年西藏地方派駐五臺山藏傳佛教堪布羅桑巴桑奉十三世達賴指示，前往南京謁見蔣介石。僅懂藏語的羅桑巴桑，為了能夠準確而清楚地表達達賴的心意，說明藏內的情況，希望能夠聘請一位翻譯。劉曼卿因熟通漢藏雙語，獲得羅桑巴桑賞識。她在南京會見過程中的出色表現，受到蔣介石的贊賞。1928年開始接受國民政府邀請充當達賴喇嘛特使和南京國民政府之間的翻譯，歷任南京文官一等書記等職務，從此不畏艱難，視死如歸的三次進藏溝通西藏地方與中央政府之間的隔閡，做出了巨大的歷史貢獻。1941年9月，劉曼卿于重慶英年早逝，年僅35歲。

從客觀的角度分析，劉曼卿的漢、藏、回的血緣使她能夠獲得漢藏上層集團和漢藏人民的普遍好感；而且劉曼卿師范學校畢業，又精通漢、藏、英幾種語言，她的知識水平足以使其可以不負自己的歷史使命。因此，劉曼卿之所以能夠擔任這一特殊的歷史使命與她獨特的人生經歷是密不可分的，況且當時的國際國內形勢亟需一批像劉曼卿這樣的人去溝通西藏地方與中央政府之間、藏族人民和其他民族人民之間的關系。

二、劉曼卿使藏的相關學術論文

關于劉曼卿使藏的相關學術論文有不少，學者們從各個角度與方向對劉曼卿使藏作了具體而詳細的探究與分析，大部分是從政治角度去分析的，還有從民族關系入手的，也有從文學角度研究的等等，使我們更加了解到劉曼卿本人以及它三次入藏的具體經歷，從而進一步的突出劉曼卿使藏的重要作用與歷史價值。

（一）從劉曼卿的政治作用角度分析

張皓的《劉曼卿在西藏與中央政府之間正常關系恢復中的地位和作用》，主要詳細介紹劉曼卿使藏在西藏地方與中央正常關系恢復中所起到的獨特地位與作用。作者通過分析劉曼卿是溝通國民政府與西藏地方之間信息的最佳人選、劉曼卿入藏，取道西康，從而打破了一二十年來康藏和內地不交通的記錄，以及與十三世達賴的兩次會談中不斷交換恢復西藏與中央關系的意見三方面，進而更加體現劉曼卿在恢復西藏地方與中央政府正常關系中的地位與作用是非常重要和特殊的。

李紅陽在《劉曼卿在西藏地方與中央政府之間》一文中，作者認為“劉曼卿是一個特殊時代的特殊人物，時代的要求和個人的經歷使她完全投入到了民族團結的建構中。”作者首先介紹了劉曼卿所處的歷史背景以及個人成長經歷，然后對劉曼卿三次入藏的過程分別作了詳細的論述，并就相關細節進行史學考量，最后總結劉曼卿的歷史貢獻。對于劉曼卿的第二次入藏史學界研究較少，作者在這篇文章中做了詳細的梳理，彌補了這方面的空白，使我們進一步的去了解劉曼卿在維護國家統一、民族團結的中的巨大貢獻。

曹必宏的《康藏軺征—劉曼卿的兩次西藏之行》，這篇文章主要分為三部分，即劉曼卿個人的成長經歷以及如何擔任為國民政府文官處一等書記并委任為特使的經過；劉曼卿第一次入藏的經歷以及與眾所遇到的艱難險阻；劉曼卿第二次西藏之行是率康藏民眾抗敵赴難宣傳團入藏宣傳抗日。文章的重點是兩次西藏之行，與許多學者不同的是，作者認為劉曼卿是有兩次西藏之行。劉曼卿不辱使命的無畏精神，“足跡遍遠東，識漢藏蒙日英印拉丁等文字，多才多智，而氣宇萱萱，態度和藹，常奄然不知足，得不謂東方之奇女子”。

（二）多角度研究劉曼卿使藏

周傳斌的《劉曼卿- -民國時期的西藏回族女杰》這篇文章中作者簡要介紹了劉曼卿的生平以及兩本著作，同時指出劉曼卿身上西藏穆斯林的獨特特點。作者從劉曼卿的族屬問題的角度出發，分析劉曼卿使藏原因、過程等，并且對劉曼卿所編撰的《康藏軺征》中記載的有關回族與伊斯蘭教的情況作了探討，認為“劉曼卿一生的活動和著述都與少數民族地區特別是藏區有關，她的身上體現著西藏穆斯林認同上的復雜狀況，民族—宗教認同，地域—文化認同，國家認同這三種層次的認同是實現了本土化的西藏穆斯林群體的獨特特點，對西藏穆斯林認同問題的深入研究，有助于我們揭示現實生活中的民族關系與族群互動，促進民族團結和國家統一。”

康欣平、王娜娜的《在國家與桑梓之間：劉曼卿進藏期間的心態》一文，作者是從分析劉曼卿進藏期間的心態這方面來探討劉曼卿使藏這一史實。首先分析了劉曼卿進藏的動機，然后論述其當時對西藏社會之心態，從而進一步分析其進藏期間所呈現出的同情、懷疑、批評、平等、包容等諸心態。作者認為“理解劉曼卿在1929—1930年進藏期間的心態，離不開她個人在西藏桑梓和祖國內地之間獨特的成長經歷，離不開她成長的時代大背景。藏漢傳統文化、五四思想、三民主義、伊斯蘭教等 ——這些多元思想文化在劉曼卿身上的交匯，是我們理解她進藏期間所呈現出的同情、懷疑、批評、平等、包容等諸心態的基礎。”

（三）關于劉曼卿的著作的相關整理

康欣平整理的《西藏游記》是劉曼卿作為民國政府女特使第一次使藏歸來后所編著的，1930年文章發表于當時具有政府官方背景的《時事月報》上，具有很大的反響力。該文是劉曼卿最早介紹自己入藏的經過以及在藏期間的主要史實，文章比較簡短，但其所具有的史料價值是不可低估的，它與劉曼卿之后所編撰的《康藏軺征》是相互補充與印證的。這篇文章不僅在文前有“編者誌”，是對劉曼卿進藏及歸來作一簡要的介紹，而且文后有大量的詳細注釋可供讀者參考。

韋素芬整理的《西藏紀行》總共分為五大部分，該文是劉曼卿第二次率“康藏民眾抗敵赴難宣傳團”入藏宣傳抗日時所作。《西藏紀行》不僅積極宣傳中央的抗日救國政策，而且文中也描述了許多沿途的山川地理概貌和當地的民俗風情，對于研究與分析民國時期中央與康藏地方關系、藏民族在抗日戰爭中的歷史貢獻以及康藏的地理、文化、風俗等方面都有極其重要的歷史價值和參考意義。同樣編者在文前對劉曼卿及其入藏作了簡要的介紹。

三、劉曼卿使藏的相關著作

《國民政府女秘使赴藏紀實》，原名《康藏軺征》，主要分為康藏軺征與康藏軺征續紀兩大部分。民國二十七年（ 1938年），劉曼卿編撰的《康藏軺征》一書由上海商務印書館印行。該書前有林森、孫科等為其題字作序，自序和補記，并附有許多珍貴照片數十幅。正文分為兩大部分，第一部分“康藏軺征”凡六十二節，第二部分“康藏軺征續記”凡九節 ，共約7萬字。每節均以序號和小標題標明，另附有成都至拉薩、西藏至印度、云南至康藏間的路程表。

《康藏軺征》是劉曼卿作為國民政府特使第一次使藏歸來后于1931年所著，主要記載了她取道四川、西康，出使西藏的的過程，記述了她沿途所遇到的艱難險阻，經過重重困難最終抵達拉薩后卻又因阻力無法與十三世達賴喇嘛會見，以及與十三世達賴喇嘛會談，宣傳中央政策、相互交換意見、傾聽十三世達賴喇嘛“傾心內向”的過程。《康藏軺征續紀》是劉曼卿在1932年作為西康調查專員和蒙藏委員會顧問入康藏調查，由于康藏發生戰事而未能入藏后撰寫的。這本續紀除了宣傳中央抗日政策，還較多著墨于沿途之山川地理 、民風民俗等內容。總之，《康藏軺征》（《國民政府女秘使赴藏紀實》）內容涉及西藏政治、軍事、民族、宗教、歷史、經濟、風俗、社會、地理、名勝、古跡等諸多方面，對于研究民國時期中央與康藏地方關系、藏民族在抗日戰爭中的歷史貢獻、康藏地理、文化、風俗等有重要的歷史價值。

四、劉曼卿使藏研究的成果、不足與建議

（一）成果與不足

總之，關于劉曼卿使藏的相關學術論文和著作的研究成果是非常豐碩的，內容詳實，史料豐富，在以歷史事實為根據的基礎上，參考了大量文獻資料和檔案史料。新時代時期，由于時代的需要和女性地位的提高，對于劉曼卿使藏的研究也越來越多，并且涉及到了許多領域，劉曼卿的歷史價值也逐漸被肯定。但是，關于劉曼卿使藏的研究也存在著一些不足，比如研究這一史實的專著比較少，而且主要是從政治角度去研究的，不能充分融入其他學科；研究這一史實的目的太過于政治化，忽略了它的宗教性、文化性和歷史性等等。

（二）相關建議

1、我們在研究劉曼卿使藏的史實時，在參考、查閱民國官方檔案史料的同時，也要注重其他非官方的史料的研究，多方面的查閱與參考相關史料，有效的利用各種查找資料的途徑，進行各種史料的對比與研究，以此來佐證一些史實的真實性，以便我們更加正確的認識劉曼卿使藏的歷史價值與作用。

2、研究劉曼卿使藏應該從不同的角度去體現其歷史意義，不要僅僅局限于史實本身，可以從其他學科領域著手探究，如歷史學、民族學、宗教學等等，甚至可以將幾門學科領域相結合，從而進一步深入探究劉曼卿使藏的歷史價值以及藏族精英人物在維護國家統一、促進民族團結中所作出的一歷史貢獻。

3、關于劉曼卿使藏的研究我們在服務社會的同時，也應考慮它所具有的歷史性、民族性，既要把握它的歷史意義，也要把握它的現實意義，從而更好的理解劉曼卿使藏的史實，肯定劉曼卿在民國時期西藏地方與中央政府正常關系恢復中所起的獨特的地位與作用，駁斥境外分裂勢力的非法行為，維護祖國的統一與民族的團結。

4、作為一名歷史研究人員，我們應該時刻保持客觀的史學態度，盡力還原歷史的本來面貌，避免存在性別的、種族的、地域的、民族的等的歧視，無論任何人，只要在歷史舞臺上促進歷史的前進，我們都應給予他應有的客觀評價和歷史價值。

參考文獻

[1]劉曼卿，《國民政府女秘使赴藏紀實》（《康藏軺征》），民族出版社，1998年第5期.

[2]周傳斌，《劉曼卿-民國時期的西藏回族女杰》，《西北第二民族學院學報》，2000年第3期.

[3]康欣平、王娜娜，《在國家與桑梓之間：劉曼卿進藏期間的心態》，《北方民族大學學報》，2009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