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勇強
有關五代吳越國的飲食及飲食風俗,相關史料極少,僅零星而分散地記載在一些野史筆記之中,今掇拾遺篇,結合考古所得,略述如下。
1 禽畜類食物
稻谷是吳越國最主要的糧食作物,也是吳越國人民的主食。顯德五年(958)二月壬申,錢俶向后周獻供軍稻米二十萬石。
有關吳越國的養殖業,沒有文獻記載。從考古材料看,吳越雞、狗、羊等動物當為吳越國重要的動物食料來源。70、80年代溫州出土一些土坑墓,內有大批瓷制明器,里面有狗、雞、羊等動物的形象,從中可大致看出吳越國養殖業的一些情況。1972年11月,樂清縣鎮安鄉簫王廟土坑墓出士一批瓷制明器,有雞、狗、羊等。雞,昂首平視,長尾曳地,臥地僅露尖爪,頸、腹、昆羽毛情晰分明,長10.5、高5.8厘米;狗,匐匍豎耳,昂首隆眼,四爪緊扣地面,作伺機出擊狀,長7、高4.5厘米;羊,側頸,昂首,作放蹄向前狀。身軀肥壯,鬃毛纖細,長10、高5.8厘米。l985年6月,樂清縣水漲鄉鐵場村土坑墓出土一批瓷制明器,有犬、雞等動物。狗,昂首睜目,曲尾,四足緊抓地面,作站立狀,周身施黑色釉,長9、高6厘米;雞,高冠長尾,作站立壯,長9.5、高8厘米。[1]
羊是吳越國主要的進口商品之一。吳越國的進口商品也可從中原王朝的賜物中大致推斷。如據《吳越備史》記載,宋王朝曾“命翰林學士都承旨陶谷、司天監趙修己賜王(指忠懿王錢俶)羊馬槖駝”,又說“每歲班賜自此始也”。“敕遣使丁德裕送王弟宏信回,仍賜王戰馬二百匹、羊五百口、槖駝二十頭”。[2]
2 水產品
吳越國境內塘浦縱橫,水產品豐富。吳越國境內湖泊眾多,塘浦縱橫,內河漁業也十分豐富。在太湖流域圩田區,塘浦中養殖魚蝦甚多。錢镠的父親錢寬也自稱是“田漁之家”。宋初著名文學家王禹偁曾在蘇州為官,他在《長洲縣令廳記》中講到吳越國的風俗,說:“錢氏享國幾一百稔……其土汚潴,其俗輕浮,地無柔桑,野無宿麥。飪魚飯稻,衣葛服卉。人無廉隅,戶無儲畜。”[3]“飪魚飯稻”,是吳越國王飲食風俗最簡要也是概括。
吳越立國之時,苛捐雜稅甚多,水產品即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內容。歐陽修《新五代史》即稱“下至雞魚卵鷇,必家至而日取”。[4]據說,吳越國時,西湖的捕魚者每天要納魚數斤,叫“使宅魚”。有些人不能捕到要交納的數額,只好到市上去買,人民怨聲載道。一日,錢鏐大設一圖,上畫呂望磻溪直鉤之事,命羅隱賦詩。羅隱應聲說:“呂望當年展廟謨,直鉤釣國更誰如?若教生在西湖上,也是須供使宅魚。”錢镠大笑,從此使宅魚蠲免。[5]據宋代史籍記載,宋淳化元年(990)十月十三日,曾下詔“婺州金華、東陽兩縣陂湖,歲取魚稅,并除之,縱民采捕,吏勿禁”。[6]這則記載不但說明吳越國魚稅的存在,也吳越國漁業之普及。有關筆記中也有吳越國人嗜食水產品的記載。如據李昌齡《樂善錄》,錢俶的妻兄孫承祐性嗜食魚。“但恣口腹,不計其費”。“每一小飲,殺命數萬,取鯉魚腮肉為臛,坐客數十皆足”。他還命人作了一只黑漆大水斛,貯水養魚;每出行,命役夫挑著水斛從行,走到哪里吃到哪里。[7]
吳越國也向中原王朝上貢魚類產品。據《宋會要輯稿》記載,錢俶曾于太平興國二年(977)閏七月向宋朝上貢“翠毛六百斤,淡鲞千頭,截臍魚五百斤”。據說湖州儀鳳橋南有魚脯樓,至宋猶存,吳越錢氏曾在此曝曬魚脯,修貢中原王朝。[8]從一些記載來看,海產品也是吳越國給中原王朝的重要貢品。廣順二年(952)十一月甲寅,廣順三年(953)十一月乙亥,錢俶兩次向后周朝廷上貢海味。[9]另據司馬光《涑水記聞》記載,宋太祖趙匡胤微服私訪,在趙普家里發現錢俶送給趙普“海物”十瓶,打開蓋子一看,竟是十瓶瓜子金。[10]這個故事從一個側面反映出吳越國不但拿海產品上貢皇帝,而且用來饋贈朝廷大臣。
吳越國考古發掘中也有與魚相關的資料。如錢鏐母水丘氏墓中有冥器十三件,其中“魚五尾”,[11]反映了魚在當時兩浙地區人民飲食結構中占有重要位置。
吳越國東鄰大海,很多人靠海為生,海產品也是人們的重要飲食來源。如明州,吳越文穆王錢元瓘之子錢億曾任明州地方長官,崔仁冀撰《奉國軍節度使彭城錢公[億]碑銘》,即稱“俗殷于魚鹽蜃蛤”。[12]毛勝曾仕吳越忠懿王為功德判官,他寫過一篇《水族加恩簿》,羅列大量水族。所謂“水族加恩簿”,其實就是一道道的任命書。在《水族加恩簿》中,毛勝以戲謔的筆法寫了22道任命書,他給各種水族動物起了名號,介紹他們的現任職務,以及擬升任的官職,試舉例如下:
蚶菜,號淡然子,現任殊形中尉,兼靈甘尹,擬任天味大將軍、遠勝王;
章舉,號滄浪頭,現任章丘大都督、忠美侯,擬任靈淵國上相;
蝤蛑,姓名甲藏用,現為專盤處士,擬任爽國公、圓珍巨美功臣;
蟹,姓名解蘊中,現任甘黃州甲杖大使,擬任糟丘常侍、兼美君;
蛤蜊,名仲扃,現任合州刺史,擬任含津令,升愨誠君;
鰣魚,姓名時充,現任珍曹必用郎中,擬任諸衙效死軍使持節雅州諸軍事;
鱭,現為白圭夫子,擬任骨鯁卿;
黿,姓名甘鼎,封醉舌公。
鱉,號甲拆翁,擬任金丸丞相、九肋君;
鱟,號長尾先生,擬任典醬大夫、仙衣使者;
龜,現任元介卿,擬任通幽博士;
水母,現任借眼公,擬任同體合用功臣、左右衛駕海將軍;
牡蠣,姓名房叔化,擬任豪山太守。
螺螄,姓名田青,責授具體郎。
蛙,姓名申潔,擬任濟饞都護、行水樂令。
江豚,現任屯江小尉,擬任追風使、試湯波太守。
鯉,姓名李本,擬任跨仙君子、世美公。
鯽,姓名鮮于羹,擬任輕薄使、銀絲省饜德郎。
鱖,號錦袍氏,擬任蘇腸御史、仙盤游奕使。
白魚,姓名楚鮮,擬任傾淮別駕。
鯿,號縮項仙人,擬任槎頭刺史。
河豚,姓名黃薦可,擬任三德尉兼春榮小供奉。
有些官職為集體任命,實際文中所列水族動物尚不止此數。毛勝在任命狀中也一一列舉水族動物的“政績”,很多是它們供人食用的功效,如黿,稱之為“調鼎之材,咽舌潮津”;如石決明,謂“酒方沈酣,臭薰一座,挑箸少進,神明頓還”,又說它有醫用功效,“七孔賦形,治目為最”,因此土封為“懷奇令史”;螺螄,“微藏淺味,無所取材,世或烹調,以為怪品”;河豚,雖“澤嫩可貴”,“然失於經治,敗傷厥毒”。
《水族加恩簿》雖為游戲之文,從中卻可見吳越國飲食材料中水產品之豐富。
3 茶酒
吳越國飲食,其飲品以酒、茶為最。
吳越國王宴飲之風甚盛,錢镠時曾宴諸王子及諸孫,一邊喝酒,一邊命人鼓胡琴,未數曲,錢镠就停止了,說:“外聞當謂我不恤政事,為長夜之飲宴。”[13]在吳越國的上層社會,最常見的娛樂活動便是宴飲。如錢元璙、錢文奉世鎮蘇州,錢文奉在蘇州“日與僚屬燕樂”。[14]蘇州方志也稱錢文奉善飲酒,常乘白騾,或泛舟池中,以宴游為樂。[15]
類似錢文奉這樣嗜酒善飲之人,在錢氏子弟中所在多有。如錢镠的三弟錢鏢,開平四年(910)三月,任湖州刺史。后因“嗜酒殺人”,懼錢镠督責,竟叛逃敵國。[16]又如錢弘偡,是文穆王錢元瓘的第八子,“以飲酒過度去世”,終年三十八歲。[17]又如《吳越備史》的作者錢儼,是文穆王錢元瓘第十四子,幼時曾出家為僧,“善飲酒,百巵不醉”。[18]又如錢昱,忠獻王錢弘佐長子,“飲酒至斗余不亂”,“生平交舊終日談宴”。[19]錢惟濬,忠懿王錢俶的嫡長子,“放蕩無檢,沉湎于酒”,淳化二年(991)得疾暴卒,終年三十七歲。[20]說不定也是飲酒過度而亡。
灑也是吳越國對中原王朝的重要上貢品。《冊府元龜》中多次記載吳越國向中原王朝貢酒,如天福六年(941)十月辛卯錢元瓘上貢“法酒”,天福七年(942)十一月錢弘佐上貢“細酒”,廣順三年(953)十一月乙亥錢俶上貢“法酒”。[21]又據《宋會要輯稿》記載,錢俶曾于太平興國二年(977)九月九日向宋朝上貢“功臣堂酒”。吳越國還多次上貢酒器,如開寶六年(973)二月十二日,錢惟濬進開封,上貢物中有“金酒器一副”。開寶九年(976)二月二十二日,錢俶親自到開封覲見宋帝,貢物中有“上壽酒器金五百兩”,二月二十三日以貢“渾金茶酒器二十事,共重一千八百兩”。
太平興國二年(977)十月十七日,錢俶再次到開封覲見宋太宗,上貢物中有“上壽酒金器百兩,銀千兩”。[22]
到吳越國后期,由于財政緊張,吳越國開始對酒實行專賣政策。據《吳越備史》,建隆二年(961)九月,吳越國“始榷酤”。同書卷4乾德二年八月甲寅《吳程附傳》也載,“以國用繁廣,乃命程兼掌屯田、榷酤”。吳程以丞相而掌管榷酒之事,可見吳越政府對榷酒非常重視。又《續資治通鑒長編》卷32淳化二年八月丁卯條:“詔兩浙諸州,先是錢俶日,募民掌榷酤,酒醨壞,吏猶督其課,民無以償,湖州萬三千三百四十九瓶,衢州萬七千二百八十三瓶,臺州千一百四十四石,越州二千九百四石七斗,并毀棄之,勿復責其直。”證明吳越國確曾實行酒的專賣政策。從此,酒對于吳越國普通民眾,便成為一項沉重的負擔了。
茶作為飲用品在唐后期逐漸普及,尤其一代茶家陸羽隱居浙江湖州,撰寫《茶經》,對浙江飲茶的普及與茶文化的發達生深遠影響。到吳越國時期,茶已經成為人民日常飲用佳品。如武肅王錢镠曾致書僧人道宏,說“得狀勞以節送軟棗、茶、面等,已令收領,為愧殊多”。[23]又忠懿王錢俶致書天臺宗祖師羲寂,向羲寂講《金光明經》表示感謝,特地送他“乳藥、絹二十疋、茶二百角”。[24]又錢俶兩次致書僧人重曜,賜以禮物,第一次賜“白乳茶三十斤、棱資香爐一只、衙香五斤,金花合盛重五十兩”,第二次賜“乳茶三十斤、乳香三十斤”,兩次賞賜,皆有茶。從中可見茶葉已為人們日常饋贈佳品。[25]
茶葉是吳越國最重要的經濟作物,在吳越國的對外貿易中占有重要地位。據《冊府元龜》卷一六九《帝王部·納貢獻》、卷一九七《閏位部·納貢獻》與《宋會要輯稿·蕃夷·歷代朝貢》(蕃夷七之一至一○)的有關記載,吳越國多次向中原王朝貢茶:開平三年(907)四月,貢“睦州大茶三百一十籠”。乾化元年(911)貢“大方茶二萬斛”。天成四年(933)八月乙丑貢“茶二萬七千斤”。清泰二年(935)九月甲寅貢“茶、香、綾、絹三萬六千計”。天福二年(937)十月貢“茶五萬斤”。天福三年(938)十月丙戌貢“大茶、腦源茶共六萬四千斤”。天福六年(941)十月己丑貢“茶三萬斤”。天福七年(942)十一月貢“茶二萬五千斤”。開運三年(946)十月貢“又茶一萬八百斤,腦源茶三萬四千斤”。乾祐元年(948)十一月貢“茶三萬四千斤”。廣順三年(953)十一月乙亥貢“茶三萬五(十)[千]斤”。顯德五年(958)十一月貢“茶三萬四千八百斤”。開寶九年(976)二月二十二日貢“茶八萬五千斤”。開寶九年(976)三月四日貢“白乳茶三百斤”。太平興國二年(977)正月八日貢“大茶萬斤”。太平興國二年(977)十月十七日貢“大茶三百籠”。太平興國二年(977)十月十七日貢“大茶萬斤,腦源茶二萬斤”。太平興國三年(978)四月二日貢“牙茶十萬斤,建茶萬斤”。上貢之數,動輒以萬計,數量之巨,次數之多,更勝于酒。古代上貢,常帶有一定的貿易性質,從中可見茶在吳越國對外貿易中的重要地位。
有關唐宋時期兩浙的的茶事,史料記載不少,前人的研究也多一些,這里就不一一贅述了。
4 其它農副產品
吳越國其它農副產品,見于記載的,主要是筍。浙江是中國重要的竹鄉,自古即有食筍之俗。忠懿王錢俶曾有詩,謂“界開日影憐窗紙,穿破苔痕惡筍芽。”[26]吳越國僧人贊寧曾對竹的栽種與筍的食用技術進行總結,寫下《筍譜》二卷。此書模仿陸羽《茶經》的體裁,共分五部分,分別為《一之名》(十名)、《二之出》(九十八種)、《三之食》(十三種)、《四之事》(六十事)、《五之雜說》。
在《一之名》部分,贊寧除了列舉了筍的種種別名之外,還記載了竹筍的栽培方法。長期以來,竹子的種植一般都選擇在春季進行。但是,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和人們對竹子生物學特性認識的提高,加上種竹生產實踐的發展,人們漸漸認識到除炎熱干燥的三伏天和冰天雪地的三九天外,其他時間一年四季都可以種植竹子。《筍譜》中即載:“種竹無時,雨后便移”,認為一年四季都可以種竹,只要在種竹時有充足的降水就可以了。就比較符合今天的科學的認識。《筍譜》中又有“東家種竹、西家治地”之語。即是說東家種竹的,西家可疏松土壤,竹鞭即由鄰地伸長過來。這實際上是利用竹子鞭莖生長時具有趨溫性、趨肥性、趨松性的特點,用人工方法誘導鞭根向四周蔓延擴張,以達到擴大竹林面積的目的。這方法至今仍被普遍使用。
贊寧在《筍譜》中比較詳細記載了種竹的八字經,即“疏種、密種、淺種、深種”,疏種謂每隔三四尺,種一棵,欲其土虛,易于竹鞭;密種者大其根盤,每棵五稈一堆,欲其根密,自相維持;淺種者,入土不深;深種者,種得雖淺,即可用河泥厚壅之。這些寶貴的種竹經驗對現在仍有一定的指導意義。
贊寧《筍譜》中其他各章往往引用前人記載,但在《二之出》一節,則完全是他自己實地調查的成果,因而在學術也更有價值。在這一部分,贊寧詳細介紹了各種竹筍的產地、習性、種植方法及有關趣聞故事,計有笆竹筍、郿竹筍、箭筍、鴛筍、天目筍等,近九十種。此外,竹筍按品味分有苦筍、淡筍二種;按采獲季節分有冬筍(臘筍)、春筍和夏初的筍鞭。從品質講,以冬筍最佳,春筍次之,筍鞭最劣。
《筍譜》還在第三部分中介紹了筍干的制作技術。筍干,又稱筍脯,“干法,將大筍生去如尖銳頭,中折之,多鹽漬,停久曝干。用時久浸,易水而漬作羹,如新筍也。脯法,作熟脯,捶碎姜酢漬之,火焙燥后盎中藏,無令風犯。會稽箭筍干法,多將小筍蒸后以鹽酢焙干。凡筍宜蒸味全,今越箭干為美味也。結筍干法,秦隴以來,出筍纖長,土人用土鹽鹽干結之,市于山東道,浸而為臛菜,甚美。”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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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錢儼《吳越備史》卷4《今大元帥吳越國王》。
[3]王禹偁《小畜集》卷一四《長洲縣令廳記》。
[4]歐陽修在《新五代史》卷67《吳越世家》。
[5]蘇蓍《閑談錄》。
[6]《宋會要輯稿》食貨17之12。
[7]李昌齡《樂善錄》卷上。
[8]《嘉泰吳興志》卷18《食用故事》。
[9]《宋會要輯稿》食貨17之12。
[10]司馬光《涑水記聞》卷3。
[11]明堂山考古隊《臨安縣唐水邱氏墓發掘報告》,《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學刊》1981年。
[12]《乾道四明圖經》卷11《碑文》。
[13]《吳越備史》卷1《武肅王》。
[14]《實賓錄》卷13《知常子》。
[15]《吳郡志》卷11《牧守·錢文奉》。
[16]《十國春秋》卷83《錢鏢傳》。
[17]《吳越備史》卷4《今大元帥吳越國王》乾德四年正月乙亥《錢弘偡附傳》。
[18]《宋史》卷480《錢儼傳》。
[19]《宋史》卷480《錢昱傳》。
[20]《宋史》卷480《錢惟濬》。
[21]《冊府元龜》卷169《帝王部·納貢獻》、卷一九七《閏位部·納貢獻》。
[22]《宋會要輯稿·蕃夷·歷代朝貢》蕃夷7之1至10。
[23]錢鏐《報道宏手札二首》,《唐文拾遺》卷12。
[24]《四明尊者教行錄》卷7《螺溪尊祖集》。
[25]錢俶《報重曜書》二首,《唐文拾遺》卷12。
[26]錢俶《宮中作》,《全唐詩》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