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商直接投資對中國環境的影響
——基于湖南省數據的實證分析

曹秋菊

（湖南商學院 財政金融學院，湖南 長沙 410205）

外商直接投資對中國環境的影響
——基于湖南省數據的實證分析

曹秋菊

（湖南商學院 財政金融學院，湖南 長沙 410205）

隨著中國經濟全球化程度的不斷擴大，FDI紛紛涌入中國，一方面，FDI促進了我國經濟的迅猛發展；另一方面，也不可避免加劇了對資源的消耗，對環境帶來了負面的影響。FDI利用與環境的問題日趨被人們重視，環境保護與經濟發展的矛盾是否可協調成為研究的焦點。本文主要針對湖南省利用FDI對環境的影響進行分析，首先闡述了外商直接投資對環境影響的部分理論，然后介紹了湖南省FDI的利用現狀和環境質量現狀，接著用實證數據分析了湖南省環境受影響的原因，揭示了FDI利用中存在的問題，最后提出了幾點對策建議。

經濟全球化；外商直接投資；環境影響

一、引言

根據商務部報告顯示，2015年，全國設立外商投資企業26575家，同比增長11.8%；實際使用外資金額1262.7億美元，同比增長6.4% （未含銀行、證券、保險領域數據），繼續居全球最大的FDI接受國。與此同時，作為中部崛起戰略首當其沖的湖南省，亦將全面提升招商引資力度，繼續擴大產業轉移吸引力。伴隨著外資的大量涌入，規模的不斷擴大，中國面臨著嚴峻的環境成本和可持續發展問題。由此，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和環境的可持續也成為研究的焦點。

外商直接投資對一國的環境影響確實具備一定的隱蔽性和合法性，對我國局部地區更是如此，但FDI對經濟發展確實做出了舉足輕重的貢獻，我國又正面臨最好的發展機遇，外商直接投資不能拒之門外，并且環境保護與FDI合理利用之間也不存在絕對的對立，因此，針對湖南地區FDI利用和環境現狀分析，我們應認清之間的相互關系，合理制定規制政策。本文為政府提供政策性建議，以更好地推進湖南省中部崛起戰略，為推進全國各地區走可持續發展道路，實現我國向環境友好型和資源節約型社會模式的轉變具有重大借鑒意義。

二、外商直接投資對環境影響的理論分析

（一） 污染避難所假說

在FDI自由流動階段，不同的國家實行著不同的環境標準，污染密集型產業將從環境規制標準較高的國家向環境規制標準較低的國家轉移。各國在一定階段內所面臨的發展目標是存在差異的，發達國家環境規制一般很嚴格，排污成本比較高，發展中國家，收入水平低，環境規制相對寬松，所負擔的環境成本相對較少，或被誘導降低環境規制標準，利用比較優勢以吸引FDI促進本國經濟發展。

（二）環境標準競次假說

環境競次理論由韋勒提出，闡述了環境作為生產要素，在不同國家地區，所實施的環境標準不一樣，為了提高競爭力，各國都通過降低環境標準獲得比較優勢。一方面，發展中國家為了吸引FDI，降低環境標準；另一方面，發達國家為了阻止資本外流，也開始降低環境標準，從而競相采取相比次優的標準，導致全球環境惡化的競次惡性循環的現象。

（三）環境庫茲涅茨曲線(EKC)

EKC揭示了環境質量與收入之間的關系是倒U形的。即一個國家在環境污染程度不高時，即惡化程度隨經濟水平的增長而增長；而當經濟水平達到一定臨界點，隨著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惡化開始減輕，環境質量得到優化改善的現象。

（四）FDI的環境效應理論

一些學者認為FDI的環境效應分為規模效應、技術效應和結構效應三部分。

1.規模效應

FDI促進了經濟水平的提高和生產規模的擴大，生產與消費的擴大意味著將消耗更多的資源和能源，排放更多的污染物，低消耗轉向高消耗，低污染變成高污染，從而對環境造成負面影響。另外，FDI促進了當地GDP的加速增長，使得人們擁有改善環境的意愿和支持資金，因而人們加強環保意識，并促使國家政府傾向于發展清潔產業，以滿足生產和購買清潔產品的意愿。

2.技術效應

在生產活動中利用FDI帶來的環境技術，能將引入國污染得到相應改變，降低抑或增加污染量，從而對環境造成正面或負面影響。如引進的是對環境有害技術的傳播，可能會使得生產更加效率，繼而替代傳統的較友好的生產技術，則對環境造成負面影響。如果對有利于環境改善的技術加以引進，將減少能源使用和污染排放，最終達到環境改善的正面作用。

3.結構效應

國際貿易改變了東道國各產業部門要素的比例，從而使清潔產業和污染密集型產業的比重發生變化。如果東道國在污染密集型產業有比較優勢，國際貿易會使該國將更多資本集中到污染密集型產業，這樣會對環境產生負面影響；如果比較優勢集中在清潔產業，國際貿易將產生更少的污染環境，并有助于清潔技術的發展進步。

三、湖南省利用FDI現狀與環境質量現狀分析

（一） 湖南省利用FDI現狀

近年來，湖南省利用外資取得了較大發展，從行業分布來看，湖南省FDI利用的行業分布在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較多，第二產業是吸引外商投資的重要力量 （表1）。然而，第二產業往往是對資源環境造成污染破壞的制造業，湖南這種FDI來源構成，對環境帶來的影響將令人堪憂。

（二）湖南省環境質量的現狀

提起環境污染常常指的就是酸雨、水土流失、水體污染等。然而， 近幾年經常出現的霧霾天氣席卷了中國的很多城市，湖南省很多城市自然也在其列。眾所周知，霧霾的出現嚴重影響了空氣質量，湖南省的環境質量也岌岌可危。從湖南省三廢的排量可以得出，近些年，工業廢氣的排放量和固體廢棄物產生量增長了將近有一倍之多，由此可見，湖南省的環境惡化問題非常突出。

表1 2006～2012年湖南省利用FDI行業分布部分概況萬美元

四、FDI對環境影響的實證分析

（一）相關變量選取

本文將選取2000年至2013年湖南省的工業三廢排放量以及FDI實際利用額作為研究指標（表2）。可以看到，每個指標數據計量單位是不一樣的，為了不改變時間序列的性質和內外在聯系，我們對時序數據取對數后獲得四組時間序列變量，并建立如下回歸模型。

（二）數據平穩性檢驗

本文中，主要是采用單位根檢驗的方法，對湖南省的相關變量進行數據平穩性檢驗。利用ADF法檢驗相關變量的穩定性后，在時間序列是平穩的情況下，可以直接對變量進行格蘭杰因果檢驗，而時間序列如果是非平穩的情況，則要進一步的通過協整檢驗來判斷回歸方程里的相關變量是否會出現偽回歸的現象。

接下來將利用Eviews8.0軟件對湖南省的三廢排放量和FDI的時間序列進行序列平穩性的檢驗。我們用LNGas來表示工業廢氣，用LNWater表示工業廢水，LNSolid表示工業固體廢棄物，LNFDI表示外商直接投資，然后進行時間序列數據的單位根檢驗 （Eviews結果詳見圖1～圖7）。

通過ADF檢驗的比較法則或者經驗法則，可得出湖南省的LNWater，LNSolid，LNFDI都是屬于非平穩序列，我們需要對其一階差分序列進行單位根檢驗。而LNGas則直接表現為平穩序列，所以，去除廢氣排放指標，主要對廢水、固體廢物和FDI的關系做進一步的研究。

表2 2000～2013年末湖南省三廢排放量

由上可知，非平穩時間序列 LNWater、LN Solid、LNFDI的一階差分數據繼續做單位根檢驗，在一階檢驗中DLNWater、DLNSolid、DLNFDI都在5%和10%的顯著水平上表現為平穩序列。即湖南省DLNWater，DLNSolid，DLNFDI同為一階單整序列，說明兩兩之間可能存在著協整關系。

（三）協整分析

在實際過程中，時間序列常常表現為不平穩，即使采用某些方法將非平穩時間序列轉變為平穩的，但是仍然還會失去很多重要的信息，所以，用協整分析來解決這個問題 （圖 8， 圖 9）。用Eviews8.0軟件進行回歸得到以下結果：

進而可以得到一個方程：

圖1 LNGasADF檢驗結果

圖2 LNWaterADF檢驗結果

圖3 LNSolidADF檢驗結果

圖4 LNFDIADF檢驗結果

圖5 LNWaterADF一階檢驗結果

圖6 LNSolidADF一階檢驗結果

圖7 LNFDIADF一階檢驗結果

圖8 LNFDI&LNWater協整分析結果

圖9 LNFDI&LNSolid協整分析結果

從上面的協整方程中，可以得出各個變量之間具有穩定的均衡關系，FDI的增加是廢水增加的原因，同時也加重了固體廢物的排放，由此可以看出FDI對我國的環境污染的確有消極影響，在上文中所列的式子 LNFDI的彈性系數為0.868078，這表明了FDI每增加1%，就會導致LN Water的數量就會增加0.87%，在第二個方程式中，LNFDI的彈性系數為1.768435，表明了FDI每增加1%，就會造成LNSolid增加1.77%。因此，我們還得到了回歸方程的殘差時間序列：

然后，需分別對這兩個回歸方程的殘差進行平穩性檢驗 （方法同上文ADF檢驗過程），如圖10～圖13。

檢驗的結果得出在5%和10%的顯著水平下，DNSWater殘差值是平穩序列，DNSSolid也為平穩序列。從該數據中我們可以證實上述協整推論，FDI與廢氣、FDI與固體廢物確實都存在著長期穩定的相關性。

（四）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

除了以上檢驗之外，還需對FDI和環境污染之間進行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 （圖14，圖15）。

圖10 殘差1ADF檢驗

圖11 殘差2ADF檢驗

圖12 殘差1一階ADF檢驗

圖13 殘差2一階ADF檢驗

圖14 格蘭杰因果關系 （Water&FDI）

圖15 格蘭杰因果關系 （Solid&FDI）

通過檢驗，我們能發現 DLNFDI變動不是DLNWater變動原因的概率為 0.2417，而 DLN Water的變動不是DLNFDI變動原因的概率為0.8405，由此可見，FDI變動確實是導致工業廢水變動的格蘭杰的原因，反之，工業廢水變動不是促使FDI增長的格蘭杰原因；同樣也能得出，DLN FDI不是DLNSolid變動的格蘭杰原因的概率為0.0284，DLNSolid不是DLNFDI變動的格蘭杰原因的概率為0.4633，表明FDI增長是促使工業固體廢棄物排放量的格蘭杰原因，而工業固體廢棄物的變動不是促使FDI增長的格蘭杰原因。

五、結論與對策建議

通過前文中大量數據的結果可以得到一個結論：工業三廢中的廢氣和固體廢物排放量都和外商直接投資存在著長期穩定的相關性，同時外資與廢氣和固體廢物之間存在單向因果關系，即FDI的增加引起了廢氣和固體廢棄物的增加。所以，該問題有效解決刻不容緩，但是，通過減少外資的引進來降低對于本國環境污染的方法是不可行的。

因此，湖南省在引進外商直接投資時要有選擇性和針對性，要注重引資質量，正確處理好外商投資分布，促進經濟發展的同時還要保護自然資源和生態環境，努力實現利用外商投資與環境承載力之間的協調可持續發展。主要包括：①湖南省FDI的利用大部分集中在第二產業中，而第二產業中又有絕大部分都集中在高能耗的污染密集型產業，雖然已經在大力地發展第三產業，但大都集中于房地產業，而技術含量較高的，回報率高的，污染少的計算機服務、信息軟件行業僅僅占了發展中的一小塊，所以，我們應該大力發展這一部分。②自改革開放以來，擴大外貿經濟就是我們發展的重點，也一度存在重經濟發展而輕環境的問題。我們應該控制污染密集型產業的轉移，明確環境保護責任，完善環保執法體系。③FDI雖然對于我國環境方面有一定的污染，但它有利于先進技術的外溢，當地政府應該充分吸收外商投資中的先進技術，使FDI和環境保護協調發展。④我國目前的環境影響評價制度是政府主導型，以有限的政府力量去監管數量龐大的建設項目，顯然力不從心。環評法遇到的阻力可能也有背后的經濟利益在驅使。應加大信息透明度和公眾參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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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周小紅）

On Influence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on China’s Environment—an Empirical Analysis Based on the Data of Hunan Province

CAO Qiu-ju
(School of Finance,Hunan University of Commerce,Changsha,Hunan 410205)

As China’s economic globalization continues to expand,FDI pours into China in succession.On the one hand,FDI contributes to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China’s economy;on the other hand,it inevitably exacerbates the consumption of resources, and has a negative influence on the environment.FDI utilization and environmental problems are getting more attention.Whether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can be coordinated has become a research focus.This paper mainly analyzes the influence of FDI on the environment in Hunan Province.Firstly,this paper expounds parts of the theory of the influence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on environment,then introduces the status quo of FDI and environmental quality in Hunan Province and then analyses the causes affecting environment in Hunan Province by empirical data,and reveals the problems existing in the utilization of FDI,and finally puts forward some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economic globalization;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environmental impact

F124.5

A

1008-2107(2017)01-0005-07

2016-11-07

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新常態下中國對外投資化解產能過剩問題研究”（15BJL084）；湖南省高校科技創新團隊支持計劃資助；湖南省普通高等學校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資助。

曹秋菊 （1969—），女，湖南衡陽人，湖南商學院財政金融學院副院長，教授，經濟學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世界經濟理論與國際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