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婷婷
網絡傳播時代“把關人”的機遇與挑戰
張婷婷
在智能信息互聯時代,傳統媒體中“把關人”的地位和作用在與互聯網發生融合之時,因為網絡世界信息的海量性和低門檻性,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戰,把關作用似乎有所減弱。那么網絡中的“把關人”存在的意義和作用是什么,在“把關人”遭遇沖擊和挑戰時應該做出怎樣的對策等問題,都值得媒體人思考。
網絡傳播;把關人;網絡技術;信息處理
[作者] 張婷婷,渤海大學。
從遠古產生人類時期,在文字未出現之前,人們就運用各類符號或動作來傳遞信息,以便達到交流的目的。伴隨文字的出現,人類交換信息的方式更為準確和簡潔,從原始的印刻在各種器物上的文字到紙張的發明,從印刷技術的不斷推進到現在的傳真、電郵、即時通訊設備的出現,人類傳播技術朝著更快、更準確、更便捷的方向發展著。每一種新的傳播技術的發明都帶來了質的跨越,然而對于傳播理論界也帶來了越來越多的挑戰。尤其是互聯網的出現,以及其在短短數十年間的發展,為人類的生活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幾年來“互聯網+”理論的提出,真正地實現了線上線下的有機融合,人類生活的便捷程度正在逐步加深。
然而有傳播信息的渠道就會有把關的機構,言論自由是一個相對的概念,只有在有邊界的范圍內才能自由地發表個人的觀點和看法,公開發布的言論都要受到某個階層和利益團體的管控和監察。這就涉及傳播學概念中的一個專有名詞——“把關人”理論。
首先提出“把關人”理論的是美國社會心理學家、傳播學四大奠基人之一的庫爾特·盧因,于1947年在《群體生活的渠道》一文中提出。盧因認為,在研究群體傳播時,信息的流動是在一些含有“門區”的渠道里進行的。在這些渠道中,存在著一些把關人,只有符合群體規范或把關人價值標準的信息才能進入傳播渠道。他們決定著什么可以傳播和什么不可以傳播、在什么時間傳播以及以何種方式傳播,他們個人的學識、觀點、態度對于受傳者來說都具有很大的影響力。記者在采集新聞時,可以從自己的興趣點出發,著重收集資料并運用到其報道的新聞作品中以影響受眾;編輯在編排版面時,可以通過對各個標題字體的大小、顏色的深淺以及將更重要的標題放在醒目的位置等編排手段,傳達自身的觀點和立場。在通過對各種新聞素材的取舍過程中,記者和編輯扮演了“把關人”的角色,通過這道“關口”傳達到受眾面前的新聞只是眾多新聞素材中的一小部分。新聞選擇從人們的無意識行為慢慢發展成為大眾媒介組織的有意識操作,其或明或暗地影響著新聞素材的選擇和傳播。
在探討網絡“把關人”是否有存在的必要性中,有以下這樣幾種觀點:一種觀點認為在網絡信息傳播過程中不需要或者已經不存在“把關人”。首先網絡信息的海量性使得把關難度大幅增加,降低了把關的可行性;其次也降低了把關的必要性,受眾具有自主分辨好壞信息的能力,“把關人”似乎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另一種觀點認為,在網絡信息傳播中傳統意義上的把關人依然存在,但是地位和作用被大幅削弱,同以往傳統媒體時代的重要性無法相提并論,網民成為網絡傳播主體,成為自己的“把關人”。被認同最多的一種觀點認為,在網絡信息傳播過程中“把關人”的形式更加多樣化,而且其地位和作用也更加重要。網絡上每天發布的信息量巨大并且質量相對低下,缺乏深刻性、權威性、可信性,使得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網絡“把關人”存在的必要性,需要這些“把關人”來為自己過濾和篩選不良信息,還網絡一片純凈的天空。
我國于20世紀末將網絡向社會大眾開放,短短一二十年,互聯網的飛速發展已經超乎了人們的預料。在網絡發展初期,受眾為從未接觸過如此海量的信息而感到歡呼雀躍,然而欣喜過后便是焦慮:人們發現在海量的信息面前他們就像是一個面對一塊大蛋糕而不知從哪個地方開始吃的、顯得手足無措的小朋友,不知該如何從紛繁蕪雜的信息中理出頭緒,因而更需要“把關人”。
“把關人”決定著信息最終是否流向讀者,這在以線型傳播模式為主導的傳統媒體清晰可見。大量的新聞信息通過專業機構的層層把關和篩選,再通過特定常規的傳播渠道流向受眾。毫無爭議,傳統意義上的“把關人”壟斷著信息發布權,在輿論傳播中居于核心地位,這種壟斷角色具有相當高的社會公共色彩,它是為社會公共利益服務的。[1]
與傳統的平面媒體如報紙、雜志等相比,依附于高科技產品的網絡技術手段的信息傳播更加便捷和快速,從事件發生的幾分鐘后就被快速傳播到網絡直播的出現,真正地實現了傳播者與受眾的無縫對接。智能手機的出現更使得每個人都有機會成為傳播信息的主角,“自媒體”時代已然悄然來臨。從最早的烽火,到八百里加急的羽毛信,再到后來的電報、電話、傳真等方式,都無法同互聯網相比。互聯網能以最快的速度將信息傳播出去,將以前的線型模式轉變成網狀模式。傳播機制的改變,改變了影響力的傳播。
然而互聯網的開放性和目前網絡規范不健全等因素給國家對網絡上發布的信息“把關”帶來更多的難度和挑戰。在網絡中,每個人都有可能實現真正的言論自由,不被政治、職業、經濟能力和文字、邏輯思維等內容的限制。因而,“把關人”能否還具有在網絡傳播環境對傳播的信息進行有效把控的能力,值得思考。
如近日發生的“羅一笑事件”,羅父在朋友圈中發布其女兒患有白血病需要籌錢的情況時,被網絡推手利用進而在各種朋友圈中瘋狂轉發,每個轉發其文章的微信號持有者從受傳者轉變成為傳播者。在經歷了一系列的反轉與解釋之后,事件最終被查得水落石出,原來小女孩患有白血病是真,而羅父沒錢為其治病是假,一時間網友又從同情弱者的態度轉變為對其的口誅筆伐,網絡再次掀起一番血雨腥風。在此事件中,顯然每個人都擁有了把關的權利,網絡把關人在整個事件中的角色和作用并沒有很好地體現出來,只有任事件不停地發酵和升溫。
面對網絡媒體的挑戰和沖擊,傳統媒體也紛紛開通網絡版。傳統媒體的采寫、編審都是在非常嚴格的、制度化的環境下進行的,通過記者和編輯等專業人員的層層把關后,才會將信息傳遞出去。但是,目前很多傳統媒體網絡版的大部分內容都是將平面媒體的內容照搬到網上,并沒有什么創新。網絡媒介的出現給傳統大眾媒介帶來了巨大的影響和沖擊,“把關人”理論也需要在新媒介的不斷推陳出新的過程中調整自己的應對策略。在信息時代,將壓力化為動力,勇于面對挑戰,使得處于網絡環境中的大眾媒介走向良性的發展道路。
首先,建立健全相關法律法規。我國于20世紀90年代開始要求進入互聯網的用戶進行登記,以便進行管理。于1997年頒布《中國互聯網絡域名注冊實施細則》,2000年頒布《維護互聯網安全的決定》。2004年頒布《中國互聯網視聽節目服務自律公約》等法律,大力打擊整治違規違法網站。國家于2004年頒布《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未成年思想道德建設的若干意見》,2011年頒布《關于啟動網絡游戲防沉迷實名驗證工作的通知》,正式宣布啟動網絡游戲防沉迷實名驗證工作。隨著互聯網絡的不斷發展,國家應該盡快建立健全更多的互聯網法律公約,從政府層面上監管和控制不良網絡信息對于網民的誘導。
其次,加強網民思想道德建設。2016年8月,中國互聯網信息中心在京發布第38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截至2016年6月,中國網民規模達7.10億,互聯網普及率達51.7%,超過全球平均水平7.1個百分點。從一系列數據中可以看出,我國互聯網用戶已經成為非常大的群體,以及全國一半以上的互聯網普及率,因此國家要在網民的思想道德建設方面做出努力。
自媒體時代,人人都可以是受傳者被動接受信息,也可以搖身一變成為傳播者,通過微博、美拍、微信等APP平臺分享自己的生活狀態或者轉發各類渠道信息。個人在網絡中由于具有“匿名性”的心理,很容易發表過激不當言論,或受到他人影響,不經過理性思考就轉發某些未經證實的信息,從而導致流言四起。并且,網民通常只會瀏覽自己感興趣的信息,網絡信息的海量很容易滿足受眾的需求。網民媒介素養的提升需要自身的努力,更需要政府的把控。國家對網絡信息的引導、規范和控制主要是利用技術手段,通過防火墻,切斷了國內網絡與國際網絡的部分連接,阻止了國內不良信息源的信息輸出和國外不良信息源的信息輸入。
最后,調整網絡媒體采編和運營機制,傳統媒體的采編播和運營機制值得新時期的網絡媒體借鑒。比如,建立嚴格的采、編、審、播程序,確立網站發布的信息與其商業行為各自獨立的地位及運營模式。切實提高網絡媒體把關人的政治素養和精神文明建設,以便能夠又準確又快速地識別各類有害不良信息,切忌傳播非主流的、不符合當前社會價值觀的庸俗、低俗、媚俗的文化,創造良好的網絡環境。
首先,網絡信息處理對于“把關人”提出更高的要求。同傳統媒體的采寫編排不同,網絡信息在編輯的過程中需要掌握發布文字、圖片和視頻等內容,制作網頁,操作專業系統的能力。我國的網絡信息處理人員大多是從計算機行業轉行而來,并沒有豐富的處理不良信息的專業能力和經驗,這也為他們的“把關”素質埋下了隱患。
其次,在網絡中對信息的絕對控制幾乎是不可能的,國家在對信息進行直接而又積極把關的同時,對信息自由的權利保護必然有所抑制。對信息的傳媒組織把關可以使得傳媒組織獲得認可,國家的總體把關是為了整個社會的安定與和諧。
綜上所述,雖然網絡傳播環境對于網絡信息的“把關”帶來了數量上、質量上和技術上等方面的沖擊和挑戰,但是如果網絡編輯人員能夠提升自身素質、自律能力和職業水平,處理好社會責任與個人利益之間的關系,是可以改善目前網絡中存在的海量信息良莠不齊的現象,這一點希望能夠引起相關部門的重視,使得互聯網網民都可以在一片純凈的網絡環境中接收自己想要的信息。
[1]商建輝,劉俊冉.“把關人”在網絡傳媒環境下的地位變化[J].安徽文學,20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