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云
(長春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吉林 長春 130032)
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研究狀況述論
金龍云
(長春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吉林 長春 130032)
本文通過對國內外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的研究述論,試圖梳理出其研究的重要特點和趨勢,以供研究者參考;此外,以外交關系委員會為研究對象,著重闡釋其研究的主要領域,并指出其不足。
外交關系委員會;思想庫;外交;決策
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是美國有史以來最為重要的外交思想庫,國內有關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的文獻不多,所進行的學術論述也不多見,內容大都是概括性的介紹外交關系委員會的發展經驗或汲取國外論著精華,并未對外交關系委員會進行深入的研究,相關的學術專著、學術論文及學位論文亦很少。筆者試以時間為線索,將近30年來的相關研究文獻分為學術專著、學術論文及博碩學位論文3個部分進行梳理、闡釋,對國內外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研究的主要領域進行述析,并指出該研究需要改進和提高之處。
國外研究外交關系委員會以美國學者居多,所取得的研究成果也最為豐碩。一直致力于研究外交關系委員會與美國對外政策而倍受學界推崇的是美國學者勞倫斯·H·肖普(Laurence H. Shoup)和威廉·明特(William Minter),其于1973年出版著作《帝國智囊團》,通過對很少受人關注的意見書、備忘錄以及私人信件的細致分析,對外交關系委員會作了比較全面的研究和介紹。該書的不足之處在于對外交關系委員會內情的挖掘不夠深入,這跟外交關系委員會的大量文件有相當長時間的保密期有關,但瑕不掩瑜[1]。
1980年,美國政治學者倫納德·西爾克(Leonard Silk)與馬克·西爾克(Mark Silk)的著作《美國權勢集團》結合美國歷史上的有關事件或政治生活中的一些著名代表人物的言行,用比較翔實的歷史史料,對美國權勢集團的性質、有代表性的權勢集團的形成和發展作了詳細陳述,通過對美國權勢集團的分析,表明了權勢集團的具體組織結構和使命各異。作者認為,美國的權勢集團是一種集合實體,與美國的商界和政府一道,構成了美國經濟社會中三種勢力中的一種,即第三種勢力,如外交關系委員會、布魯金斯學會、福特基金會等[2]。
有關外交關系委員會的建立、發展和組織結構演變的研究著作較多,聲望較高的有美國學者蓋理·諾思(Gary North)的《權謀集團:一種神圣的視角》(Conspiracy: A Biblical View , Tyler, Tex : Dominion Press, 1996)、美國學者羅伯特·D·斯哥茲基(Robert D. Schulzinger)的《外交事務的智者: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史》(The Wise Men of Foreign Affairs: The History of the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84)、美國學人約翰·F·麥克馬納斯(John F. McManus)的《內幕人》(The Insiders, Belmont: Massachusetts,1983)、美國學者G·威廉·多姆霍夫(G.William Domhoff)的《當今誰統治美國?》(Who Rules America? New Jersy: Englewood Cliffs,1967)、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資深研究員惠特尼·H·謝潑德森(Whitney H. Shepardson)的《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早期史》(Early History of the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Stamford, C Shepardson, onn.: The Overbrook Press,1960)、由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自行出版的《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15周年之檔案》(The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A Record of Fifteen Years,1937)與《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25周年之檔案》(The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A Record of Twenty-five Years,1947)等。這些著作一般從宏觀的視角對外交關系委員會的成立背景、發展歷程、組織結構、研究項目進行了詳盡的闡述,歷史感較重、敘述性較強,但對外交關系委員會的作用和功能分析得不夠。1996年由外交關系委員會資深會員、著名政治學家彼特·格羅斯(Peter Grose)所著、由紐約外交關系委員會出版的《繼續咨詢——1921至1996年的外交關系委員會》(Continuing the Inquiry : the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from 1921 to 1996, New York: the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1996)一書是研究外交關系委員會的一部力作。作者以時間為線,從外交關系委員會的初始一直寫到20世紀90年代中期,圖文并茂,介紹了外交關系委員會75年的成長經歷,并重點敘述了外交關系委員會的重大研究項目,即戰爭與和平[3]。
此外,在國外學者有關外交關系委員會研究的學術論文中,影響較大的是英國曼徹斯特大學英德杰特·帕默博士(Inderjeet Parmar)于1995年在《美國研究雜志》發表的文章《國家權力的施行:外交關系委員會個案研究》,對外交關系委員會與政府機構的互動進行了很好的闡述,將外交關系委員會作為個案研究令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4]。美國學者伊麗莎白·雅各布(Elisabeth Jakab)發表在《讀書論壇》上的文章《外交關系委員會》對外交關系委員會的運行機制、功能和作用以及其數十年依然能夠保持旺盛的生命力的原因進行了闡述,分析有理有據[5]。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資深會員茲格蒙爾特·納戈爾斯基(Zygmunt Nagorski)在《國家評論》雜志上發表的文章從歷史和現實的視角,對外交關系委員會幾十年來在美國政治、外交、經濟等相關領域所扮演的角色和所展現的效能進行了詳盡的論述,對消除誤會、推進美國社會有關人員和團體的團結起到了非常好的作用[6]。
根據PQDD博士碩士學位論文數據庫(全文和文摘),截止2015年12月,國外研究美國思想庫的博士學位論文主要有12篇,其中美國高校11篇、加拿大高校1篇,涉及外交關系委員會的亦有多篇。比較著名的有美國新澤西州立大學阿連戴德·馬菲尼喳姆(Alidad Mafinezam)的博士論文《因應咨詢和改革:進步時代的思想庫》(2003)、美國威斯康辛大學麥迪遜分校威廉·梅納德·明特(William Maynard Minter)的博士論文《外交關系委員會:外交政策形成的社會基礎之個案研究》(1973);美國西北大學勞倫斯·亨利·肖普(Laurence Henry Shoup)的博士論文《塑造國家利益:外交關系委員會、國務院和戰后世界的起源,1939-1943 》(1974)等①。這些博碩學位論文以外交關系委員會為研究主題,論述了外交關系委員會在外交政策中的作用,對外交戰略實施過程中所扮演的角色亦有充分的論述。這些文章從不同側面提高、充實了對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的認識。
由上述可知,國外關于外交關系委員會的研究雖取得了一些成績,但尚待進一步拓展。不過,學者的著作和學術論文依然為學界后來者有關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的學術研究提供了比較好的素材。
國內有關美國思想庫的學術專著一般都是從整體上對思想庫進行研究,對單個思想庫進行理論上的學術研究為數甚少,對作為美國思想庫成員的外交關系委員會所展開的研究尤為少見。一般說來,國內學者更多從整體上對美國思想庫進行研究或介紹,附帶介紹外交關系委員會的有關情況。
中國軍事科學院在1985年出版了張靜怡的著作《世界著名思想庫》[7]。該書只在中國內部特定范圍和領域內發行,書中列舉了美國的布魯金斯學會、企業研究所、蘭德公司、英國的費邊社、倫敦國際戰略研究所、國際環境與發展研究所、外交政策中心等眾多著名的民間思想庫。作者在書中特別闡述了著名的倫敦國際戰略研究所,指出它是一個私人協會組織,與美國著名的思想庫成員之一——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有著深刻的歷史淵源和千絲萬縷的聯系。
國內學界有關外交關系委員會的學術論文研究的關注點一般在于分析外交關系委員會在美國決策過程中的作用、運行機制、功能、起源和歷史演變,對外交思想庫的研究側重于其在美國外交政策中的作用和所發揮的影響。
北京大學范士明博士的論文《美國思想庫與對外政策》述析了外交關系委員會這樣的思想庫在美國得以興起的重要原因和歷史嬗變。筆者于2010年5月發表于《歷史教學》上的《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與美國參加第二次世界大戰》、于2012年1月發表于《東南亞縱橫》上的《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對美國外交的影響》、2012年2月發表于《中南大學學報》上的《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在中美關系正常化中的作用》3篇文章從歷史和現實的視角對外交關系委員會在美國外交中扮演的角色進行了闡述和分析。
根據中國知網和國家圖書館博碩學位論文全文檢索可知,自2004年到2015年,國內有關美國思想庫研究的博碩學位論文一共是15篇。其中,博士學位論文8篇,直接以外交關系委員會為題進行研究的有1篇②;碩士學位論文為7篇。
迄今為止,國內外的論著闡釋的問題主要集中在以下三個方面:一是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的整體分析和闡述;二是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與美國對華政策的互動;三是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與外交政策的關系。這些論文選題要么以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為主線,要么在文中用較大篇幅論述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可以說各有千秋,這種特征在博士學位論文中表現得尤為明顯。需要研究同仁注意的是,要盡量避免美國思想庫研究內容的重復性,應從新的學術視角、運用新的研究資料,挖掘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研究的新問題,得出新觀點,產生新認識。
國內外學者在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的研究方面取得了較大成就,但仍然存在諸多不足之處,主要體現在四個方面:一是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與中國外交有機結合的著作存在不足;二是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長盛不衰的原因的闡釋存在不足;三是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對美國公共政策施加影響的著作和論文存在不足;四是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的檔案研究存在不足。
縱觀中國國內學術界和國外學術界對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的研究,我們可以清楚地發現,東西方學界同仁對其作深入梳理、全面分析的研究并不多見,大多是從整體上對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進行總結。尤其在國內的學術界,對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進行深入研究的確實很少,將其與美國外交政策決策結合起來進行研究的學術論文或學術著作數量不多。所以,在今后的研究中,以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為題來分析研究其在美國外交中的作用就顯得很有必要,兼具重大的學術價值和現實意義。
[注釋]
①除已列舉的3篇博士學位論文之外,還有Maryanna Culleton Colwell, PhD, “Philanthropic Foundations and Public Policy: the Political Role of Foundations”,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 1980; Frank Paul Mintz, PhD, “Liberty Lobby: Vanguard of a Disposessed Right. (Volumes I and II)”, University of Maryland, College Park, 1983; Frank Spurgeon Morrow, Jr., PhD, “The U.S. Power Structure and the Mass Media”, the University of Texas at Austin, 1984; Liping Du, PhD, “Consensus Reshaped: Views of American Mass Public, Mass Communicators and Political Leaders on Foreign Policy Goals”, Syracuse University, 1991; Donald Edward Abelson, PhD, “Descending the Ivory Tower: American Think Tanks and Their Role in United States Foreign Policy, 1976-1988”, Queen’s University (Canada), 1992; Andrew David Ruddock, PhD, “Enemies Old and New: Foreign Policy, the Media and Public Opinion in the Reagan/Bush era”, 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 Amherst,1995; Regina Ursula Gramer, PhD, “Reconstructing Germany, 1938-1949: United States Foreign Policy and the Cartel Question”, Rutgers the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Jersey - New Brunswick,1997; David Michael Rankin, PhD, “Symbolic Barriers? United States Leaders, Public Opinion, and Trade Liberalization in the Post-Cold War Era”,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anta Barbara, 1999; Nick Paretsky, PhD, “Policy-Planning Organizations and Capitalist Support for Industrial Policy, 1970-1984”, University of Missouri-Columbia,2003; Alidad Mafinezam, PhD, “ For Inquiry and Reform: Think Tanks of the Progressive Era”, Rutgers the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Jersey, 2003.
②博士學位論文分別為:中共中央黨校穆占勞的《美國思想庫與美中關系研究》(2004年);外交學院狄會深的《美國思想庫對美國外交政策的影響》(2005年);中國社會科學院陳洪橋的《美國思想庫與冷戰后美國外交》(2005年);北京外國語大學張立剛的《思想庫與美國外交政策》(2005年);復旦大學張春的《美國思想庫對美國的“一個中國” 政策的影響》(2006年);暨南大學鐘建平的《美國外交與安全智囊機構研究——兼評對我國的啟示》(2007年);東北師范大學金龍云的《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研究(1921-1991)》(2010年)。
[1]Laurence H. Shoup,William Minter. Imperial Brain Trust: The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and United States Foreign Policy[M].New York: Monthly Review Press,1977.
[2]Leonard Silk, Mark Silk. The American Establishment[M].New York: Basic Books, Inc., Publishers, 1980.
[3]Peter Grose. Continuing the Inquiry: the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from 1921 to 1996[M].New York: the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1996.
[4]Inderjeet Parmar.The Issue of State Power: The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as a Case Study[J].The Journal of American Studies,1995(1).
[5]Elisabeth Jakab.The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J].Book Forum,1978(4).
[6]Zygmunt Nagorski.A Member of the CFR Talks Back[J].National Review,1977(48).
[7]張靜怡.世界著名思想庫[M].北京:軍事科學出版社,1985.
CommentsontheCouncilonForeignRelationsofAmericaResearchStatus
JIN Long-yun
(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 Changchun Normal University, Changchun Jilin 130032, China)
The paper tries to sort out important characteristics and trends of the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of America research for the researchers reference. At the same time, the author explains the main field of study and points out the deficiency with the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of America as the research object.
The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think tank; diplomacy; decision-making
2017-02-15
教育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項目“聯合國、歐盟、美國涉藏活動檔案文獻整理與翻譯(1949-2015)”(16JHQ036)。
金龍云(1978 -),男,副教授,博士,從事東北亞國際政治與國際關系史研究。
D871
A
2095-7602(2017)07-004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