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洪
軍犬輿情創始人彭作文認為,網絡輿情,是“網絡輿論情況”的簡稱,是以網絡為載體,以事件為核心,廣大網民情感、態度、意見、觀點的表達、傳播與互動,以及后續影響力的集合。網絡成為反映社會輿情的主要載體之一。隨著新媒體時代的來臨,社會輿情載體呈現多樣化趨勢,移動互聯網成為新的主要載體。廣大手機用戶依托移動互聯網,通過手機互聯網網站、手機視頻、手機微博微信等方式,閱讀、分享身邊的新聞事件,發表自己的觀點。
網絡輿情與網絡輿論不同,前者是個體的無序表達,是人們情感、態度的原初表達。但是當輿情出現聚集的時候,就會向輿論迅速轉化。陳力丹認為,“輿論是公眾關于現實社會以及社會中的各種現象、問題所表達的信念、態度、意見和情緒表現的總和,具有相對的一致性、強烈程度和持續性,對社會發展及有關事態的進程產生影響。其中混雜著理智和非理智的成分。”[1]因此,網絡輿論是一種導向,是一把“雙刃劍”,無論對于國家治理,還是高校治理都至關重要。要避免網絡輿情向網絡輿論轉化帶來的負面影響,就需要對網絡輿情進行全面分析,把握網絡輿情的傳播特征,積極引導網絡輿情向良性健康方向發展。
CNNIC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發布的報告稱[2],截至2017年6月,中國網民規模達7.51億,手機網民7.24億,大學本科及以上學歷的網民占比11.6%,網民的人均周上網時長為 26.5 小時。數據顯示,中國網民各類手機互聯網應用的使用率中,即時通信、網絡新聞、手機搜索、網絡視頻、網絡音樂占前五位。社交應用方面,微信、QQ空間、微博、郵件和論壇位居前列,其他興趣社交代表是豆瓣網、天涯社區和領英。從以上數據我們可以看出,大學生是移動互聯網的重要使用群體,移動端已經成為網民獲取新聞、社會交往的最主要渠道。
大學生手機上網已經成為一種普遍現象,繼而出現的手機網絡輿情,已然成為高校應急管理需要重點關注的信息源。對近年來高校網絡輿情危機事件的過程分析發現,大學生手機網絡輿情可能集中在幾個方面:一是大學生眼中的“熱點或焦點”,如國內國際時政大事,特別是涉及國家主權、民族尊嚴、歷史定性等方面的熱點事件。這里特別要指出的是,社會所認為的“熱點或焦點”不一定能夠成為大學生的手機閱讀關注點。二是社會事件在大學生群體中的發酵。大學生群體關注的社會事件,與社會民生息息相關,如拆遷、腐敗、安全、醫療、教育、社會公德等等。這些事件極易引起大學生群體關注,也極易引發他們作出及時的評論和回應,從而推動手機網絡輿情的走向。三是高校范圍內大學生群體學習、生活上的關切點,如課程考核、學籍管理、獎助學金發放、榮譽稱號評定、違紀處分、食堂飯菜質量和價格等。這些與學生實際緊密聯系,輿情發生的空間狹小,極易在短時間內完成輿情聚集。因此,對于高校應急管理來說,要切實把握大學生手機網絡行為特點,從大學生手機網絡輿情的主體、客體、網絡輿情自身、數量、強烈程度、持續性、功能表現和質量八個要素入手進行全面分析,以期準確把握大學生手機網絡輿情的傳播特征。
彭蘭認為,網絡的傳播媒介屬性包括復合性、開放性、多級性和連通性。[3]網絡通過點對點、點對面、面對點,將傳播者與受眾、受眾之間聯結起來,實現一級傳播或多級傳播或同步傳播,抑或異步傳播。同時由于手機網絡具有便攜性和普及性、即時性和互動性、個性化和多元化、自在性和強制性的特點,大學生群體基本能夠隨時隨地接入移動互聯網,使得大學生手機網絡輿情的傳播速度、頻度和廣度都是非常強烈的。
大學生手機網絡輿情的直接性與突發性,與手機媒體本身的特性息息相關。手機作為一種移動終端,以通訊網絡為基礎、以雙向或多向互動為主要傳播方式進行信息傳播。同時,智能機的普遍使用,“低頭族”熟諳手機輸入法,移動互聯網4G時代的來臨,更加速了信息傳播的速度和廣度,能夠即刻實現一對多的群發,也能夠通過微信朋友圈實現一對多個群的信息發布。這使得高校在輿情爆發點的當口,大學生群體在第一時間,直接從參與者或旁觀者的角度予以傳播,從而突然將現實事件轉化為網絡“熱點”,成為大學生手機網絡輿情發酵的第一顆“火星”,或引燃一邊倒的評論,或引發手機網絡上口誅筆伐。
鑒于移動互聯網資費的降低,大學生即便在沒有免費WIFI的情況下,也能夠低成本地接入移動數據4G網絡。這為手機網絡輿情的傳播提供了沒有時間、空間限制的客觀條件。這樣的客觀現實,不僅助推了輿情傳播的直接性和突發性,更帶來傳播者和受眾者在傳播過程中的隨意與偏差。在交互性的網絡結構中,信息傳播的失真被無限放大,況且可能從第一個手機網絡傳播者開始,該信息本身就是不真實的。這與大學生群體關注政治、社會熱點事件的熱情有關,也源于他們缺乏社會經驗,理性辨識能力不足。這樣的隨意和偏差,很容易助推輿情進一步發酵,導致信謠傳謠者的范圍擴大,影響高校應急管理者的有效疏導。
大學生手機網絡輿情傳播中,多元性和隱蔽性一方面體現在網絡言論沖突中,傳播方式從文字、圖片到視頻、音樂和直播不一而足。另一方面由于傳播者和受眾界限模糊,網絡監督難以精確實施。大學生群體正處于獨立思維的培養期,思維比較活躍,對網絡輿情都有自己的看法,從而引發網絡言論沖突,甚至可能導致行為輿論沖突。此外,傳播者和受眾的界限模糊,除了網絡結構的影響外,網絡新聞內容制作的專業機構與自媒體并存現實也是原因之一,也就是說,傳播者也是受眾,受眾也是傳播者。大學生群體在網絡環境中長大,部分成為了網絡新聞內容的提供者,在手機網絡輿情的傳播中不再僅僅是被動接收者的角色。
在大學生手機網絡輿情的傳播中,多數情況下,用一句通俗的話來說,“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樣的傳播特征,在一些關注學生不太集中、社會媒體逐步淡化、社會影響面不太廣、政府及時出面澄清的輿情中,大學生群體會很快淡化此輿情,并將注意力轉移到下一個輿情或者個人的學習生活事項中。即便是發酵時間較長、關注數量較多,程度較強烈,負面影響較大的輿情,總歸也會走向淡化和轉移,畢竟大學生群體有自己的學習主業,有教學規章和學生規范需要遵守,沒有長期的注意力集中關注某一個手機網絡輿情。
一如大學生手機網絡輿情傳播特征契合網絡輿情從產生、傳播、形成、爆發、應對和消退六個步驟[4],大學生手機網絡輿情對高校應急管理的影響也基本與網絡輿情的演變過程同步。手機網絡輿情在搭建師生即時溝通平臺的同時,對高校應急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大學校園輿情傳播的受眾相對集中,輿情客體容易引起這一類群體更多人的關注,加上手機網絡輿情爆發的突然性,輿情傳播形式的多樣化,加大了高校應急管理的監控難度。從輿情客體上說,國內國際時政事件在手機網絡上不斷刷新,實時報道;國內社會事件也不時觸發大學生群體關注熱情;校內教學和生活安排也受到社會民生環境的影響出現改革、重置等變化,這些除了在全局上把握大事件可能在大學生手機網絡上形成輿情外,其他可能形成輿情的“觸點”,即便在高校信息管理部門的實時監控下,也很難在輿情形成前做到更為全面的監控和把握。
大學生手機網絡中,同一時間可能出現多個輿情,同一名學生可能關注多個輿情。一個輿情的傳播者可能是另一個輿情的受眾,關注學生有重合,但也會出現毫不相干的現象。學生關注點的不一致,或者說關注點的多樣化,帶來高校應急管理對象的模糊,甚至錯誤。在這紛繁復雜的傳播網格中,還有可能出現誤傳、瞎傳和亂傳的“起哄”現象,進而可能轉化為大學生群體在宿舍區、教學區、運動場區域聚集的行為。高校應急管理部門要同時關注多個輿情的演變,要歸納學生的集中關注點,及時制止錯誤信息的傳播。
手機網絡將每一名學生納入一個由輿情客體營造起來的虛擬社區。這個社區組建高效,雖然意見多元,但帶有現實社區的群體心理特點。每一個不管是主動介入還是被動“拖入”的學生,在對輿情發表看法的時候,都面臨著群體壓力,或者明確支持多數人的意見,或者保持沉默卻反過來支持了多數人的意見。這種“沉默的螺旋”[5]、“群體精神統一性的心理學規律”[6],極易帶來群體極化現象,也就是對輿情的態度更傾向于冒險或保守,使得輿情集中爆發。因此,高校應急管理者面臨如何提前介入該虛擬社區,培養社區意見領袖的問題,以引導學生意見趨于理性和平和。
大學生手機網絡輿情的形成與爆發,可能是學生關注社會的一個窗口,也可能異化為一場“網絡狂歡”,成為青年學生的一場消遣。但是,網絡廣場上的集體行為容易帶來“網絡暴力”行為,不論是群體壓力,還是窺探其他同學的隱私空間,手機網絡中的弱勢學生群體往往在輿情的持續發酵中受到傷害,并默默承受。從高校應急管理的角度,關注輿情的演變也要分類指導,關注被裹挾進入輿情的學生,關注學生的權益,從而在輿情消退的時候,保證校園教學生活秩序的平穩。
[1]陳力丹.輿論學——輿論導向研究[M].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7:11.
[2]第40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EB/OL].http://cnnic.cn,2017-8-4.
[3]彭蘭.網絡傳播學[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9:37-51.
[4]李景升、黃華龍.高校網絡輿情六位一體應急處置機制初探[J].思想教育研究,2013(3).
[5][德]伊麗莎白﹒諾爾-諾依曼.沉默的螺旋:輿論——我們的社會皮膚[M].董璐,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3:5.
[6][法]古斯塔夫﹒勒龐.烏合之眾——大眾心理研究[M].馮克利,譯.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5: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