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寫從讀開始

【關鍵詞】專題讀寫；作文；文學創作；語言交流；生活記錄

【中圖分類號】G633.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5-6009（2017）19-0059-01

【作者簡介】陳國安，蘇州大學實驗學校（江蘇蘇州，215131）校長，蘇州大學文學院副教授。

蘇州工業園區的徐飛老師在2017年1月《江蘇教育》中學教學上主持了一組專題“中學語文‘專題讀寫教學”，蘇州工業園區在中學語文“專題讀寫”方面一直在嘗試和探索，我也一直有所關注，今天也來談談我的看法。

寫作教學似乎在今天語文教學中的“瓶頸”狀態越來越明顯了，而越是重視越是探索，反而大家越發地不知道如何進行寫作教學了，真是“咄咄乎怪哉”！專題讀寫的嘗試有其獨特性，它從“專題”入手，用一種并不新的形式把讀寫結合在一起，使其“共生”，這倒有了新的價值。

這一探索的新價值在于，它指出有“一種”寫的能力可以從專題閱讀中來培育。用一個專題讓學生集中來讀一些文本，既能夠從思維上集中提升，又能夠從寫法上劃定疆域來模仿。作文教學只有通過閱讀、訓練和指導來幫助一個人的寫作能力的提升。專題讀寫的教學一定要明確以解決哪“一種”作文問題為主，由此來確定專題，這樣讀和寫都才能落到實處。

今天的寫作教學甚至閱讀教學很多問題沒有解決好，大家也希望去解決，做了很多努力，也有很多嘗試和觀點，然而，為何我們的閱讀和寫作教學沒有根本的改觀呢？我認為原因是有幾個問題我們至今尚未厘清。

首先，我們似乎一直在假設有一種思想指導下的方法系統可以解決全部的寫作教學問題，世界上一定有一套“作文秘籍”可以讓學生在考場上無往而不勝。我想這是作文教學的偽命題，無論我們說出來了還是沒說出來的，意識到了還是沒意識到的，很多的作文教學的探索似乎都指向這一目標。其次，未加區分的“一鍋煮”式的作文能力訓練，總覺得“不得勁兒”，于是乎沮喪地說：作文是教不會的。再次，認為作文很簡單，可教且有竅門，往往考前的時候才傳授“武功訣竅”。那便是教師不斷地在扮演“魔術大師”和“算命先生”?！澳g大師”就是替學生準備各種寫作的材料，希望學生到了考場一看作文題目就拿出所準備的材料，變出天衣無縫的魔術。其實大家都知道，包括魔術師自己也知道：魔術都是假的，好看不可靠！“算命先生”則是押題！弄出幾個當年的熱門話題，給出一兩個很“中性”的作文題，提前寫好范文，指導如何改頭換尾另寫中間的過渡句子。還有人認為就是一直這么寫，寫“多”了自然也就能夠寫“通”了。也有人說，閱讀必須指向寫作，當然也就另有人說閱讀不必指向寫作。

固然還有很多很多，正在討論的觀點和沒有弄清楚的問題。而我想說的是，作文教學需要從其本來的基本概念入手，條分縷析“作文”，也許才能從“根子”上解決一些問題。

在語文教學語境中，“作文”只是一個詞，但是，用一種方法去訓練或用一個系統去培養，用一種標準去評價或一個作家做示范其實都只能解決“一種”“寫”。我一直倡導文學和語言教育分開來，閱讀和寫作教學分開來。

分開來的寫作（或作文）教學是不是就可以用一種方法一個標準了呢？一定不是！譬如評價，文學教育的寫作和語言教育的寫作一定是不一樣的標準，前者應為藝術豐富的標準，后者應為準確清通的標準。所以，我認為，作文作為一個基本的概念在中小學語文教育的語境中至少有三個義項：作為文學創作的作文、作為語言交流的作文和作為生活記錄的作文。這三個作文有不同的標準和不同的培養方法。

還有一個基本問題需要厘清，這就是影響一個人寫作能力的要素有哪些，哪些是可以通過教學來解決的，哪些是無法通過教學來解決的。我一直認為影響一個人的寫作能力的要素有：天賦、生活、閱讀、訓練、指導……我們一看就知道，天賦和生活，教學無法解決。作文教學只有通過閱讀、訓練和指導來幫助一個人提升寫作能力。

“專題讀寫”正是從這三個角度入手來探索中學生的寫作問題的。

所以讀很重要，它是寫的樣子。用一個專題讓學生集中來讀一些文本，既能夠從思維上集中提升，又能夠從寫法上劃定疆域來模仿。如“走近孔子”的專題讀寫，重在思維方式和深度廣度的提高，這是語言教學作文評價的重要方面，這樣的思維訓練在作文教學中是落地的，是實在的。當然給學生讀的文本要精加挑選，給出的“讀其文”和“見其人”的著述我以為似可商榷，《論語別裁》和《論語心得》均非讀其文的“正道”，建議還是老老實實選楊伯峻的《論語譯注》和錢穆的《論語新解》。了解孔子，《孔子如來》應該不如匡亞明的《孔子評傳》。

讓學生讀什么，這是“專題讀寫”的基礎。讀什么再去寫的選擇最好要指向生活，“物候文化”專題讀寫便是一個很好的選題。指向生活的“專題讀寫”，主要是要尋找學生不很熟悉或常常忽視又很想知道的生活，從生活和課文的“交叉處”《往事依依》一文出發，再補充詩詞幫助學生了解不同的物候和節俗，讓作文從學生身邊的真切生活開始。這一種作文是作為生活記錄的作文，因此觀察的細膩和情感的動人都在闡述一個古代文學理論的觀念：“感發”。這“一種”作文介于文學創作和語言交流的作文之間，因此若是在閱讀文本的選擇上，一般的實用文章和文學作品都能夠兼顧著讓學生有比較地讀一些就更好了。

“專題讀寫”的教學一定要明確以解決哪“一種”作文問題為主，由此來確定專題，這樣的讀和寫才能都落到實處。否則，我們現在通行的高中語文五種教材沒有解決的作文教學問題，“專題讀寫”依然不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