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能利

摘要:本文梳理了從建國以來三次農村土地制度變遷,并利用相關統計數據構建了生產函數模型,實證分析了我國三次農村土地制度變遷的經濟績效。實證結果表明: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度較農村土地農民所有的制度、農村土地集體所有的制度更能促進農業生產發展的效率;另外通過斷點回歸發現,以1994年為轉折點,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度后期的制度效應明顯弱于前期。論文基于此提出了我國農村土地制度改革的方向及建議。
關鍵詞:農村土地制度 經濟績效 johansen檢驗
農村土地制度是我國經濟制度的核心,關切著農民福利、農村和農業的持續發展。建國以來,我國經歷三次較大的土地制度變遷,即農村土地農民所有制、農村土地集體所有制及家庭承包責任制。顯然,隨著社會經濟的不斷發展,農村土地制度的替代和轉化對于如何激勵農民生產積極性,進而調整生產要素組合投入及最終農業產出具有重大影響。基于此,本文首先對我國三次大的農村土地制度改革進行系統梳理,并構建生產函數模型定量分析要素投入的貢獻變化以測度制度經濟績效,為我國農村土地制度改革方向及趨勢提供理論支撐。
一、農村土地制度的歷史變遷
我國農村土地制度經歷了農村土地農民所有制、農村土地集體所有制及家庭承包責任制三次大的變革,每一次制度改革都是基于農村發展現狀和歷史事實,對于解放農村生力,促進農業發展做出了積極貢獻。
1.農村土地農民所有制(1949年-1956年)
建國之初,我國實行了土地農民所有權制度并建立了農業生產互助組、初級農業生產合作社等,農民可以自由加入和退出,廣大農民成為土地的主人,極大地解放了農村的生產力,促進了農村經濟的發展,這種制度下土地所有權歸農民所有,生產資料共享,農民之間聯系加強,農民的生產積極性空前提高,農業生產得到了極大發展。但同時,由于土地規模小,生產工具不足等不利于農村機械化生產,生產成本相對較高,抵御自然災害能力也較差。更為重要的是受重工輕農等政策的影響,農業生產基礎設施較差也限制了農業生產的規模化。
2.農村土地集體所有制(1957年-1978年)
為克服了農民分散經營、生產成本過高、抵御自然災害能力較差的特點,1956年第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三次會議通過了《高級農業生產合作社會示范章程》規定:“入社的農民必須把私有的土地和耕畜、大型農具等主要生產資料轉為合作社集體所有”。這樣,土地集體所有制全面實施。農民集體參加勞動,生產資料歸集體所有,統一經營和分配。
農村土地集體所有制下土地、生產資料、生產成果都歸集體所有,雖然有利于規模農業的發展,但農民被強制加入合作社,嚴禁退出,造成了諸多“搭便車”的現象及監督成本過高的問題。
3.家庭聯產承包經營制(1978年-至今)
1978年后,我國開始推廣家庭聯產承包經營制度,實現了土地所有權和使用權的分離。以家庭為生產單元的制度,激發了農民生產主動性和積極性,減少了監督成本,解決了多勞與少得或不得的矛盾,促進了農業生產的又一次增長潮。但是隨著社會經濟改革的不斷深入,家庭聯產承包經營制的弊端也逐漸凸顯,如農村土地產權邊界不清晰導致土地增值的產權糾紛現象日益突出,土地流轉和配置效率較低,且以家庭為生產單元的模式不利于土地績效的提升和規模化生產要求等。
二、農村土地制度變遷經濟績效的測度
土地制度變遷的根本是保護農民利益,促進農村、農業發展。因此,土地制度變遷主要圍繞著如何激發農民生產積極性,如何激勵農民選擇合適的生產要素投入進而影響農業產出,如是,為分析不同土地制度績效,生產要素的投入產出彈性成為重要指示性指標,通過測度要素的投入產出彈性以甄別制度變遷績效,探尋其演變規律及可能趨勢,為未來我國農村土地制度改革提供路徑選擇。
1.模型及數據說明
本文采用生產函數如下:
Logy=B0+B1Loglabor+B2Logland+B3Logfer+ε
其中,Y表示農業總產值,本文采用中國統計年鑒提供的種植業產值作為產出變量。Labor表示勞動投入,本文用鄉村從業人員表征農業勞動力投入,其中由于1949年至1951年的數據缺失,本文采用Holt兩參數平滑法對缺失值進行了估計,其中兩個平滑系數分別取0.15、0.1。fer表示化肥投入,1949-1969年的部分數據采用Holt平滑法并綜合考慮了實際意義和估計誤差的情況下,參數取值0.4。數據來源于《新中國六十年統計資料匯編》、《2015年中國統計年鑒》、《新中國農業60年統計資料》和歷年《中國農村統計年鑒》。
2.實證結果
為避免偽回歸,保證時間序列的平穩性,本文對所有變量進行ADF檢驗,結果顯示5%的顯著水平下,所有變量均為一階單整。三個階段的模型實證結果見表1。
從表1可見:第一,家庭聯產承包經營制情景下,化肥投入和土地對農業產值的貢獻顯著大于其他土地制度;第二,農村土地集體所有制度情景下,勞動投入對農業產值的貢獻均小于農村土體農民所有制情景;第三,家庭聯產承包經營制情景下,勞動投入的減少反而能夠促進農業產值的增加。
家庭聯產承包經營制情景下,勞動投入的彈性為負,說明家庭聯產承包經營制經濟績效可能存在結構變化,本文利用chow檢驗建立斷點回歸模型,以測度制度績效的演變趨勢及規律。根據Quandt-Andrews斷點檢驗(表2),我們發現1994年為結構變化斷點。
我們分別構建了1979-1994年及1995-014年兩個生產函數的協整模型,結果見表3。
表3結果顯示,家庭聯產承包經營制度績效的確在1994年發生結構性變化,且化肥和土地的投入對農業產值的貢獻都在下降,勞動力的投入產出彈性負向調整明顯,該實證結果說明,家庭聯產承包經營制到了必須進行調整的階段,生產要素的投入產出彈性持續下降,不僅抑制了農民積極性,也不利于農業生產的標準化、規模化及產業化。目前農村勞動力的大量流失應證了模型結果,即勞動投入的減少反而能夠促進農業產值的增加,造成了大量耕地荒蕪,資源浪費,嚴重地影響了農村居民社會福利改善及農業競爭力。
三、農村土地制度改革思考
農村土地制度改革以激發農民的積極性為源東力。—方面,土地是農民的生產資料,也是生活保障,只有在制度框架下保證土地產出的經濟性和土地使用權的確定性,才能充分調動農民的積極性。另一方面,農村土地制度改革必須充分尊重農民的選擇。只有在充分尊重農民選擇權利的基礎上,最大程度地保障農民切身利益,調動農民的創造性集中廣大農民的力量去發展農村經濟。
農村土地制度的改革要體現包容性增長思路即兼顧效率與公平。—方面,農村土地制度的改革要著重效率的提升。只用通過設計有效的土地配置制度,降低交易成本才能充分提高土地的使用效率和經濟產出,同時要建立完善的生產要素流通及市場機制,讓要素有序、自由流動,從而使農業生產要素以合理的比例相結合以提升土地產出率。另一方面,農村土地制度的改革要力求公平。在農村土地制度改革中,應該注重農村土地的保障功能和社會公平,維護和保障農民的生存和發展權利,從而實現農村社會的穩定發展。
農村土地制度的改革應以產權改革為重點。要解決當前農村土地所有權模糊等問題,將農村土地所有權主體及其權利界限以法律形式明確,厘清產權邊界,讓農民能夠以各種形式轉讓土地使用權,實現土地流轉的合理機制,創新農村土地經營模式,從而提高土地利用效率和經營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