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廣芳
(湖北工業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北 武漢 4300680)
現象學作為一種哲學思潮在二十世紀初正式誕生,其標志是胡塞爾所著的《邏輯研究》(1900-1901)一書的問世。自此,相繼出現了以海德格爾為首的大批現象學追隨者和研究者,發展出了各種不同的現象學流派,而且分類依據多元化。譬如,根據發展的階段來劃分,先后有早期的現象學運動(如胡塞爾的先驗現象學、舍勒的本質現象學),本體論的現象學(如梅洛-龐蒂的知覺現象學),以及解釋學的現象學(如海德格爾的本體論解釋學、伽達默爾的哲學解釋學、利科的現象學解釋學)[1]。這些不同的現象學流派就其哲學理論與思維方法來看既相互聯系又相互區別。時至今日,現象學已經成為了一種國際性的哲學運動與思潮,擁有了大批國際化的現象學愛好者與研究者,為哲學理論的發展與創新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隨著現象學哲學觀的不斷發展與完善,其蘊含的哲學方法也被廣泛地應用到諸如心理學、醫護、教育學等人文社會科學研究的各個領域,“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也凸顯了其廣闊的應用前景”[2]。就現象學在人文社科領域中的應用而言,眾多的現象學流派又融合成兩種主流的現象學流派,即以胡塞爾為代表的描述性現象學和以海德格爾為主要代表人物的解釋性現象學。在許多研究中,經常可以發現這兩種研究方法被混用或相互替換,因而難以確保研究結果的可信度,也在一定程度上誤導了讀者。因此,要避免研究者對這兩種現象學研究方法的混用或誤用,有必要對這兩者進行比較分析來凸顯各自的特質。鑒于此,我們在總述這兩者轉向的緣由的基礎上,從哲學基礎、研究理念、研究方法論這三個層面對上述兩種現象學流派進行對比分析,并總結了兩者間的內在聯系,以期促進在實際的研究中對其進行科學而靈活的運用。
考察現象學中從描述性到解釋性的轉向這一問題,實質上就是要考察現象學領域中胡塞爾與海德格爾這對師生在現象學思想方面出現的一致與分歧。
以胡塞爾為代表的現象學被稱為“先驗現象學”或“描述性現象學”,其根本目的是要通過現象學的方法使哲學稱為一種嚴密的科學的哲學。這種哲學反映在知識上,就是要探尋一切知識的根源并由此建構知識的完整體系,而這種根源就存在于“事實”之中,由此胡塞爾提倡“回到事物本身”的基本原則和思維態度。胡塞爾認為,哲學的真正對象為“現象”即“純粹自我意識”,它既不是指客觀事物的表現,也不是指客觀存在的經驗事實,因而人類的知識當始自個人對現象的純粹體驗或“原始直覺”。為此,我們必須把握好人類經驗的原初形態即所謂的“生活世界”。同時,胡塞爾堅持以他的“現象學還原法”(包括“先驗的還原法”和“本質的還原法”)來實現對這種“純粹自我意識”的認識與把握。這里,“先驗的還原法”指所謂的“加括號法”,也就是要同時做到“否定一切傳統知識的方法”和“否定外部世界的方法”這兩個“否定”,因為“前人留給我們的一切知識都是不可靠的,應該把他們統統封存起來而不予考慮”[2];“本質還原法”則是一種直觀的方法,提倡對事物進行直接把握,實質上就是追求不帶任何固有知識和偏見對事物進行認識。毫無疑問,“回到事物本身”實際上是胡塞爾現象學的核心思想,提倡一種面向事實本身的思維方式,主張“人們從傳統的概念、理論、偏見以及習慣的思維方式中解脫出來,從最初看到的純粹的現象中認識事物”[3],最終達到對事實本質及其意義的認識與把握。可見,胡塞爾的現象學從本質上而言屬于認識論的本質科學,關注的是事物的存在(本質)如何在意識中被建構,目的在于以純粹描述的現象學方法解釋意識或本質的終極結構以獲得確定無疑的知識,因而“回到事物本身”成為其核心思維態度。對此,作為胡塞爾學生的海德格爾所創立的現象學也堅定地繼承了胡塞爾這一“回到事物本身”的態度與原則。然而,隨著海德格爾對現象學思想研究的不斷深入,他最終又徹底背離了先驗現象學思想而逐步創立了自己的現象學思想。
以海德格爾為主要代表的解釋性現象學直接跳出認識論的框架,不再關心知識的根源及其建構的問題,而是直接關涉存在(本質)的存在是如何向人們展示其自身的問題,即本體論的哲學思想,這無疑為現象學的發展開辟了一條新的途徑。海德格爾把人類的存在看作為“此在”,強調人類現實的“情境性”,即個體的經歷無一例外會受到其生活其中的世界的影響。在他看來,現象學研究的問題不是純粹的自我意識,而是人們如何能夠按照事物展示其自身的方式來看待他們,目的在于探索人類生活經歷以達到追尋隱含在人類一般實踐中的意義[4]的目的,因而強調對現象進行解釋而不是純粹的描述。海德格爾著重于研究解釋是如何內在于人類的存在的,這說明他探討的是某人是什么的重要問題而不是某人有什么的簡單問題[5]。同時,在具體的解釋過程中,他拒絕“加括號法”,認為研究者的先前經歷是完全可以被解釋并融入到最終的研究結果中,從而強調了研究者的先前經驗在解釋中的重要性。海德格爾認為,先驗現象學最大的問題在于錯誤的理解并錯誤的堅持了“回到事物本身”中“事物”的領地,認為胡塞爾所提倡的這一原則“僅僅是回到了盤踞在近代哲學的自笛卡爾開始的傳統認識論哲學的觀念,實則更加徹底地偏離了實事的根本”[6]。可見,在究竟堅持與面向哪種“事物本身”則成了海德格爾現象學與胡塞爾現象學最大的分歧,其關鍵在于海德格爾把現象學研究的出發點從胡塞爾的“純粹自我意識”轉向“此在”,進而使現象學的研究方法也隨之發生了從本質描述到解釋性的根本性的改變,最終導致了現象學領域中的解釋學的轉向。
解釋性現象學在描述性現象學的基礎上發展而來,既有繼承又有創新,兩者在哲學基礎、研究理念、研究方法論三大方面存在明顯的不同
描述性現象學,是基于認識論的基礎之上而建立起來的。它強調了認識者與認識對象之間的關系,認為個體有能力直接把握意識,并且人類意識的結構的本質可以通過“意向性”和“加括號法”這兩個過程得到明示。在描述性現象學家看來,現象的本質具有“超然性”而獨立地存在于認識者或者觀察者之外,人們往往在靜態的直觀中賦予認識對象即現象以意義,這顯然體現了一種客觀主義觀點和態度。同時,描述性現象學更強調認識的普遍性,認為所有經歷過某種相似經歷的人都具有一種普遍的鮮明特征[7],因此對于這種經歷只有一種唯一的解讀以確保其普遍性。
與此不同的是,解釋性現象學則以本體論為其哲學基礎,或者更具體地說,它更加青睞存在主義的本體論的哲學觀。相對而言,解釋性現象學則更加強調客觀實在的本質以及世界中的“存在”,更進一步或者更徹底地排除了個體與世界之間存在任何區別這一論斷,認為兩者之間是共同建構的且相互依存。在解釋性現象學家看來,“此在”與“存在”之間根本不存在什么對立,此在是“‘在-世界-之中’的此在,而且此在與他人共同‘在-世界-之中,因此若無此在生存,亦無世界在世[5]。通俗地講,人與萬物絕不是對立的關系,而是緊密聯系、合二為一而不分你我。解釋性現象學在描述性現象學的基礎上徹底消解了“人與自然、自我與他人以及主體與客體之間的二元對立,建立了一元的生存本體論”[1]。
描述性現象學把對經歷的最基本的認知看作知識的終極基礎和意義[8],因此把現象(人所經歷的某種經歷)作為研究的重點,認為一切與研究者有關的文化、歷史等前人留傳給我們的間接知識、有關外部世界的直接知識以及個人的成見都會影響研究的客觀性,因此主張以一種“超然”的科學態度來觀察現象,并對現象進行不持有任何偏見的描述。為了達到這一目的,描述性現象學提倡“回到事物本身”的思維方式,主張利用“懸置”或“加括號法”,即在進入研究前和在研究過程中研究者應該把一切之前已經擁有、洞察和掌握的知識統統封存起來而束之高閣,對現象或外部事物進行最“直觀的把握”,也就是說在我們對我們所觀察到的現象賦予意義之前努力對其進行最原初的體驗與把握。可見,描述性現象學最核心的研究理念是對現象進行“純粹”的直觀的把握,主張對普遍性本質的把握時應該徹底脫離一切背景和情景性的因素[9],以便于揭示現象的最基本的結構。
與此不同的是,解釋性現象學家認為描述性現象學家過度強調了描述的重要性[10],認為現象學研究的主要目的是理解和解釋參與者的經歷[11],其核心問題應該是關注人類生活經歷的本質及其意義,而不是單純的現象或者現象的觀察者自身。在解釋性現象學家看來,文化歷史環境、各類實踐活動以及語言等是人類所共享的,人類在任何研究中所關注的對象都不可能完全是陌生的。同時,研究者先前所擁有的一切傳統文化歷史知識及其經驗在解釋某種經歷的意義中都將起著非常重要的指導作用,因而研究者在體驗和解釋某種現象時根本無法與其自身的所謂的成見、先見和先念這一“理解的前結構”[5]完全隔離出來。由此看來,解釋性現象學拒絕對現象進行置身事外式的“純粹”的描述,認為“人類的任何經歷都與其所在的社會、文化和政治背景密切相關”[12],因而“加括號法”是不可能的,從而主張通過“解釋圈”(即可以包容與研究對象有關的背景知識以及研究者個人的知識與觀念等)這一循環往復的過程來確保個人的先前知識與經驗在現象學研究中的重要引導作用,這正如其主要代表人物海德格爾在他所著《存在與時間》中所言那樣,“任何人都無法隔離掉那些早已融入研究者大腦中的、引導研究者去思考一些具有研究價值的話題的固有背景知識。”[5]
描述性現象學重點關注經歷的結構以及那些能夠賦予生活世界以形式與意義的組織原則,旨在闡明意識中的這些結構的本質,即“使不可見成為可見性”[13]。然而,解釋性現象學則重點關注經歷的歷史意義以及這種意義對個體和社會生活所產生的發展性和累積性的影響,而且解釋性的過程必須包括對那些引導解釋者進行解釋和預設的歷史運動或哲學進行明確的陳述。兩者就研究方法論而言,在以下三個方面存在不同之處。
1.研究者的地位以及研究者的自我反思展開的手段不一樣。在描述性的現象學研究中,研究者應該采取“置身事外”的態度,遵守已有的嚴密的科學方法,以“局外人”的身份進行研究且始終要保持“超然”的態度,并通過“加括號法”和自我反思對現象進行“無偏見”和“純粹”的描述。同時,研究者的自我反思始于對某個經歷進行正式研究的開始甚至更早,目的是讓研究者保持高度的清醒狀態,能更順利地把自我成見與對研究的預設進行“懸置”,從而使研究者能夠以一種“研究者不在場”的“超然”心理狀態投入到研究中去。有學者甚至認為研究者的自我反思是描述性現象學研究準備階段的最基本的環節,有時甚至需要研究者及時的把這些反思記錄下來以供在分析階段時使用[14]。相反,解釋性現象學則強調在語境中理解現象,認為個體是自我解釋的存在,而諸如文化、實踐與語言這類語境是人類所共享的。因此,在進行解釋性現象學研究時,研究者應該以“參與者”的身份投入到現象的體驗與研究之中,并參與到數據的收集與分析等整個研究的過程。而且,研究者應在事先確定的語境標準的指導下積極地與參與者合作共同對現象做出合理的解釋,因為只有雙方的共同建構才使得對現象的解釋具有意義。同時,研究者被要求通過“持續的自我反思與自我監督的方式”[15]來仔細思考他們已有的知識、觀念與成見,并且要在研究中明確地闡釋先前的經歷與正在被研究的主題之間的關聯程度,以便于在解釋過程中明確界定彼此之間的影響。同時,在整個研究中,研究者需撰寫反思日志以便于后期的分析與解釋。可見,在兩種研究中,研究者的自我反思的目的截然不同,前者是為了避免先前的知識對研究的影響,而后者則為了明確先前的知識在多大程度上對研究起到了影響作用。
2.研究中數據分析方面存在明顯的不同之處。描述性現象學研究的數據分析一般經歷了加括號法、分析、直覺、描述這幾個步驟。在具體的數據分析中,往往聘請同行專家來審核研究的思路并最終采用那些專家一致認可的分析結論并以文件的形式得以確認,然后再投入到通過隨機抽樣篩選出來的大量樣本進行實踐檢驗,并據此進行相應的修改直至達到能經受住驗證的結論。最終,描述性現象學研究的結果一般以“描述性文本”的方式呈現,即真實的描述對現象的觀察與體驗而不包涵相應的解釋。與此不同的是,解釋性現象學研究的數據一般經歷了反復閱讀、辨認意義單位、歸納主題、綜合描寫這幾個階段。在實際的數據分析中,研究者和參與者需共同參與到具體的分析工作中且共同賦予經歷以意義。如此一來,研究結果就同時蘊含了研究者和參與者對意義的自我反思性的理解與解釋,這正如伽達默爾所言,“解釋性現象學研究的數據分析實際上是研究者與參與者共同建構的過程,而且意義的產生是通過循環閱讀、反思性的寫作和解釋而獲得的”[16],而且這一分析過程可以循環往復直至最終對經歷賦予明智性的意義為止。
3.確保研究的信度和效度手段方面也存在區別。描述性現象學研究為了確保能對現象進行不帶任何先入之見的描述,大力主張“加括號法”,把所有可能影響研究的一切主客觀因素統統“密封”起來。這就要求研究者首先能端正其“純粹”的研究態度,主動擱置一切個人知識與因素。同時,它還采用分析結構和“還原”等技術來增加研究的活力與信度。相反,解釋性現象學研究對研究的信度與效度有不同的自我標準。為了確保研究的信度與效度,主張利用“解釋圈”采取多階段的多輪解釋策略,允許經歷中的意義單位不斷浮現且得到反復的修改與整合。[17]而且,在對數據的解釋中,要緊密結合研究者、參與者、研究的具體場景以及其他一切相關信息等主客觀因素,最終做出真實的綜合性的歸納與分析。
描述性現象學與解釋性現象學盡管存在上述諸多不同之處,但這兩種哲學觀都試圖追尋“生活世界”或人類經歷的原初形態,力圖證明我們所觀察到的世界已經在實證主義科學研究中被隱沒了。而且,兩者都相信科學家所描述和信仰的世界只是眾多世界中的一種形態而已,因而主張以一種新的視角看待我們的世界和我們自己。[18]因此,究其本質而言,兩者均存在下述主要內在聯系。
首先,這兩種現象學研究流派在本質上都是一種描述性的和歸納性的研究。無論是描述性現象學,還是解釋性現象學,都是一種開放式的、有選擇性的深度描述,拒絕論證與抽象。
其次,這兩種現象學都堅持以“回到事物本身”為其核心的思維態度與原則,即堅持從事物“自身顯現”的屬性中認識和理解事物,正如體驗者自己所看到和經過的那樣。現象學研究要求,研究者在開展某項具體的現象學研究時應該堅持對研究對象采取“非對象性”、“非客觀性”、“非絕對化”的研究態度[19],與傳統的強調觀看者本人的觀念與對象之間的“對應”、“符合”、“吻合”的對象性研究完全不同。這說明,現象學研究尤其重視參與者本人的視角、立場、感覺等。
再次,這兩種現象學研究關注的都不是研究對象本身而是研究對象所經歷的某種經歷的體驗及其背后的意義,關鍵在于揭示這種經歷的意義而不是為了辯論某個具體的觀點或者發展某種抽象的理論。換言之,這兩種現象學研究關注的核心對象是人,核心問題則是人在生活世界中特定情景下的某種體驗的本質及其蘊含的意義,其終極目標旨在追尋其中的普遍本質,而且以描述性文本的方式盡可能真實地再現研究參與者的體驗。
最后,這兩種現象學研究都具有無限延展性的特征。現象學研究應用范圍甚廣,研究問題幾乎涉及到人類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而且,現象學研究沒有一套固定的研究程序或者模式可供模仿,它完全取決于研究者因各項研究的目的、視角、內容等因素而做出的個性化選擇,因而提供了一個相對開放與自由的研究平臺,更利于培育研究者的創新精神。此外,用于收集資料的現象學訪談模式及其過程也是自由靈活的。盡管資料收集范圍往往涉及到體驗者的過去、現在、未來這三個維度,但可以視研究的需要隨時進行延展或壓縮。
現象學研究從本質上而言是一種認知的過程,而且每位研究者都有不同的思維風格。“作為方法的現象學”被引入人文社科研究領域中,主要涉及到描述性現象學與解釋性現象學這兩種主流的現象學研究方法,兩者既存在上述諸多不同之處,又存在一定的內在聯系。一般而言,描述性現象學主要用于那些旨在描述現象的普遍結構和本質的研究,而解釋性現象學則主要用于解釋語境化的人類經歷即語境如何影響、建構與維持經歷的研究。然而,就總體應用趨勢而言,解釋性現象學這種方法較之描述性現象學方法而言更受眾多學者和研究者的青睞,因而也逐漸呈現出從描述性路徑向解釋性路徑轉向的特點。因此,研究者在開展實際的現象學研究中應該明確地陳述采取何種現象學方法及其理據,并在整個研究中始終貫穿此種方法,以免影響研究的信度與效度。同時,在具體的研究中,研究者面臨的最大挑戰則是如何做到“回到事物本身”或者如何以事物本身的樣子再現和描述事物這一核心原則。為了嚴格遵循現象學研究這一本質,我們是應該采取“避而不言”的態度來徹底“懸置”已有理論、概念、成見等,還是應該采取“開誠布公”的態度來清楚明了地“陳述”上述這一切“先有”的因素?又該如何把握“懸置”或“陳述”的度?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無疑說明現象學研究的實踐探索任重而道遠,需要我們不斷的深入實踐并且在實踐中不斷地檢驗與完善現象學研究方法。唯有如此,這兩種“作為方法的現象學”才能在無限的實踐中煥發出無窮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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