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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北海道見過玫瑰

2017-04-12 00:00:00棲何意
花火·影像 2017年10期

時隔三年,我又回到北海道的尹氏莊園,園子里各色玫瑰開得正盛,顯然是一直有人打理。和我一起來的林煜驚嘆:“我從沒見過這么大片的玫瑰!”

我沒告訴他,這些玫瑰都是我親手種下的,一共有四百二十三個品種,跟白色戀人巧克力工廠里的一模一樣。我只說:“還好,它們還活著。”

我們來北海道參加一場婚禮,新娘婚紗上手工縫制了幾百朵嬌艷欲滴的玫瑰,她挽著新郎的手臂走過紅毯,美麗極了。一切都好像我年少時描繪過的愿景,唯獨女主人公換了人選。

入場時侍應生給每位來賓贈送一枝玫瑰,女士戴在發間,男士則別在西裝左駁領處。林煜的玫瑰沒別好,快要掉下來了,我看不過去,伸手替他別好,又幫他正了正歪掉的領結。一道泠冽的目光穿過層層人群直射向我,我抬頭,一眼就看到了目光的主人——當天的新郎。

我挺直后背,挽著林煜的手臂,朝一對新人走去。

“尹之森,新婚快樂。”

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我努力微笑著祝他們幸福。祝他和別人幸福是假的,祝他幸福是真的。

第一次來北海道時我十二歲,跟尹之森一起,那也是我第一次出國,第一次坐飛機。

我努力裝作見過世面的樣子,亦步亦趨地跟在尹之森身后,悄悄地觀察他的動作。落座、系安全帶、摸索著找到扶手邊調控座椅的按鈕、放低座椅。他坐在我旁邊靠窗的位子,全程根本沒看我一眼,我的掌心卻起了一層薄汗。

飛機起飛時,耳膜開始出現一陣陣刺痛感,我下意識吞咽口水,又用力晃動腦袋,但那刺痛感仍揮之不去。

“是耳鳴,嚼一點糖果,一會兒就好了。”尹之森遞來一盒我從未見過的彩色軟糖,他的目光并未從手中的雜志上移開,聲音也毫無起伏。

“謝謝。”我小聲道謝。他或許也沒聽見。

從北京首都國際機場飛札幌新千歲機場需要三小時五十分,這段時間比我人生的前十二年都要漫長。新奇、興奮以及對未來的茫然像窗外的云層一樣洶涌而來,讓我手足無措。

我不記得飛機是怎么著陸的。尹之森已站起身準備向外走,我卻還沒學會解安全帶,怎么用力拉都拉不開,耳根開始滾燙。

尹之森等得有些不耐煩,低頭看向我。我才握緊安全帶,用比蚊子還小的聲音說:“我解不開。”

他又坐下,側身靠向我,修長的雙手伸過來。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兒,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是海洋清新的味道。

這是我第二次見尹之森,第一次見他是在孤兒院。

那天上午,院長讓我們像以往有客人來訪時一樣,打扮整潔,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我穿一條紅色的波點連衣裙,蕾絲邊舊了,長度也從剛買來的小腿短到現在的膝上。但那是我當時最好看的一條裙子了。

以往來領養小孩的大多是上了年紀的叔叔阿姨、爺爺奶奶,這次卻是一個年輕男人。他清冷的目光落在我洗得泛白的裙子上,又掀起眼皮在我臉上掃視一圈,而后皺了皺眉,不再看我。

我臉上發熱,心里卻一點點冷下去。在孤兒院的十二年,第一次有聲音對我說:“不要是我,不要是我……”

在這里的每個孩子都無比渴望離開,我也一樣。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甚至一度以為不會再有人要我了。但從看到尹之森的那一刻起,我開始怨恨自己、怨恨我的生父生母,一直怨恨了很多年。我多希望我們不是以這樣的關系開始有彼此存在的人生,可是,命運從來不如你我所愿。

我聽到他對院長說:“是她吧?南笙。”

院長連連點頭。

然后他走到我面前,說出了改變我這一生的三個字“跟我走”。不是以前聽到叔叔阿姨們常說的“跟我回家”。

那時的我尚不知這兩句話的區別。直到很久后才明白,我永遠也無法跟他回家。

我沒有家,他也沒有。

我在北海道見到了尹之森的父親,我的養父。他長著一張嚴肅的臉,與我說話的語氣卻特別和善。第一眼見到我,他就快步走來,雙手捧起我的臉細細地看:“囡囡都長這么大了,同你媽媽長得真像,是吧,之森?”

他很激動,聲音帶著些哽咽。而站在他身側的尹之森,只淡淡地“嗯”了一聲,和之前一樣面無表情,果然是不喜歡我。

所以在他父親說“之森,你把手頭的工作放一放,陪囡囡在北海道玩幾天”時,他抬頭看了他父親一眼,其中有我讀不懂的情緒。良久,他才說:“好。”說完,便看也不看我,轉身出去了。

他父親嘆了口氣,輕聲對我說:“囡囡,以后這里就是自己家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累了,上樓休息一會兒。”

他轉身緩緩上樓,腳步虛浮,這才是一個病人該有的樣子。來之前尹之森說過,他父親得了腫瘤性腎病,在這里療養。

尹之森的父親沒有讓我叫他“爸爸”,而是讓我喊他“伯父”。我也沒有改姓尹,繼續跟著我媽媽姓。

第二天一早,尹之森來敲我的房門,說要帶我出去玩。

他找到一個中國留學生女孩給我做導游,第一件事是帶我們去商場,換掉我穿了好幾天的舊連衣裙。他會日語,指著我對導購小姐說了幾句,眼神里流露出一種可能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鄙夷,一如在孤兒院見到我時一樣。

后來的幾天,尹之森每天早上開車送我到女孩家,晚上再來接我。他會笑著向女孩說“謝謝”,卻不曾跟我說一句話。

回去后,伯父總問我今天去了哪里,吃了什么,有什么好玩的。我一一說給他聽。他對北海道很了解,就著我說的話題,總能講些好笑的故事。

我也從這些聊天中拼湊出一些我媽媽的過去。在我出生前,她是音樂學院的大學生,給十歲的尹之森當鋼琴教師,她和尹之森的關系很好,伯父他們夫妻也很喜歡她。可是一年后,她大學還沒畢業,卻未婚先孕,然后不辭而別。等伯父再找到她時,她已經去世了,她的孩子,也就是我,則下落不明。

三個人的飯桌上,我和伯父有說有笑,尹之森低頭吃飯,從不參與我們的話題,好像我們說的故事跟他沒任何關系。只在某天離席前,他說了一句:“你們倒像是一家人。”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這句話背后隱藏的含義。

后來的幾年,伯父還是長期住在北海道療養,我和尹之森住在國內,同在一個屋檐下,但和初識時并沒有太大區別。我們幾乎沒什么交流,像兩個陌生人。

我初中開始住校,每周末回去一趟。尹之森工作很忙,周末也經常不在家。見不到他,我倒覺得更自在。

他會按時去開家長會,遇到花癡的女同學,也微笑著答應對方求合影、求電話的無禮要求。同學們都說:“南笙真幸運,有一個又帥又有錢又風度翩翩的哥哥。”

這種時候,我總忍不住想,如果我們不是這樣的關系,他是不是也會對我好一點?

每年寒暑假,尹之森都會帶我去北海道看望伯父。

我不再是當年那個拘謹自卑、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我可以獨自去札幌的某個角落找喜歡的料理店;可以和當地的日本少年交朋友;也可以三言兩語就讓伯父開懷大笑,允許我仿照白色戀人巧克力工廠,在莊園里種上大片的玫瑰。

我請來北海道最好的園藝師,找齊四百二十三個品種的幼苗,戴著手套和遮陽帽,用了五一的所有假期,種下所有的玫瑰幼苗,手臂上留下一道道被玫瑰花刺劃破的傷痕。

伯父心疼我。我悄悄地告訴他:“等我長大了,就用這些玫瑰花來做婚紗,舉行一場最浪漫的婚禮。”

他哈哈大笑,說我越來越像我媽媽:“聰明,大膽。”

“為所愛不顧一切。”尹之森在目睹我手臂被劃傷后說,但他做的也僅僅是給我一支祛疤痕的藥膏。

在尹家的幾年,從用人們口中,我陸續知道了一些尹之森母親的事。他母親在他十歲時意外去世了,正是我出生的前一年。他父親沒有再娶,但一直忙于工作,對他疏于照顧,所以導致了他后來冷漠的性格。

每個非富即貴的家庭總有些不為人知,也不想為人知的秘密。他們不說,我絕不多問。

尹之森如果有情緒失控的時候,一定跟他母親有關。那天是他母親的忌日,他回來時滿身酒氣,我洗完澡回房間,聽到樓下客廳里,他在電話中跟他父親爭吵。我沒聽清什么內容,他已摔掉手機沖出門去。

那天夜里下著大雨,我們住的別墅區建在半山腰,山路很滑。我找到尹之森時,他躺在路邊草地上,滿身滿臉都是水漬和泥漿,平日里的高傲矜貴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第一次見到他像個孩子一樣痛哭出聲。

我費了很大力氣,才把他從地上拽起來。他看清面前的人是我,口齒不清地問:“你想你媽媽嗎?”

沒等我回答,他又自顧自地說 :“你沒見過你媽媽,你不懂的,可我見過。我知道,她對我那么好,那么愛我,可她不在了。”

他忽然用力搖晃我肩膀,聲嘶力竭地喊:“為什么?為什么出事的人是她?”

我不知道當年他母親發生了什么事,也許是肩膀被他握住的地方太痛,也許是他的淚水擊中了我的內心,我的眼淚也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其實感同身受是真實存在的,當你足夠愛一個人的時候,他難過,你也同樣難過,只是那時的我還不太明白。

我忘了當時自己是怎么把一個喝醉酒的一米八多的男人拖回家的,結果就是淋了半夜的雨,我們倆都感冒了。我身體素質差,一場感冒遲遲不好,到后來竟演變成肺炎。

尹之森大概也沒想到我會不顧一切去找他,對我的態度好了許多。

他會在出差后帶給我一些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兒:首飾、香水、工藝品,每一樣都甚合我心意,仿佛是我親自挑選的。

保姆不在時,他會下廚,熬粥、煲湯、煮面,每一樣都做得精致可口。

我還記得他第一次做飯時的樣子,他端著一盤培根意面放在我面前,撓撓頭,臉上有些羞赧,像個年輕的大男孩。

“你會做飯?”我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在國外留學時學會的,好久不做,都生疏了。”

午后的陽光落在他臉上,塵埃在他周身飛舞,全世界都鮮活得像剛誕生一樣。我想起《朱生豪情書》里的一段話:風和日暖,令人愿意永遠活下去。

我知道,我心底的某些感情如同化學反應,發生了質的改變。

十八歲的新年,我們跟往年一樣,一起飛去北海道。

當日起飛時間因為天氣情況延誤,到達時已接近零點,札幌時計臺的零點鐘聲響起,從窗戶望下去,可以看見遠處騰空而起的絢爛煙火。沒有聲音的煙火,像在無聲的宇宙里,一朵接一朵的星云漸次綻放,將整片深藍夜空交織成淡淡的橘紅。機艙里仍是昏暗的,飛機載著我們一點點靠近那光亮,一切都美得如同幻覺,和在陸地上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尹之森坐在我身旁,閉著眼,英俊的輪廓在夜里更深邃。我忽然心念一動,摸到他的手臂,羊絨的觸感柔軟而溫暖,此刻的他也是。

感覺到我的觸碰,尹之森疑惑地扭頭。就在那一瞬,飛機劇烈顛簸起來,他立刻反手握住我的手,輕聲說:“別怕,有我在。”

外面的煙火越來越近,光亮照在他眼睛里,我失了神,全身上下仿佛只有他握住的右手還有知覺。只聽他說:”沒事了,沒事了。“

直到飛機完全降落,他才松開我,揉了揉我的頭發:“走了,這么點小事就嚇傻了嗎?”

“我才沒有。”我跟上他,拽了拽他大衣的衣角。

那一年,我看了電影《情書》,原本對小樽這個地名沒興趣,卻因為這部電影,想去看一看。尹之森不用工作,在我的央求下陪我一起去了。

我們去尋訪電影的取景地,走著走著空中開始飄雪,而且越下越大,路上幾乎沒有了行人。我像個從未見過雪的人,干脆躺在雪地上打滾兒。尹之森伸手來拉我:“快起來,像個小瘋子。”

我趁他沒防備,用力一拽,他腳下一滑,摔倒在我身旁。我撈起一大捧雪砸在他臉上:“你現在也是瘋子啦!”

我們在雪地里又鬧又叫,密密實實的雪花似乎能消音,全世界都白茫茫的,好像只剩下我和尹之森,我好開心,開心到不知怎么表達。

日暮時分,走在小樽運河邊的“雪燈之路”上,舊時建筑的影子浮在岸邊,身邊有三三兩兩的情侶或牽手或依偎著走過。我發現,我已經不再羨慕他們了。

“我們明天去天狗山吧。”我對尹之森說。

雖然電影里博子對藤井樹喊話的地方在八岳山,但就當是在天狗山好了,我也有話要對尹之森說。我都想好了喊什么,我要大聲喊:“尹之森,你好嗎?我很好,如果能一直這么下去就更好了!”

可是,那一天沒有來,也永遠不會來了。

我們住在小樽的酒店,第二天天沒亮,尹之森突然過來重重地敲門。我打開門,他一臉凝重地說:“我爸病情惡化了,趕緊穿好衣服,我們回去。”

等我們趕到,伯父已被送進重癥病房。醫生說是腎病晚期的并發癥——心肺功能不全,心力衰竭。最后他說:“你們早點兒做準備吧。”

尹之森靠著病房門緩緩蹲下,整個人陷在陰影中。我第一次在清醒著的他臉上看到無力和絕望,比遠方的夜色更深更沉。

我走上前,輕輕地抱住他,一遍遍地重復著說:“尹之森,你還有我。”

但事實證明,除了我,他還有其他親人。第三天,尹之森的姨媽馮婕帶著女兒來了。

馮婕是個話多且刻薄的女人,從見到尹之森的那刻起,嘴巴就沒停過:

“阿森,你這些年受苦了,你爸是罪有應得!”

“我是你的親姨媽,他竟然不讓我見你!”

“如果不是為了你,我這輩子都不想看到這個負心漢。”

……

我不明白馮婕為什么要這樣中傷伯父,正想開口理論,她也注意到我,問尹之森:“阿森,這是你女朋友?看上去挺年輕的。”

“她是……”尹之森正要開口,我已搶著回答:“我叫南笙,是伯父的養女。”

“南笙?你姓南?”馮婕冷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地說,“難怪看起來就一副不要臉的狐媚樣兒。阿森,你們驗過DNA了嗎?叫什么‘伯父’呀,該叫‘爸爸’才對!”

“你說什么?”我愣在原地。電光石火間,她的話好像解釋了一些我以前覺得奇怪的地方。

“你先出去!”不等她開口,尹之森冷然道。

我剛出去,病房門就被“砰”地關上,但我還是聽到了馮婕尖厲的聲音。她說:“阿森,你不知道嗎?是她媽害死了你媽媽!而且證據確鑿!”

我以為尹之森會辯駁,但那之后,是長久的沉默。

我自己回了家。傍晚,尹之森才回來。他衣服起了褶子,下巴冒出青色的胡楂,神情恍惚地從我身邊經過。我遞給他一條熱毛巾,他看清是我,一把拍掉毛巾,硬邦邦的聲音劈頭蓋臉地壓下來:“你離我遠一點,越遠越好!”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眼淚和鼻涕直往上涌,心中委屈,一句爭辯的話也說不出。我不知道當年在我母親和他父母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可他連一個質詢和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之后,尹之森幾乎沒再跟我說過話。元旦假期結束,我被送回國。

伯父終究沒熬過那個冬天。在短暫恢復意識后,他又陷入長久的昏迷,直到被確認腦死亡。

尹之森一個人料理了伯父的后事,他做得有條不紊、細致周到,整整三天,不吃不眠,眼下烏青,瘦了一圈。我想幫他,但每一次都被他冷冷地拒絕。送別伯父那日,他甚至沒有哭。后來的很長時間,我也沒見他笑過。

他為我請來私教老師輔導英語,給我報名托福和SAT考試,替我準備好所有的材料,申請了洛杉磯的大學。

我一次又一次攔住他,近乎偏執地問:“為什么?為什么要送我走?”得到的從來只有沉默。

我沒參加高考。高中一畢業,尹之森就替我訂好飛洛杉磯的機票,我甚至沒機會再去北海道看一次我的玫瑰。

那天,他親自開車送我到機場。在安檢口,我還是忍不住問他為什么。

他定定地看了我許久,終于肯開口:“南笙,當初是我父親要收養你,現在他走了,留下的遺囑里根本沒提到你。所以,我們沒關系了。”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而他,已經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在人來人往的首都國際機場,我慢慢地蹲下,淚水大滴大滴地砸下來:我又被拋棄了。

林煜后來說,他第一次見我其實是在機場,我哭得好像失去了全世界。

在洛杉磯,尹之森給我的生活費僅夠維持溫飽,他拉黑了我所有的聯系方式,除了定期打到我賬戶的生活費,我們再無瓜葛。可我不甘心,伯父曾說我執拗起來很可怕,總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甚至撞得頭破血流,也只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回頭。

大學第一年,我拼命打工,省吃儉用地攢錢買回國的機票,臨近新年時已攢了不少,卻在一個回家的夜晚遭到搶劫,所有的錢,包括生活費和房租,都沒有了。

在走投無路時,我認識了林煜。他真心誠意地待我好:我沒有錢,他一千美元一千美元地借我;我付不起房租,他換了一個大House讓我免費做室友;我不開心,他帶我去參加各種派對。

新年前一晚,林煜帶回一包食材煮火鍋,我們就著一鍋翻滾的紅油湯喝酒聊天。洛杉磯的冬天不冷,也沒什么過新年的氛圍。

我特別想念尹之森,想念北海道的皚皚白雪,想念每一個跟尹之森一起度過的新年,想念到即使會給林煜造成傷害,還是忍不住要跟他講我們的故事,講那些回不去的好時光。故事結束在小樽的鵝毛大雪里。

“后來呢?”林煜問。

“沒有后來,沒有后來了。”我重復道。

一年之后,我攢夠了錢,立刻回國。

家里的鑰匙沒換,我打開門,卻看到一張陌生女人的臉。我們互相打量著,直到尹之森聽見動靜走出來。

他看著我說:“這是我的未婚妻李一帆。”

我定了定神,朝李一帆伸出手,笑著說:“你好,我是尹之森的妹妹南笙。”

我沒有奪路而逃,偌大的北京城,沒有我可以逃去的地方;我也不敢摔門而走,這種任性的行為,大概只有被愛著的人才有資格做。

我知道,就算我走了,尹之森也不會去找我。

在國內的整個暑假,尹之森都對我不冷不淡,在李一帆面前勉強維持著所謂的兄妹關系。反而是李一帆對我很好,她載我去逛街,和我一起喝下午茶。聊起尹之森時,她會臉紅,會結巴,會詞不達意。

我像癮君子一般貪婪地聽著,他們的戀愛經過普通得不像是尹之森所為。他以前最討厭別人操心他的終身大事,連伯父的話都不聽,經人介紹遇到李一帆,卻好似一見鐘情。戀愛、求婚、訂婚,一切的發展速度驚人,唯獨結婚,他說要等三年的服喪期結束。

李一帆至此仍有困惑:“喜歡他的人那么多,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么是我,像做夢一樣。”

“那就祝你的美夢永遠不要醒。”我竭力維持著平常說話的聲音,五臟六腑卻已經疼了好幾遍。

她常問我一些尹之森生活上的問題,事無巨細。我裝傻充愣,挑些無關緊要的告訴她。關于尹之森的事情,我能不眠不休說上三天三夜,可是,我怎么能跟她說?

回洛杉磯的前一晚,李一帆送了好些禮物給我。最后,她說:“南笙,你記得嗎?我們上回喝下午茶時遇到的那個朋友,她說我們倆笑起來有些像呢。”

我看了她很久,搖搖頭說:“我沒有酒窩,你比我漂亮。”

之后的兩年,我沒再回國,每到假期,李一帆都會催我,問我為什么不回去。我找各種理由搪塞她,我要補考,我要實習,我要為交換生做準備。

我說的都是真話,只有每天忙到四腳朝天,才不會有時間胡思亂想、傷春悲秋。

大三結束時,我收到李一帆的電子請柬,他們終于還是要結婚了。

我跟林煜說:“謝謝你這么久以來的幫助,我請你去北海道度假。”

林煜很開心,他知道我要去參加一場婚禮,卻不知道我參加的是尹之森的婚禮。

我曾試探著問李一帆:“你們的親友大多在國內,為什么不辭辛勞地選擇來北海道舉辦婚禮?簡直勞民傷財。”

“你哥哥說,其他所有的事宜都由我決定,唯獨一點,婚禮地點要選在北海道的尹氏莊園。”

是啊,玫瑰花海、玫瑰花縫制的婚紗、人手一朵玫瑰,這樣的婚禮足夠隆重、浪漫了。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當尹之森捧著一大束玫瑰獻給李一帆時,我聽到前面有人低聲議論:“聽說這些玫瑰都是阿森親自打理的。”

“是嗎?沒看出來他這么癡情,那是比他父親強……”

“媽,你干嗎非要在這種時候、這種場合提過去的事!”

前面上了年紀的女人扭頭向后張望,是尹之森的姨媽馮婕。

婚禮是西式的,日色漸濃,刺目陽光下,神父終于向新人問話。

問到尹之森時,他略微遲疑了一下,目光掃向現場來賓,而后輕聲說:“我愿意。”

我很認真地觀完整場儀式,直到林煜遞上一方手帕。我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才發現一手的水漬。林煜說:“這就是故事的結局嗎?把所有屬于你的拱手送給一個哪怕只是長相與你有三分像的人?”

“不,這是番外,故事早就結束了。”

以前看過一句話:晚點遇到你,余生都是你。可是尹之森,我們相遇得太早了,早到我根本猝不及防,最后只剩下蓄謀已久的離散。

我們的故事真正結束在我回國的那個暑假。有好幾次,我都想找機會問他為什么,他卻始終刻意回避我。

直到一次他應酬回來,喝多了酒,將我堵在樓梯口。他說得咬牙切齒:“南笙,都是因為你,才害得我們家變成這樣。你說,我怎么原諒你?”

他離我那樣近,我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和濃郁的酒氣,像一頭潛伏在夜色里的困獸,似乎要將我撕碎。

我本能地后退,被他猛地按住肩膀,他的面孔在我眼里迅速放大,男性特有的氣息排山倒海壓下來。我閉上眼,那個吻卻遲遲沒有落下。

尹之森含糊地說了一句“抱歉”,而后奪門而出。

該說“抱歉”的應該是我才對。

我通過林煜的關系請到私家偵探,查清了當年事情的真相。

當年是我母親未婚先孕,被學校發現后開除了,她的家人嫌丟臉,與她斷絕了關系。尹之森的父母都很喜歡我母親,在她走投無路時,決定說愿意撫養這個孩子。因為顧及我母親的名聲,這件事他們沒有告訴任何人,只讓母親在他們家安心養胎。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最終還是有了流言蜚語,說我母親懷的是尹之森父親的孩子。尹之森的母親因一場車禍意外去世,外人更是添油加醋、顛倒黑白,說我母親和尹之森的父親聯手逼死了他母親。我母親覺得這樣對尹之森一家不公平,便悄悄地離開了,后來生下我,又沒能力撫養,便將我送到孤兒院,沒多久自己也因病去世了。

尹之森在他母親去世后,也曾聽過一些風言風語,所以跟他父親的關系開始變得很糟糕,而他父親也忙于工作,無暇他顧。再后來,他父親病危時,他選擇相信他姨媽的話。

所有上一輩知道真相的人都不在了,任憑誰說什么都沒有用,沒有人可以證明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到底真相是什么?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真相不一定最重要。

因為我的出現,打亂了尹之森他們一家的生活,也改變了很多事情的走向。我沒有錯,可就像《圣經》里說的,我有原罪。

我愛尹之森,從十二歲那年就對他傾心,整整十年,那些感情生長得比想象中還要深厚濃烈。所以,就讓他長長久久地活在對我的誤解中吧,我不告訴他真相,這樣他就不會后悔,不會因對父親疏遠冷漠而痛苦,不會因傷害過、拋棄過我而痛苦。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會幸福。

我愛尹之森,我無法親手給他幸福,那么這幸福,是別人給的也好,總好過不幸福。

尾聲

離開北海道時,在新千歲機場,林煜去辦理登機牌和行李托運,我等在一旁。有旅游節目的記者來采訪,問我:“最喜歡北海道的什么?”

“玫瑰。”我脫口而出。

記者愕然,我也是。淚水突然爬滿面孔,我泣不成聲。

我拼命擦眼淚,說:“抱歉,說錯了。”

玫瑰哪里都有,北海道的也沒有多特別,但當它長成了一根心頭永遠無法拔出的刺時,會一生都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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