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鵬,杜建國,聶佳佳,陸玉梅
(1.江蘇大學管理學院,江蘇 鎮江 212013; 2.江蘇理工學院商學院,江蘇 常州 213001;3.西南交通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四川 成都 610031)
消費者后悔預期對競爭型再制造供應鏈權力結構的影響
高 鵬1,2,杜建國1,聶佳佳3,陸玉梅2
(1.江蘇大學管理學院,江蘇 鎮江 212013; 2.江蘇理工學院商學院,江蘇 常州 213001;3.西南交通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四川 成都 610031)
后悔預期是消費者心理風險的主要表現。由于消費者對再制品的屬性認知存在不確定性,他們在購買決策時會產生一定的后悔預期,進而顯著影響再制造供應鏈的運作效率和權力結構。為研究消費者后悔預期對競爭型再制造供應鏈產生的影響,定量描述了后悔預期下消費者的效用,推導了新產品和再制品的需求函數,建立并求解了無領導(NL),原制造商(OEM)領導(OL),獨立再制造商(IR)領導(IRL)三種權力結構下的博弈模型,利用理論分析和數值仿真相結合的方法詳細分析了各種權力結構下新產品和再制品價格、需求量與后悔預期以及消費者異質性的關系,并研究了供應鏈成員、消費者和整個社會對各種權力結構的偏好。研究表明:再制品價格與消費者后悔預期敏感度和消費者異質性均負相關,再制品需求和IR利潤與以上兩個因素均正相關;OEM和IR都具有“后動優勢”,其大小受到消費者后悔預期敏感度的影響;當消費者后悔預期敏感度和異質性均較大時,消費者和社會均最偏好OL模式,其它情況下消費者最偏好NL模式;整個社會則可能偏好IRL模式,也可能偏好NL模式。
后悔預期;消費者異質性;再制造供應鏈;競爭策略
隨著人們對環境和可持續發展的高度關注,回收再制造已成為許多企業提升核心競爭力的重要手段[1-3]。在美國,很多獨立再制造商(Independent Remanufacturers,簡稱IR)開始單獨承擔起廢舊品回收再制造的所有流程。不僅如此,一些著名的IR開始具備了改變市場權力結構的實力。例如全球最大再制造商之一的卡特彼勒公司在與路虎的合作中已成為其再制造產品的全球首選供應商,資金實力非常雄厚,并且把路虎、伊頓、利行星等擁有多種銷售渠道的制造商作為自己的再制品經銷商。這說明IR在市場競爭中已經有了和原制造商(Original Equipment Manufacturers,簡稱OEM)相同的權力地位,甚至有能力成為市場主導者。另外,在美國,法律規定IR不需經過OEM的授權便可從事該品牌廢舊產品的再制造,這更為IR成為市場主導者創造了有利條件[4],也大大改變了OEM和IR之間的競爭關系。
再制造供應鏈的競爭策略和權力結構已經引起了相關學者的廣泛關注。Majumder和Groenevelt[5]研究了在面臨再制造商競爭時制造商的定價與再制造策略;Bulmus等[6]的研究不僅關注OEM和IR在產品端的競爭,也關注兩者在產品回收市場的競爭;Adem等[7]全面考慮了OEM和IR之間的質量和數量競爭對各方利潤、消費者剩余以及社會總福利的影響。丁斌和馬海慶[8]對OEM強勢背景下的OEM選擇參與和不參與零部件回收再制造的閉環供應鏈模型進行了研究,并比較了兩種情形下的各方收益。這些文獻都假設OEM為市場領導者。熊中楷等[4]分析了IR為市場領導者情況下,OEM作為IR經銷商的合作模式和競爭模式,探討了消費者對再制造產品的接受度、生產成本對生產商盈利的影響;Gao Juhong等[9]則全面研究了制造商和零售商之間不同的市場權力結構對閉環供應鏈最優決策和市場績效的影響;曹曉剛等[10]分別建立了制造商領導的Stackelberg博弈、制造商和零售商Stackelberg競爭博弈模型,得到了不同決策模式下的均衡解,并分析了消費者偏好程度、再制造成本節約等參數對節點企業定價決策和利潤的影響。
以上研究大大豐富了再制造供應鏈競爭理論,但它們都基于一個共同的假設,即市場上所有消費者對再制品的屬性是清楚的,也能確定再制品未來給他們帶來多大的實際效用,因此購買再制品不會產生任何心理風險。但是像我國這樣再制造實踐開展時間不長的國家,由于各級政府對再制品環保度、耐用度、功能等重要屬性的宣傳力度不夠,再加上消費者個性化的原因,眾多消費者并不十分清楚購買再制品帶來的實際功效,對再制品的接受程度也存在差異。這些因素使得消費者在作購買決策時很可能會產生后悔情緒。消費者后悔預期(Anticipated Regret)將會顯著影響其購買行為[11],也必然會對企業運作效率帶來重要影響。現代營銷實踐中已經開始關注這一問題。如一些信譽良好的商場設置了專門的“消費者后悔權”,消費者在購買商品后的一定時間內,可不需要說明任何理由,把商品無條件地退回給經營者,并不承擔任何費用。通過這種方式來降低購買后悔風險,提高商場信譽。
在消費者后悔預期這一研究領域,實證學者們首先邁開了步伐。Ratan和Anmol[12]、Zeelenberg等[13]的實證研究發現后悔預期會引起消費者的風險規避,促使他們選擇較安全的選項;Li等[14]探討了后悔預期與基于時間的工作—家庭沖突性選擇之間的關系,發現工作選項后悔預期能緩解家庭中心性與家庭選擇之間的正相關關系;銀成鉞和于洪彥[15]將后悔預期引入到沖動性購買研究體系,通過2×2被試間實驗設計的方式發現后悔預期的方向不僅能直接影響沖動性購買行為,而且在沖動性特質和購物情境對沖動性購買的影響中具有調解作用。近年來運作管理領域的學者也開始關注利益相關者的后悔預期問題。張世濤等[16]考慮了決策者在決策過程中的后悔規避心理,定義了模糊后悔函數,在此基礎上研究了模糊多屬性群決策問題。但并沒有挖掘后悔心理對消費者行為的影響;Syam等[17]用博弈模型研究了消費者后悔預期與產品標準化之間的關系,他們發現后悔預期越強烈,消費者越傾向于購買標準化產品,并且這種效應會隨著產品數量的增加而減弱;Nasiry和Popescu[18]成功描述了“行動后悔”和“放棄后悔”兩種后悔預期,分析了這兩種后悔預期對消費者提前購買決策的影響,為企業制定銷售策略提供了依據。在此基礎上,Jiang Baojun等[19]進一步提出了具有這兩種后悔預期的消費者效用計算公式,分析了后悔預期敏感度以及消費者異質性對企業新產品研發策略的影響。Sarangee等[20]則把研究視角切換到項目決策者的后悔預期,分析這種后悔預期在新項目開發決策中的重要作用。
由以上分析可知現有關于消費者后悔預期的研究很少涉及到產品競爭領域。Nasiry和Popescu[18]、Jiang Baojun等[19]提出了后悔預期下消費者效用的計算公式,但并沒有據此分析后悔預期下兩種替代型產品的需求函數如何發生變化,更沒有把這些理論應用于競爭型再制造供應鏈領域。鑒于此,本文首先根據消費者效用理論推導出后悔預期下再制品和新產品的需求函數,在此基礎上研究各種市場權力結構下再制造供應鏈的定價策略,分析消費者后悔預期敏感度和消費者異質性對再制品價格、需求、各方利潤產生的影響,并分別從決策者、消費者以及整個社會角度研究它們對市場權力結構的偏好問題。
本文考慮由一個OEM和一個IR構成的再制造供應鏈。OEM負責新產品的生產和銷售,IR負責廢舊品的回收再制造,并負責再制品的銷售。新產品和再制品在市場上展開價格競爭。pn,pr分別表示新產品和再制品的售價。市場權力結構有以下三種類型:(1)OEM為領導者(簡稱OL模式);(2)IR為領導者(簡稱IRL模式);(3)無領導 (簡稱NL模式)。
A.R.=-γi*prob(Uf>Uc)*(Uf-Uc)
其中Uf為放棄(Forgone)購買某種產品產生的凈效用,Uc為選擇(Chosen)購買某種產品產生的凈效用; prob(Uf>Uc)表示購買后悔的可能性;γi(i∈{f,c})為后悔敏感系數,用來度量消費者對后悔預期的敏感程度。根據銀成鉞和于洪彥[15]、Syam等[17]的研究結果,消費者對放棄購買或選擇購買后悔預期的敏感程度可以不同。本文暫不考慮這種差異,設定γc=γf=γ,并且滿足條件0<γ<1。
由于θH型的消費者對再制品的認可度高于θL型,因此實際為θH型的消費者更傾向于購買再制品,而實際為θL型的消費者更傾向于購買再制品。于是,對于消費者購買新產品這一決策,有1/2的可
能性(即實際為θH型的消費者)會產生后悔,且放棄購買新產品(即購買再制品)的凈效用Uf=θHv-pr,選擇購買新產品的實際凈效用為Uc=v-pn。類似的,對于消費者購買再制品這一行為,有1/2的可能性(即實際為θL型的消費者)會產生后悔,且放棄購買再制品(即購買新產品)的凈效用Uf=v-pn,選擇購再制品的實際凈效用為Uc=θLv-pr。參考JiangBaojun等[19]的研究,具有后悔預期的消費者購買新產品和再制品的預期凈效用可分別表示為:
(1)
(2)
類似于熊中楷等[4]、Adem等[8]的描述,當滿足Un>Uc和Un>0時消費者購買新產品;當滿足Uc>Un和Uc>0時消費者購買再制品。由此推導出消費者對新產品和再制品的需求函數分別為:
(3)
(4)
本文分析過程中用到以下重要假設:
(1)由于本文主要分析消費者后悔預期對再制造供應鏈渠道權力結構的影響,故在求解過程中以OEM和IR展開市場競爭的情形為基準,暫不考慮OEM(或IR)采用極端定價而形成壟斷經營的情況。
(2)暫不考慮OEM和IR的單位變動成本和其他任何固定成本。因為即使考慮成本,也只會增加數學處理的復雜性而不會改變本文得出的主要結論;
(3)不考慮再制品數量受新產品數量的限制。由于IR的回收源并不一定是單一的,因此回收再制造數量不受限是一種普遍存在的現象。如Bosch公司除了回收自己公司的廢舊品,還把回收范圍擴大到了市場上的其他廢舊產品;
(4)上述所有信息均為OEM和IR的共同知識,所有決策者都是風險中性。
在這種市場下,OEM和IR勢均力敵,誰也不能成為價格主導者,兩者之間為靜態博弈。根據靜態博弈理論,OEM和IR分別同時制定適當的pn和pr使得自身利益最大化。由此得到無約束條件下考慮消費者后悔預期的再制造供應鏈博弈模型為:
(5)

(6)

(7)


(8)
該命題表明,在無領導的市場環境中,隨著消費者對購買后悔預期敏感程度的增強,市場上兩種產品的價格不斷降低,新產品需求量下降,而再制品的需求會提升。這是由于后悔預期會降低消費者效用,當IR和OEM感知消費者購買動力下降時,都會通過降低產品售價來刺激需求,努力規避銷售風險,并且再制品價格的下降程度快于新產品價格,這使得新產品需求有一部分向再制品轉移,引起再制品需求的增加。該命題還表明,IR利潤會隨著消費者后悔預期敏感度的增大而上升。說明IR從增大的銷量中獲得的收益足以抵消價格下降引起的損失。OEM則會由于價格和銷量的同時下降而利潤受損。
在這種市場下,OEM的資金實力遠勝于IR,在定價過程中擁有主導權。由于很多國家再制造產業仍只是新興產業,這種市場領導結構最為常見。博弈順序為:(1)OEM制定新產品價格pn;(2)IR制定再制品價格pr。可以用逆向歸納法進行求解。基于上節建立的無約束模型,首先把IR的目標函數(6)式對pr求一階導數,得到再制品價格對新產品價格的反應函數,代入(5)式,得到OEM目標函數關于pn的表達式為:
(9)

(10)



(11)

該命題表明,當OEM成為市場領導時,消費者后悔預期的增強仍會同時降低兩種產品價格,提高再制品的需求以及IR利潤水平,并減少OEM利潤。但在這種市場領導結構下,新產品價格不會隨消費者后悔預期的變化而變化。這說明OEM可以利用自己的領導者身份對雙方定價過程進行干預,使得再制品價格下降速度與新產品保持一致。
隨著各國政府對再制造產業的重視,越來越多的再制造企業社會地位和經濟實力不斷提升。如前所述,卡特彼勒在與路虎的合作中已成為其再制造產品的全球首選供應商,資金實力非常雄厚。在這種市場環境下,再制造商開始擁有定價的主導權。IRL模式下雙方博弈順序為:(1)IR制定再制品價格pr;(2)OEM制定新產品價格pn。同樣可以用逆向歸納法進行求解。首先把無約束條件下OEM的目標函數(5)式對pr求一階導數,得到新產品價格對再制品價格的反應函數,代入(6)得到IR的利潤函數關于pr的表達式為:
(12)
與上類似可驗證駐點即為無約束模型利潤最大化的點。(12)對pr求一階偏導,從而得到無約束均衡pr的表達式,再代回反應函數得到均衡pn的表達式。兩無約束均衡價格的表達式為:

(13)


(14)

該命題表明,在OEM具有定價主導權的市場結構中,消費者后悔預期對兩種產品定價、需求量以及供應鏈成員利潤的影響與無領導者的市場結構完全一致。結合命題1、命題2和命題3我們可以知道,消費者后悔預期心理特征對競爭型供應鏈運作效率的相關影響基本不會隨市場權力結構的變化而變化(除了OL結構下的新產品需求)。無論誰成為市場主導者,消費者后悔預期均會提高其相對于兩制造商的討價還價能力,并且有利于再制品需求的增加和IR利潤的提升。因此,從提高社會綠色效應和經濟利益的角度,政府應進一步完善消費者后悔權方面的法律法規,再制造商也有動力建立起合理的消費者后悔權制度來對增強客戶權限的保護,同時通過降價策略來擴大再制品需求,獲取更高的利潤。
本部分詳細分析消費者后悔預期敏感系數的大小是否會對OEM和IR的市場權力結構偏好產生影響,得到如下命題。

證明:根據(9),(14)和(19)式中各方利潤表達式用作差法得到:

其中A=θH+(1+γ)θL-γ,B=8-(2+γ)θH-(2-γ)θL,C=16-(2+3γ)θH-(2-3γ)θL,D=(2-γ)θH+(2+γ)θL
該命題表明,當OEM和IR均有利可圖時,IR的利潤在OL模式下為最高,其次是IRL模式,最次是NL模式;OEM的利潤在IRL模式下最高,其次是OL模式,最后是NL模式。也就是說,無論對于OEM或IR,無領導者的市場都是最不利的。在有領導者的市場結構中,IR希望OEM成為價格領導者,而OEM希望IR成為價格領導者。簡而言之,決策者始終具有“后動優勢”,他們都希望自己成為市場追隨者而不愿意主導產品定價。該命題還表明,消費者的后悔預期心理盡管不會改變決策者的“后動優勢”,但會影響“后動優勢”的大小。隨著后悔預期敏感度的增大,OEM的后動優勢會減弱,IR的后動優勢則會增強。
由于均衡結果及利潤表達式的復雜性,某些結論不容易直接分析得出。故本部分用數值仿真的方式研究各種權力結構下消費者異質性的影響以及消費者剩余、社會福利。
7.1 消費者異質性對再制造供應鏈的影響
后悔預期是因不同類型的消費者對再制品接受程度的差異而引起的,因此,消費者異質性對再制造供應鏈有著重要的影響。本部分用R=θH-θL表示消費者異質性。設定θH+θL=1,研究R的變化對再制品價格、需求、IR利潤及供應鏈成員后動優勢的影響。
從圖1和圖2可以看出,無論哪種權力結構,再制品價格隨消費者異質性的增大而降低,再制品需求隨消費者異質性的增大而增大。說明消費者異質性的增大將提高再制品市場不確定性,IR將以更低的價格擴大銷售量,努力降低市場不確定性。從圖2中還可看出,OEM為市場領導時再制品銷售量始終高于另兩種市場權力結構。結合命題2的結論可知,從提升社會綠色效應的角度,政府首先應當鼓勵OEM成為市場定價的主導者;其次,當消費者對再制品總體接受度不高的情況下,應適當拉大對再制品的認知差異度并保持消費者較高的購買后悔心理,這樣能刺激IR通過低價來擴大再制品銷售規模。

圖1 消費者異質性對再制品價格的影響

圖2 消費者異質性對再制品需求的影響

圖3 消費者異質性對IR利潤的影響

圖4 消費者異質性對決策者后動優勢的影響
從圖3可以看出,消費者異質性對IR利潤的影響存在不確定性,主要取決于消費者后悔預期敏感度的大小。當后悔預期敏感度較大時(γ=0.75),IR利潤隨著消費者異質性的增大而提高;當后悔預期敏感度較小時(γ=0.55),IR利潤隨著消費者異質性的增大而降低;當后悔預期敏感度適中時(γ=0.65),IR利潤隨著消費者異質性的增大先降低后提升。這說明只有當消費者購買后悔預期較高的情況下,消費者對再制品接受度的趨同才一定會增強市場價格競爭。當后悔預期較低時甚至情況正好相反。這進一步擴展了文獻[19]的結論。
從圖4可以看出,與后悔預期敏感度類似,消費者異質性也不會改變決策者的后動優勢(始終大于0),但會影響后動優勢大小。隨著異質性的增大,IR的后動優勢先縮小后擴大,而OEM的后動優勢不斷縮小。
7.2 消費者剩余(CS)分析
本部分從消費者剩余的角度分析后悔預期敏感程度以及消費者異質性的影響。當市場同時存在新產品和再制品時,消費者剩余為購買新產品的累計凈效用和購買再制品的累計凈效用之和。根據消費者效用函數(1)(2),推導出消費者剩余公式為:
(15)
其中i表示權力結構的類別。不失一般性,本部分僅分析NL模式。從圖5可以看出,消費者剩余受到后悔預期和異質性的交互影響。當消費者異質性較小時,消費者剩余始終與后悔預期敏感度正相關。而當消費者異質性較大時,隨著后悔敏感度的增強,消費者剩余先降低再增大,并且消費者剩余變化程度隨后悔敏感度增加而愈加激烈。從圖6進一步可以看出,大多數情況下,消費者剩余隨異質性的增大而不斷降低。因此,加強宣傳,保證所有消費者對再制品的接受程度一致性將顯著提高消費者剩余。

圖5 后悔預期對消費者剩余的影響

圖6 異質性對消費者剩余的影響
然后分析消費者對各種市場權力結構的偏好。用三種權力結構CS無差異曲線把可行區域分為H1、H2、H3三個區域,如圖7所示。

圖7 消費者模式偏好區域圖
從圖7可以看出,大多數情況下(γ≤0.91,R≤0.78)消費者剩余在NL模式下為最高,IRL次之,OL最低。也就是說消費者最偏好無領導結構的市場,其次是IR為領導,最差是OL為領導。這是因為無市場領導時OEM和IR價格競爭最激烈,消費者獲利的機會最高。然而消費者后悔預期和異質性的大小會改變消費者的模式偏好。當γ和R均較大時 (圖中H2區域),盡管消費者仍最偏好NL模式,但OL模式下的消費者剩余開始高于IRL。而當位于圖中H3區域,也就是γ和R均極大時,OL模式將越來越有可能成為消費者的最佳選擇。這是因為隨著消費者后悔預期和異質性的變大,OL模式下再制品需求增加最明顯,消費者剩余的變動幅度明顯快于另兩種模式。
7.3 社會福利(SW)分析
最后從社會福利的角度分析消費者后悔預期、消費者異質性及市場權力結構的影響。社會福利為OEM和IR的總利潤與消費者剩余之和,即
(16)
從圖8可以看出,R越大SW曲線的位置越低。這說明社會福利與消費者異質性負相關。因此,消費者對再制品接受度趨于一致不僅有利于消費者剩余的提高,也有利于整個社會福利的提升。另外,對比圖5可知,社會福利與消費者剩余的變化類似。說明社會福利的變化主要受消費者剩余變化的影響而與OEM和IR的利潤相關度較小。

圖8 后悔預期、消費者異質性對社會福利的影響

圖9 社會模式偏好區域圖
從圖9各區域的形狀和位置可以看出,消費者異質性和后悔預期敏感度的組合會顯著影響整個社會對市場權力結構的偏好。當γ小于0.38時,無論R如何變化均位于H1,說明當消費者后悔預期敏感較低時,IR為市場價格主導者始終有利于社會服務最大化。這是因為此時IRL模式下OEM的利潤要顯著高于另外兩種模式。除去H1,區域H2、H3、H4的圖像與圖7非常類似,說明只要消費者后悔預期敏感不是很小,社會的模式偏好就與消費者的模式偏好基本一致,即:大多數情況(H2和H3)下社會都會最偏好于NL模式,但當γ和R均極大(H4),OL模式將成為社會的最佳選擇。原因在于隨著消費者后悔預期和異質性的增大,OL模式下社會福利的變動幅度明顯快于另兩種模式。
本文通過博弈論研究了消費者購買后悔預期和消費者異質性對競爭型再制造供應鏈的影響,并且從供應鏈決策成員、消費者以及社會的角度分析了對各種市場權力結構的偏好。研究表明,新產品價格和需求與消費者后悔預期負相關;再制品價格與消費者后悔預期敏感度、消費者異質性負相關,但再制品需求與以上兩個因素均正相關;消費者后悔預期能提升IR利潤,降低OEM利潤;消費者異質性對IR利潤的影響則要取決于后悔預期程度的大小。OEM和IR均具有“后動優勢”,消費者后悔預期能影響“后動優勢”的大小;大多數情況下消費者最偏好無領導型市場,但當消費者異質性和后悔預期敏感度都極大的情況下,消費者將偏好OL型市場。當消費者后悔預期較小時,整個社會最偏好IRL型市場;消費者異質性和后悔預期敏感度都極大時,社會則偏好OL型市場;其余情況最偏好NL市場。
本文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后續研究:(1)進一步考慮消費者購買新產品和再制品后悔預期敏感系數不同的情況;(2)進一步考慮IR或OEM有一方無利可圖時的情況(即極端高價或極端低價的情況);(3)進一步研究提升消費者后悔預期再制造供應鏈R&D策略產生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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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pactofConsumer’sAnticipatedRegretonPowerStructureofCompetitiveRemanufacturingSupplyChain
GAO Peng1,2,DU Jian-guo1,NIE Jia-jia3, LU Yu-mei2
(1.School of Management, Jiangsu University, Zhenjiang 212013,China;
(2.School of Business, Jiangsu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Changzhou 213001,China;3.School of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Southwest Jiaotong University, Chengdu 610031,China)
Anticipated regret is one important respond of psychology risk for consumers. Consumers might behave anticipated regret in their purchasing decisions for that it is difficult for them to assess the valuation of remanufactured products owing to the uncertainty in products’ attributes. This would play a key role in the operation efficiency and power structure in supply chain with remanufacturing. However, the existing literature didn’t pay their attentions to the problem. In this paper, the utility of consumer under anticipated regret is developed and demand functions of the new and remanufactured products are derived in order to study the influence of consumer’s anticipated regret on supply chain. Then, the game models which are under the three power structures including no leader (NL), OEM is leader (OL) and IR is leader (IRL) are developed and solved. The relationships of product prices, demand quantity and anticipated regret and consumer heterogeneity among the above three power structures are analyzed based on theoretical analysis and numerical simulation. In addition, the preferences of each supply chain member, consumer and society for the three power structures are studied.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remanufactured product price has negative relationship with the sensitiveness of consumer’s anticipated regret and consumer heterogeneity. Meanwhile, as the two parameters increasing, the demand of remanufactured product and profit of IR are increasing. It is found that OEM and IR might enjoy a “second-move advantage”, which is decided by the sensitiveness of consumer’s anticipated regret. In addition, when both the consumer’s anticipated regret sensitiveness and heterogeneity are large enough, both consumers and society prefer OL model. However, in the other situations, consumers prefer NL model, but society might prefer IRL model or NL model.
anticipated regret; consumer heterogeneity; remanufacturing supply chain; competitive strategy
1003-207(2017)01-0078-10
10.16381/j.cnki.issn1003-207x.2017.01.009
2015-03-02;
2016-07-04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71471076,71673118,71440016,71672153);江蘇省教育廳高校哲學社會科學項目(2016SJB630135);四川省軟科學研究計劃資助項目(2015ZR0217);四川省電子商務與現代物流研究中心項目(DSWL16-6)
高鵬(1978-), 男(漢族),江蘇常州人,江蘇大學管理學院博士研究生,江蘇理工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物流與供應鏈管理,E-mail:gaopeng@jsut.edu.cn.
F270.5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