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悅
摘 要:在艾麗絲·門羅的短篇小說《逃離》當中,利用八個小故事深入細致刻畫了小鎮上普通女性的日常生活狀態,為廣大讀者展現了一個平凡真實的女性世界,在這部小說當中充分彰顯了艾麗絲·門羅的女性主義思想,對普通女性在父權文化下的艱難生存狀態、弱勢地位以及無法真正擺脫的悲劇命運進行描寫,進而表達了作者對弱勢女性的同情以及對捍衛女權地位的渴望。本文將通過簡要論述波伏娃存在主義女性主義的內涵,并以此為理論指導對《逃離》中女權主義的他者體現、超越性和內在性進行解釋說明。
關鍵詞:艾麗絲·門羅小說;存在主義;女性主義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35--02
引言:
在2013年斬獲諾貝爾文學獎殊榮的加拿大籍作家艾麗絲·門羅,一舉成為第十三位諾貝爾文學獎女性得主,同時也成為憑借短篇小說獲得這一獎項的第一人。門羅也因此被成為加拿大的“現代契訶夫”,在其創作生涯當中一共創作了將近兩百篇短篇小說,用其自身的女性視角以及對現實生活細致入微的觀察與深刻的理解體會,揭示了普通女性在男權社會中的悲劇命運。而女性主義也始終貫穿于門羅的作品當中,本文將以其作品《逃離》為例,著重圍繞艾麗絲·門羅小說的存在主義女性主義進行簡要分析研究。
一、波伏娃的存在主義女性主義
波伏娃通過吸收借鑒薩特的存在主義,主張立足于人的角度對比男性與女性。在波伏娃看來,正是由于父權文化使得女性成為他者,進而造成了女性當前面臨的種種生存困境。波伏娃認為當超越再次陷入內在和停滯狀態當中,那么人的生活將會退化,并由此形成一種“自在”的狀態即長期處于被動僵化的生存狀態。如果主體自身選擇退化則是一種失德行為,如果主體被迫選擇退化則意味著其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壓迫和威脅[1]。而這也正是導致女性處于他者地位的根本原因,也就是說女性在長期以來其生活退化完全是由于受到父權文化的壓制。另外,女性自身選擇被動接受父權文化的挾制與壓迫,沒有為反抗父權文化做出任何實質性舉措,也同樣是女性受困于他者之境的一大重要原因。但是在這一困境下,逐漸開始有女性想要改變這一狀態,開始尋找能夠真正擺脫父權控制的方法。這種方法也就是薩特存在主義中的自為選擇,即女性主動選擇一種自由的、富有創造性的生存狀態。具體來說在社會生存中,每一個自由的人都能夠通過自我設計和選擇,尋找和塑造真正的自我,從而徹底逃離“自在”的狀態,完成自我超越。然而,波伏娃在薩特存在主義的基礎上意識到女性在做出自由選擇的同時必將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因此女性不同的自為選擇將導致其處于不同的存在狀態,而這也恰恰就是波伏娃存在主義女性主義的核心。
二、艾麗絲·門羅小說中存在主義女性主義分析——以《逃離》為例
(一)女權主義他者體現
在艾麗絲·門羅的小說《逃離》當中主要描寫了女主人公卡拉分別逃離父母和逃離愛情的兩次出逃故事,但在第一逃離當中卡拉獲得了成功,而在第二次逃離當中卡拉失敗了,門羅正是通過卡拉的視角向讀者展現了女權主義的動態發展歷程。在第一次逃離當中,卡拉在馬術學校打工的過程中與馬術教練克拉克相戀,但由于克拉克學識淺薄而遭到了卡拉父母的強烈反對,但由于在長期的家庭生活當中卡拉始終無法感受到家庭的愛、理解與溫暖,這也正是門羅受到波伏娃存在主義女性主義中女性長期以來受到父權文化的壓制,使其始終處于他者地位。因此卡拉急于想要逃離父母的掌控,想要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于是卡拉帶著對克拉克的無限愛意以及對美好生活的憧憬成功逃離了家庭[2]。但由于此時卡拉并未從內心中想要真正擺脫男權主義,因此為卡拉第二次的逃離埋下了伏筆。在卡拉與克拉克共同生活的初期階段,雖然條件艱苦但是二人仍舊保持著新婚時期的浪漫,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之間開始出現矛盾與隔閡,克拉克的大男子主義和窘迫的生活環境促使其對卡拉的態度發生逆轉,在滿無休止的吵架當中卡拉再次萌生了逃離的念頭。在雇主賈爾森太太的幫助下卡拉短暫地逃離了丈夫,但由于卡拉對克拉克的過分依賴以及其對自身缺乏信心、對新生活的恐懼等種種原因使得最終卡拉又再次回到了克拉克的身邊。而這也正好驗證了波伏娃存在主義女權主義當中女性因自身選擇被動接受父權文化的挾制與壓迫,沒有為反抗父權文化做出任何實質性舉措,使之長期處于他者困境的體現。
(二)女權主義實現超越
長期以來,男權主義一直在現實社會中掌握著絕對的主導權利,女性只能主動或被動的選擇依附男權生存,即使在萌生了擺脫難男權控制的思想之下也只是簡單地選擇逃避,但這種方式只是使得女性從一個牢籠當中跳入到另一個牢籠之中。小說《逃離》中的女主人公卡拉有著一個叛逆之心,為了能夠獲得自己渴望已久的自由生活,卡拉選擇使用私奔的方式逃離自己的父母,因此在第一次逃離當中卡拉獲得了成功。但現實的殘酷使得卡拉這樣位于社會底層的女性很快迷失了生活的方向,迫于丈夫克拉克的壓迫卡拉甚至被迫敲詐善良的雇主賈米森太太,但此種生活境遇使得卡拉反抗男權主義的想法越來越強,在賈米森太太的指點之下,卡拉的女權主義精神和自我尋找意識得以再次覺醒。于是卡拉策劃了自己的第二次逃離,這也印證了波伏娃存在主義女權主義當中提出女性主動選擇一種自由的、富有創造性的生存狀態,通過尋找和塑造真正的自我,從而徹底逃離“自在”的狀態,完成自我超越。然而由于女性長期以來受制于男權,使之其產生了根深蒂固的對男權的依賴心理,這也使得女性的此番“自為選擇”變得困難重重,最終導致逃離失敗,而卡拉也為此付出了無盡的寂寞和感情犧牲的代價。門羅在這里向廣大讀者暗示了處于弱勢地位的女性想要改變在男權世界中的地位,不僅難度非常之大,同時希望也極其渺茫,表達出女權主義的種種無奈[3]。
(三)女權主義內在自我
雖然門羅描繪的卡拉是一個對生活充滿向往和追求的女性形象,但長期受到男權文化禁錮的影響使得卡拉最終還是沒有能夠徹底逃離丈夫、逃離男權主義的控制。在《逃離》當中,女主人公卡拉對丈夫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于是選擇坐著巴士尋找新生活,自由的生活成為一盞明燈使得卡拉對此次逃離充滿興奮,但緊接著卡拉意識到在逃離之后對新生活的擔憂、擺脫婚姻束縛之后的寂寞與孤獨等一點一點地吞噬著卡拉想要逃離的心,最終在反復的內心矛盾和煎熬之中卡拉選擇放棄其追求自由的想法,再次回到丈夫身邊、再次回到自己原來的生活之中。在這里,作者徹徹底底地揭露了女性在面對新生活和擺脫婚姻、愛情中形成的痛苦、焦慮心理的矛盾沖突,表明了女性自我意識的不徹底性[4]。在門羅看來,女性在面對生活的無奈之時常常會選擇逃離的方式以此想要做出改變,完成自我救贖,但實際上對于女性來說,淺層的逃離并不能夠沖破自己內心之中產生的沖突,只有當自我意識得到真正覺醒,女性由內而外想要完成自我救贖時,女權主義才能夠真正得到發展壯大,女性也才能徹底擺脫男權的控制與束縛。
結束語:
總而言之,在小說《逃離》當中描繪了一個在男權文化世界中普通女性想要反抗和逃離的場景,真實地表現出西方宗教和等級思想觀念對女性的殘酷壓迫。小說中的女性為了能夠徹底逃離這種悲劇命運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最終只能無奈地再次回歸到男權世界當中。雖然在艾麗絲·門羅筆下,小說《逃離》中的女性人物最后仍然沒能夠徹底擺脫其悲劇命運,但女性意識的覺醒和抗爭已經反映出女權主義的發展,而門羅也通過小說告訴廣大讀者,只有女性真正意識到自身心中的矛盾想要進行自我超越、自我救贖,有朝一日才能徹底逃離男權社會的種種壓迫,實現真正的男女平等。
參考文獻:
[1]王瑩,郭冰茹,鄭巖芳. 解讀艾麗絲·門羅小說中的存在主義女性主義特征[J]. 沈陽工程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02:149-151.
[2]柯倩婷,李昀,馮芃芃. 愛麗絲·門羅小說的生態女性主義分析[J]. 創作與評論,2015,08:112-122.
[3]劉爽,陳艾云. 探析艾麗絲·門羅作品中的女性形象[J]. 沈陽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03:102-104.
[4]趙萍,張敏,楊波. 愛麗絲·門羅《逃離》的生態女性主義解讀[J]. 云南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2015,04:118-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