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共治視域下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

[摘要]構建基于多元共治的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指標體系是促進我國高職院校健康可持續發展的必然選擇。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應以多元共治作為價值指向，根據高職院校治理的三維分析框架，分解出高職院校內部治理、政府治理與社會治理等3個指標類別，以及12個二級指標和57個三級指標，為高職院校治理操作提供切實可行的切入點。

[關鍵詞]多元共治 高職院校治理 評價指標體系

[作者簡介]孫云志（1975- ），男，江蘇泗陽人，南京交通職業技術學院高職所，副研究員，碩士，研究方向為教育管理。（江蘇 南京 211188）

[課題項目]本文系2015年教育部人文社科課題“高職院校教育質量治理路徑研究”（課題編號： 15YJC880072，課題主持人：孫云志）、2014年教育部人文社科課題“高職本科的發展定位及路徑研究”（課題編號：14YJA880068，課題主持人：王明倫）和江蘇省教育科學“十二五”規劃2015年課題“高職院校治理中社會參與研究”（課題編號： B-b/2015/03/049，課題主持人：孫云志）的階段性成果。

[中圖分類號]G718.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3985（2017）04-0024-06

隨著高職院校結構性改革與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的不斷推進，目前我國高職院校管理尤其因高職院校、政府、社會三者的深度介入而呈現出治理多元化的基本特質。從高職院校管理的社會性質而言，在全面提高高職院校教育質量進程中所進行的各種有益探索多為高職院校治理實踐探索。可以說，當下高職院校管理，已非過去政府、行業、企業的“大包大攬”，也非高職院校自身的“顧影自憐”，應為其尋求與社會發展需求相對應的可能路徑。有鑒于此，高職院校應拋棄過去單一主體的官僚制管理模式，賦予高職院校內容豐富、包容性強的管理內涵，形成以民主、公正、法制、多中心為主要特征的高職院校治理模式。構建以民主、公正、法制、多中心為基本紐帶的高職院校治理，既是破除高職院校管理困局的關鍵，也是高職院校管理創新的必然之路。構建一套高效的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指標體系，使高職院校治理“軟著陸”，進而推進中國特色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進入新境界。

一、構建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指標體系的實踐價值

高職院校治理作為高職院校管理的未來發展指向，保障其逐漸走向完善高效業已成為高職院校治理建設的焦點議題。在多元共治視域下構建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指標體系，對促進高職院校治理創新以及高職院校健康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一）破除高職院校治理困局

從高職院校治理的生成背景與運行狀況來說，目前我國大部分高職院校都在積極進行治理探索，這與20世紀80年代我國高職院校只單純關注規模擴張以及20世紀末期開始關注內涵建設不無關系。在20世紀80年代以前，高職院校只是作為政府、行業企業的附屬品方式存在，政府、行業企業是高職院校的“衣食父母”。改革開放后的十幾年，由于企業改制的不斷推進，高職院校與行業企業的“母子關系”被“解除”，高職院校的“衣食父母”只由政府來擔當，高職院校辦學自主權開始被提上議事日程。20世紀末期到21世紀初，隨著我國社會經濟轉型與產業升級的加快，傳統的高職院校管理模式已經遠遠不能適應發展需求，需要在外部發展環境營造、校企命運共同體構建、提升高職院校內部管理水平等方面有所突破，這就為重新界定高職院校、政府、行業企業三者間的關系提供了空間。但在當下高職院校治理背景下，政府在宏觀引導方面存在缺位，政策支持與財政支持方面都尚未到位，治理理念還停留在對高職院校治理事無巨細的干涉中。而對于高職院校治理主體的社會資源而言，由于其自身對利益的追求以及高職院校在校企合作過程中大多不能提供充分吸引行業企業的資源，導致校企融合深度不夠，校企合作只停留在字面上而無實質性內容。至于高職院校本身，當前存在著諸如行政化管理氛圍較濃、人才培養質量與社會需求契合度亟待提高、“雙師型”師資隊伍建設水平不高、實訓基地建設水平尚待加強等問題。如何破解新常態下我國高職院校治理進程中面臨的困局，或許通過構建高職院校、政府、行業企業間的良性互動機制，特別是構建一套相對完善、操作性強、可量化的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指標體系并充分用于實踐可以實現。

（二）推進高職院校治理創新

2014年以來，國家相繼頒布了《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規劃（2104—2020年）》《職業院校管理水平提升行動計劃（2015—2018年）》《高等職業教育創新發展行動計劃（2015—2018年）》《關于做好新時期教育對外開放工作的若干意見》《推進共建“一帶一路”教育行動》《高等職業院校適應社會需求能力評估暫行辦法》《高等職業院校內部質量保證體系診斷與改進指導方案（試行）》等文化。縱觀這些文件不難發現，創新一詞貫穿始終，而治理創新則是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些文件既為我國高職院校治理明確了路線圖，也對其發展進程提出了明確要求。鑒于高職院校治理在高職院校的健康可持續發展以及滿足社會經濟發展需求方面承擔著重要角色，因此，提升高職院校的現代化治理水平不僅是高職院校的應有之義，也是適應“中國制造2025”與“一帶一路”發展戰略的必然要求。近年來，許多地方政府和高職院校在治理創新上取得了不俗成績，促使高職院校治理不斷完善。例如，寧波市政府、天津職業大學分別通過實施《職業教育校企合作促進條例》《關于推進校企合作工作的若干意見》，明確了高職院校、政府、行業企業三者的權責，與國務院頒布的《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中提出的制度創新不謀而合。再如在開展合作辦學方面，上海電子信息職業技術學院充分借鑒德國職業教育模式，與德國蘭茨胡特應用技術大學聯合創辦了中德職業技術學院。四川文化傳媒職業學院與四川航空投資管理有限公司合作成立了基于雙主體辦學的實體——四川文化傳媒職業學院。這些高職院校治理創新實踐豐富了高職院校的治理內容，并對高職院校治理的未來發展方向進行了有益探索。

通過構建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指標體系，為創新高職院校治理發展路徑提供可能，為客觀評價高職院校治理成效提供了測量尺度。通過測量尺度，可對高職院校治理效果進行360?度無死角掃描，為每個高職院校治理狀況的得與失進行科學診斷。另外，這些高職院校治理的探索實踐必將為有志于治理探索的其他高職院校帶來啟示，促使高職院校治理體系不斷創新。

二、構建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指標體系的總體思路

目前，推進高職院校與經濟社會同步發展已成為社會各界的共識，堅持產教融合、校企合作是社會各界的共同追求。高職院校治理作為高職院校管理發展的主要指向，在不斷推進過程中應遵循多元共治的價值理念。為此，在構建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指標體系時，應將多元共治價值追求貫穿于全過程。

（一）多元共治：構建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指標體系的價值追求

20世紀70年代以來，多元共治成為歐美社科界基于歐美社會快速發展的現狀而重點探討的熱點社會理論。該理論認為，治理主體具有多元性，且這些治理主體是保持各自“個性”的密切關聯體，通過在特定社會領域中“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實現政府、社會、市場三者間的分工合作協商。多元共治理論的提出，開創了歐美社科界研究社會公共事務的新范式，對促進歐美社會公共事務發展進程以及彌補治理理論在公權力領域的缺失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對此，歐美學者們重點從社會組織平等參與權、政府、社會、市場三者和諧共處以及三者共同治理等維度對三者的權責進行了分析界定。

多元共治理論的重要代表人物是美國印第安納大學的奧斯特羅姆夫婦，他們提出，在多元共治過程中，政府、社會、市場應秉承共同價值目標，并為共同認可的愿景同心協力；政府在多元共治中應避免對社會與市場的角色越位，發揮其引導作用；加大對社會力量的培育力度，從而使其在社會管理中發揮應有的作用；激發政府、社會、市場三者的自我效能感與成就感，從而培育其具有社會奉獻精神。①以上闡述是評價多元共治的關鍵要素，同時也是影響多元共治的核心部件。

多元共治理論的相關研究成果為我國高職院校治理指明了發展方向，但鑒于我國與歐美國情的差異，為了防止多元共治理論在中國的“水土不服”，在借鑒多元共治理論相關研究成果時必須與中國語境相結合，即立足于我國高職院校發展的國情，正視我國高職院校發展中存在的問題，提出與我國新常態背景下社會經濟轉型與產業升級的階段性特征相呼應的路徑。由此可見，本文所指的多元共治是指高職院校在我國新常態條件下可以獲取政府與社會的有效參與，使其與經濟社會需求的契合度得到大幅度提升，從而獲得健康可持續發展。以此為平臺，本文從高職院校、政府、社會三個基本向度，依據三者在高職院校治理中所承擔的角色，提出了具有中國特色的多元共治理論分析框架，并對構建相關指標體系提出了相關建議。

（二）高職院校治理的分析框架

多元共治為構建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指標體系指明了發展方向，為構建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指標體系勾勒出路線圖。基于多元共治價值追求，通過對高職院校治理的解析，本文從高職院校、政府與社會的三維角度，試圖構建出相對理想的高職院校治理類型（見表1）。

類型Ⅰ：高職院校弱，政府與社會強，稱之為政校社合一型高職院校治理。該種高職院校治理以改革開放以前最為典型。

類型Ⅱ：高職院校與社會弱，政府強，稱之為政校合一型高職院校治理。該種高職院校治理以改革開放后的十幾年最為典型。

類型Ⅲ：高職院校強，政府與社會弱，稱之為府管校辦型高職院校治理。該種高職院校治理以21世紀初的十幾年最為典型。

類型Ⅳ：高職院校、政府、社會都強，稱之為多元共治型高職院校治理。該種高職院校治理是我國高職院校今后一個時期努力的方向。

從以上四種類型不難看出，本文以高職院校、政府與社會為基本向度搭建的高職院校治理的分析框架，既適用于過去的各種高職院校治理類型，也適用于現在及未來的高職院校治理類型。但必須注意的是，在具體的高職院校治理中，高職院校、政府與社會三者相互交織，這使得高職院校治理類型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當然，以上類型分類只是在理想狀態下對高職院校治理類型的梳理。事實上，在高職院校治理發展過程中，每種高職院校治理都有其特定的發展路徑，大多沿襲“解體—重建—命運共同體”的思路，高職院校治理發展階段也與此路徑相對應。需注意的是，高職院校治理形態與性質是伴隨著我國社會經濟的發展變化而不斷發展變化的，與高職院校治理建設和高職院校治理發展路徑相關。遵循高職院校、政府、社會三者間的強弱演變規律，可對上述高職院校治理類型進行深度剖析：

政校社合一型高職院校治理：高職院校弱，政府與社會強。在此高職院校治理類型中，高職院校只是政府、社會的執行工具，對高職院校治理基本上沒有決定權，具體表現為高職院校的投資、專業開設、學生招生、班級設置、人事升遷、職稱評定等諸方面都受命于政府、行業企業。此種高職院校治理，在我國以改革開放前行業企業“大包大攬”時最為典型。

政校合一型高職院校治理：高職院校與社會弱，政府強。在此高職院校治理類型中，隨著行業企業改制，高職院校作為其沉重“包袱”之一被完全切割掉，兩者之間親密無間的“母子關系”已蕩然無存，高職院校的“母親”只剩下政府。高職院校的辦學自主權雖被提及，但事實上，高職院校仍受政府事無巨細的指導，高職院校治理的主角仍是政府。與高職院校、政府與社會構成的命運共同體相比，此時的高職院校治理類型屬于“解體”狀態。

府管校辦型高職院校治理：高職院校強，政府與社會校弱。在此高職院校治理類型中，隨著高職院校辦學自主權的不斷增強，高職院校自身的“造血功能”不斷增強，但政府在相關法規頒布、資源支持等方面還處于缺位狀態，高職院校治理的外部環境尚待加強。另外，行業企業等社會資源對參與高職院校治理的熱情不高，較為典型的是當下有些校企合作有名無實。與高職院校治理的發展歷程相比，府管校辦型高職院校治理屬于“重建”狀態。

多元共治型高職院校治理：高職院校、政府、社會都強。在此高職院校治理類型中，多元共治是高職院校治理建設所追求的目標。通過此種高職院校治理類型的構建，高職院校、政府、社會三者真正成為高職院校的治理主體，在享受高職院校治理話語權的同時還承擔相應的責任。可以說，高職院校的發展命運與其息息相關。②此類治理是當下高職院校治理建設要追求的目標，并與多元共治狀態相呼應。

三、構建高職院校考核評價指標體系的主要內容

在全面解析目前高職院校治理建設理想目標所包含的要素的同時，針對目前我國高職院校治理建設的狀況，從命運共同體角度出發，基于多元共治理論的指引，可將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指標體系分解為高職院校、政府、社會3個一級指標、12 個二級指標以及57個三級指標。

（一）高職院校內部治理指標類別

高職院校內部治理既是高職院校治理的平臺，也是高職院校治理的關鍵特征。高職院校內部治理指標具體涵蓋辦學理念、組織結構、治理制度、治理能力、治理文化③等5個方面的具體指標，進而分別細分為2個指標、3個指標、7個指標、4個指標以及2個指標（見表2）。例如，就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組織結構而言，可通過分工協作的高職院校治理結構、開放共治的高職院校治理結構以及校企深度融合的教學結構來體現與測量。

（二）政府治理指標類別

政府治理既是高職院校治理的核心，也是高職院校治理外部環境營造的決定者。政府治理指標具體涵蓋優質教育資源、院校辦學活力、技術技能積累以及質量保障機制等4個方面的具體指標，并進而分別細分為6個指標、7個指標、5個指標以及6個指標（見表3）。例如就優質教育資源而言，可通過專業建設水平、境外優質資源利用、信息技術應用、高等職業教育結構、區域協調發展以及職業教育集團化來體現與測量。

（三）社會治理指標類別

社會治理既是高職院校治理的關鍵，也是決定高職院校命運共同體成敗的關鍵因素。社會治理指標具體涵蓋人才質量培養、運行機制建設以及機構辦學活力等3個方面的具體指標，并進而將其分別細分7個指標、4個指標、4個指標（見表4）。例如就人才質量培養而言，可通過人才培養模式、教育質量評價、知識共享、協同創新、生產實訓、專業課程以及“雙師型”教師培養來體現與測量。

需要注意的是，在執行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指標體系時，不能對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主體中的高職院校、社會戴“有色眼鏡”，而應努力構建動態平衡的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主體體系；針對高職院校、政府與社會在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中側重點有所差異的事實，要避免考核評價對象同質化現象的發生，保障高職院校、政府與社會考核評價特色化；針對當前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體系尚處在初級階段的事實，在“有條件”吸收國內外考核評價體系“營養”的同時，還應結合我國各個地區各個行業的實際需求，創新我國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指標體系，完善我國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方法。

四、結語

治理是高職院校管理的著力點與落腳點，高職院校治理狀況如何，將決定著高職院校能否健康可持續發展。目前，搞好高職院校治理，需關注高職院校管理性質向高職院校治理轉變這個客觀事實。因此，作為高職院校治理現代化的主要組成部分，加快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指標體系構建成為必然要求。以多元共治為價值指向來構建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指標體系，不僅可為高職院校治理提供切實可行的行動路線圖，還對我國現代職教體系的構建起到促進作用。④必須注意的是，筆者所初步探討的高職院校考核評價指標體系具有開放性、動態性以及原則性。在未來的高職院校治理進程中，應不斷進行系統優化與及時補充，使其權重體系與指標體系科學合理，從而使我國高職院校治理考核評價指標體系與時俱進。

[注釋]

① （美）埃莉諾·奧斯特羅姆，惠特克.公共服務的制度建構[M].宋全喜，任睿，譯.上海：上海三聯書店，2000：23-26.

②孫云志.高職院校教育質量建設路徑創新研究[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14：43.

③胡正明.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的獨特性及其實現路徑[J]. 中國高教研究，2016（5）：93-94.

④鄭金洲，陶寶平，孔企平.學校教育研究方法[M]. 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03： 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