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只鳥

莉齊和爸爸找來很多羽毛、絲帶、線頭、碎布和紐扣，從白天一直忙到深夜，兩人縫縫補補，不亦樂乎。第二天一大早，莉齊的翅膀、尖嘴和鳥冠都做好了。父女倆肩并肩站在門口，戴著翅膀，雖然筋疲力盡，但興奮勁兒和自豪感洋溢在臉上。莉齊靠在爸爸身上說，爸爸的話沒錯，他們是個出色的團隊。一縷縷陽光從屋頂上斜射下來，穿過樹葉，照在他們幸福的臉上。窗外，小鳥唧唧喳喳叫個不停，路上車子來來往往。想到下一步的計劃，爸爸哈哈大笑起來。

“咱們需要一個巢，孩子。”他說。

“巢？”

“沒錯，有了巢就齊全了，咱們看起來就真的像鳥了。”

莉齊注視著爸爸的眼睛。

“開始吧，”他說，“這讓我很高興。”

莉齊笑了，聳聳肩膀說：“好吧，爸爸，咱們需要什么呢？”

說干就干，兩人開始收集干草、樹枝、稻草、樹葉、絲帶、破舊的抹布、爛衣服……他們將撿來的零零星星一股腦兒搬進了廚房，然后坐在地板上，你一下、我一下，做出了鳥巢的外形。忙活的時候，莉齊時而大笑，時而哼小曲。爸爸則學鳥叫，唧唧喳喳，哇哇哇……

“好玩兒嗎？”他問，“咱們也有了像模像樣的小家了。”

他把手伸進口袋，抓出一條蟲子，高舉著，讓小蟲子在指間不停地搖晃，隨后一口吞了下去。

“莉齊，你想來一條嗎？”

莉齊搖了搖頭。

“我吃點兒這個吧。”她說完，嚼了幾顆堅果。

爸爸踮起腳，高高地伸出翅膀，往里收了收肚子。

“快看，”他說，“我現在瘦多了。”

“怎么可能呢？”莉齊笑了。然而，等她近距離觀察時，發現爸爸似乎真的瘦多了。莉齊戳了戳爸爸，笑話他是肋骨爸爸。

“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輕得像羽毛一樣。”他說。

他們不停地忙著，仔細地將巢筑成圓形，中間留出一個深深的坑。

“要知道，鳥是世界上最出色的父母，它們在哺育孩子方面一絲不茍。”爸爸說，“它們小心翼翼地將孩子養大，見不得雛兒遭受一丁點兒危險。”

漫長的忙碌之后，鳥巢終于搭建完成。兩人跳進去，戴好可愛的翅膀，端坐在親手建造的巢里，整個廚房回蕩著他們的歡聲笑語。

爸爸哈哈大笑，扭動屁股。

“啊哈——”他說，“感覺有個蛋來到了咱們的世界。”

他幻想自己下了個蛋，手伸到屁股下，撿起蛋來，高高地舉在兩人之間。莉齊從爸爸手里接過蛋，看見湛藍的殼上零星散落著棕色小斑點兒，不禁贊不絕口。過了一會兒，她把蛋還給了爸爸。爸爸把蛋放進巢里。

“現在，我要坐在上面，等它慢慢孵化。”他說。爸爸閉上眼睛，全身心投入。“小鳥，小鳥，出來吧！”他默默地念叨。忽然，他跳起來。“小鳥破殼出來啦。”他拾起小鳥，捧在手心，又貼在臉上。“小家伙，你好呀。”他說，“莉齊，你看可不可愛呢？”

莉齊低頭望著爸爸的手，笑了。

“太可愛了。”莉齊說。她彎下身，輕輕地撫摸幻想中的小鳥。

隨后，爸爸張開雙臂，把小鳥高高地舉起來。

“它已經長大啦，”他說，“快走吧，快飛走吧。”幻想中的小鳥飛走了。爸爸伸手一指，假裝看見新生命在愉快地飛翔。“它在那兒，快看！快看！”

莉齊咯咯地笑了。

“爸爸，你真笨，”她說，“只有鳥媽媽才會下蛋，鳥爸爸怎么會呢？”

“啊，你說得沒錯。”爸爸說。然而，他依然不停地比劃著，搖晃著，直到幻想的小鳥飛出了視線。“再——見，”他說，“小家伙，再——見。”

他倆靜靜地坐在巢里。不知不覺已到了午后。兩人打了個小盹兒，做起了飛翔的夢。

“我可以一直坐在這兒，”爸爸說，“只有你和我。”但是，他忽然跳起來，“沒時間做這些了。咱們得想一想大賽的事！孩子，咱們抓緊弄好尾巴、尖嘴和鳥冠吧。”

于是，兩個人又忙碌起來。過了一會兒，莉齊望著爸爸，說：“爸爸……”

“孩子，怎么了？”

“爸，要知道，即使在尾巴上加了羽毛，有了尖嘴，有了鳥冠，可能——依然飛不了。”

“嗯？”

爸爸眨著眼睛，晃著腦袋，仿佛沒聽明白，或者壓根兒不想明白。

“盡管飛不了，”莉齊說，“那也沒關系。即使掉進河里，讓人撈出來，又有什么關系呢！你說對不對，爸爸？”

爸爸又眨了眨眼睛，望著莉齊。他吞下一條蟲子，嗖嗖地晃動起尾巴。

“唧唧喳喳——”他不停地叫著。

莉齊搖著爸爸的胳膊。

“現在明白了嗎？”她問，“翅膀也許不能讓我們飛上天，但不管發生什么，我們倆都會在一起。這才是最重要的。”

爸爸跳起來，拍打著翅膀，在廚房里跑啊跑。

“哇——哇，”他叫著，“哇——哇——哇——哇——”

“爸！”莉齊說，“你在聽我說話嗎？”

話音剛落，屋外傳來了一聲叫喊。

“飛人大賽最后報名啦！”

莉齊和爸爸一動不動地站著。叫喊聲又傳來。

“飛人大賽，還有要報名的嗎？”

爸爸打開門。花園大門外站著小個子噗噗先生，他手里拿著大喇叭，腋下夾著文件夾。

“還有要報名的……”

“有！”爸爸嚷道，“噗噗先生，這兒，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