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爸爸發明了小飛碟,只要有機會,我就用縮小槍把自己縮小,和爸爸一起乘坐飛碟到處玩耍。漸漸地,我也學會了駕駛飛碟——我的駕駛技術比爸爸的還好!
一天晚上,當飛碟經過一家醫院上空的時候,爸爸突然讓飛碟下降,朝醫院的住院部飛去。飛碟從窗戶飛進了一間病房里。病房里只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位頭發和胡子都花白的老爺爺,他正昏迷著。
“爸爸,你飛到這里來干什么?”
“這個病人我認識。”
“你什么時候認識這么有錢的人啊?”
這家醫院是我們市最好的醫院,聽人說,住得起這種病房的人非富即貴。
爸爸說:“我認識他,但他不認識我。他確實有錢,是個慈善家,尤其樂于助學,還專門出錢設立了助學基金會,那些上不起學的孩子,只要向他的基金會申請,就可以得到資助繼續讀書。”
“他怎么啦?得什么病了?”
爸爸正要回答,病房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噓——有人來了!”
爸爸駕駛著飛碟鉆到床下。
通過飛碟的舷窗,我看見兩只皮鞋和兩只高跟鞋邁了進來。通過來人的對話,我得知穿皮鞋的人是病人的主治醫生,穿高跟鞋的人是病人的女兒。我還得知病人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為不慎從樓梯上摔下去,腦子里有某處血管被瘀血堵住了。如果要讓他清醒過來,就必須動手術,但病人年紀大了,手術風險極高,稍有不慎,很可能會危及病人的性命。病人女兒說讓她考慮一下。
等他們走后,爸爸說:“楊歌,我有辦法救慈善家了。”
我驚訝地問:“怎么救?你又不是醫生。”
爸爸將他的想法告訴了我,我問:“這真的能行嗎?”
“放心吧,沒問題!”
隨后,爸爸駕駛著飛碟潛入到醫生的辦公室。醫生的辦公室里沒有人,我們很快從資料盒里找到了慈善家大腦的CT片,爸爸用縮小槍將它變小,裝進飛碟里,然后,駕駛飛碟飛了出去。
飛碟在走廊里飛時,遇見一個護士,護士吃驚地喊了一聲:“啊——”
爸爸忙駕駛飛碟從她的頭頂飛了過去。
回到病房,我從飛碟里出來,用縮小槍將飛碟變小;隨后,爸爸又在飛碟里用他的縮小槍把我變小;我回到飛碟里——現在,我們和飛碟,都變得和細菌一樣小,普通人用肉眼看不見我們。
“楊歌,你負責駕駛,我來操作武器。”
過了一會兒,通過飛碟控制臺的監視屏幕,我看見一個護士走進了病房。憑感覺知道,她手上端著一個盤子,盤子里放著酒精消毒瓶、注射器和藥水。
根據爸爸的指示,我先將飛碟開到酒精里消毒。玻璃瓶子里的酒精,在我們看來就像是汪洋大海。隨后,我又把飛碟開到注射器里,當護士給病人手臂上的靜脈注射藥水時,我們隨著藥水進入到病人的血管里……
很快,我發現我們置身于一片紅色的海洋中,到處是洶涌澎湃的血液,它們在巨大的管道里奔騰著,發出的聲音震耳欲聾。
爸爸的聲音傳來:“楊歌,你順著毛細血管向上開,遇到岔道口時,就進入更大的血管中……”爸爸年輕時學過醫,對人體的結構十分熟悉。
我在爸爸的指揮下,在如同密集路網一樣的血管里飛行。路上,我們遇到一些白色、形狀像環形飛碟的物體的圍攻,爸爸說那是血液里的白細胞,它們把我們當成了入侵人體的細菌,想要消滅我們。我全速駕駛,才擺脫了它們。
十幾分鐘后,我來到了病人的心臟。飛碟被血液的激流沖擊得東倒西歪,時沉時浮,我的身體也隨之搖晃,被顛得五臟六腑都要爆炸了……
爸爸說:“楊歌,穩住!”
我努力控制住飛碟,爸爸指揮著方向:“往前開,靠左,再往右……”
在爸爸的指揮下,我隨著血液進入到了一條巨大的血管里。血管里的血液一下子將飛碟沖出老遠。爸爸讓我穩住飛碟,說道:“楊歌,進入你右前方的那條血管里,那是通往大腦的大動脈……”
我用盡全力終于控制住了飛碟,駕駛飛碟在病人的血管里繼續前行。有一會兒,我開錯了路,將飛碟開到了病人的耳朵附近。我突然聽見像大炮轟鳴一般的聲音,那聲音產生的巨大聲浪,將我和爸爸從座位上掀了起來。我問爸爸是不是地震了?爸爸看了看飛碟上的監視器,說:“不是,是護士不小心將一把勺子掉到了地上。因為我們變小了,外界的聲音在我們聽來就被放大了數倍。”
在爸爸的一路指揮下,我終于將飛碟開到了病人的大腦里。通過病人大腦的CT圖,我們找到了被堵塞住的血管。爸爸打開飛碟的武器系統,用激光將病人堵塞的血管一點一點地疏通順暢——他之所以小心翼翼的,是怕沒有控制好,把病人大腦的血管打穿了,那樣的話,就會導致病人腦溢血,使病人的狀況更加危險。這也是醫生對病人女兒所說的手術風險。
當病人的血管被疏通,血液舒暢地流淌起來時,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高興地說:“爸爸,我們成功了!血液流動的聲音真好聽,就像是一首歌……”
但是,爸爸看了一下手表,臉上卻顯出驚慌之色:“糟糕,楊歌,我設定的縮小時間快到了,我們必須馬上從病人的身體里退出去,不然的話,幾分鐘后,變大了的我們和飛碟會把他的大腦給撐破的!”
我腦子嗡地響了一聲,天哪,爸爸怎么不早說?時間很緊,不知道我們還來不來得及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