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首例“換頭術”將在中國進行？

本報駐德國特約記者 青木 本報記者 范凌志●柳玉鵬

“全球首例頭部移植手術10個月內將在中國哈爾濱進行”，意大利神經外科專家賽吉爾·卡納維羅近日接受媒體采訪，再次將這一備受爭議的醫(yī)學課題拉入輿論旋渦。4月27日，奧地利德文雜志《OOOM》刊登對卡納維羅的專訪，他披露稱，該手術的第一位患者將是中國人；哈爾濱醫(yī)科大學的任曉平教授將領導進行該手術，正式消息將由任教授的團隊發(fā)布。2015年9月，《環(huán)球時報》記者曾對任曉平教授進行專訪。5月1日，記者嘗試聯(lián)系任教授，但截至發(fā)稿，他并未接聽電話。

“醫(yī)學革命”，《OOOM》4月27日以此為題發(fā)表對卡納維羅的專訪。文章稱，4年前，當卡納維羅教授宣布將進行首起人類頭部移植手術時，引發(fā)全球醫(yī)學界震驚。許多人質疑這一手術，認為手術至少在未來的幾十年內不會成功。但他仍與美國、中國和韓國科學家合作，繼續(xù)該實驗計劃。他認為，這項手術將是醫(yī)學上的里程碑，可以改變許多患者的生活。

卡納維羅稱，他的親密朋友、哈爾濱醫(yī)科大學教授任曉平未來兩個月將在中國舉行專門的新聞發(fā)布會，宣布該手術的具體日程。相關人員已經進行了很多類似實驗，取得了“將改變醫(yī)學軌跡的非凡成果”。他稱，任教授近期將在主流醫(yī)學雜志上發(fā)表主要發(fā)現(xiàn)。

哈爾濱醫(yī)科大學新聞網5月1日發(fā)表消息稱，任曉平團隊研究成果獲美國麻省理工學院技術評論專欄高度評價。文章稱，任曉平團隊關于“小動物頭移植模型中預防供體腦缺血損傷設計”的突破性新進展，于日前發(fā)表在最新一期CNSNT雜志上。據(jù)悉，哈醫(yī)大專家團隊在長達兩年多的動物模型建立中，在異體頭身重建的小動物模型的基礎上又建立了小動物的頭移植模型，而且不斷完善并改進設計，為進一步開展大動物的臨床前實驗奠定了基礎。

在采訪中，卡納維羅還證實了之前《紐約時報》的報道，因為手術將在中國進行，早前曾志愿接受該手術的俄羅斯男子、患脊髓性肌萎縮癥的瓦列里·斯皮里多諾夫，將不會是第一位手術者。卡納維羅表示，現(xiàn)在有很多手術候選人，大量來自世界各地的志愿者都希望自己能成為第一個手術者。不過手術對候選人要求嚴格，依賴于身體的捐助者，必須在許多方面與接受者相兼容。第一起頭部移植的障礙比先前認為的要少很多，手術過程將不超過72小時。

卡納維羅表示，頭部移植的重大難點是將切斷的脊髓連接起來，使神經再次控制身體和四肢。許多專家認為不可能解決這個問題。但他表示，這個問題現(xiàn)在已經解決。為了證明其可行性，他在2016年發(fā)表了實驗結果，聲稱修復了老鼠和狗嚴重損傷的脊髓。“根據(jù)目前所知，我們可以假設，一個新的時代將來臨，讓很多人看到希望。”

這一點引起媒體質疑。新加坡《聯(lián)合早報》5月1日稱，卡納維羅的想法不被主流醫(yī)學界認同，同行質疑他從不公開技術細節(jié)，并認為他過于炒作而缺乏科學誠意。還有專家批評，如果卡納維羅的團隊掌握了修復脊椎的技術，就應該發(fā)展這項技術以治療癱瘓病人，而不是應用在備受質疑的“換頭”手術上。

為什么選擇中國？卡納維羅表示，中國有手術成功的最佳條件。為了能與任曉平更好地合作，他每天都通過Sky?pe與其溝通，5年來一直學習中文。他認為，如果中國首先進行頭部移植手術，將證明中國也是醫(yī)學的領導者。中國人將贏得諾貝爾醫(yī)學獎，在成為科學和技術的超級大國后，也將在醫(yī)學上成為超級大國。他還宣稱，有望在未來3年掌握讓大腦冷凍病人復活的技術。他計劃“喚醒”美國“阿爾科生命延續(xù)基金會”的冷凍病人。

卡納維羅的計劃在西方媒體受到大量質疑。美國“商業(yè)內幕”網站4月28日發(fā)文稱，在卡納維羅和任曉平團隊最新發(fā)表的實驗成果中，團隊合作進行了“白鼠換頭術”，將一只小白鼠的頭安到另一只大白鼠的背上，形成“雙頭鼠”，同時用機器將另一只大白鼠的血液輸入“雙頭鼠”體內，維持其生命。實驗結果表明，14只雙頭老鼠平均存活36小時。

“科幻小說的場景”，德國新聞電視臺評論說，這種手術目前面臨無法逾越的技術屏障：怎樣修復和連接神經系統(tǒng)，怎樣恢復它們的功能。即使成功，手術對人心理會產生怎樣的影響還是巨大的未知數(shù)。甚至還有媒體認為，這是一種偽科學，把人當成了小老鼠。

任曉平教授2015年9月接受《環(huán)球時報》專訪時曾表示，他將這項手術命名為“異體頭身重建術”。手部和面部移植確實積累了很多經驗，但對頭部中樞神經來說，不確定因素太多。他說，手術真的要做，也不會一兩個科學家說做就做。具體做不做，在哪里做，取決于國家、法律，這是相關部門來探討的事情。“頭移植”是天大的難題，在這方面雖然存在爭議，但科學家不應回避，這是一項嚴肅的課題、一個重大的前沿，不能當成兒戲來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