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督撫年表》訛誤校補十一則

段帥帥

[摘要]清代吳廷燮編著的《明督撫年表》是關于明代督撫沿革的一部力作。該書收集史料豐富，結構排列簡潔，明代督撫設置沿革清晰可辨。然而，因受當時編著條件限制，史料搜檢難度較大，使得該書存在一些疏漏和訛誤之處，主要體現在人員任職和升職時間訛誤，任職時官銜訛誤以及收錄遺漏等方面。今對該書中十一處訛誤進行校補，以期對明代督撫相關研究有所裨益。

[關鍵詞]《明督撫年表》；訛誤；校補

清代吳廷燮所編著的《明督撫年表》是研究明代督撫問題的重要參考書。該書全面梳理了明代督撫置罷、更替、生平簡歷以及在任事跡等史事，并且列出了所選用史料的出處。然而，因受時代條件等方面的限制，該書難免在史料搜檢和征引審核等方面存在一些訛誤。今對中華書局1982年魏連科點校本《明督撫年表》（以下簡稱《年表》）作一些校補，以期對該書修訂再版和相關問題的研究有所裨益。

1、《年表》375頁：“宣德五年（一四三0），曹弘。”

按：收錄遺漏。曹弘之前于永樂十九年應有李昶與劉渙，《年表》漏載。《明太宗實錄》載：（永樂十九年四月）“癸丑，敕吏部尚書兼詹事府詹事蹇義等二十六人巡行天下，安撫軍民……侍郎李昶給事中劉渙往山東。”《國榷》亦載：（永樂十九年四月）“癸丑，敕吏部尚書……等二十六人巡行天下，安撫軍民……工部侍郎李昶給事中劉渙往山東。”綜上可見，曹弘之前應有李昶、劉渙往撫山東。

2、《年表》377頁：“景泰七年（一四五六），薛希璉。實錄：天順二年七月癸丑，刑部尚書薛希璉卒。”

按：薛希璉卒年有誤，不是七月癸丑，而應為七月甲寅。核對《明英宗實錄》載：（天順二年七月）“甲寅，刑部尚書薛希璉卒。”此外，《國榷》亦載：（天順二年七月）“甲寅，刑部尚書薛希璉卒。”綜上可見，《年表》征引實錄時不夠謹慎，造成時間訛誤。

3、《年表》378-379頁：“成化五年（一四六九），原杰、翁世資。實錄：五月己酉，原杰戶部左侍郎，翁世資右副都御史巡撫山東。”

按：時間訛誤，《年表》征引實錄史料時失察。《明憲宗實錄》載：（成化五年五月）“辛卯……升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原杰為戶部左侍郎……左布政使翁世資……為右副都御史……世資巡撫山東。”《國榷》亦載：（成化五年五月）“辛卯……右副都御史原杰為戶部左侍郎……左布政使翁世資、秦敬為右副都御史，巡撫山東、貴州。”綜上可知，原杰升職和翁世資任職的時間應該是成化五年五月“辛卯”日，而不是“己酉”日。

4、《年表》379頁：“成化八年（一四七二），翁世資、牟俸。實錄：九月乙卯，巡撫山東右副都御史翁世資為戶部右侍郎，太仆寺少卿右僉都御使牟俸巡撫山東。”

按：官銜訛誤。根據《明憲宗實錄》載：（成化八年九月）“乙卯……以巡撫山東右副都御使翁世資為戶部左侍郎，太仆寺卿牟俸為都察院左僉都御史，巡撫山東。”《國榷》所載與《明憲宗實錄》同。《國朝列卿紀》載：“翁世資……（成化）八年升戶部左侍郎……牟俸……成化八年以太仆寺卿任（巡撫山東）。”萬斯同《明史·牟俸傳》載：“……（牟俸）入為太仆寺卿，（成化）八年以左僉都御史巡撫山東。”此外，《本朝分省人物考》亦載：“翁世資……（成化）八年遷戶部左侍郎。”綜上可知，《年表》在搜檢史料時失察，右侍郎應為左侍郎，太仆寺少卿應為太仆寺卿，右僉都御使應為左僉都御史。

5、《年表》379頁：“成化二十年（一四八四），盛顒。實錄：二月壬申，改南刑部侍郎盛瞑左副都御使，巡撫山東。”

按：盛瞑任命時間訛誤且任職前的官銜收錄不詳細，任命時間應為二月甲戌，職務應為南京刑部右侍郎。核對《明憲宗實錄》載：（成化二十年二月）“甲戌，改南京刑部右侍郎盛顒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巡撫山東。”在實錄中似因壬申條和甲戌條位置靠的比較近，《年表》征引時失于審慎，造成時間訛誤和官銜收錄不確切。

6、《年表》380頁：“成化二十二年（一四八六），盛顒、吳節。實錄：……十一月丁未，河南左布政使吳節巡撫山東。”

按：吳節巡撫山東時的官銜訛誤，應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核對《明憲宗實錄》載：（成化二十二年十一月）“丁未……升河南左布政使吳節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撫山東。”可知，吳節是以右副都御史的官銜巡撫山東的，而非左布政使。《國朝列卿紀》亦載：“吳節……（成化）二十二年升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撫山東地方。”《國榷》所載與《明憲宗實錄》所載相同。綜上可知，《年表》征引失察，造成吳節官銜訛誤。

7、《年表》382頁：“正德六年（一五一一），邊憲、張鳳。實錄：十二月辛丑，升總理河道右僉都御史張鳳巡撫山東，兼治河道。”

按：官銜訛誤。張鳳應為右副都御史而非右僉都御史。核對《明武宗實錄》所載：（正德六年十二月）“辛丑，升總理河道右僉都御史張鳳為右副都御史，巡撫山東，兼治河道。”《國榷》亦載：（正德六年十二月）“辛丑，改總理河道右僉都御史張鳳為右副都御史，巡撫山東，兼治河道。”可見，《年表》在搜檢征引時失之審慎，造成張鳳職務訛誤。

8、《年表》385頁：“嘉靖十四年（一五三五），蔡經。實錄：三月丙子，大理右少卿蔡經右僉都御史，巡撫山東。”

按：官銜訛誤。蔡經應為左僉都御史，而非右僉都御史。核對《明世宗實錄》所載：（嘉靖十四年三月）“丙子，升……大理寺右少卿蔡經為都察院左僉都御史，巡撫山東。”另外，《國榷》所載與《明世宗實錄》所載相同。綜上可知，《年表》征引失于核查，致使蔡經官銜訛誤。

9、《年表》386頁：“嘉靖二十三年（一五四四），端廷赦。國榷：二月丙子，順天府丞端廷赦右僉都御史，巡撫山東。”

按：時間訛誤。端廷赦的任命時間應為二月甲申日，而非二月丙子日。核對《明世宗實錄》二月丙子條所載：“命巡撫山東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曾銑以原職提督雁門關等處，兼撫山西。”《明通鑒》亦載：（嘉靖二十三年二月）“丙子，改巡撫山東副都御使曾銑以原秩提督雁門關等處，兼撫山西。”明世宗實錄》載：（嘉靖二十三年二月）“甲申，升順天府府丞端廷赦為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巡撫山東。”《國榷》二月丙子、甲申條所載與《明世宗實錄》相同。《年表》征引時不夠謹慎，似把前任曾銑的離任時間誤認為端廷赦任職的時間。

10、《年表》386頁：“嘉靖二十七年（一五四八），彭黯。國榷：十一月壬申，巡撫山東彭黯還朝。”

按：史實訛誤。十一月壬申，彭黯并未還朝。核對《國榷》所載：（嘉靖二十七年十一月）“壬申，山東巡撫彭黯奏御史劉時進引疾，不聽，許時進還朝自奏，凡代題概禁。”可知，《國榷》原文原意是讓御史劉時進還朝自奏（引疾之事），而非讓巡撫彭黯還朝。《年表》在征引史料時失于審慎，造成句讀理解有誤。另外，據《明世宗實錄》載：（嘉靖二十七年十二月）“乙卯，升巡撫山東右僉都御史彭黯為右副都御史，巡撫河南。”《國榷》亦載：（嘉靖二十七年十二月）“乙卯，山東巡撫彭黯右僉都御史改河南。”綜上可知，十一月壬申，彭黯并未離任還朝，而是在同年十二月乙卯改任巡撫河南。

11、《年表》389頁：“嘉靖四十四年（一五六五），霍冀。實錄：七月癸酉，南兵部右侍郎霍冀為戶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巡撫山東。”

按：時間訛誤。霍冀應在同年八月癸酉改任巡撫山東，而非七月癸酉。經核對《明世宗實錄》與《國榷》，七月卷并未有七月癸酉條。《明世宗實錄》（嘉靖四十四年）八月癸酉條載：“改南京兵部右侍郎霍冀為戶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巡撫山東。”此外，《國榷》載：（嘉靖四十四年）“八月癸酉，南京兵部右侍郎霍冀改戶部右侍郎，巡撫山東。”綜上可知，《年表》搜檢史料失于審查，造成霍冀任職時間訛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