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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東師范大學,上海 200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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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育新政專題研究·
“全面二孩”政策下“80后”高知女性家庭與職業選擇困境研究
——以上海市抽樣調查與訪談為例
劉 麗
(華東師范大學,上海 200241)
“全面二孩”政策是關乎國家、社會與家庭的一項生育政策。以上海市為例,通過抽樣調查與個案訪談的方式,研究“80后”高知女性在“全面二孩”政策背景下所面臨的家庭與職業選擇的困境,發現她們渴望同時兼顧家庭與工作,但往往由于家庭負擔、經濟壓力、職業發展等原因,不得不在“生”與“升”之間作出抉擇,影響著“80后”高知女性的家庭幸福和職業發展。在此背景下,國家應該積極跟進相關的配套政策,保障育齡女性的基本權益;單位組織應該杜絕性別歧視,營造寬容和諧的文化氛圍;家庭內部應該提供支持,尊重育齡女性的意愿,減輕其家庭負擔,為女性平衡家庭與工作提供支持。
“全面二孩”;“80后”女性;選擇困境;對策
自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的計劃生育政策經歷了幾次的變動與調整。為緩解我國人口過多對資源、環境等造成的壓力,我國開始推行了“獨生子女”政策,要求一對夫婦只生一個孩子。這一政策實施期間,針對部分雙獨(夫妻雙方是獨生子女)家庭“失獨”所帶來的家庭不幸以及社會問題,部分地區根據具體情況實行了“雙獨二孩”“一孩半”(一胎為女孩的,可以生二孩)政策。該政策實施30多年來,我國人口老齡化問題、人口紅利逐漸消失、人力資源短缺、生育率低下、男女性別比例失調等社會問題逐漸凸顯,生育政策的調整迫在眉睫。根據當前人口發展情況和問題進行宏觀考慮后,我國在2013年11月開始啟動實施“單獨二孩”生育政策,即夫妻有一方為獨生子女的即可生育二孩,這意味著我國的生育政策出現了松動。“單獨二孩”實施以來,我國申請生育二孩的數量卻遠遠低于預期。為進一步釋放人口紅利、緩解社會壓力,我國于2015年12月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上作出了“全面二孩”的政策決定,于2016年1月1日開始實施。而這一政策的實施,使大部分符合條件的人面臨生與不生的選擇,特別是對生育主體的婦女來說,她們的生育意愿和生育行為會直接影響我國這一政策實施的效果。而在這一政策下,我們不僅要從人口學角度對這一政策進行研究,女性隨之而來面臨的家庭與職業發展之間的抉擇困境也應該成為我們關注的內容。
“80后”的高知女性,正值生育的高峰階段,是“全面二孩”政策的直接相關者。她們經歷了中國改革開放后的逐漸發展;經歷了“獨生子女”政策的實施,其中一部分成為了獨生子女;經歷了中國市場經濟的全面發展過程,見證了中國由貧窮逐漸走向全面小康;經歷了高考制度恢復后一段時間的“精英教育”到1999年開始的高考擴招的“大眾化教育”;與此同時,2000年我國的就業制度開始變化,由原來“包分配”逐漸走向“優勝劣汰”的競爭性就業機制。而“80后”的高知女性,她們較之于以前的女性來說,受教育程度更高,她們接受了現代化的洗禮,思想更加獨立與開放,但仍然面臨著社會以及家庭父輩們的傳統觀念的壓力。她們渴望走出家庭、走向社會,渴望接受更高層次的教育,渴望在職業上有更多的價值與尊嚴,而“全面二孩”政策則激發了社會、家庭內部的生育意愿,更多的聲音呼喚她們“回家”,使她們面臨著家庭與職業的抉擇困境。解析這一困境的具體表象與根源,有利于加大對“80后”女性這一特殊群體的關懷,有利于“全面二孩”政策的進一步貫徹落實。
(一)文獻回顧
對于這一問題的研究,其實內在地包含生育意愿、“全面二孩”政策、女性就業與職業發展三者的內在互動機制,因此,下面主要從這三方面進行文獻回顧。
首先,西方學者從20世紀60年代就開始了生育意愿方面的研究,許多學者從家庭因素和個人因素的角度出發,如Harvey Leibenstein從成本和收益的角度來分析生育可能對家庭經濟以及生育行為的影響[1];G·S·Becker認為,隨著時間價值的上升,家庭會選擇提高孩子的質量以取代孩子的數量[2];美國學者K.Davis分析了經濟變量、中介變量、人口學變量、養育成本、家庭情況、婦女地位等因素對生育意愿產生的影響。
從國內研究來看,關于生育意愿方面主要從三方面進行:一是關于生育意愿變化趨勢的研究,有學者提出在城鄉之間、不同受教育程度者之間,人們理想子女的個數差距不斷縮小,理想子女數量呈減少的趨勢[3][4];二是關于生育意愿影響因素的研究,這既有社會層面的因素,包括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5],也有家庭和個人的因素,包括家庭經濟、年齡、健康、職業、價值觀等因素[6]。三是從不同群體來研究其生育意愿,如馬小紅對北京“單獨”和“雙獨”夫婦的生育意愿進行了對比研究,發現“雙獨”夫婦比“單獨”夫婦生育意愿高[7];張曉青從縱向“單獨二孩”到“全面二孩”,橫向“單獨”和“雙非”夫婦的生育意愿進行了研究,認為“雙非家庭”二孩意愿比“單獨”要高,同時女性和男性意愿也有不同[8]。
其次,關于“全面二孩”政策的影響,國內學者較多研究這一政策對人口發展、社會老齡化等方面的影響;韓雷和田龍鵬通過調查湘潭育齡婦女的情況,認為生育意愿不太強烈。
最后,是女性就業方面的研究。對此,西方學者更多地從角色理論出發,Greenhaus(1985)就認為一個人無法同時兼顧多重角色,工作與家庭、生育與就業本來就是互斥的[9]。從國內來看,宋健(2015)通過分析母親比父親照料嬰兒的比例高的數據,認為生育會降低女性就業的可能性;楊慧(2016)則通過數據分析出二孩對于女性的沖擊遠遠大于男性,使女性因二孩而無法兼顧工作情況比男性更為嚴重。通過綜合分析文獻可以看到,國內研究主要側重于宏觀研究“全面二孩”政策對于生育意愿、女性就業等方面的影響,而對于女性特別是“80后”女性這一群體在“全面二孩”政策背景下所處的狀態的研究較少甚至沒有,這正是本課題研究意義之所在。
(二)研究方法
首先是問卷調查法。本研究選取了常住在上海市的200名“80后”高知女性(1980~1989年出生的,具有本科以上學歷的)進行了問卷調查。其中具有博士及碩士研究生學歷的157名,占78.5%,本科學歷的22.5%,因此從學歷看,高知女性偏多;其中戶籍地是城市戶口的120人,農村戶口的80人,分別占60%、40%;從職業來看,國企的占24.1%,私企的占22.5%,機關事業單位的占30.5%,其他行業的占22.9%,因此,可以說職業女性占絕大多數。其次是個案訪談法,本研究選取了12名“80后”女性(都是本科及以上文化程度)進行了半結構式的個案訪談,通過深入了解被訪談者的真實想法,尋求本研究的材料支撐。
(一)“生”and“升”——想同時兼顧家庭與職業
中國傳統觀念認為,生兒育女是女性的天職,照顧老人孩子、做好家務,當好一個賢妻良母是世俗所共同認同的,而這些女性在家庭中應該承擔的義務與社會生活幾乎沒有關聯。隨著改革開放和現代化的發展,“80后”這一群體的女性開始成長起來,她們開始走出單一的家庭環境,走向社會,追求經濟上的獨立,追求人格上的自由,她們在家庭里或職場上甚至可以“獨擋一面”。“全面二孩”政策的實施,激發了社會對于女性生育的期待,也激發了家庭內部特別是父輩對于年輕人生育二孩的要求,“80后”女性在這一政策下無疑是直接的利益相關者。調查發現,對于愿不愿意生育二孩這一問題,明確表示愿意生的占43.5%,不愿意生的占30%,而還在猶豫狀態的占26.5%,這說明相當大一部分愿意生育二孩,而愿意生育二孩的原因主要是生育二孩有利于第一個孩子的成長,使其不會太孤單,并學會分享與合作。而通過這一問題和“生育二孩以后,您愿不愿意當全職媽媽”的交叉分析,我們可以發現,愿意生育二孩者中59.77%的“80后”女性不愿意做全職媽媽,這說明她們既想生育二孩,當好家庭中妻子、母親的角色,又想能夠在職業上有所發展,不愿意全職在家。
我們在個案訪談中也發現,有4位被訪者認為應該兼顧好家庭與事業的發展,這也說明她們既想扮演好家庭中的角色,也想在職業上發展較好。個案1:28歲,結婚半年,未育,當談到是愿意“生”還是“升”時,她講道:“我認為這兩者必須兼顧啊,缺失哪一方面對我來說都是遺憾,我可能是比較要強的人吧,我碩士畢業之后就去高校當了輔導員,學校一共帶了三個班的本科生,輔導員事情很繁雜,家里婆婆天天催著要抱孫子,我也挺能理解她老人家的,接下來準備生一個,但工作必須要繼續發展啊,現在上海物價這么貴,我和我老公不是本地人,必須要努力賺錢,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個案2:30歲,育有1孩,2歲,公務員。針對這一問題,她講道:“呵呵,我一直認為船到橋頭自然直,最好是兼顧工作與家庭,我現在正在復習準備職稱考試,希望能夠早點評上職稱,我都后悔一孩生晚了,早生早輕松,而且人年輕帶孩子精力也比較充足。”從以上兩個個案訪談中我們也不難發現,“80后”高知女性對自己定位和要求較高,不滿足于傳統女性地位與角色的要求,她們更多的是想平衡家庭與工作之間的關系。
(二)“生”or“升”?——家庭與職業的角色沖突
相比較于以上案例中部分受訪者坦率樂觀的想法,更多的“80后”高知女性卻很迷茫與糾結,到底是“生”還是“升”?是扮演好家庭角色還是追求職業上的發展?“全面二孩”政策以來,這些問題的討論在家庭、社會生活中不斷地進行著。當今女性在實現自身獨立的同時,比男性承擔著更多的角色和任務,通過對學者們研究結果的分析,這些角色可以概括為家庭角色與社會角色(見表1),這使得女性不得不在此中間進行權衡。通過問卷調查(見表2)我們發現,在“全面二孩”政策下,對于平衡生育與工作之間有明顯焦慮的占58.5%,說明她們在生育與職業發展的抉擇上處于兩難境地。

表1 女性社會角色分擔研究一覽表

表2 “您是否因為平衡家庭與工作之間的關系而感到壓力或者焦慮?”問題答案比例
從理論上女性擔任的角色來看,“全面二孩”政策對“80后”高知女性帶來的家庭與工作的沖突,主要體現為用在家庭的時間與工作上的時間的沖突等。在實際的生活中則體現為,首先是生育二孩加重了其家庭經濟負擔等;其次是生育二孩對于“80后”高知職業女性職業生涯發展的影響,包括初次就業、職業中斷、職業晉升以及再次就業等問題的影響,下面將作具體論述。
1.生育二孩使“80后”高知女性家庭負擔加重。“80后”高知女性知識豐富、能力較強、思想獨立,渴望職業上有所發展,但在“全面二孩”政策下,她們面臨著生與不生的抉擇。從不愿生育二孩的原因(多選)調查結果來看,因為經濟負擔太重的占73.3%,其次是影響生活質量、就業,家里人手不夠等,說明家庭經濟的負擔成為了她們主要顧慮的問題(見表3)。同樣,我們通過2015年新浪微博的調查數據看,在城市里從懷孕到撫養孩子成人的費用大約需要100~200萬左右,包括孕檢、嬰兒奶粉、尿不濕,以及早教、幼兒園、小學到高中和大學的費用。撫養兩個孩子的費用則更加昂貴,“80后”高知女性更注重孩子的養育質量,這也使得她們“想生不敢生”。同樣,從二孩政策實施之前與之后的對比來看,“80后”女性部分家庭的“421”家庭模式將變成“422”,這意味著兩個人將擔負起四個老人與兩個小孩的家庭重任,與原來兩個年輕人供養四個老人與一個孩子相比,負擔變得更重了。根據國家統計局的數據,我國總撫養比從2010年的22.3%上升到2014年的36.2%(見表4),2015、2016年老齡化加快,同時二孩政策全面放開,勢必更加重了家庭的負擔。從調查結果來看,高知女性普遍認為生育二孩增加了家庭負擔,經濟壓力過大和精力不夠成為她們顧慮的主要問題。

表3 “您不愿生育二孩的原因”答案比例(多選)

表4 我國近幾年的撫養比(數據來源于國家統計局)
同時,我們通過個訪談也發現,“80后”高知職業女性的生育意愿與實際的生育行為往往不一致,其中最主要的影響因素就是家庭經濟和精力問題。個案3:31歲,育有一孩,老家四川,現為上海一單位公務員。當被問到理想子女數量時,她說:“我覺得兩個是最好的啦,特別是一兒一女,不過我應該就養一個了,因為現在養孩子成本太高,我同事都把孩子送去學鋼琴、學舞蹈、請家教,報各種培訓班,花費太高,況且我不是本地人,立足上海必須付出更多,養一個孩子就夠操勞的了,二孩不敢想。”個案4:孩子5歲,34歲,某中學老師。她說:“我孩子就在我工作的學校附屬的一所小學上學,父母在老家,老公在公司上班,我每天需要6點多起床做早餐,7:30開始出發送孩子到學校,然后上班,中午11:30下班之后要馬上跑過去接孩子照顧其午休,下午1點多又去學校,下午4:30下班接孩子、做家務。有了孩子以后根本沒有自由時間了,現在想想單身的時候多自由啊,生了二孩我更忙不過來了。”從訪談中我們發現,她們往往在意愿上不排斥生育二孩,可更多的因為現實經濟問題、家庭負擔比較重等而主動或被動地選擇放棄二孩計劃。
2.生育二孩使“80后”高知女性職業發展受到影響。在調查中,“全面二孩”政策下“80后”高知女性在生育方面抉擇的最關鍵點就在于生育二孩對職業發展產生的影響,當被問到“您是否認為,‘全面二孩’政策下,單位在招聘女員工時顧慮有所增加?”,有高達71%的人認為“會”,這說明“80后”高知女性普遍認為生育二孩可能會導致單位在用人上增加對女性的性別歧視。當被問到“您認為因為生育退出職場一兩年,還會有更好的就業機會嗎?”時,有17%的認為“有”,30%的認為“不會有”,而有53%的認為“不好說”。這說明大部分人認為生育導致職業中斷之后,對再就業的機會持懷疑甚至悲觀態度。同樣,在職業上的投入方面,當被問到“您是否認為,生育孩子之后,女性在工作上的投入會減少?”時,有63.5%的人認為“會”,19%的人表示“不好說”,只有17.5%的人表示“不會”(見表5)。這說明大部分“80后”高知女性認為,生育對于其職業發展有著負面影響,不能夠兩者同時兼顧。

表5 “80后”高知女性對生育二孩對其職業影響的看法
在訪談中我們不難發現,生育對“80后”的她們的職業發展造成了一定影響。個案6:36歲,已婚未育,在上海的海關部門工作。她說:“當初結婚一年之后,我懷孕了,但當時正趕上工作晉升的一個機會,實在不想失去這個機會,就把這孩子做掉了。說實話現在我工作上發展不錯,不過如今年齡大了,想要孩子一直沒懷上,醫院不知道去了多少次了,現在特別后悔當初把孩子打掉。老公、婆婆其實挺想要孩子的,哎,女人還是應該以家庭為重的。”個案8:28歲,碩士畢業1年,未婚。她說:“我是學文科的,當初在找工作的時候,學校、公司的招聘,男生真的很占優勢,不是有那句話嗎,文科學校的男生即使大學四年不拿任何獎學金,也比一個年年拿二等獎學金的女生找工作容易。”個案10:33歲,生二孩后9個月。她說:“我是之前在一家私企工作,工資不錯,不過挺累,懷第二個孩子之后由于壓力太大,身體吃不消,就辭職了,幸好我老公工作還算穩定。現在覺得離開工作崗位久了,跟不上他們的節奏了……之前挺討厭他們做微商的,現在在家里帶孩子我也開始做微商了,賣紙尿褲,有時還可以賺點小錢。”
綜合以上的調查和訪談我們發現,“全面二孩”政策下,因為生育對于職業發展的影響,“80后”女性往往在家庭與職業之間作出對一方的讓步與妥協。生育對于職業發展的影響可以從以下兩個方面進行總結:第一,生育對于職業角色的影響。對于已就業的女性,生育二孩會導致其職業的中斷,再次回到公司時,往往會面臨職業的調動或者工資的相對下降,甚至面臨重新就業的難題。與此同時,家庭負擔的加重會影響女性對工作的投入,使得其在職業發展上“心有余而力不足”。第二,生育對于女性職業理想的影響。女性往往在生育之后,將較多精力放在家庭和孩子身上,容易產生職業倦怠感,更希望把孩子培養好,把家庭照顧好,在職業發展上覺得過得去就行了,她們在職業理想方面往往只求“安穩”。
(三)總結與分析
“全面二孩”政策下,“80后”高知女性所面臨的家庭與職業的選擇困境內在地包含著“全面二孩”政策、生育意愿、職業發展三者之間的關系(見圖1)。一方面,“全面二孩”政策的實施,使得部分女性的生育意愿提高,但同時“全面二孩”政策又使得用人單位考慮生育成本,提高女性的就業要求或者限制女性職業的發展,使得部分女性因為生育而作出了職業上的犧牲。另一方面,“全面二孩”政策使家庭內部的生育期待提高,部分女性又不愿犧牲職業上的發展來生育,于是放棄了生育的權利,這也在一定程度上使得部分家庭中女性的家庭角色難以被重視,在某些情況下家庭方面的矛盾更加凸顯。

圖1 “全面二孩”政策、生育意愿、職業發展三者的關系
如果說“全面二孩”政策給以“80后”高知女性為代表的育齡女性出了一道選擇題,那么政府和社會則面對的是一道綜合題。在我國,傳統家庭倫理觀念仍然充斥在社會之中,“80后”高知女性雖然思想更加獨立,但仍然受其影響,缺乏生育自主權。生育的高額成本由家庭負擔,而家庭的育兒成本又轉嫁到女性身上。全面放開二孩的背景下,當前的法律制度顯然已不能完全保障育齡女性的相關權益,社會公共服務體系也有待完善,部分用人單位的生育觀念及氛圍壓制了職業女性的生育意愿,不利于女性平衡家庭與工作的關系。工作—家庭的溢出理論認為,家庭方面的情緒會滲透到工作中,對工作造成影響。因此,要解決女性在平衡工作與家庭方面的困難,需要建立國家政策支持、企業支持與家庭支持三維一體的支持體系。
(一)加強政策支持力度,保障育齡女性的基本權益
“全面二孩”政策本是國家層面為平衡我國人口結構、應對老齡化、緩解社會壓力的一項政策,在實施過程中應該保障作為生育主體的育齡女性的基本權益,國家政策應該及時跟進,確立相關配套政策,只有這樣才能對育齡女性平衡家庭與職業矛盾產生正面效應。
首先,平衡兩性的產假時間,明確男性的育兒責任。在政策上應增加男性產假時間,以平衡男女兩性的生育成本,這有利于改善女性的就業環境,避免單位因育齡女性而產生性別歧視,有效地促進女性就業。同時,增加男性的陪產假時間。可以增加男性對家庭的照顧時間,增強其對產婦和嬰兒的照顧,從一定程度上分擔女性的家庭責任,這有利于家庭的和諧。比如,挪威就允許夫妻有49周全薪或59周80%薪資的產假,其中丈夫的假期不能轉讓給妻子,這就最大程度地保障了男性的家庭責任,這也是挪威成為男女就業性別歧視最小的國家的原因之一。我國當前經濟水平還達不到挪威的基準,但可以有意識地改善兩性產假制度設置,以平衡兩性工作與家庭的關系。
其次,加強生育成本社會化。當前生育的成本主要由企業承擔,而企業通過降低工作母親的工資以降低企業的成本,這就無形中將生育成本轉嫁到了工作母親身上。因此,將生育成本社會化,個人、社會與政府共同承擔生育的成本,有利于降低企業的負擔,降低對女性的就業歧視。同時,生育保障金更應該以家庭為單位發放,這樣可以避免女性因無工作而無法領取保障金的狀況發生。
再次,政府應該加大公共服務的供給。當前女性想生而不敢生的原因就是經濟壓力大、就業困難以及養育負擔重,要減少這些負擔,政府應該大力發展公共幼托服務,有效促進嬰兒照顧社會化,將女性從繁重的家庭事務中解放出來。同時,及時跟進醫療服務,包括育齡婦女身體健康、兒科方面的醫療服務,當前整個社會兒科方面的醫生較少,據相關統計,每一千名兒童只有1.6個兒科醫生,因此,放開二孩的同時政府應該考慮到未來兒童數量的變化,增加相關醫療服務的供給。
最后,應該完善法律救助制度。政府應該根據新情況完善婦女權益保障法律法規,加強對企業單位的監管,消除單位就業方面的性別歧視。完善對女性弱勢群體的經濟救助,女性因性別角色的特殊性,決定了其是家務勞動、養育孩子責任的主要承擔者,她們往往因長期被束縛于家庭中而無法創造經濟價值,男性成了家庭經濟的主要創造者,這使得女性在婚姻家庭中居于不利地位,更加削弱了女性抵御婚姻變故的能力。因此,政府應該在法律制度上對女性的權利尤其是婚姻中女性的經濟權利加以維護。
(二)單位要加強人文關懷,促進女性職業生涯發展
二孩政策是國家根據時代發展和具體國情而制定的,各單位應該加強人文關懷,加強對女性的職業生涯引導,為女性職業發展創造良好的平臺。相關單位可以對產后上班的女性加強職業培訓,避免因其長期脫離職場而無法重新投入到工作環境中;加強企業文化、組織單位的文化建設,更加尊重員工個人意愿,健全婦女的產假制度,健全相關保險以及津貼的補助制度。個案訪談中發現,有部分學校的老師由于面臨中考、高考的壓力,不得不放棄生育計劃,等待班上學生畢業之后再選擇懷孕。在單位招聘的過程中應該弱化女性生育的條件,更加注重公平、公正,以能力作為標準錄用人才,避免人才的流失以及女性就業的性別歧視。同時,單位還應該采取靈活的管理方式,營造多樣化的文化,針對不同階段的女性予以不同的管理方式。針對剛入職的年輕女性,應該加強其職業生涯規劃,提升其職業技能;針對懷孕或者工作母親,應該給予其靈活的工作時間,使她們能平衡家庭與工作之間的關系,同時也增強其對單位的認同,提升其幸福感,從而增強單位組織的效益,實現個人與單位之間關系的良性互動。
(三)強化家庭支持,保障育齡女性的個人權利
“全面二孩”政策是國家的一項基本政策,更是影響家庭的一項計劃,對于更加獨立、職業化的女性來講,家庭的支持至關重要。在較長時間的發展中,中國形成了較為完整的家庭倫理體系,潛在地規范著每個人在家庭中的長幼秩序、倫理觀念。市場經濟實施以來,部分傳統的觀念被打破,在當前社會深化改革的階段,家庭作為社會的細胞重新被人們所關注,二孩政策的實施更加內在地要求家庭關系的和諧發展。女性是一個家庭中的生育主體,本應該有生育自主權,但家庭中父輩傳統觀念的影響,使得她們在“生”與“不生”之間猶豫不決,處于較為被動的地位。家庭成員應該支持、尊重女性的想法,理解其工作上面臨的壓力,多溝通、多商量、多協調,在充分預估生育二孩之后孩子成長花費的基礎上,結合家庭實際情況衡量能否負擔,再決定生還是不生。丈夫應該主動分擔家庭的責任與義務,創造寬松的家庭文化氛圍。要鼓勵父母在家庭中為子女分擔壓力,減輕工作母親的家庭壓力,讓工作母親有更好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之中,進一步促進其職業生涯的發展,實現家庭與工作的平衡。
因此,總體來說,“全面二孩”是國家應對我國老齡化和人口結構失衡所實施的一項政策,從社會層面增強了對育齡女性的生育期待,從家庭層面釋放了積攢的生育需求,但同時,我們必須關照生育主體的身心健康與發展狀況,關注她們在實現經濟與人格獨立的過程中所擔負的壓力。生育是一個家庭的行為,家庭成員應該共同分擔責任與義務,承擔起養育的責任。國家與社會應該及時跟進配套的政策,促進性別平等,關注育齡女性的幸福感,最終實現社會的和諧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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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趙莉萍)
Post-80s Highly Educated Females’ Dilemma between Family and Occupation under the Universal Two-Child Policy
LIU Li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41, China)
The universal two-child policy is a policy significant to our country, society and family. Taking the city of Shanghai as an example, through interview and case study, this article explores the dilemma of “post-80s” in balancing their family and career. The findings are they wants to perform well in both sides but often forced to choose between them, thus affecting their family welfare and career development. Under this background, the nation should take some countermeasures to safeguard women’s basic rights; organizations should prohibit sexual discrimination to offer harmonious working environment; their family should support their willing, share their burden and help them positively to balance family and work.
universal two-child policy; “post-80s” women; dilemma; countermeasures
2017-02-17
劉麗(1993—),女,華東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C913.68
A
1008-6838(2017)03-0049-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