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梧

就荒山綠化來講,首先遇到的是一個樹種的選擇。若樹種選擇科學,不但成活率高,而且病蟲害輕,生命力強,保存率高,水土保持效果好。
水土保持樹種到底怎么選,由誰選呢?結合基層水保工作實際,筆者認為,無論是由黨政主要領導干部選擇,還是由專業技術人士選擇,都或多或少地存在著一些盲目性。而最科學有效的辦法則是問計于自然界,讓自然界去選擇水土保持樹種。
正像美國著名生態學家康芒納所說,“自然界最懂得自然”,讓自然界去選擇物種是最合理、最公正、最有效的辦法。自然界選擇物種就是指在一定的土地上,不同植物群落從無到有的生物群落演替過程。在這一過程中,“適者生存”是不變的規則,那些被淘汰的,就是不適應的;那些留下的且能頑強生長的,便是適應的。自然界這種留優去劣的選擇能力和精準程度是無可比擬的。自然界最懂得“適地適樹”和“適地適草”的道理,經自然界選擇出的樹種最適合在當地生存和發展,也最適合保持水土。
讓自然界選擇水土保持樹種的過程可以簡單地理解為圍封,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封山育林。通過圍封讓自然界自行選擇出適應性強、保持水土好的樹種。這類樹種其實就是那些原本存在、后因人為破壞而消失的樹種,也稱為鄉土樹種。人們要做的僅僅是幫助消除影響樹種重生的破壞性因素,譬如:建章立規,搞好管理,阻止人和牲畜對重生樹種的損害。讓自然界去選擇水土保持樹種,就是將“有為”變“巧為”,以極小的代價,獲取最優的水土保持效果。
讓自然界選擇物種的例子不少,比較典型的是中科院蔣高明研究員所在的治沙課題組的試驗。
在內蒙古自治區渾善達克沙地試驗區,以蔣高明先生為首的治沙課題組,十年間先后采取了“有為”和“巧為”兩種治沙模式,結果發現,“有為”的治理盡管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財力,但卻收效甚微,而通過圍封保護的“巧為”而治,僅僅兩年的時間,“這里的草層高度就達到了1.43米,產草量每畝為5300斤鮮重,自然萌生的兩年生榆樹苗達321棵每平方米?!保ㄊY高明,《生態恢復應尊重自然的選擇》,中國環境報,2010年4月30日2版)而此場景則恰恰是老人們記憶中的場景。這說明,那些經過自然選擇原本存在的草種,經過兩年的圍封,又回到了人們的眼前。
從渾善達克沙地試驗區“人退沙退”的實踐,人們驚奇地發現,要恢復或重建草原生態,人類在自然面前少作為,反而更好一些。而多作為,則效果不佳,甚至幫倒忙。
以上雖是個草原生態恢復的例子,但對水土保持樹種的選擇具有一定的啟示和指導作用。它告訴人們,自然界的智慧是無與倫比的,相比之下,人們的作為往往是笨拙的、盲目的。為此,人們應該相信自然、尊重自然、學習自然。
讓自然界去選擇水土保持樹種,符合自然規律,投資少,工作量小,無破土(植樹則需要破土),效果好,建議在山區、丘陵區水土流失較為嚴重的地區廣為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