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世紀三十年代,中華民族面臨著內憂外患的局面,一方面日本帝國主義侵華,另一方面新疆民族問題爆發。國內外危機的加劇引發了知識分子對新疆局勢的關注,提出了開發新疆的觀點。
20世紀三十年代是中國近代史上一段重要的時期。這一時期的新疆深處內憂外患之境地,國內軍閥輪番統治導致政治黑暗,社會混亂,民族關系惡化。國外勢力的滲透,使原本不受中央政府直接控制的新疆面臨著分裂的危機。這一切促成了知識分子對于西北尤其是新疆的密切關注。知識分子對于新疆的關注是民族危機之下各種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
帝國主義侵略是促成知識分子提出開發新疆的關鍵。1931年,中國歷史上不平凡的一年:南方,國共激戰,國民黨大舉圍剿中共根據地;中原,軍閥混戰余音尚存,民不聊生;東北,日本帝國主義趁機發動了九一八事變,東三省迅速淪陷。隨著東三省的淪陷和全面抗戰的爆發,中華民族危機空前加劇,邊疆危機達到了頂峰。時人稱:“東四省整個領土被日本帝國主義者蠻橫地拿去了,塞北關山,版圖變色,遼原大地,敵騎縱橫,國家已經到了一種很危機的時期?!?在民族危機的驅動之下,國人紛紛開始思考如何應對危機,如何統一全國之力量共同御敵等,西北邊疆問題首當其沖地引起國人的廣泛關注,成為國人討論的話題。尤其是作為中國西北屏障的新疆,更成為上至官員下至知識分子、平民百姓關注、討論的焦點。其中,知識分子這個群體能夠在公開場合代表某種立場,不畏各種艱難險阻地向他的公眾作清楚有力的表述,他們所表達的公共輿論構建起了一個有別于官方的群體空間。
新疆地緣優勢是引發知識分子提出開發新疆的導火線。民族問題是新疆問題的關鍵,民族矛盾加劇導致知識分子倍感新疆問題的重要性。從1931年“九·一八”事變到1937年盧溝橋事變,中華民族面臨著空前的危機,“國人感于民族前途危機之日迫,始高瞻遠矚,轉移目光于邊疆方面”, 人們以亡羊補牢的心態關注西北邊疆,他們認為西北可以作為中華民族持久抗戰的大后方,是中華民族復興的希望。故以西北為復興基地的呼聲也愈發地高漲。南京政府對西北問題的關注和西北開發方案的提出誘導了廣大知識分子。1932年,國民政府提出了《開發西北案》,決定設西北拓殖委員會,另外設立下屬各種機構負責開發西北事宜。一時間,在國民政府“開發西北”的呼聲下,掀起了以1930年代為核心的西北研究的第二次高潮。新疆作為西北極為重要的一份子,因而備受關注。
新疆局勢惡化也成為知識分子關注新疆的重要因素。1928年南京國民政府成立,新疆省主席楊增新通電擁護。同年7月7日,楊增新被樊耀南等人槍殺,金樹仁因平息叛亂有功繼任新疆省政府臨時主席,開始了在新疆的獨裁統治。金上臺后,積極擴軍備戰,導致新疆財政困難。為了解決財政困難,不斷增加稅收,濫發紙幣,甚至設立“土藥局”公然種植鴉片,新疆政局日益混亂。1931年2月,哈密起義爆發,軍隊的鎮壓引起維吾爾農民的憤慈和不滿,民族矛盾就像火山般地迸發出來,很快全疆各地紛紛發生反抗金樹仁政權的暴動。1933年4月,新疆統治者金樹仁在政變中倒臺,新疆政府軍的前線總指揮盛世才上臺執掌了新疆政權。期間駐防河西的馬仲英入新,并與盛世才展開大戰,使原本混亂的新疆局勢更趨惡化。新疆變亂,加劇了西北邊疆的危機,使新疆成為西北邊疆之最棘手問題。從楊增新到金樹仁再到盛世才,新疆一直處于軍閥統治的黑暗時期,不僅使官民之間矛盾加劇,更使民族關系日益惡化。更有甚的是,在新疆的西北有虎視眈眈的蘇俄,西南有貪得無厭的英國,想趁隙而入,爭奪新疆這塊寶地。1933年底,在英國等外國勢力的暗中支持下,南疆各地的“泛突厥主義”分子成立了“東土耳其斯坦伊斯蘭教共和國”。這使哈密事件不斷升溫,由原本反抗封建剝削壓迫的農民暴動徹底蛻變成一場由分裂分子操縱的分裂運動。而日本“之于新疆雖距離遙遠,卻也窺視很久。曾多次派人潛入并多方宣傳,欲在新疆制造第二個偽滿洲國” 。分裂的因素成為新疆的又一大隱患。
可見知識分子對于新疆的關注,主要是緣于兩個方面原因,一是日本侵華,民族危機下的西北開發之熱議;一是由于哈密事變而導致的新疆全面動蕩。正是在這樣一種內憂外患的大的歷史背景下,如何抵抗外來侵略鞏固邊疆,如何消除內亂緩和民族關系成為廣大知識分子面臨的主要話題。在第二次邊疆研究的熱潮中,他們或深入西部考察,或組織各種學術團體,或創辦雜志報刊、著書立說,他們用自己的行動對當時西北的社會問題進行了詳細記錄和剖析,為人們認識西北、開發西北提供了基礎和有效借鑒。
注釋
1.郭曙南:《從開發西北說到西南國防》,《邊事研究》,1935年第1期。
2.陳賡亞:《西北視察記》,《中國西北文獻叢書》第132冊,蘭州古籍書店影印版,1990年,自序。
作者簡介:王強,山東青島人,中央民族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