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宏偉,趙新力,肖 軼
(中國科學技術交流中心,北京 100045)
中國與二十國集團其他成員國政府間科技創新合作現狀研究
霍宏偉,趙新力,肖 軼
(中國科學技術交流中心,北京 100045)
在對比中國與二十國集團其他成員國創新實力的基礎上,將二十國集團其他成員國分為四種類型。利用國家科技報告服務系統國家國際科技合作與交流專項研究報告內容和數據,運用社會網絡分析方法對中國同二十國集團其他成員國科技創新合作網絡結構和關系進行了定量分析。計算了合作網絡總體情況,評估了網絡結構。得出了該網絡具有不聯通、稀疏性和網絡的最大成分具備明顯的核心-邊緣特點等結論,析出了關鍵合作機構節點。研究發現:項目合作的規模和層次與二十國集團其他成員國的科技創新實力正相關;同二十國集團發展中國家成員國在政府間科技創新合作方面拓展空間巨大;科技人員交流、聯合研究和技術標準合作是最普遍的合作類型;綜合性高校和科研院所在合作中優勢明顯;產業界參與二十國集團成員國間科技合作的深度和廣度還需要一步提升。
二十國集團;社會網絡;科技;創新;政府間;合作
由阿根廷、澳大利亞、巴西、加拿大、中國、法國、德國、印度、印度尼西亞、意大利、日本、韓國、墨西哥、俄羅斯、沙特阿拉伯、南非、土耳其、英國、美國以及歐盟組成的二十國集團(G20),是當今世界最為重要的發達成員國與新興市場成員國的對話與合作平臺之一。根據G20官方網站統計[1],G20成員國人口占全球的2/3,國土面積占全球的60%,國內生產總值占全球的90%,貿易額占全球的80%,在國際政治、經濟活動中有著巨大影響。在科技創新方面,G20成員國是全球科技創新方面的最重要群體。鑒于G20成員中的英國、法國、德國、意大利均屬于歐盟成員,為方便分析,本文僅討論其他19個成員國情況。2013年這19個成員國的年研發投入占全球的87.3%[2],2005年至2014年每百萬人口研發人員(全時當量)均值是世界平均水平的2.09倍,2011年科技期刊論文發表量占全世界的76.2%,2013年高技術產品出口額占全世界的71.7%,2013年居民專利申請量占世界的96.6%,2014年收取的知識產權使用費占全球的75.6%[3]。
近年來,伴隨經濟全球化的不斷深入,知識、技術、人才、信息、資本等科技創新要素的跨國流動正在加速推動科技創新的國際化發展。這一趨勢在G20成員國中更加顯著。一方面,G20國家之間的人力資源流動日趨頻繁。根據世界銀行2013年統計數據,G20國家之間的國際移民流動總量,占全球移民總量的55%。另一方面,G20成員國之間的資本流動也是世界資本流動的主體。2014年,G20成員國之間外國直接投資凈流入額(BoP)占全球的55%。圖1給出了G20國家間移民流動情況和境外R&D投資流入G20國家情況*圖1(a)基于世界銀行數據庫對2013年全球移民的統計數據,由作者利用社會網絡分析軟件UiCnet6.0繪制,可視化反映了2013年G20成員國之間移民流動情況。其中,方形節點表示國家;箭頭方向表示從一國到到另一國有移民流入;臨近某國節點箭頭一側數據表示從其對應國家流入本國的移民總量。除去墨西哥流入美國的移民總量(占該國移民流出總量的47%),印度、中國和英國是G20成員國之間排名前三位的移民流出國;在接納G20成員國移民方面,美國、德國、加拿大是G20成員國之間排名前三位的接納移民國。中國處于接納G20成員國移民的第11位。圖1(b)統計數據來源于fDimarkets(http://www.fdiintelligence.com),其中,中國、印度、美國是G20成員國中最大的三個研發經費投資接收國。。在這種背景下,G20成員國之間的雙多邊國際科技合作已經成為推動科技創新、加速人才交流、提高發展能力、促進產業升級和改善國際關系的重要手段。在雙多邊政府間科技合作協議(協定、議定書、備忘錄等)框架下開展的科研創新項目合作,因具有合作渠道順暢、合作層次深、合作范圍廣、成果影響力大的特點,在眾多科技合作方式中最受關注,也最具代表性。G20各國政府高度重視開展雙多邊政府間科技合作,充分發揮科技兼具“軟實力”和“硬實力”的獨特作用,在推動科技合作成為重要外交手段的同時,也注重圍繞本國科技發展需要和影響G20成員國共同利益的科學問題、共性技術問題和重大工程問題,推動務實合作。
2001年,為加強對國際科技創新資源的統籌,推動深入開展國際科技合作與交流,中國政府設立了國家國際科技合作與交流專項,重點支持的國際科技合作項目就包括雙多邊政府間科技合作協定或協議框架確定的并對經濟、科技和社會發展以及總體外交工作有重要支撐作用的政府間科技合作項目。在此框架下,中國同G20其他成員國開展了大量政府間科技項目合作。2016年,二十國集團峰會在中國杭州召開,將科技創新作為會議的重要議題之一[1]。可以預見,中國與G20其他成員國在科技創新領域的合作將更加深入發展。為此,需要進一步系統分析我國同G20其他成員國國際科技合作的現狀、優勢和不足,通過及時調整政策、優化機制,促進我國同G20其他成員國的政府間科技合作在國際科技合作體系中發揮更加重要的作用。

圖1 (a)2013年G20國家間移民流動情況 (b)2003-2014年境外R&D投資流入G20國家情況
近年來,學術界更加關注科技創新議題對G20成員國之間關系的影響。2011年,福建師范大學和中國社會科學院就基于2011年以來世界銀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等發布的數據,構建了衡量20國集團創新能力的指標體系,最早形成了系統性研究成果[4]。Selin全面綜述了G20成員國相關科技創新指標情況,并提出科技創新應成為二十國集團機制關注的重要議題[5]。湯森路透于2014年3月發布了題為《G20成員的研究和創新效率》的報告[6],從以文獻計量為主的角度對每個成員研究產出和創新能力進行了分析,提出隨著中國科技的崛起,研發和創新版圖必將發生重大變化。李建平等[7]通過分析國家創新競爭力的內涵及構成要素,闡釋了提升國家創新競爭力是G20集團重塑經濟增長的戰略選擇,結合構建的國家創新競爭力指標評價體系,論證了G20集團國家創新競爭力與經濟增長之間存在著顯著的正向關系。從另一個層面,國際國內學術界也一直注重對國際科技合作的政策研究和評估,并將社會網絡分析(Social Network Analysis,SNA)作為重要的研究手段[8]。Vicente P.等[9]綜述了國際科技合作在促進知識流動、技術發展和政策溝通等方面的作用,并基于對科學引文索引(SCI)數據庫合作論文的定量分析,遴選了包括美國、俄羅斯、中國等G20成員國在內的37個國家和地區,分析了在國際科學合作論文被引用率提升方面的獲益情況。Vanni T[10]基于引文網絡研究了生命科學領域國際合作創新網絡的有關情況,并分析提出了相關領域的研究熱點。He Tianwei等[11]基于學術論文合作網絡分析了中國與七國集團成員國(G7,包括美國、英國、法國、德國、意大利、加拿大和日本)的國際合作情況,認為中國與G7國家間的合作產出呈指數增長,中美是其中最重要的兩個合作節點。但是引文網絡一般基于科學合作的產出情況構建,反映技術合作方面存在先天不足。A. Abbasi[12]等通過基于社會網絡中節點聯系強度的分析得出了在科學合作網絡中,建立機制性合作關系節點間的科研合作產出要好于松散的自發科研合作。Per L.等[13]以政府資助的促進科技成果轉化項目為例,研究了政策工具和科技計劃項目對信息技術領域科研創新合作網絡的影響,提出了一系列改進項目組織實施方式的建議。Miguel L.等[14]則利用社會網絡工具對基于歐盟第七框架(FP7)下企業和高校合作項目情況進行了分析,并指出人員合作是實現產學研合作的基礎。Aimilia P.等[15]按照不同領域和不同參與機構類型分析了基于歐盟第四(FP4)至第六(FP6)框架資助的國際合作類項目而形成的機構間創新合作網絡結構特性,但是作者沒有從國別角度分析該網絡的特點。從文獻研究看,尚未見到針對中國同G20其他成員國雙多邊政府間合作項目整體情況進行系統分析的有關研究。
鑒于此,本文將在對比中國與G20其他成員國創新實力的基礎上,對其他成員國進行分類。利用國家科技報告服務系統中公開的涉及G20其他成員國的國家國際科技合作與交流專項研究報告數據,使用社會網絡分析方法對相關問題進行定量分析,結合網絡結構特點研究中國與G20成員國政府間項目合作現狀與特點,并對今后合作提出政策建議。
科技創新實力決定了一個國家在國際科技合作與競爭中的相對地位。目前,衡量一個國家創新能力的指標體系多種多樣,影響較大的包括歐洲工商管理學院(INSEAD)的《全球創新指數》(Global Innovation Index)、世界經濟論壇(WEF)每年發布的《全球競爭力報告》(The Global Competitiveness Report)、彭博社的《全球創新指數》(Global Innovation Index)以及中國社會科學院和福建師范大學發布的《世界創新競爭力發展報告》等,對世界各國創新情況進行綜合排名。對于二十國集團,中國社會科學院和福建師范大學還定期發布《二十國集團國家創新競爭力發展報告》[4]。綜合而言,《二十國集團國家創新競爭力發展報告》針對二十國集團特點,能夠更加全面地分析G20成員國的總體創新情況。本文采取該指標體系對二十國集團的科技創新實力進行比較。
該指標體系采用基礎競爭力、創新環境競爭力、創新投入競爭力、創新產出競爭力和創新持續競爭力5個二級指標和37個三級指標。其中,基礎競爭力指標包含7個三級指標,分別是GDP、人均GDP、財政收入、人均財政收入、外國直接投資凈值(FDI)、受高等教育人員比重、全社會勞動生產率。創新環境競爭力指標包括每千人因特網用戶數、每千人手機用戶數、企業注冊程序、企業平均賦稅水平、入境留學生比重、小額貸款GDP占比、ISO9000認證數等7個;創新投入競爭力包括R&D總投入、R&D投入的GDP占比、人均R&D經費、R&D人員、就業人口中R&D人員占比、企業研發投入比重、風險資本交易GDP占比等7個。創新產出競爭力包括專利授權數、科技人員平均專利授權數、科技論文發表數、科技人員平均發表論文數、專利和許可收入、高技術產品凈出口額、高技術產品出口比重、注冊商標數、創意產品出口比重等9個。創新持續競爭力包括公共教育經費支出、公共教育經費支出占GDP比重、人均公共教育經費支出額、高等教育毛入學率、科技人員增長率、科技經費增長率和高校科技工程畢業生比重7個指標。
考慮到政府間國際科技合作兼具政策屬性和科技屬性的特點,上述五個二級指標均是直接影響國際科技創新合作政策制定和合作類型確定的決定性因素。以中國在2014年度二十國集團國家創新競爭力發展報告中各二級指標中的得分均值進行歸一化,直接計算各國在該項下得分同中國所得分數的相對百分比,可以看出中國同G20其他成員國在這五個方面的相對地位,見圖2。為方便進一步分析,采用四分法對指標進行進一步分類,可依據一個成員國各項指標與中國對應指標相比取得優勢(>100%)的數量將G20其他成員國分為全面領跑型(5項指標均>100%)、共同追趕型(5項指標均<100%)、領跑并跑型(3至4項指標>100%)和獨特優勢型(1至2項指標>100%)四種類別,具體分類見表1。在政府間科技合作實踐中,需要針對不同類型的國家,分類確定重點合作方式、設定合作目標。

圖2 中國同G20其他成員國創新競爭力指標比較

表1 G20其他成員國合作類型分類
科技創新合作通常是指科學家或科研機構等有關創新主體基于共同科研創新目的而采取的具有協作特點的共同科技活動。據此,政府間科技項目合作可以表述為在雙多邊政府間科技協議框架下,基于議定的合作領域和合作方式,依托本國科學家或科研機構同締約國(境內)的科學家或科研機構共同開展的有關科研創新活動。合作目標主要包含三方面內容:一是服務外交,作為維系政府間機構溝通和協調的項目基礎而存在;二是解決雙多邊共同關注的有關科學、技術和工程問題,提升研發效率;三是促進人員交流、知識交換和融合、技術轉移、科研設施的共享等,推動科學技術發展。按照參與主體性質分類,有企業參與的國際合作項目可以認為是技術創新型合作,其他合作類型可認為是研究主導型合作。在政府間科技項目合作中,可以將參與實施項目的國內、國外機構作為節點,將共同組織開展項目合作的過程作為連接國內外機構之間的邊,從而形成一個表示合作成員間關系的圖,本文將其定義為政府間科技項目合作網絡。
(一)數據來源
考慮到基于引文網絡分析國際合作網絡在涵蓋范圍上的缺點,本文選擇了我國國家科技報告系統*國家科技報告服務系統(訪問網址:http://www.nstrs.cn/)。中國家國際科技合作專項承擔單位提交的科技報告作為生成國際科技合作網絡的主體。截止到2015年7月,國家科技報告系統中公開了2008-2013年結題*國家國際科技合作與交流專項中政府間科技合作項目執行期最長為3年,故有關成果報告的立項年份一般為2005-2011年。的國家國際科技合作專項中雙多邊政府間科技合作項目的有關成果報告合計839篇。其中涉及中國與G20其他成員國合作的545篇報告通過輔助手段可以明確獲得項目所在領域、主要合作方式和內容、中外合作機構名稱、機構類型和行業分類等信息。部分報告還附帶公開了通過國際科技合作發表的論文、獲得授權的專利等科研產出情況,涵蓋了構建中外方國際項目合作網絡的主要要素。考慮到所有非涉密項目承擔單位均有填寫報告的義務和責任,且通過國家科技報告系統公開報告均系經嚴格審核,報告的代表性、真實性和有效性可以得到保證,能夠相對全面的反映中國同G20其他成員國政府間科技項目合作的現狀。本文將基于這些數據進行網絡生成和結構特性分析等工作。
(二)合作情況及其社會網絡分析
為構建中國與G20其他成員國政府間合作協議框架下科技項目合作網絡,利用科技報告分析提取出參與項目合作的739家中外機構,將其作為合作網絡的節點,將合作關系作為邊,構建一個鄰接矩陣并生成一個無向圖,即成為中國與G20其他成員國政府間合作協議框架下科技項目合作網絡。利用社會網絡分析軟件Pajek[16]進行可視化圖形展示,得到圖3。圖中,淺色節點為中方節點,深色節點為外方合作機構節點,共涉及15個成員國。
1.合作規模與合作類型
首先分析中國同15個G20成員國在合作領域數和合作關系數量上的特征。圖4給出了反映中國同G20其他成員國在合作領域數和規模方面的氣泡圖。其中橫軸代表合作的關系數量(邊數),縱軸代表合作涉及的領域數,氣泡面積表示同有關國家合作涉及的機構數量(節點數)。不難看出,在G20成員國中,中國同全面領跑型、領跑并跑型國家的合作規模大、范圍廣、領域全;同全面追趕型和獨特優勢型國家的合作規模相對較小,其中,同獨特優勢型國家合作領域數量大于全面追趕型國家。

圖3 中國與G20其他成員國政府間合作協議框架下科技項目合作網絡圖

圖4 中國同G20其他成員國合作領域和規模特性
政府間科技合作關系可分為合作研究、人員交流、平臺建設、技術標準合作以及技術引進等多種類型,而通常一個項目包含其中一項至幾項任務類型。合作研究主要指中外機構圍繞某個科學目標或技術、工藝問題開展聯合攻關并取得預期成果。人員交流指在項目執行中中外專家、學者的交流互訪和人才聯合培養等。平臺建設通常指雙方結合各自優勢建設應用示范平臺,建立合作機制,研制完成面向第三方使用的設備和系統等。技術標準合作包括對推動建立國際標準、實施中方對外技術轉移等內容。技術引進專指從國外引進技術、設備和普及國外標準等活動。表2給出了中國同G20其他成員國項目合作中各主要合作類型的比例。

表2 合作類型(可多選)占項目的百分比

根據研究報告,中國與G20其他成員國的主要合作領域有信息科學技術、工程與技術、地球科學、生命科學、環境科學、交通科學、能源科學、材料科學、化學與化工、前沿和交叉科學等10個領域。計算了中國與G20其他成員國各領域合作項目比例,見圖6。在各成員國中,全面領跑(涉及全部領域)和領跑并跑型(除韓國外均涉及7個以上領域)國家涵蓋的領域數量相對較多。獨特優勢型涵蓋領域相對較少(平均為5個),共同追趕型國家涵蓋的領域更少(平均為3個)。在科學合作和技術合作層面,中國同其他成員國在科學合作方面項目總量遠大于在技術合作的項目總量,約占78%。其中,全面領跑型國家科學合作和技術合作的數量比為2.8∶1,領跑并跑型國家中科學合作和技術合作的數量比為5.4∶1,獨特優勢型國家中科學合作和技術合作的數量比為5.6∶1,全面追趕型國家中科學合作和技術合作的數量比為1.5∶1。

圖5 中國同G20其他國家合作類別分布圖

圖6 中國與G20其他成員國各領域合作項目比例
2.數據測量結果
利用社會網絡分析軟件UCINET6.0[17]對政府間合作協議框架下科技項目合作網絡結構進行定量測量分析,計算(結果見表3)給出整體網絡的規模和關聯性,以及以網絡最大成分為代表的網絡中心性、核心邊緣特性、凝聚子群特性和結構洞等參數。
從網絡關聯性看,政府間合作協議框架下科技項目合作網絡并不是全聯通的,存在211個自然成分,其中規模較大的僅有9個,但這9個自然成分節點總數達到305個,占全部節點的41.3%。這同基于科研需要自主生成的合作網絡有較大區別。在本網絡中,合作協議作為實施項目合作的基礎和前提,總是受到經費規模和外交政策的限制,加之合作國別眾多,無法形成全聯通網絡是可以理解的。
從網絡的最大成分看,共有包含251個節點,占到了整體節點比重的34%;邊數達到265條,占總邊數48.6%。其中網絡密度提升到了0.52,接近總體網絡的20倍,平均度數超過2.0,較總體網絡有較大提升。
從網絡中心性看,網絡的最大成分的節點度中心度(degree centrality)、接近中心度(closeness centrality)和中間中心度(betweenness centrality)分別達到或接近3.2%,10%和58%。同時,還基于節點度中心度與中間中心度高,接近中心度低的原則,計算了中外參與政府間合作處于相對中心地位的節點,分別是清華大學、同濟大學、華中科技大學、上海交通大學、四川大學、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天津大學、南開大學、西安交通大學、中國農業科學院以及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澳大利亞聯邦科學和工業研究組織、加拿大麥吉爾大學、美國國家海洋大氣管理局所屬機構、日本東京大學、法國國家科研中心、美國亞利桑那大學、美國密歇根大學、德國卡爾斯魯厄大學等。
從網絡的邊緣-核心特性和派系結構看,網絡的最大成分具備明顯的核心邊緣特性,形成外部相對松散、內部相對緊密的結構。其中處于核心地位的節點有17個。值得注意的是,核心節點中,中方機構節點12個,外方機構節點5個。在整體網絡中,外方節點作為核心節點的比例達到1/3,體現了一定的網絡控制力和獲取核心信息能力。另外網絡存在112個2-從派系(最大完備子圖)。從包含的節點特點看,主要分為包含企業的合作子群和不包含企業的合作子群2種類型。
從結構洞測量結果看,國內外綜合性高校和科研機構的有效規模和實際規模都比較大且限制度都較小,說明這些節點在網絡中占相對重要地位。而中外企業節點限制度取值較大,等級度取值均為1,說明在網絡中受到限制相對較多。
通過本文第三部的定量分析,有如下5個方面的研究發現:
1.項目合作的規模和層次同G20成員國的科技創新實力正相關
合作網絡中節點的國別屬性和機構特點決定了節點的相對位置,而合作關系決定了節點的受益方式。從合作領域與合作規模看,全面領跑型和領跑并跑型國家具有明顯優勢,形成了合作網絡的主體。中國對這兩類國家合作關系總數達到全網合作關系的70%,合作機構總量達到全網合作機構的75%,外方處于中心地位前10位的節點全部來這兩類國家。合作領域超過5個、合作關系超過20項、合作機構超過20家的國家和地區全部屬于這兩類國家。從合作現狀看,同中國合作國家中,產業界參與和學術界參與機構數量均超過平均值的國家有6個,分別為美國、日本、法國、德國、英國和加拿大,也均屬于全面領跑型和領跑并跑型國家。
2.中國同G20成員國中的獨特優勢型和共同追趕型的政府間科技合作拓展空間巨大
在獨特優勢型和共同追趕型國家中,除同俄、意大利合作規模較大外,同其他國家合作多以零散機構間合作為主,但尚未能形成合作的集團優勢,合作關系需要進一步加強。特別是對共同追趕型國家,不僅合作涵蓋的領域少,而且雙方參與的規模小,且主要集中在適用技術合作層面,科學研究合作亟待進一步拓展。此外,在同各類型成員國合作中,平臺建設的比例都相對偏低,在合作項目中,涉及機制和平臺建設的平均僅有14%左右。
3.科技人員交流、聯合研究和技術標準合作是中國同G20其他成員國合作中最普遍的類型
人才交流是科技合作的內在要求和必然屬性。在開展合作的所國家中,即使在人員交流占比最低的巴西也超過70%的項目涵蓋人才交流的內容;中國同意大利、阿根廷、墨西哥的合作中,100%的合作項目均包含人員交流的內容。同時,以合作研究為主要載體的知識交流因其中性、無知識產權糾紛和無意識形態影響等特點,已經成為同全面領跑型和領跑并跑型國家國際科技合作的主要模式之一。對于這兩類國家,開展合作研究的項目比例均超過80%。此外中國同所有類型的國家均開展了技術標準合作。
4.綜合性高校和科研院所在項目合作中優勢明顯
綜合性研究機構和高等院校因自身規模大、包含學科領域眾多,容易同合作伙伴國相關機構和院所建立合作伙伴關系。在競爭雙多邊政府間科技合作協議框架下項目時,具有明顯優勢。無論是整體網絡還是同全面領跑型、領跑并跑型以及獨特優勢型國家的合作子網,核心節點中超過70%是國內外綜合性高校和科研院所,在結構洞分析中,處于較強控制位置的節點有85%是綜合性高校和科研院所,因此這些機構在合作中獲益相對較大。
5.產業界參與G20成員國科技合作的深度和廣度還有需要一步提升
從合作領域看,合作內容既存在于雙方共同的優勢合作領域,也存在于因科技發展不平衡而形成的互補領域,二者對提升雙方的整體研發能力均有很大的推動作用。研究發現,產業界參與中國與G20其他成員國合作規模較小,特別是對于領跑并跑型國家和獨特優勢型國家,不足全部參與合作機構總量的1/5。但是,全面追趕型國家中產業界參與雙多邊政府間合作的相對比例并不低,合作關系占到這類國家機構參與合作總量的約40%。產生這種現象的原因是,全面追趕型國家高校和科研院所綜合能力相對較弱,同時中國同全面追趕型國家合作多以直接解決民生問題的技術合作為主,產業界參與效率更高,對改善民生的直接作用更為明顯。
結合相關研究發現,對進一步促進G20成員國的創新合作,推動中國同G20成員國政府間科技項目合作給出如下相關政策建議:
一是G20成員國間應進一步強化科技創新合作。創新作為推動經濟增長、生產力進步和社會發展的核心,既包括新的科學發現和技術突破及其應用、新產品、新服務、能夠產生價值的新流程和新商業模式,也包括與之相關體制機制、文化和社會環境的完善和改革實踐。G20成員國政府應在加強經貿、金融領域合作基礎之上,推動以科技創新合作為核心的全面創新合作。加強包括政策法規、體制機制等在內的整個創新體系的協同,通過對話解決創新中遇到的重大問題,通過聯合研發解決重大科技創新關鍵,共同應對人類經濟社會面臨的挑戰,打造創新驅動發展的命運共同體,實現風險共擔、成果共享、合作共贏。
二是分類完善中國同G20其他成員國的政府間科技創新合作策略。充分考慮G20其他成員國在科技創新能力上的差異,倡導進一步細化合作策略。對全面領跑型伙伴,要繼續挖掘雙方政府機構、合作參與機構的利益交匯點,通過科技合作促進開展更為全面的科技創新政策對話。對領跑并跑型伙伴,要注意加強技術標準合作、基地平臺建設和技術引進合作,鼓勵對等投入,實現互利共贏。對獨特優勢型伙伴,要大幅度加強對同這些國家開展國際科技合作的投入力度,擴展科技創新合作涵蓋的領域,擴展雙方參與機構的規模,特別是要鼓勵雙方開展聯合研究項目的實施。對全面追趕型伙伴,要繼續加強在適用技術領域的合作,特別在共同資助研究項目合作中可以“多予少取”不必事事強調對等投入,通過務實合作實現科技創新能力的共同提升。
三是進一步加強面臨共同挑戰領域的科學技術研發合作。在繼續做好信息科學技術、工程與技術、地球科學、生命科學、環境科學、交通科學、能源科學、材料科學、化學與化工、前沿和交叉科學等10個領域科學研究和技術創新合作的基礎上,針對中國與G20其他成員國共同面臨的熱點問題和挑戰,如糧食安全、能源安全、環境污染、氣候變化以及公共衛生等全球性挑戰,開展關鍵共性技術的聯合研發。同時要積極要鼓勵和引導企業、科研機構、社會團體等加大對全球性挑戰國際科技創新合作的投入力度,形成政、產、學、研和國際組織、多邊機制多元化投入的格局。
四是大力推動科技人才,特別是青年人才在中國同G20其他成員國之間合理流動。鼓勵中國科研人員開展國際交流和研究合作,鼓勵科研人員特別是青年科研人員豐富在G20成員國不同類型伙伴國家的學習和研究經歷。改革用人機制,創造與國際接軌的條件和待遇,鼓勵其他國家學生、學者來華學習和開展研究和創新工作。加大對全面追趕型國家青年科技人員來華學習、工作的資助力度。放寬對企業聘用外國人才的限制,鼓勵具有國際合作研究背景的科技人才特別是青年人才向產業界流動。
五是引導產業界積極參與中國與G20其他成員國之間的科技創新合作。以中央財政科技計劃項目管理改革為契機,調整有關政府間科技合作項目資助條件,鼓勵企業和高校、科研院所共同參與研發合作。在政府間科技合作前期工作中,應努力尋找政府與企業關注的共性研發問題,充分尊重企業在技術合作中的主體地位,增加對產業界參與合作項目的支持。繼續設立一批高水平聯合研發基地、技術開發平臺和國際技術轉移機構,創新科技金融對國際科技創新合作的支持方式,支持開展國際技術轉移,完善國際創新合作網絡。
[1] G20簡介[OL]. 二十國集團網站, http://www.g20.org/gyg20/G20jj/201510 /t20151027_871.html, 2016-01-18/2016-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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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世界銀行數據庫數據 [OL]. 世界銀行網站,http://wdi.worldbank.org/table/5.13, 2016-01-11/2016-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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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責編:辛 城)
Research on the Status of Inter-governmental Cooperation in Science,Technology and Innovation between China and Other G20 Member States
HUO Hong-wei, ZHAO Xin-li, XIAO Yi
(ChinaScienceandTechnologyExchangeCenter,Beijing100045,China)
In recent years, internation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cooperation has been an important tool to promote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 accelerate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personnel exchanges, improve development capacity, promote industrial upgrading and enhance diplomatic relations. In this paper, the G20 member states are divided into four categories according to the difference of their innovation capability. On the basis of the data and content of the results reports for International S&T Cooperation Program of China in the Nation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report service system, social network analysis is employed to explore the structure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relations of actors of the bilateral and multilateral inter-government International S&T Cooperation Network between China and other G20 member states. The position and role of key actors are evaluated and selected out from the network. Qualitative and quantitative studies indicate 5 key-points. Firstly, countries with strong innovation capability in G20 usually occupy dominant positions in the network. Secondly, China should maintain the cooperative relations with developing members and strengthen cooperation with other partners of G20. Thirdly, personnel exchanges, technical standards cooperation and joint-research are the main cooperation-approaches. Fourthly, integrated universities and large-scale research institutions are usually in dominant positions. Fifthly, it is necessary to encourage more enterprises to participate in inter-governmental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cooperation among G20 member states.
G20; social networks; science; technology; innovation; inter-governmental cooperation
2016-10-15
2017-03-10
科技部G20創新議題專項調研、國家科技創新戰略研究專項(ZLY2015087)課題。
霍宏偉(1982-),男,蒙古族,內蒙古赤峰人,中國科學技術交流中心副研究員,工學博士,研究方向:國際科技創新合作戰略、科技外交政策與機制研究。通訊作者:趙新力。
G31
A
1002-9753(2017)04-000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