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用手機指導我用藥

李玉林

與趙耀中醫生交流時，一種閃亮的感覺突然飄過我的腦際。

趙醫生說的這些，他身為慈善注冊醫生的經歷，不正是中華慈善總會慈善藥品援助項目發展的一個生動的例證嗎？

我說的這位趙耀中醫生，是中國醫學科學院血液病醫院主任醫師，是有著良好業績的血液病專家，是中華慈善總會最早的一批慈善注冊醫生中的一個。

他，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面容和善、眼神真誠、語調和緩，說起話來常常面帶微笑，話語中又總有真情實感的表露。

“格列衛慈善援助”項目是中華慈善總會與諾華公司合作的最早慈善藥品援助項目。2003年下半年啟動時，趙耀中醫生就在天津的中國醫學科學院血液病醫院為“格列衛慈善藥品援助”項目的首批受助患者服務了。

采訪趙耀中醫生之前，天津市慈善協會負責藥品援助項目的范寶珠、李萌一老一少兩位工作人員都向我介紹說：趙醫生人可好呢！不但醫術高明，而且人特別和善。好多患者常常直接到他的辦公室，請他開藥，他從來沒有拒絕過。患者向他咨詢一些問題，他總是顯得特別有耐心。

趙耀中醫生在血液病的診斷及治療，尤其在血液系統惡性腫瘤方面的診斷和治療已經有近30年的臨床經驗，是深得患者信任，深受患者愛戴的一位好醫生。趙醫生說，格列衛用于臨床之前，患有慢粒白血病等疾病的病人之多兩三年就會死去。患此病之后有條件做骨髓移植的很少，即使做了骨髓移植，效果特別好的也不很多。格列衛（伊馬替尼）的發明和使用，使一個不可治愈的疾病，變成了慢性病，這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了不起的貢獻。但這種藥需要長期服用，而且價格太貴了，當時一個月的藥量要花費25000多元，一年要30多萬元，多數患者根本買不起。趙醫生說，他曾經向諾華公司的相關人員建議，在中國搞“格列衛”藥品慈善援助。他了解諾華在國際上是一個有社會擔當的慈善企業。當時，諾華公司已經有了在中國搞慈善援助的意愿了。很快，諾華公司與中華慈善總會合作的“格列衛慈善援助”項目就開始實施了。在天津市慈善協會的努力協調下，天津很快就有了這個援助項目的“定點醫院”和發放援助藥品的“發藥點”。趙醫生坦然，最初以為“格列衛”這種藥三五年可能就會“耐藥”了。他說沒有想到這種藥效果這么好，他負責的患者，有的已經服藥12年了，不但可以健康地活著，還可以工作、學習、享受生活的樂趣。關于援助模式和力度，趙醫生分析說，“一期”和“一期擴大”這種全部免費援助方式，生產廠家是要虧本的，虧本的企業自身的發展都會面臨困難，也就無法再進行慈善救助了。于是捐贈方式改為每年患者自費購買3個月的藥品，援助方捐贈9個月的藥品，即所謂“共助計劃”。3個月的藥量，個人要花費7萬多元。這個錢數，對于經濟條件比較好的家庭還是可以承受的；對于生活不那么富裕的家庭來說，負擔還是蠻重的。據趙醫生掌握，天津的這類患者中大約40%有長期自費購買3個月藥品的能力。其余患者，自費購藥一兩年還可以，常年都花費這么多錢購藥，他們還是很難做到的。趙醫生說，這種援助模式也是意義重大，不但大大減輕了患者的負擔，同時，還推動了這類藥品進入醫保的可能。據趙醫生了解，河北省、江蘇省、陜西省、山西省、內蒙古等許多省市都把3個月的“格列衛”納入“醫保”“農保”的報銷范圍了。這樣的話，患者每年只需花費1萬多元。這樣，所有患者基本上都能承受了。遺憾的是，有些地方目前還沒有把這種藥列入醫保。

談起他聯系、負責的那些受助患者，趙醫生笑了，笑中有一種自豪也有一種贊許。

最初，中華慈善總會“藥品援助項目”開始實施那幾年，趙醫生聯系、負責的受助患者多達近千人。“那時太忙了，都有點忙不過來了。”他說，語調中沒有埋怨，反而有一種豪氣。他說，那是因為那時許多省市還沒有“定點醫院”和“發藥點”，周邊許多地方的受助患者便都來天津、來到他們醫院開藥、領藥。

…………

2010年6月4日，一位來自內蒙古赤峰市阿魯科爾沁旗的患者，憂心忡忡地趕到位于天津的中國醫學科學院血液病醫院就診。他因多日身體不適，2010年6月1日到當地醫院檢查，發現脾大（14.5/5.4）白細胞為9.2萬。當地醫院不能確診他患的是什么病，也沒有治療辦法。3天后，他便來到天津的醫院，剛好遇到看門診的趙耀中主任。趙醫生仔細詢問了他的病情并進行了可以當場進行的檢查，初步診斷為慢粒。當月14日，各種病理分析出來了，正如趙醫生的初步診斷的那樣，他被確診為慢性粒細胞白血病。一年多后，陽光下，面帶微笑的這位患者情不自禁地對大家說：“趙大夫對我這樣沒有絲毫背景，沒錢沒勢的病人態度十分和藹，熱情周到得讓我們心里總是暖暖的。他不但為我診斷、治療，還幫助我辦理‘格列衛援助項目的慈善援助藥品，到目前為止，趙醫生一直用他個人手機指導我用藥。我們之間就好像是老朋友了。現在，我的病情逐漸好轉，我的心情非常愉快。我一定要說，趙大夫真是我心中的好大夫啊！”

2011年11月15日晚上，夜已深沉，中國醫學科學院血液病醫院的網站上卻見到了一篇剛剛從一個偏僻鄉村發來的帖子。帖子上說：“我弟弟2年前被確診患有慢性粒細胞白血病，而且轉為加速期了，骨髓移植的機會也沒有了。命運對于我弟弟太不公平了，因為我弟弟太年輕了，我們全家經常為此以淚洗面，都快要絕望了。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我帶著弟弟去了天津血液病醫院，遇到了趙主任。萬沒想到，從此我們眼前漆黑的夜幕被拉開了，弟弟終于看到了生命的曙光，全家人眼前都亮堂了。極富愛心、非常耐心、處處為病人著想的趙主任不但用他精湛高超的醫術挽救了我弟弟的生命，還幫我們申請了格列衛援助工程的慈善援助藥品，對于農村的患者來說，這真是雪中送炭啊！奇跡真的就在我弟弟身上發生了。趙主任的熱情、有問必答的耐心和對待病人不分三六九等的真誠讓我們全家人從內心感到我們的國家、我們的社會、我們的世界是多么美好！在此，我們全家人要向趙主任表示我們由衷的謝意！”

…………

這些生動、感人的事例都不是趙耀中醫生對我說的。我收集的、發生在慈善注冊醫生趙耀中身上的感動人、教育人的故事還有很多。十多年，這樣真實的故事幾乎每天都在這家醫院、趙耀中這樣的慈善注冊醫生身邊發生。

趙耀中醫生沒有跟我說這些，一點沒有說。他說，現在他直接負責的病人已經不足百人了。這是因為各地漸漸都有了中華慈善總會的“慈善藥品援助”項目，都有了“定點醫院”和“發藥點”，患者都可以在居住地就近看病領藥了。趙醫生說，由此也可以看出中華慈善總會這個援助項目發展有多快！

關于這一點，我也聽天津市慈善總會的范寶珠、李萌兩位同志說到了。我還聽說，有三位來自內蒙古的患者，盡管他們當地已經有“定點醫院”和“發藥點”了，可他們依舊還是要來天津找趙醫生開藥；到天津的“發藥點”領取援助藥品。談起這些，趙醫生說得很輕松，他說這三位患者都是老人了，已經退休了，沒什么事兒了，一塊結伴來，在旅店也住在一起，自當是旅游散心了。他還說，我也曾勸他們不要再跑這么遠了，可他們都沒有聽。顯然，趙醫生與他們是非常熟悉的。據我所知，這三位老年患者之所以每個月都來天津，主要是與趙醫生、與天津慈善協會有感情了。他們舍不得割開這段改變了他們人生命運的情感。我想，趙耀中這位慈善注冊醫生，不但熱心細致地為大病患者診斷治療，還無時無刻地傳播著一種慈善精神。正是這種寶貴的慈善精神，把患者與醫生緊密地聯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