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瀑
(鄭州輕工業學院,鄭州 450011)
中國農村居民收入來源與消費支出結構的相關性研究
劉 瀑
(鄭州輕工業學院,鄭州 450011)
在偏相關分析的基礎上,通過建立典型相關模型,對中國農村居民純收入來源與其消費支出結構之間的關系展開研究,實證分析雙方各變量間的關聯程度及影響。結果發現:農村居民的工資性收入與家庭設備支出、居民的居住支出關系最為密切;農村居民家庭經營性收入對食品支出具有顯著影響;財產性收入與醫療保健支出呈現出最大相關。由此提出有針對性地提高農村居民各項收入,提升農村居民的生活水平和文化素養,增強農村居民消費能力,促進經濟社會持續健康發展。
農村居民;收入來源;消費支出結構
自2004年以來,為解決我國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增長緩慢的問題,我國連續下發了13個指導“三農”工作的“一號文件”,從現實情況看,我國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水平的確取得了較快增長,由1980年的191.3元(人民幣,下同)提高到2014年的9 892.0元,年均增長率達到12.31%。隨著收入的不斷增加,農村居民生活水平發生了較大變化,人均生活消費支出從1980年的162.2元上升到2014年的8 382.6元,年均增長率高到12.30%。從國內外學者關于農村居民純收入與其消費支出之間相關性的研究,可以認為農村居民生活水平的高低主要反映在消費行為上,并且大多學者認為收入是決定消費行為的最主要變量。如:凱恩斯[1]絕對收入假說和弗里德曼[2]的持久收入假說均認為,收入對消費有較大影響;Flavin[3]認為消費與未來的預期收入具有很強的正相關性;李銳等[4]指出農村居民的消費支出主要取決于持久性收入水平;汪旭暉等[5]的研究發現工資性收入和家庭經營收入對農村居民消費支出的影響較為顯著,并且家庭經營收入對消費支出的影響作用最大;溫濤等[6]基于2004—2010年省際面板數據,利用ELES模型實證分析得出農民各項收入對各項消費作用強度存在明顯差異,家庭經營收入仍然是其分項消費支出的最主要影響因素。徐會奇等[7]利用2001—2011年全國30個省(市、自治區)的面板數據,運用灰色關聯分析實證收入不確定性是影響消費的重要因素。譚洪業等[8]運用1990—2013年的時間序列數據,依托凱恩斯絕對收入假說理論構建計量模型研究發現家庭經營性收入對消費促進作用較大,工資性收入對消費促進作用較小,財產性和轉移性收入的促進作用十分有限。陶醉等[9]對我國31個省(市、自治區)的1997—2013年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檢驗發現:工資性收入對于農村居民“衣食住行”等日常消費項目的拉動作用大于經營性收入,財產性收人對文教娛樂及交通通信等消費項目的拉動作用較大,而轉移性收入對各分項消費支出的刺激效果更為明顯。但學者們的研究結論,也并不都是居民的收入對其消費具有明顯的正相關作用,如:Hall[10]認為消費的變化不具有可預測性,即未來收入的不確定性對消費沒有影響;祁毓[11]的研究結果表明財產性收入對消費增長的影響并不顯著;張秋惠等[12]基于1997—2007年的面板數據分析,發現基本收入對農村居民消費需求的拉動作用不明顯。
通過對學者們關于居民收入與消費之間關系研究文獻梳理,大多文獻只是從收入與消費整體層面進行分析,很少學者就農村居民純收入來源項對其消費支出結構之間的動態影響進行深入分析。鑒于此,本研究基于1993—2014年面板數據構建模型對我國農村居民純收入各項來源對其消費支出結構的動態影響進行實證分析,挖掘收入對阻礙農村居民消費擴張的結構性因素,以期得出針對性較強的對策建議,不斷提高農村居民收入,拉動消費,有效促進經濟持續增長。
1.1 研究方法
采用SPSS 19.0軟件對我國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來源的構成與其消費支出結構之間的相關性進行偏相關和典型相關分析,并且假定有三個變量a1、a2、c,在剔除變量a2的影響,則變量a1與c的偏相關系數公式為:

其中,ρ12是變量a1、a2的相關系數,ρc1、ρc2分別是變量a1、a2與c的相關系數。
1.2 數據與變量
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以1993—2014年中國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及其消費支出為樣本,主要選擇工資性收入(X1)、家庭經營收入(X2)、財產性收入(X3)、轉移性收入(X4)四個變量為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來源。
農村居民消費支出構成有食品支出(Y1)、衣著支出(Y2)、居住支出(Y3)、家庭設備支出(Y4)、交通和通訊支出(Y5)、文教娛樂支出(Y6)、醫療保健支出(Y7)、其他支出(Y8)八個變量,數據來源可靠并具權威性。
2.1 偏相關分析
由表1可以看出,工資性收入X1與交通和通訊支出、醫療保健支出和其他支出正相關,且與交通和通訊支出正相關性最大(相關系數為0.576,顯著性水平為0.063),而與食品支出具有最大負相關性(相關系數為-0.581,顯著性水平為0.061);家庭經營性收入X2與食品支出和文教娛樂支出呈正相關,尤其與食品支出間具有最強的相關性(相關系數為0.913,顯著性水平為0.000),而與居住支出、交通和通訊支出和醫療保健支出間具有較強的非相關性;財產性收入X3與食品支出呈弱相關(相關系數為0.484,顯著性水平為0.132),而與衣著支出、文教娛樂支出和其他支出間有較呈弱的負相關;轉移性收入X4與居住支出有較強的正相關性(相關系數為0.523,顯著性水平為0.099),與交通和通訊支出和其他支出間有較強的負相關性;家庭設備支出與農村居民純收入來源的四個變量間均具有一定的正相關性,這與目前農村居民家庭生活水平提高的實際現象很一致,可以看出農村居民家庭室內裝飾品、家具及其家電使用的普通性。

表1 純收入與消費支出各變量間的偏相關系數分析表Table 1 Partial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analysis
2.2 典型相關分析
2.2.1 檢驗變量X與Y之間不相關的假定
多變量檢驗分析結果如表2所示,運用組間多變量來檢驗農村居民純收入X與消費支出Y兩組變量之間的交互作用。四個統計量的P值小于0.05,可以拒絕原假設,這表明農村居民純收入來源變量X與其消費支出構成變量Y之間存在著顯著的交互效應。

表2 多變量檢驗分析結果Table 2 Results ofmultivariate tests
2.2.2 檢驗典型相關系數
根據樣本數據中的“純收入來源組”和“消費支出構成組”,對這兩組做典型相關分析(表3)。由此可知,第一對工資性收入對消費支出間的典型相關系數為1.000,第二對家庭經營收入對消費支出間的典型相關系數為0.983,第三對財產性收入對消費支出間典型變量的典型相關系數為0.952,第四對轉移性收入對消費支出間的典型相關系數為0.786,這充分說明收入來源與消費支出相應典型變量之間密切相關。但對典型變量相關性的顯著程度需要作進一步檢驗分析。從顯著性檢驗分析結果可以看出,前三行的前三對工資性收入、家庭經營收入和財產性收入對消費支出典型變量間的相關系數的顯著性概率P值均為0.000,從第四行看轉移性收入對消費支出間的Sig值P=0.024<0.05,即在5%顯著水平下也是顯著的。顯著性檢驗結果表明四對變量間具有非常顯著的相關性,即可用農村居民“純收入來源組X”去解釋其“消費支出結構組Y”之間的相關性。

表3 典型性相關系數及顯著性檢驗Table3 Canonical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and significant test
2.2.3 構建典型相關模型
采用標準化典型相關系數構建典型相關模型綜合分析中國農村居民純收入來源與其消費支出構成之間的關聯效應。典型相關分析(Canonical correlation analysis)是要找到這兩組變量線性組合的系數,使得這兩個由線性組合生成的變量(和其他線性組合相比)之間的相關系數最大,即在兩個變量組各自的總變化中先尋求他們之間最大的一部分共變關系,并用一對典型變量所描述。相關系數大,說明原始變量對典型函數的相對貢獻大(表4)。

表4 典型相關模型構建Table 4 Canonical correlation coefficientmodle
在典型變式CV序號1的第一對工資性收入與消費支出典型變量中,典型相關系數為1。從“消費支出組”中分離出家庭設備支出后,典型荷載為0.465,而與工資性收入的典型荷載為0.677,相關性最大。
在典型變式CV序號2的第二對家庭經營收入與消費支出典型變量中,典型相關系數為0.983,從“消費支出組”中分離出食品支出后,典型荷載為6.541,工資性收入(載荷為-9.866)和家庭經營收入(荷載為6.465)是農村居民“收入組”中主要的解釋變量。
在典型變式CV序號3的第三對財產性收入與消費支出典型變量中,典型相關系數為0.952。從“消費支出組”中分離出居住支出后,典型荷載為3.703,與工資性收入的典型荷載為-7.376,相關性最大。
在典型變式CV序號4的第四對轉移性收入與消費支出典型變量中,典型相關系數為0.786,從“消費支出組”中分離出醫療保健支出后,典型荷載為8.627,與財產性收入呈現最大相關關系(相應的典型荷載為-7.562)。
3.1 結論
從上述偏相關和典型相關分析結果表明,中國農村居民純收入來源與其消費支出結構之間存在著非常顯著的相關性,也就是說,可以用農村居民純收入各項來源去解釋消費支出構成比重的差異,以便得出收入來源與消費支出之間的內在關聯性,這與劉瀑[13]研究河南省農村居民收入對消費支出影響的結論較為一致,只是變量間的相關性程度有所差異而已。具體研究結論為:(1)農村居民的工資性收入與家庭設備支出之間、與居住支出之間均呈現出最大相關性,說明農村居民家庭生活的大額消費支出與其工資性收入密切相關,這與我國農村居民收入主要靠工資性收入的現實原因也存在著密不可分的根源有關,所以應加速農村產業結構優化調整,推動農民居民職業化道路,提高農民工資性收入水平;(2)農村居民家庭經營性收入對食品支出有顯著影響。表明家庭經營性收入高低對農民日常消費水平影響較大,需繼續保障農民家庭經營性收入增長。(3)財產性收入與醫療保健支出呈現最大相關,需要通過制度創新,保護和增加農民的財產性收入。(4)未來將進一步運用面板數據對“中國農村居民收入來源對其消費支出結構的影響”進行計量分析,以便確定農村居民收入來源結構對消費結構的具體影響。
3.2 政策建議
3.2.1 加快轉變農業生產方式,推進農業現代化發展,增加農民工資性收入
強化農業基礎領域創新,改變農業依賴自然生產的狀況,發展綜合運用生物技術、環境技術和工程技術的設施農業產業群。加快我國農業產業結構優化調整,推進農業現代化建設,注重農業生產逐步由第一產業向第二產業、第三產業轉變,加快實現第一產業、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之間協調發展,延長農業產業鏈條,改變農業行業收入劣勢,充分利用“互聯網+”,挖掘農村居民收入在二、三產業的空間。同時,積極引導農村由分散的家庭經營向專業化的適度規模經營轉換,發展農業合作組織,提高農業生產經營的組織化程度。
3.2.2 挖掘潛力增加農村居民經營性收入
近幾年來,雖然農村居民經營性收入在農民純收入的構成中仍然較高,但其比重呈現持續走低的態勢。面對我國數億農民仍在從事農業生產或與農業生產緊密相連的第二、第三產業的家庭經營活動的事實,需要加強對農村各項資金的投入,完善農田水利等農業基礎設施,增加農業科技投入,提高農業生產產量,發展農村現代制造業和服務業,以增加農民家庭經營性收入,提高農民消費能力。
3.2.3 建立健全農民財產性收入穩定增長機制
對于農村居民的財產性收入來說,主要包括土地等不動產的使用或租賃所得租金、及銀行儲蓄所得利息,等等,但更主要的還是來源于農村居民的土地經營權、宅基地使用權和集體經濟的紅利收入。正是由于農村土地所有權歸屬不明確、農村住房制度不完善,及農村居民原始資本基數較低等眾多原因致使農村居民的財產性收入較低,近年來只占總收入的3.2%左右,并且增長非常緩慢。2014年11月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已明確“完善農村土地經營權流轉政策,搞好土地承包經營權確權登記頒證工作,健全公開規范的土地流轉市場”,這就需要加快創新、完善政府對農村居民土地征用制度,充分發揮市場和行使農民自己的主體作用,著實推進城鄉土地市場一體化,切實維護、保障和提高農村居民財產性收益。
3.2.4 加大農村文教娛樂、醫療保健等高層次消費需求的投資建設
隨著農村居民收入水平的不斷提高,及受教育程度的提高使其文化素養不斷提升及其思想觀念的轉變,農村居民的消費已不在停留于衣食住等基本生活生存層面,而是更加注重娛樂與養生、保健等層面,為此,各級政府應吸收各方資金加大農村義務教育、娛樂場所及醫療合作方面的建設投入,著實降低農村居民在文教娛樂和醫療保健消費上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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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睿)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farmers income structure on the overall consum ption structure in China
LIU Pu
(College of Economics&Management,Zhengzhou University of Light Industry,Zhengzhou 450002,China)
By using a partial correlation analysis,empirical analysis of China farmers’income structure impact on the level of consumption and consumption structure was carried out.The results showed that wages income in the famers’income wasmost closely correlated with the famers’household appliances spending and the living expenditure;Family income had significant impact on the food expenditure;The property income mainly influenced the farmers’expenditure on health care.At last,suggestionswere put forward to optimize the income structure for promoting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regional economy.
Rural residents;Income structure;Consumption structure
S11.4;F323.8
:A
1000-3924(2017)02-149-05
10.15955j.issn1000-3924.2017.02.27
2016-11-07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15BRK030)“中部地區人力資本積聚支撐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路徑及政策選擇研究”;河南省教育廳自然科學研究計劃項目(2011A790030);2011年河南省青年骨干教師資助項目
劉瀑(1977—),女,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國民經濟學。E-mail:wcz9954@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