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俊杰


摘要:隨著農產品價格壓頂的“天花板”效應和農業生產成本抬升的“地板”效應不斷凸顯,保障國家糧食安全面臨糧食生產過剩、有效農產品供給不足、農業資源消耗嚴重等突出問題,這些問題也是當前我國農業供給側結構性矛盾的集中顯現。破解當前和未來一個時期我國糧食安全的“要素約束”“質量約束”“效益約束”和“權利約束”,重點要從拓展潛力和創新驅動、優化結構和調整區域、存量調整和增量做優、以我為主和立足國內等四個方面持續發力,積極構建糧食安全的全產業鏈發展模式,有效促進農業轉型發展,構筑更高層次的國家糧食安全保障體系。
關鍵詞:產業鏈;糧食安全戰略;再認識
中圖分類號:F325.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0751(2017)04-0050-06
一、引言
糧食安全是國家生存和發展的重要基石,是保障國家安全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2013年以來,我國實施了“以我為主、立足國內、確保產能、適度進口、科技支撐”的新國家糧食安全戰略,明確提出確保“谷物基本自給、口糧絕對安全”的國家糧食安全新目標,其核心是統籌協調糧食作為私人屬性和安全作為公共屬性之間的矛盾,這種矛盾突出表現在生產、消費、流通、貿易等領域。
當前,全產業鏈發展已經成為農業現代化轉型過程中最有競爭力的產業模式。在國際糧食市場格局中,以美國ADM(Archer Daniels Midland)、美國邦基(Bunge)、美國嘉吉(Cargill)和法國路易·達孚(Louis Dreyfus)為代表的全球四大糧商都在積極布局全產業鏈,打造“種植+流通+貿易”運作模式,使上下游各個環節緊密對接,實現不同環節的優勢互補,產生協同效應,并且實現覆蓋全產業鏈的監督和管理,從而不斷沖擊國內糧食市場。國內方面,關于糧食產業鏈的研究,可追溯到產業分工、橫向增值和內涵發展,如李翔(2010)從糧食生產和消費環節的脫節、生產和流通環節的脫節、流通和消費環節的脫節三個方面分析了糧食產業鏈對我國糧食流通安全的影響,并提出從促進糧食企業重組并購,發展大型糧食企業集團和發展現代糧食流通產業,加強糧食產業鏈連接等方面促進我國糧食產業鏈的發展,保障糧食流通安全。馬松林(2012)定量分析了各地區在糧食產業鏈上的分工效率的顯著差異,并指出河南、遼寧、內蒙古和天津在糧食加工環節上的綜合效率最高。孫馳(2015)基于產業鏈視角下我國糧食價格縱向傳遞效應的研究,提出市場結構、政府干預和供需結構失衡均能很好解釋長期內和短期內我國糧食價格縱向傳遞所顯現出的不對稱現象。
因此,在新國家糧食安全戰略框架下,如何統籌解決糧食生產與消費、收儲與貯藏、產品結構與地區差異、流通管理與國際貿易等不同方面、不同領域的深層次矛盾,并構建統一、完整的糧食生產、消費、流通和貿易全產業鏈發展模式,切實增強糧食產品供
給和需求結構的匹配度和適應性,既是加快推進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亟待解決的問題,又是在全局和戰略高度上謀劃緊平衡狀態下確保國家糧食安全的長遠之策。
二、我國糧食產業鏈現狀分析
糧食產業鏈是集糧食生產、消費、流通和貿易等各個環節于一體的鏈狀組織體系,是糧食“產購儲加銷”一體化發展的集聚方式。經過30多年的糧食生產與流通體制的改革與發展,糧食生產結構和消費結構也逐步發生著變化,加工食品、高營養和附加值產品、畜牧產業上游的飼料用糧和加工用糧,以及非中國傳統食品的需求增長趨勢明顯,逐步形成了主產區、主銷區以及產銷平衡的相對合理與穩定的產業空間格局。
1.糧食生產:產量增速放緩,氣候影響凸顯
如圖1所示,2004—2015年,我國實現了糧食總產量的“十二連增”,并且產量增速在波動中呈現放緩趨勢,2016年糧食總產量首次出現負增長。具體來說,我國糧食產量從2003年的43069.5萬噸增加到2015年的62143.5萬噸,12年間增加了19074萬噸,年均增長2.6%。①2016年糧食總產量61623.9萬噸,比2015年減少519.6萬噸,下降0.81%。其中以稻谷、小麥和玉米為代表的谷物產量從2003年的37428.7萬噸增加到2015年的57225.3萬噸,年均增長3.0%。2016年谷物產量首次出現負增長,達到56516.5萬噸,比2015年減少708.8萬噸,下降1.22%。②尤其是在經濟新常態背景下,這種放緩趨勢將長期存在,除了受人口增加的剛性需求影響,還受資源、氣候、技術、效益等多重因素的影響。其中,氣候變化的影響日益凸顯,在不考慮極端氣候災害的情況下,氣候變化對我國糧食生產影響的正效應和負效應并存。
2.糧食消費:需求持續旺盛,基本實現自給
從糧食供給數量和結構來看,國內生產是目前糧食供給的主要渠道。2004—2015年,我國糧食自給率一直保持在95%以上,基本實現自給自足。以三大谷物為例,水稻的自給率穩定在99%以上,小麥的自給率穩定在98%以上,玉米的自給率穩定在101%以上。③但是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和中等收入人群比例的增大,居民消費所需要的糧食產品更加多樣,對加工食品以及其他高附加價值產品的消費需求不斷增長,更具營養價值和高附加價值的高端消費層次農產品將進一步替代低消費層次的初級農產品。城鄉居民肉、蛋、奶、水產品的消費穩定增長,部分替代了小麥和大米等傳統糧食。與此同時,飼料用糧和加工用糧等非食用性農產品消費也將隨著人們對畜牧產品和高級農產品需求的持續增長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保持增勢。同時,國內消費者對于一些非傳統食品的需求也隨著其生活水平的上升逐漸增加,這類產品的需求彈性較大,并且增長趨勢更加明顯。
3.糧食流通:北糧南運成為主通道,效率亟待提升
20世紀80年代以來,隨著工業化和城市化的發展,糧食生產和消費的格局適應資源有效利用的要求,出現了生產更加集中、產銷加劇分化、糧食供需區域性和結構性矛盾突出的局面。一些工業發達的沿海省份由于糧食播種面積大量減少、養殖業快速發展、勞動力大量涌入等原因,從糧食盈余或基本自給的狀態逐漸變為糧食大量調入的主銷區。如圖2所示,全國范圍內的糧食生產呈現出“不斷北移”“中部集中”的趨勢。從各省的糧食生產來看,規模最大的是黑龍江,其后依次是河南、山東、江蘇、四川、安徽、河北、湖南、吉林等;從市場交易額來看,依次是山東、浙江、河南、江蘇、廣東、上海、天津、江西、北京、河北、貴州等。從生產、交易的區域結構來看,糧食的生產大省基本都集中在北方,而糧食交易除山東、河南、北京、天津等省市外,主要集中在上海、廣東、江蘇、浙江、江西等東南沿海省份,“北糧南運”已經成為我國糧食流通的主通道。但是由于我國糧食市場和物流體系建設滯后,糧庫倉儲設施簡陋,中間流通搬倒環節繁多,特別是鐵路散糧車因回空問題尚未實現在全國范圍內運營,造成東北糧食入關和西南、西北流入通道能力不足,糧食流通效率亟待提升。
4.糧食貿易:貿易逆差擴大,對外依賴度增強
自2001年加入WTO以來,我國在堅持保證重要糧食自給自足的基礎上,逐步開放了部分農產品市場,使得農業產品貿易額大幅增加,農產品進出口總額由2004年的510.6億美元增長到2015年的1861.0億美元,年均增長率高達13.2%。④并且從2004年起,我國農產品就開始出現了凈貿易逆差,并呈現逐年遞增的趨勢,從2004年的48.8億美元擴大到2015年的457.4億美元。而且隨著國內生產資源約束性增強以及國內消費需求的強勁增長,近幾年一些主要農產品的進口量大幅增加,進口依存度從2004年的7.8%增長到2015年的13.5%。同時,水稻、小麥和玉米分別由凈出口234.8萬噸、206.7萬噸、1640萬噸,轉變為凈進口309萬噸、288.5萬噸和471.9萬噸;大豆凈進口由2047.4萬噸擴大到8169.4萬噸,增加了3.0倍,2015年大豆自給率僅為11.9%。⑤
三、產業鏈視角下我國糧食安全面臨多重約束
當前,偏低的種糧比較效益、分散的農地結構、有限的水資源和生物資源,以及極端多變的天氣情況和自然災害嚴重威脅我國糧食安全。糧食生產、消費、流通和貿易面臨生產要素、產品質量、種糧主體“硬約束”和價格市場動蕩“軟約束”的雙重制約。
1.糧食安全的“要素約束”
糧食生產與耕地資源、化肥投入、灌溉、資本和技術進步等生產要素的投入和配置有密切關系。一是不斷增長的生產性要素投入造成大量的生產性資源急劇消耗。我國擁有全球22%的人口但只有全球7%的耕地,并且糧食增產所犧牲的代價是使用了約35%的全球氮肥資源和約70%的全球可用水資源,每單位面積施用化肥量是聯合國糧農組織(FAO)所規定全球標準上限的2倍,每單位農藥的施用量約是全球平均的2.5倍以上。⑥這樣不僅加劇了能源、資源等生產性要素的投入成本,還嚴重破壞了農業長期賴以生存和發展的資源支撐和環境基礎。二是受經濟利益的驅動,我國農村生產要素大量外流,農業弱質性效應不斷凸顯。農業的弱質性,不僅決定了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作用的條件下,現有的農業生產條件難以積極有效地吸引外部優質生產要素規模化、持續性投入,還難以形成農村勞動力、農業資本、農村土地等基本生產要素大量外流的防范措施。三是隨著新技術新產業新業態不斷涌現,糧食增長的傳統模式正在發生改變。尤其是進入21世紀以后,與人力資本和要素投入相比,技術進步推動糧食增產的作用越來越明顯。當前我國的物質技術裝備水平仍然較低,糧食生產數據采集、傳輸、存儲、共享的手段和方式落后,農業基礎設施建設薄弱等問題突出,已經由糧食生產環節轉向糧食產前、產后環節。因此,現有的技術投入還不能適應糧食安全新形勢的需要,以技術效率提升為指向的技術進步難以實現,糧食持續增產缺乏穩定的技術基礎。
2.糧食安全的“質量約束”
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新型城鎮化進程的加快推進,城鄉居民農產品消費需求正從“吃飽”向“吃好、吃得安全、吃得營養健康”快速轉變,多元化、個性化的需求顯著增多,糧食安全不僅是體現在數量上的安全,更要求質量上的安全。一方面,人們的食品安全意識逐漸加強,對糧食產品質量的要求及關注度增加,追求高質量、無公害、無污染、安全健康的糧食產品;另一方面,快速增長的消費需求推動了糧食加工業的高速發展,而糧食產品的安全監管卻由于糧食質量安全標準體系、檢測技術以及懲治機制等相對滯后,缺乏有效的消費者保護機制。特別是隨著農業生態安全威脅不斷加大,糧食產業的綠色發展和環境保護問題日趨嚴峻。隨著化肥、農藥、農膜的大量使用,不僅地越種越薄,而且帶來了嚴重的面源污染,農業污染量占到全國總污染量的1/3左右,有1/6的耕地受到重金屬污染,每年受到重金屬污染的糧食多達1200萬噸,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高達200億元。⑦另外,當前高碳農業向高效生態農業轉化還存在一定差距,特別是在以綠色消費為導向的兼容生態價值的糧食價格形成機制、高效生態農業發展財政政策支持與激勵機制、區域生態農業補償機制以及區域生態農業綠色技術集成創新機制等還沒有完全建立,農業廢棄物利用、綠色生產及綠色消費觀念、農業機械裝備智能化應用等軟硬件方面還需要有一系列的轉變,實現綠色發展和資源永續利用、確保“舌尖上的安全”任務艱巨。
3.糧食安全的“效益約束”
一是種糧比較效益持續下降。雖然近年來國家為鼓勵和引導農民種糧積極性,先后出臺了一攬子強農惠農的利好政策,連續十四年中央一號文件都在聚焦“三農”發展,但是隨著城鎮化進程的加快以及頻頻出現的“用工荒”現象,農民打工收入的不斷增加,尤其是國內化肥、農藥等生產資料的價格不斷上揚,極大地擠占了糧價上漲和政策紅利的提升空間,這樣就造成糧食生產的比較效益不斷下降。同樣,對于許多產糧大縣而言,也面臨著非常尷尬的局面——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財力,但縣鄉經濟從糧食上獲得的收益卻很低,“產糧大縣、工業小縣、財政窮縣”的問題到目前還沒有從根本上得到解決。二是農村社會治理結構正在轉型,傳統的人口紅利逐漸消失。隨著人口出生率降低和人口老齡化程度不斷提高,明天“誰來種地”的問題日益突出。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進程不斷加快,大量轉移的農村勞動力都是精明能干的農村優秀勞動力,并不是所謂的富余或剩余勞動力,這也恰恰是當前農村急需的勞動力資源,因此很多地方的糧食生產面臨著缺人才、缺人手、缺人力的“三缺”現象,農業兼業化、農村空心化、農民老齡化的“三化”趨勢,農村留守兒童、留守婦女、留守老人的“三留守”問題,這樣就在很大程度上加劇了保障國家糧食安全、實現農業進步、農民增收和農村美麗的難度。三是糧食流通市場主體規范性不強,國企改革和民企發育相對滯后。國有糧食企業在糧食流通中占據著相對壟斷地位,改革具有遲滯性,不能有效地對市場信號甚至是政府決策作出快速反應,而且能夠對市場信號甚至是政府決策作出靈敏反應的民營企業本身發育不成熟,還正處于不斷調整階段。
4.糧食安全的“權利約束”
一方面,外國資本加速介入糧食產業鏈,使得現有的糧食產業受到不同程度的沖擊,嚴重改變了我國當前的糧食競爭格局。早在2008年,世界貿易組織規定的國外資本介入我國糧食流通領域的過渡期已經結束。這對于外國資本來說,可以合法地參與國內糧食企業在糧食生產、糧食收購、糧食銷售與精深加工、糧食流通與對外貿易等產業鏈上下游的經營活動。由于跨國糧食經營機構不僅擁有深厚的資源、資金和技術基礎,而且已經搭建了貫通全球的貿易營銷網絡,并且經過多年的積累產生了全球知名的品牌效應,因此具有極強的競爭優勢。例如以美國ADM、美國邦基、美國嘉吉和法國路易·達孚為代表的四大著名跨國糧商控制了全球約80%的國際糧食貿易份額,它們的介入將會在很大程度上加劇國內糧食加工與流通領域的競爭。更甚者是,在糧食產品“金融化”的趨勢背景下,糧食已經和美元、石油等具有商品和金融雙重屬性的戰略產品聯系在一起,成為外國資本搶灘逐利的投資產品。外資企業以其強大的資金規模、先進的技術創新、發達的購銷網絡等競爭優勢進入國內糧食加工領域,將會造成更多的市場不斷被外資占據,進而形成糧食產業壟斷,從而對中國的糧食安全造成嚴重威脅。另一方面,國際糧食價格高企并劇烈波動,國內糧食價格穩定難度加大。聯合國糧農組織(FAO)和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指出,未來十年世界糧食價格整體呈現上漲趨勢。國際糧價波動不但直接影響著我國糧食的貿易順差,而且也將對國內糧食價格波動產生聯動效應。在國際糧價高位運行和劇烈波動的趨勢影響下,要實現國內糧價穩定的目標也將更加困難。
四、產業鏈視角下保障我國糧食安全的對策建議
2016年12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農村工作會議中強調指出,把推進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作為農業農村工作的主線,培育農業農村發展新動能,提高農業綜合效益和競爭力。因此,推進糧食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破解當前糧食總量過剩、供給不足、流通低效和市場矛盾,推動糧食產業轉型發展、糧食安全量質并重的有效途徑。積極推廣集糧食生產、倉儲、物流、加工、貿易于一體的糧食全產業鏈發展模式,對于深入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大力增加綠色優質農產品供給,保障糧食安全具有重要意義。
1.著力拓展潛力和創新驅動,持續夯實糧食生產基礎
實施藏糧于地、藏糧于技戰略,著力強化物質裝備和技術支撐,最大限度地拓展糧食增產的潛在空間,為糧食安全提供充足的數量保證。一是積極推進高標準糧田建設和農田水利建設。加大技術、水利、服務等投入力度,優化水資源空間格局,增加水環境容量,不斷提高農業用水利用效率,著力建成一批集中連片、旱澇保收、穩產高產、生態友好的高標準農田。二是不斷強化糧食科技自主創新。加快建立現代農業科技創新推廣體系,重點推進“現代食品加工及糧食收儲運技術與裝備”“糧食質量標準體系和檢驗檢測技術”等重點項目和重大工程。力爭在糧食作物生長發育、水肥高效利用、糧食收儲、現代流通、質量控制、綠色消費等關鍵技術和智能裝備方面實現新突破,增加糧食科技供給。三是加快推進糧食育種科技創新。重點推進新品種選育、穩產高產等科技示范工程,不斷提升糧食育種的研發、擴繁能力,加快培育形成具有國內自主知識產權的穩產、高產、優質、抗病性強的糧油新品種。以安全可控、高度負責的態度穩妥推進轉基因技術應用,依法禁止轉基因玉米、水稻、大豆等糧食作物種植與生產。四是建立健全現代農業服務體系。積極構建“互聯網+糧食”信息化體系,實施糧食科技成果轉化行動,強化農業技術推廣與服務功能,提高糧食生產規模化、組織化程度。加強農業病蟲害、真菌霉素污染、重金屬污染以及進口糧食攜帶疫情等防治與加工除害處理的設施建設,建立健全水稻、小麥、大豆等重要糧食作物的農業病蟲害、農業氣象災害預警、預報與監控體系,有效提升糧食自我保護能力。
2.著力優化結構和調整區域,不斷增加糧食消費供給
未來一個時期,在確保國家糧食安全的基礎上,緊緊圍繞市場需求變化,著力優化結構和區域布局,以不斷增加多元化、定制化、個性化糧食產品供給為主要目標,加快促進糧食生產以犧牲資源消耗為代價的“量”的需求向以綠色消費為導向的“質”的提升轉變。積極推進消費結構升級,構建適應市場需求的品種結構。以優質水稻、強筋小麥、高品質大豆等優質產品和特色產品為發展方向,支持培育和創建知名品牌,提升市場影響力,為廣大消費者提供安全放心的產品。以提高糧食供給質量為主攻方向,統籌經濟、資源、環境和生態等要素承載能力,分類確定不同糧食生產區域的發展方向和發展重點,積極構建科學合理的生產生態發展區域布局。糧食主產區重點加強東北粳稻、長江流域優質水稻、黃淮海優質小麥、東北和黃淮海優質玉米和大豆等產業帶建設,進一步強化生產條件建設,優化品種、品質結構,加速科技創新,著力推進規模化、機械化、產業化、標準化和服務社會化進程。非主產區重點強化農田水利灌溉設施建設,大力改造中低產田,完善糧食生產支撐體系的能力建設。全面提升我國油料作物安全供給,有效彌補糧食安全短板。科學開發利用江西、湖南等南方冬閑田土地資源種植早熟油菜,擴大青海、甘肅、新疆、西藏、內蒙古等西北省區的主要油料作物系列品種的選育與推廣,開展大豆、花生、芝麻、向日葵、胡麻、油茶、油橄欖等重要油料作物抗災與節本增效新品種的鑒定篩選,進而實現糧油雙豐收。
3.著力存量調整和增量做優,有效提升糧食流通效率
結合全國各地經濟發展階段、未來發展趨勢和糧食需求等因素,著力存量調整和增量做優,合理安排各地區的年度土地利用計劃,努力實現國土資源供給與糧食需求間的動態平衡。不斷深化糧食流通體制改革,打破限制現代糧食流通貿易壁壘和技術壟斷,促進國內國際糧食生產流通要素有序流動,重點支持一批大型糧食企業強強聯合、兼并重組和多邊合作,有效提升我國糧食企業國際話語權。進一步完善糧食收儲制度,理順糧食價格形成機制,實施優質優價,不搞一刀切,使價格真正成為反映市場供求的“晴雨表”,提高農民選育優質品種的積極性。鼓勵并引導國內糧食生產、購銷、加工等大型企業采用“公司+基地+合作社+農戶”的經營模式,發展糧食訂單生產,打造農企利益共同體。加快構建快速高效的糧食物流體系,積極完善東北、黃淮海、長江中下游、華東沿海、華南沿海、京津、西南和西北八大糧食物流通道。以糧食物流通道建設為載體,實施糧食跨境物流建設工程,探索建立橫貫東西、連通南北的糧食進出口物流通道。緊緊圍繞國家沿海—沿江—沿線經濟帶為主的重大戰略布局,規劃和建設一批與經濟發展相呼應、以國家重大戰略為支撐的糧食物流節點和糧食物流基地。
4.著力以我為主和立足國內,主動參與糧食國際貿易
在確保國內谷物基本自給、口糧絕對安全的基礎上,充分利用國內外市場和資源,主動參與糧食產業國際合作。一是鼓勵和支持優勢糧食企業“走出去”,扶持和培育自己的跨國糧商。堅持國有糧食企業與其他所有制企業“走出去”并重,堅持成品糧與加工轉化飼料用糧經營并重,針對國際糧商存在重貿易輕生產、重剝削輕回饋以及集團內部矛盾等薄弱環節,從產業鏈前端的生產、物流環節入手,通過在海外建設糧食生產種植基地,投資糧食倉儲物流和精深加工基礎設施,積極構建糧食原材料產業鏈。以“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為重點,支持國內企業與國際糧商、東道國加強溝通與合作,共同開展水稻、玉米、大豆和棕櫚油等重要糧食作物的規模生產、精深加工、科學儲運等多種形式的共贏模式,打造更加廣泛的國際糧食產業合作戰略聯盟。二是構建糧食企業“走出去”綜合服務平臺,有效拓展糧食國際合作的多邊、雙邊協商與對話機制。充分發揮我國在糧食生產與消費環節的特殊優勢,加快資金、技術、人才和服務輸出,直接掌握國際糧源的主動權,積極開展糧食對外貿易,建立穩定高效的國際糧食產業鏈。三是加快建立全球糧食市場風險預警防范機制和應急處置機制。積極開展全球范圍內的糧食供需關系的分析與預測,為政府進行及時、有效的糧食宏觀調控提供決策參考。加強糧食流通領域的國際合作,積極參與聯合國糧農組織、亞太經濟合作組織等的國際貿易規則和國際標準的制定,建立先進技術、先進管理模式共享機制,共同應對氣候變化、金融危機等對全球糧食安全的威脅。
注釋
①相關數據由《中國統計年鑒》(2004—2015)的相關數據計算所得。②《國家統計局關于2016年糧食產量的公告》,國家糧食局網站,http://www.chinagrain.gov.cn/n787423/c1022822/content.html,2016年12月8日。③張元紅:《中國食物自給狀況與變化趨勢分析》,《中國農村經濟》2016年第4期。④《中國農產品進出口月度統計報告》,商務部網站,http://wms.mofcom.gov.cn/article/Nocategory/201606/20160601330511.shtml,2016年4月22日。⑤姜長云:《關于解決當前糧食庫存問題的思考》,《中國發展觀察》2016年第14期。⑥郭利京、王少飛:《基于調節聚焦理論的生物農藥推廣有效性研究》,《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2016年第4期。⑦《中國1/6耕地重金屬污染每年受污染糧食1200萬噸》,鳳凰網,http://news.ifeng.com/gundong/detail_2013_05/27/25737835_0.shtml,2013年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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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澍文
Abstract:China′s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is facing with the price′s "ceiling effect" and the cost′s "floor effect". In the perspective of industrial chain, China′s food security is facing with the problems of overproduction, insufficient supply, serious depletion of agricultural resources and so on, which are also the concentrated contradiction of China′s supply-side structural reform. Therefore, in order to deal with the problems of "elements constraint", "quality constraint", "benefit constraint" and "right constraint" faced by China′s food security in the current and future, we should strive to strengthen the expansion of potential and innovation-driven,optimize the structure and regional distribution,stock adjustment and incremental optimization, and take the initiative to participate in the domestic market. With building food security industry chain development model, the grain industry can be effectively promoted and a higher level of national food security system can be established.
Key words:industrial chain; food security strategy; rethin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