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自然法學派思想對我國法治建設的啟示

耿鵬飛

摘 要：自然法學派作為西方法律思想史上的主流學派，從產生到現在，時刻影響著法學的發展。其經歷了古代自然法學派、中世紀自然法學派、古典自然法學、新自然法學派四個不同時期。新自然法學派作為自然法在現在的發展，為各國的法學理論的發展輸送養分，其中富勒、羅爾斯、德沃金等代表人物的法律思想更是豐富多彩，被各國法學理論和實務界所研究。當前中國正在進行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偉大實踐，我們可以從新自然法學派代表人物的法律思想中汲取養分、得到啟示。

關鍵詞：新自然法學派；依法治國；法制體系建設；代表人物；法律思想

一、富勒法律思想對我國法治建設的啟示

富勒認為道德是法律的基礎，他將道德分為“義務的道德”和“愿望的道德”。愿望的道德是人們對理想的追求，是人類生活的最高目標，是對美好生活和至善的一種追求。如若有人沒有做到這種要求，我們不能去指控他，只能表示惋惜。而義務的道德與法律最為接近，它是社會生活的必要條件和基本要求，如果有人違反它就要受到譴責和懲罰。

從富勒對道德的界分，得到一些立法的啟示。首先，對于“義務的道德”必須制定為法律，否則會影響社會的基本秩序，造成社會共同體的無序狀態。如“不可殺人、不可偷盜、不可搶奪等”這一系列的就是“義務的道德”，是一個社會必須有的人們也必須遵守的規范，因而關于這方面的法律是不能缺位的。同時立法也要隨著社會經濟發展的需要，及時將“義務的道德”行為納入法律，才能避免造成相互的侵害，如網絡空間興起而出現的一些列行為，就需要立法者及時識別并納入法律規范的渠道。其次，“愿望的道德”一般來說只是社會美德，不都會納入法律。即使要將其納入法律也只是倡導性的原則，是通過立法進行激勵，而不能強制，否則就會出現像美國“禁酒令”這樣荒誕的法律。我國推行慈善事業、環保等公益事業，立法時更多地應該考慮倡導激勵機制，而非制裁。最后，愿望的道德和義務的道德并不總是清晰可分的：有些可以明確判斷屬于愿望的道德或者義務的道德；有一些并不那么絕對，這是因為愿望的道德是追求的美好東西是什么，并不明確，所以會難以判斷；而有些愿望的道德可能會隨時代發展變化而成為義務的道德，而有些義務的道德而變為愿望的道德。

二、羅爾斯法律思想對我國法治建設的啟示

羅爾斯的正義論主要是針對當時美國社會存在的民權、越戰和貧困等問題。寫作的目的就是在于解決社會所面臨的基本問題，特別是協調、有效和穩定這三大難題。其正義論的核心是正義兩原則：第一原則，最大的均等自由原則。每個人都有平等的權利，享有同他人一樣的最廣泛的基本自由，這些基本自由包括參與政治自由、言論出版自由、信仰、人身等自由。第二個原則簡稱“差別原則”。具體說它又包括兩個子原則，一是社會地位和職位向所有人開放，即機會均等原則；二是“最大最小原則”，即社會應當對處于最不利地位的人最大關注。關于這兩個原則的適用存在著詞典式的序列，第一原則優于第二原則，只有當第一原則完全被滿足時我們才能適用第二原則，即自由優先平等。第二原則中的第一個子原則又優先于第二個子原則。

關于正義早在中共十六大、十六屆三中、四中全會上就以正式的文件形式肯定了“公平正義的重要性”。在收入分配的問題認識上也由原來注重效率兼顧公平，到初次分配注重效率，再分配注重公平，再到17大明確指出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都要處理好效率和公平的關系，可見社會正義問題日益重要。根據羅爾斯的兩正義原則，在我國法治建設的過程中，應該做好以下幾個方面：首先是要發展民主政治。羅爾斯的首要原則就是自由平等原則，強調公民的各項基本權利和基本自由，所以我們必須加快法治建設，努力實現公民參與政治，建設人民的政府、責任政府。其次，保障市場自由公平的競爭。在市場經濟中政府應該為每個主體提供和創造平等的機會和機遇，應該為廣大勞動者建立一個公平、公正、自由的經濟環境。再次，收入分配制度上，實行按勞分配的基礎上，應該遵循差別對待原則。對于不同行業、不同領域、不同區域應有所區別，并注意加大調節力度，既保證社會正義又不挫傷勞動積極性。最后，法律政策應向弱勢群體傾斜。羅爾斯提出的第二原則中對于經濟、天賦等不平等應該進行修正。所以在法律制度構建上對弱勢或最不利者應給與較大的關注，使其改善不利狀況。如習總書記提出的精準扶貧政策，就是“個人定制”，彌補貧困者同其他人的差距，使其也能有經濟上的自由，從而實現自我救濟。

三、德沃金法律思想對我國法治建設的啟示

1.平等優先

德沃金法律思想的核心是他的權利論，而平等就是其權利理論的出發點和落腳點。與羅爾斯強調自由優先不同，德沃金認為，自由和平等不存在沖突，如果發生沖突，平等優先。他的平等是一種權利，即平等關懷與尊重的權力，包含了兩層含義：一是公民有受到平等對待的權利，即像他人享有或被給予的一樣，同樣的分享利益和機會。二是指公民作為平等的人被對待的權利。

不論是羅爾斯的平等的最大自由還是德沃金獨立意義上的平等，都說明了自由與平等是社會的兩大基石，在現代社會兩者缺一不可。個人認為，自由和平等同等重要，發生沖突時，在自由的市民社會領域中，應該更側重平等。而在政治國家領域中，應該更加注重自由。羅爾斯和德沃金都是在立憲民主制和市場經濟體系的共同基礎下探討他們關于自由與平等的理論，我國尚未實現自由的民主社會，所以從長遠和整體來看，只有保護言論自由、信仰自由等這些權利，才能真正維護平等。但在自由的市民社會中，自由本身應該是最大化的，所以只能為了平等的緣故來限制自由。如自由的市場經濟體制下應該保障平等的競爭，機會、資源等平等對每個私人開放。像我國的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不同的地位，資源、機會配置的不平等就是一大問題。然而在政治國家中，每個人有平等的政治權利，但是需要的是給與更多的自由來行使，充分地保障自由，讓人們樂于、敢于去行使政治權利。

2.法律解釋

德沃金視野中的法律是一種不斷解釋性概念，是一種整體性概念，是一種建構性概念。他堅信法律是個完整的體系，是封閉完滿的，基于這一整體性他提出了擁有“唯一正解”的整體性解釋的法律理論。對德沃金的“唯一正解”經濟分析法學派人物波斯納提出了質疑，還有有關“法律的不可公度性”理論也向提出了質疑，但是其價值仍不可忽略。（下轉第頁）（上接第頁）這個“正解”并不意味著是絕對真理，其實是相對的，司法所判斷的事實并非絕對的客觀事實，而是法律事實。所以法官在進行司法過程中應該盡力追求唯一正解，通過自己的理性，在具體的個案中得出最終的判斷。

3.規則、原則與政策

德沃金將法律作為包括原則、規則和政策的整全性的法體系，并區分了法律規則與原則，原則與政策。德沃金認為除了確定的法律規則外，原則也是有法律拘束力的，原則有時表現在法律之中，有時表現在司法判決中，是從憲法精神、法規、判例以及道德和政治理論中推導出來的。同時德沃金強調在司法中原則優于政策。根據德沃金對規則、原則和政策的解讀，規則優先適用，當沒有規則或者規則不明確或者適用規則會導致重大不公正時才選擇適用原則。規則優先這在司法實踐中是無疑的，然而在疑難、重大案件中卻常常出現了政策的適用或者說受政策影響，而未如德沃金所說賦予以“平等關懷與尊重的權利”為依據的原則為拘束力。依據政策審理案件，確實可以適應一時的形勢需要、實現一定的政治和統治目的。但這從長遠來看卻損害了法律的穩定性和權威性，與法治社會的要求相背離。我國司法適用往往要求法律效果、社會效果、政治效果的統一，使得司法不論在適用規則還是原則時都不得不考慮政策的要求，而不能認真地對待權利。

四、結語

自然法思想雖然起源古老，但是至今不朽。新自然法學派作為其在近現代的發展，既傳承了經典，也開拓了新的領域。文中新自然法學派的三個典型代表人富勒、羅爾斯和德沃金，他們每一位的法學思想理論都頗為豐富，值得我們去研究和學習。在我國建設法治國家的道路上，更需要不斷深入探討和學習他們的理論，從中汲取養分和智慧，開拓法治建設新局面。

參考文獻：

[1]王官成.富勒法律與道德關系的法倫理學解析[D].西南政法大學，2010.

[2]葉方興.互鏡中的道德與法律之間關系及其啟示——基于哈特、富勒理論的比較研究[J].山東省青年管理干部學院學報，2008，（06）：101-104.

[3]張國清.羅爾斯難題：正義原則的誤讀與批評[J].中國社會科學學，2013，（10）：22-40+204-205.

[4]范進學.論德沃金的道德解讀——一種憲法解釋方法論的進路[J].浙江學刊，2006，（04）：156-162.

[5]高鴻鈞.德沃金法律理論評析[J].清華法學，2015，（02）：96-1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