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聯豐富了長城的內涵美

●李佳文

長城是中華民族智慧的結晶，是中華民族偉大的象征，也是世界古代八大奇觀之一，令外國人羨慕和敬佩。前美國總統尼克松訪華游覽長城時， 非常感慨地說：『只有一個偉大的民族，才能造出這樣一座偉大的長城。』同時也令中國人引以為驕傲和自豪。 歷史上有很多文人、墨客、名家、領袖都為長城留下了不朽之作。其中最著名的，如毛澤東同志的『不到長城非好漢』等詞句，總是縈繞在耳，激勵人奮進創新。 從某種意義上講，它能夠體現出長城的險、長城的美，確切地說是贊揚了長城的雄偉壯觀以及蜿蜒向前的意志，奔騰向上的氣概。 正因為這些獨領風騷作品的出現， 從而賦予了長城新的歷史內涵，積累了新的文化寶藏，豎起了新的精神豐碑。

提到長城文化，總是離不開詩詞歌賦書畫，但還有一種文體———對聯，也是不可或缺的。 這里必須著重地強調一下，在長城歷史的節點上，出現了很多膾炙人口的，為人傳頌的奇聯妙對。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側面，又以不同的寫法，不同的想象空間給長城注入了鮮活的生命力， 使其從古老中走了出來，從殘缺中走了出來，從荒廢中走了出來。 顯得更加偉大，更加壯觀，更加生機盎然。應該肯定地說，對聯以一種獨特的文體，一種強有力的表現手法，極大地豐富了長城內涵的美。 不妨從以下三點加以論述：

一、表現出諸關爭『雄』之美

雄是長城的特色， 然而在長城各個關口上也都有著各自的特點，形成了『雄』的較量和競爭，這從它們的對聯中，便可略知一二。

在山海關有這樣一副對聯：

兩京鎖鑰無雙地；

萬里長城第一關。

上聯強調了地理位置的重要， 下聯直截了當地點到了我才是當仁不讓的第一雄關。 雖然聯中沒有『雄』字，可另外一副聯

地扼襟喉通朔漠；

天留鎖鑰枕雄關。

這里的雄關也是指山海關，由此看來，雄關非山海關莫屬了。然而，在娘子關也有一副對聯：

雄關百二誰為最；

要路三千此并名。

看看，好大的口氣！ 聯中首字就冠上了『雄』，經此一問，不言而喻，這又何嘗不是在爭雄呢！

而長城嘉峪關聯中又寫道：

二崤虎口夸天險；

九折羊腸確地雄。

這里的『雄』沒有過于『爭』的意圖，但也有躍躍欲試、不甘落后的想法。中，卻做了最好的補充：

國防要隘呼天塹；

寰宇稱雄是此關。

兩副對聯珠聯璧合，相輔相成，意在爭雄。

在離山海關不遠的一個地方叫做古北口，也有副對聯：

更有隱而不發的是長城雁門關的對聯：

三關要隘無雙地；

九塞尊崇第一關。

聯里未提『雄』字，但氣勢可謂不凡，大有角逐而上，一決雌雄之意，真個悠哉快哉！

這樣的爭雄，平添了幾分熱鬧，幾分精彩。 倒也不失長城文化內涵中的一種美。

二、表現出諸處爭『風』之美

風是長城的一種情結， 更是揮之不去的記憶。

關于長城沾『風』的對聯也是比比皆是，如長城玉門關有副聯：

無邊晴雪天山出；

不斷風云地極來。

其中『風』別有一番來意，為此，誰沒有感慨，誰沒有驚詫呢！

在居庸關也有副聯：

千峰嵐氣青霄上；

九折泉聲翠壁間。

這里的『嵐』不就是山風嗎？但它又是以霧的形式轉換而來，此時，就多了一番聯想，多了一些幻覺，多了一層認知。

在北岳恒山與長城有關連的一副對聯：

峻岳鎮幽燕，近翊黃圖，風雨永昭和會；

靈山鐘畢昴，遙連紫塞，陰陽迭起貞元。

這里的『風』大有別樣動態，似乎和諧了許多，浪漫了許多。

而長城嘉峪關的對聯卻這樣寫道：

時雨助王師，直教萬里昆侖，爭迎馬跡；

春風懷帝力，且喜十年帷幄，重握刀環。

其中的『風』受了限制，特定為春天的風，可賦予它新功能、新的境界，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已故的楹聯大家馬蕭蕭老先生也曾為長城創作了一副對聯：

登萬里長城，覽萬里江山，欲乘萬里東風破萬里浪；

訪千秋勝跡，溫千秋歷史，當創千秋大業立千秋功。

這里的『風』雖然也作了限制，但它卻有更深刻的寓意，更遠大的抱負。

『風』字自是相同，但表達的意境不同，起到的作用也不同，得到的效果也就截然不同。 這些對聯中的風， 可算是一種爭了， 是一種色彩繽紛的爭， 是一種風格不同、性質不同的爭。還真的增添了長城內在的美。

三、表現出諸事爭『奇』之美

所謂的『奇』是指表達的內容上、目的上、意義上的與眾不同。對聯給長城的奇錦上添花，使其愈加蔚為壯觀。

有例為證。 長城居庸關有副名聯：

遼海吞邊月；

長城鎖亂山。

這一『吞』一『鎖』，就顯得超乎尋常了，給人以新奇之感。

還有長城山海關的對聯：

群山盡作窺邊勢；

滄海能銷出塞聲。

這一個『窺邊勢』，一個『出塞聲』，盤活了聯中的魂，躍然而動，出神入化。

在長城經過的碣石山的獨石口聯：

餮口狼牙嚴垛堞；

刀山戟嶺插云霄。

從聯的犀利措辭上，引申的含義上，都是美輪美奐，致使出奇制勝。

在長城雁門關另一副對聯寫道：

曙色晴明，殘星幾點雁橫塞；

晨曦初朗，斜月孤伶門上關。

這『雁橫塞』和『門上關』是一種離奇。

在長城的老龍頭澄海樓聯：

日曜月華從太始；

天容海色本澄清。

還是一種傳奇。

文天祥為孟姜女廟題的對聯：

秦皇安在哉，萬里長城筑怨；

姜女未亡也，千秋片石銘貞。

這更是一種驚奇。

而最為奇的聯， 當屬孟姜女廟的正門聯：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浮云長長長長長長長消。

它充分運用漢語的『一字多音、一字多解』之妙，使之有了好多讀法，不知有多少人拍案叫絕。

『奇』給了長城更深、更高、更廣、更長的昭示， 它給對聯提供了自由發揮的功力和自由表達的神韻， 同時也使長城內在的美得以不斷地外延。

以上種種，只不過是管中窺豹，還有更多關于長城的對聯沒有展示出來； 還有更深層次的東西沒有挖掘出來；盡管這樣，也足以證明長城對聯是長城文化的一部分，因長城而產生，因長城而拓展，因長城而傳播，也因長城而光大。 反過來講，它們也對長城文化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 增強了長城的魅力，提升了長城的渲染力和感召力，更主要的是豐富了長城的內涵美。 這種看似平凡的作用是不可小覷的， 應該引起高度的重視和極大的關注。 有待更多的人進行深入的、完整的探討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