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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型背景下參與式社區規劃的實踐和思考*
——以北京市清河街道Y社區為例
劉佳燕 談小燕 程情儀
劉佳燕
清華大學建筑學院
副教授,博士
談小燕
北京市委黨校社會學部
講師,博士
程情儀
清華大學建筑學院
碩士研究生
當前我國城市規劃、建設和管理進入重要轉型期,對探索社區規劃提出了迫切要求。
(1)可持續社區發展目標的提出
可持續發展是當前全球發展的根本性戰略。2015年聯合國可持續發展峰會上提出了新的17個可持續發展目標,其中之一就是“可持續城市和社區”。社會系統在可持續發展中的重要性日漸彰顯,社會可持續的主題也逐步從對住房、教育、就業、貧困等傳統硬體因素的關注,轉向強調人口變化、社會分化、身份認同、場所感和文化等新興軟體因素[1]。應對快速城鎮化進程中日益加劇的社會分異和社會流動性問題,實現城市社區可持續發展的一個核心要旨,就是重新認知和建構多元社會主體及其所在生活地域之間的聯結。
(2)存量更新時代社區規劃蓬勃興起
經歷了30余年大規模、高速的城市建設,我國越來越多的城市開始面對既有建成區的更新與提升任務,由此帶來城市規劃工作模式與重心的重大轉型。一個突出表征就是近年來社區規劃的蓬勃興起,它并非傳統藍圖式空間布局的簡單小尺度呈現,也與注重空間形態設計和設施配套的住區規劃有所不同;規劃工作的對象不再是單純的用地和空間,而是一個個融入復雜利益格局的社會空間系統。面對土地權屬錯綜、社會群體分異、訴求多元化甚至相互沖突等一系列現實問題,包含了多元利益相關者的社區走到了前臺,成為參與并影響規劃不可忽視的主體性力量,規劃過程也從精英主導的藍圖繪制,轉向強調社會廣泛參與,形成共同的規劃目標和行動綱領,以及規劃活動的協同開展。
(3)社會治理議題推動社區規劃創新
2015年中國共產黨十八屆五中全會提出了一個重大議題,就是要加強和創新社會治理,推進社會治理精細化,構建全民共建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治理理論的出現是經濟全球化、社會多元化和民主化進程下行政改革的產物,呈現出治理主體的多元化、治理過程的民主化、治理方式的合作化、治理關系的伙伴化等主要趨勢[2]。基層社會治理創新的一個基礎載體就是社區。社會治理理論強調社會各方以合作協商、共建共享的方式處理復雜社會問題和社會矛盾[3],將推動社區規劃從行動目標、參與主體到實踐過程的全面探索和創新。
綜上所述,社區是可持續城市發展的動力源泉,是存量更新時代不可或缺的基礎平臺和主體力量,也是推進共建共享多元合作治理型社會的重要實踐陣地。探索基于中國國情和轉型背景的社區規劃,具有重要意義。
現代社區規劃的發展主要源于二戰后全球性社區發展運動的推動。面對當時一系列頻發的城市社會問題,社區成為各國緩解社會矛盾、提升居住品質的重要陣地[4]。經歷半個多世紀的發展,社區規劃的核心理念逐步從政府主導的、藍圖式的、關于社區建設的整體式設計,轉向強調多方參與的、問題導向的、以參與主體的關系構建為核心的協商式規劃行動[5-6]。例如,在美國,人們通過網絡平臺整合資金籌措、社會網絡、志愿者等各項資源,為居民主導的社區規劃提供協助[7-9]。臺灣的社區營造正走向進一步擴大參與多元性及自主性的“社區營造3.0”,探索基于“生活場域”來創造共同學習的平臺[10]。
國內關于社區規劃的探討主要始自20世紀末期,多來自規劃設計領域,主要圍繞社區規劃與傳統住區規劃的差異、社區規劃的方法和協作機制、社區規劃師制度等方面的內容[11-15]。近10年來,社區規劃的實踐在各地蓬勃興起,并取得了豐富的成果,主要體現為“彌補長期以來社會發展和居住環境建設相對滯后的欠賬”[16]。但與此同時也暴露出一些問題。一是大部分社區規劃實踐活動體現為由民政部門或建設部門主導,關注點分別為社會學視角下的社會建設和規劃視角下的空間環境提升與資源優化布局,難以避免受到部門視角和專業的局限[15-17]。二是許多社區規劃僅僅局限于增加對社會人口因素的考慮,或是設置問卷調研、座談會、聽證會等參與性活動環節,而在“參與”這個核心議題上缺乏理論、制度和可操作層面的深入思考。
總體而言,探討社區參與離不開以下3個根本性問題:
(1)為何參與,即參與的目的是什么。是為了更廣泛地聽取公眾意見,更好地服務于居民的某種特定需求,通過溝通推動規劃的可實施性,還是僅僅為了履行基本的規范流程?這是參與問題的核心,也是所有工作開展的前置性問題。不同的參與目的,可能會導向截然不同的參與主體和參與機制的選擇。參與本身并非目的,否則將走向“為了參與而參與”的形式主義。
卡羅爾?佩特曼(Carole Pateman)在其經典著作《參與和民主理論》(Participation and Democratic Theory)中提出:“‘參與’意謂(平等地)參與決策過程,而‘政治平等’意謂擁有平等的權力來決定決策的結果。”[18]從當前社會治理創新的角度,參與的宏觀目標體現為:其一,最大限度激發社區活力,同時保持社會穩定,改革束縛社會活力和社會發展的體制和機制;其二,實現社會公平正義,讓每一個人享有公平的參與機會。微觀層面,社區參與旨在更好地滿足社區發展需求,充分發揮社區每個成員的主動性和能動性。最終是保障參與權。
(2)誰來參與,即參與的主體是誰。受計劃經濟的影響,長期以來我國形成了全能型政府的傳統管理方式。一方面,政府大量包攬了社區內部事務;另一方面,街道辦事處、居委會等城市基層組織管理體制發育不良。隨著城鎮化進程的快速推進,基層社會風險不斷累積并進一步擴大,居民、物業管理公司、開發商、居委會之間關系緊張,甚至在一些地方出現沖突事件。
社區作為社會—空間統一體,將多元主體基于地域鄰里的關系連接在一起,這意味著,參與主體的范疇不僅包括業主,還應覆蓋與社區工作和生活相關聯的各類群體和組織,包括租戶、轄區機構、社區黨組織、居委會、物業和開發商,等等。另一個需要注意的問題是,當前推進參與式社區規劃,不是簡單地將參與主體擴大化的過程,更需要關注如何通過參與,實現政府、社會和市場之間關系再組織和優化的過程。
(3)如何參與,即如何開展和實施參與活動。傳統藍圖式規劃注重規劃編制和最終的空間效果,而社區規劃作為面向實施的綜合性規劃,需要從關注效率的“結果導向”轉向關注實踐的“過程導向”[16]。因此,參與應該貫穿于整個規劃過程,從任務提出、目標擬定、方案編制、實施到后期管理與維護。
關于社區規劃的參與問題,普遍存在兩大難點。其一,如何激發主體的參與動力。面對當前公眾參與的主體意識不強、對社區事務漠不關心等客觀現狀,需要挖掘和激發居民參與社區生活的根本動力,包括基于共同利益的理性選擇、對社區的認同感和歸屬感等。目前國內大部分社區參與的形式主要體現為業主委員會的維權活動,以及居民基于興趣愛好的社團組織等。如何推動參與從“益己型”,走向“權責型”、“共益型”和“益他型”,背后的根本是對社區相關各方主體責權利關系的重新思考和再構。其二,如何構建有效、合理的參與制度,搭建參與平臺。以往的社區調研顯示,很多時候基層政府和規劃部門花了很大氣力調研社區問題,了解居民需求,很多問題卻常常因部門權限、制度門檻等原因無法解決,最終只能退而去做“能做”的事或不了了之,而引發居民抱怨“你們做的不是我們想要的,我們想要的你們又做不了”。因此,如果不從根本上探索社區中各利益相關者之間責權利的關系,理順組織架構和制度設計,很多的參與只能流于形式,參與成果無法轉化為實質性的規劃行動。
接下來,本文將結合在北京市海淀區清河街道開展的社區規劃實踐,展開關于參與式社區規劃的一些探索和思考。
參與式社區規劃實踐是“新清河實驗”的一部分。“新清河實驗”是在清華大學社會科學學院李強教授的帶領下,整合社會學、城市規劃、建筑學等跨學科力量,在清河街道開展的基層社會治理創新實驗。今天的“新清河實驗”在一定程度上與老“清河實驗”的目標是一致的。老“清河實驗”是在老一輩社會學家楊開道、許仕廉等人的帶領下,燕京大學師生在當時的清河鎮開展鄉村社會工作和鄉村建設實驗,基于全面持續的社區調查,在經濟、衛生和教育等方面實施改良,改善當地社區生活。“新清河實驗”自2014年啟動持續至今,旨在激發社區活力,促進公眾參與,探索政府治理和社會自我調節、居民自治良性互動的方式。在實踐過程中,強調參與式社區規劃與社區協商治理、民生服務保障等工作協同推進,實現街區的全面提升。
在清河街道選點Y社區推行參與式社區規劃,主要基于如下考慮。
首先,清河街道位于北京市海淀區東北部,地處北五環外城鄉交界地帶,經歷近年來大規模、快速的房地產開發和城鎮化建設,幾乎沒有空白可開發用地。面對大量亟需功能升級或品質提升的存量空間,更新規劃必須充分考慮和尊重現有工作和居住人群的需求和意愿。
其次,清河9.37 km2的用地上,高度濃縮了我國快速城鎮化進程中的各類典型問題,如城鄉二元分化、社會貧富分異與隔離、人口倒掛帶來的城市管理和社會融合問題、社區公共空間和公共服務設施供給不足、老齡化帶來的社區養老和適老化環境發展滯后、停車空間嚴重短缺、鄰里關系淡漠等,這些問題大部分來自社會—空間的發展不平衡,亟需探索社會與空間的整合發展。
最后,文章選取的案例Y社區作為典型的混合型老舊社區,其復雜的現狀和高度集中的各類突出問題,使得傳統的城市管理手段和藍圖式規劃開發模式在此難有作為。
Y社區主要建成于1996年,位于清河街道東南部,包括居民小區、中學、市政設施等用地,占地0.25 km2,常住人口和戶籍人口分別約5 110人和2 550人(圖1)。其中多種社區問題和矛盾沖突并存,主要包括:
(1)居民構成復雜,社區鄰里關系淡漠,社區歸屬感差。以其中的老舊居民小區N為例,現有6層居民樓11棟,居民約1 600人,包括回遷戶、拆遷異地安置戶、商品房住戶、單位集體住戶和租房戶等,涉及產權單位30多家。居民之間少有互動往來,有受訪居民表示,“搬到這里十幾年,除了上下班,基本沒有下過樓”,也有居民“從圓明園附近搬遷過來,到現在每天還回去,因為那里有熟悉的街坊鄰居”。居民對社區普遍缺乏認同感和歸屬感,關注和參與社區事務的熱情和積極性不高。面對一路之隔的高檔商品房小區,有居民感嘆“我們這里什么時候拆遷,拆了就可以拿錢到郊區買大別墅了!”
(2)居民老齡化程度嚴重,整體素質偏低。不少居民還保留著傳統“自給自足”的生活習慣,小區物業費繳納率不足一半。
(3)公共活動空間極度短缺,停車空間嚴重不足。小區綠地率高達40%,但多為防護和景觀綠地,可供居民活動和休憩的室內外公共活動空間基本沒有。小區內道路被無序停放的車輛所擠占,還有大量來自附近城中村的小轎車和運輸車輛,也在此爭奪已嚴重匱乏的道路和樓前空間(圖2)。
(4)公共空間品質低下。高度流動性和復雜的人口構成、不同群體之間差異化生活方式的沖突、不文明養犬等不良生活習慣,以及物業管理等問題帶來社區公共環境的品質低下,長期缺乏維護和改善。

圖1 清河街道和Y社區區位示意圖資料來源:作者自繪。

圖2 小區內無序停車侵占道路空間資料來源:作者自攝。
社區的復雜現狀,給社區治理和社區規劃帶來諸多挑戰。一是溝通渠道不暢。居委會行政化,本應作為居民自治組織的居委會長期疲于應對上級行政任務,沒有精力和動力來真正完成居民自治工作。絕大部分居委會成員也并非來自本社區。由此,居民的需求缺乏正式、暢通的渠道去訴求,居民、居委會與物業管理公司之間缺乏有效的協商溝通機制,而常常誘發矛盾。二是制度障礙。原有的一些城市管理和規劃體制已經難以應對日新月異的社會發展和存量更新需求。例如老舊小區中要新增居民活動的公共空間,難免因涉及規劃調整及其背后一系列復雜、困難的行政審批手續,導致提案往往“無疾而終”。三是工作模式滯后。白地起樓的設計手法,追求形態美學和功能合理,以空間增量解決問題,但存量更新中任何空間調整都涉及既有群體的認可和接受,閉門造車和精英主導的工作模式面對利益訴求多元化、主體意識日益強烈的大眾,以及幾乎沒有拓展余地的有限空間資源,很多時候成為“不可實施的任務”。在此背景下,亟需探索一條多元主體參與的社區規劃新路徑。

圖3 社區居民參加社區議事協商的意愿統計資料來源:作者自繪。

圖4 社區聯席會議資料來源:作者自攝。
3.1 社區議事協商機制的建設
針對當前社區參與有意愿缺渠道的問題(圖3),實驗第一步就是搭建基層協商議事平臺。通過在社區居民中選舉議事委員,作為居委會的有益補充,并建立議事委員制度體系,圍繞會議規則、議事公約等方面開展議事委員培訓,明確相關責權利。通過建立多方參與的協商議事制度,形成了定期以社區黨組織、居委會(含議事委員)和物業三方為主體的聯席會議,并根據每次的具體議題邀請相關組織和個人參與(圖4)。由此打通了社區居民的需求表達渠道,形成多方協商溝通的平臺。物業管理負責人感嘆:“以前做了一些事,居民不買賬。我們也不知道居民們怎么想的。”議事委員代表說:“原來物業管理公司要管這么多事……”社區居委會主任寫道:“以前居委會想為居民辦些好事實事,總是從政府的角度去考慮居民的需求,沒有征求居民的意見,干了很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自從社區有了議事會后,居民的事情居民議,居民的需求更直觀地傳達到居委會,居民的參與度也提高了。”
3.2 社區提升核心議題的形成
伴隨居民議事協商活動的不斷深化,居民權利意識逐步覺醒,人們開始關注社區,思考發展事項和權利訴求。通過開放空間會議技術,社區居委會民主投票,社區確定了居民最迫切解決的5個議題,包括增設小區內活動空間、改建自行車棚、改善綠化環境、改造垃圾樓和文明養犬。值得關注的是,上述議題中除了最后一項,居民的訴求都集中在社區公共空間方面。而其中最為迫切的就是N小區內居民活動空間的增設。
課題組在N小區進行的居民調查顯示,關于“您最常去的公共空間”一題,上百位受訪者中僅有6位居民做了填答。如果除去因為辦理社區事務而選擇“居委會”的2票,只有4票投給了樓間的小型綠地。回答人數比例如此之低,一方面反映出老舊小區中雖有大量綠地卻主要用于景觀和隔離,可供居民公共活動的開放空間無處可覓;另一方面,也折射出居委會工作較長時期以來和居民生活的脫節。
3.3 公共空間改造第一步: 存量資源再利用
面對上述議題,居委會、物業聯合行動,發動居民自己動手,實施自行車棚改造和綠化種植。這小小的第一步,突破了居委會長期以來有“議”無“行”的局限,并讓居民們欣喜地看到了自主改造環境的力量。
最大的難題聚焦于如何在N小區內增設活動空間。原來設想的增加室內活動空間,小區內已無可騰挪的存量空間資源,新建設施也面臨規劃調整的制度門檻,無從推進。與此同時,一個樓棟的居民自發行動,利用家中的閑置家具和材料,短短數天時間就在樓下的小空地自行組建起一組休憩桌椅,雖簡陋卻成為居民閑暇交往的重要場所。究其緣由,這棟樓內居民大部分是來自同一片地區的拆遷安置住戶,繼承了原來緊密的社會網絡,基于對公共空間的強烈訴求,展現出自主動員、自主建設的巨大力量。
至此也顯示出社會治理與空間提升整合推進的迫切性。一方面議事委員的選舉激發了人們對社區的關注,社會組織和社會資本的力量日益壯大,啟動了依靠自己力量動手改造社區的第一步,但在組織形式、規模和技術支撐上尚處于初級階段;另一方面,老舊小區存量空間資源的改造和再利用,在傳統針對空間增量管理的規劃建設體系下,遭遇諸多制度門檻的限制。探索存量空間改造與多方協商治理的整合,成為課題組推進社區規劃的著力點。
課題組聯合社區居委會、物業管理公司共同決策,將工作聚焦于社區存量資源的挖掘:一是改善室內空間,居委會主動通過空間置換,讓出原有辦公空間改造成居民議事廳,成為各項居民活動開展的重要場所;二是改善室外空間,將小區中一塊幾近廢棄的三角形綠地改造成活動廣場。
3.4 利用公共空間改造, 培育社區關注點
由于種種原因,三角地活動廣場的改造前后歷時一年多時間,至今仍未完工,僅方案設計就經歷了“社區調研—居民訪談—多稿設計—居民參與設計—方案調整—聯席會討論—方案優化—公眾咨詢—方案修改—聯席會討論—方案公示”等諸多環節。課題組巧妙地化問題為契機,充分把握這個“過程機會”,發動大家對于公共空間展開關注、思考和展望,借助物質性公共空間的改造推進社會性公共空間的發展。
那么三角地改成什么樣?居民想要什么樣的室外活動空間?如何讓更多居民表達他們的訴求?課題組從一開始就明確了參與式規劃的思路,而不是規劃師自上而下地閉門造車。最具挑戰的是如何邁出第一步:通過舉辦復合主題的社區節活動聚集人氣,吸引廣大居民的共同關注和思考。活動包括3大主題:一是社區logo設計,培育居民的社區認同感;二是公共空間使用情況和改造方案調研,以每位居民的日常生活和切身利益為出發點;三是親子市集,吸引更多家庭特別是有孩子的家庭參與,他們是社區規劃的重要中堅力量,但在社區活動中往往難見身影。3項活動整合舉辦,吸引了大量居民,呈現出前所未有的盛況景象(圖5)。更重要的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討論“我們的”社區,三角地、社區logo成為重要的公共符號深深植入人們茶余飯后的話題中。

圖5 復合主題的社區節吸引了居民的廣泛參與資料來源:作者自攝。
參與式規劃不僅僅強調多方參與,對于規劃設計人員而言,也是和居民對話、向社會學習的重要過程。例如通過對公共空間的使用調研,發現居民最希望開展的活動是“曬太陽”和“聊天”,反映出社區內以老年人為主的休閑型生活方式。設計人員于是放棄了原來設想的丘地、沙坑等裝置,轉而明確了以開放、交往和陽光為要旨的設計思路,在此基礎上形成的方案也受到廣大居民的認可和歡迎。
3.5 推進居民賦能, 建立人才庫
社區公共議題有了,誰來落實?作為社區治理最重要的主體如何真正參與?
首先,以興趣愛好為紐帶,對社區居民進行再組織和再培訓,挖掘社區能人。應對議事委員多次提出提高社區居民素質的需求,組建社區學堂。課題組通過組建社區學堂,提倡人人為師。學堂教師全部來自社區居民,以興趣愛好的方式自由組成班級,自定班規。通過兩年多時間的培育,社區自發形成20多個社會組織,不但提高了居民素質,促進了居民交往,也挖掘出眾多社區人才。居民自主創作的社區之歌、社區報,以及融入社區logo的特色工藝品等作品也相繼涌現。

圖6 為居民賦能的“建筑師體驗工作坊”資料來源:作者自攝。
其次,是賦能。要想真正讓居民參與社區發展,除了關注他們的參與意愿,最重要的還是要培養其參與能力和參與習慣。例如,通過舉辦“建筑師體驗工作坊”,向居民教授基礎的空間知識、尺度概念以及公共空間的意義,并帶領他們親手設計和搭建公共空間模型。通過跨越個人和家庭的團隊合作,居民在公共空間的設計碰撞中進一步學會了換位思考,以及面對分歧時如何通過協商達成共識,由此提升了參與能力,也逐漸喚醒對鄰里和社區的關注和再認識(圖6)。
3.6 以公共空間為載體, 多方共同締造美好家園
空間的改造也是文化的傳承。為了挖掘和展示社區文化,鼓勵居民參與設計并親手繪制樓棟立面的墻繪。墻繪設計由清華大學的學生義務提供技術支持,經過多方參與的反復討論,方案數易其稿,最終畫面內容全部來自社區的真人真事。曾經雜草掩映的樓立面整潔一新,留下了居民們親手描繪的美好社區愿景和記憶手印。曾經匆匆而過的行人現今也不時駐留樓前,欣賞和回味這片社區獨有的風景(圖7)。

圖7 居民參與設計和繪制樓立面墻繪資料來源:作者自攝。

圖8 基于樓門共同體營造的樓棟美化資料來源:作者自攝。
經過前期的動員、再組織和賦能,社區的參與意識、參與能力都呈現大幅提升,對于改善社區環境,特別是老舊小區樓門內公共環境的呼聲也日益強烈。課題組和街道辦事處適時推出“微公益創投”之樓棟美化活動,鼓勵居民以樓棟或樓門為單位,自行完成從改造方案的提出、設計到實施的全過程。街道辦事處、課題組,以及紛紛加入的轄區機構和物業管理公司,提供從資金到技術的多方支持。第一批入選的樓門,居民從老到幼全齡參與,樓門前掛上了老人親手縫制的繳費單收納袋,以及用廢舊鞋架創意改造而成的小廣告收納箱,小朋友自豪地將親手繪制的圖畫掛在自家門口,可愛的動畫人物和猜謎游戲為單調而辛苦的爬樓增添情趣,年輕的樓門長帶領大家將樓梯間的污漬印記改造成獨具一格的手印樹,留下每個家庭在社區的成長記憶……原來的破舊樓道煥然一新,并展現出各自獨特的風貌(圖8)。在第一期活動良好的示范和帶動作用下,其他樓門和社區都躍躍欲試。
3.7 公共空間再造促進居民市民化
參與問題的背后不僅僅是參與意愿和能力的局限,更重要的是社區中各方對于責權利關系的認知。在社區的發展中,居民、居委會、物業管理公司、街道辦事處以及相關機構分別應扮演什么角色,背后其實是社區關系的重構。
我們欣喜地看到,基于參與的空間改造的過程,增強了社區居民的公共意識,推進了市民化的進程,也改善了社區內各方主體之間的緊張關系。樓棟美化完工后,居民們積極制定并張貼樓門公約,每個人自發監督和保持樓棟的公共衛生。一期活動結束了,仍有居民主動繼續完善,從原來“讓我們干”變成“我們要干”。三角地活動廣場尚未竣工,三角地文明公約、三角地志愿者隊伍已相繼誕生,公約第一條就提出“愛護三角地就像愛護自己的家一樣”,三角地未來的規范使用和維護工作成為居民主動約定的共識。原來一直反對三角地改造的個別居民,也為公共精神所感動,轉而支持。一度爭執無解的加裝防盜樓門的問題,通過協商,采取由樓門住戶籌資、街道辦事處按比例補貼的方式,樓門煥然一新,也杜絕了小廣告的無序入侵。曾經老大難的規范停車問題,經過一年多的反復協商,也已順利推行。越來越多的住戶開始主動繳納物業費……
經過兩年多時間扎根社區的實踐探索,我們深切感受到,參與式社區規劃的問題,其背后是社會治理的問題。社區空間除了物理屬性,更具有社會性,要實現真正的社區規劃,這是一個持續、漸進的過程,是通過空間的再組織實現社會再組織的過程,是向社區還權和增能的過程,是實現共建共享、協商共治的過程。對于規劃工作者而言,投身社區規劃是一個再教育和再學習的過程,需要提升社會學習和與社會對話的能力,更離不開對于規劃“以人為本”情懷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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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actice and Reflection of Participatory Community Planning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ransformation: A Case Study of Y Community, Qinghe District in Beijing
當前我國城市規劃與建設管理進入重要轉型期,對進一步推動社區規劃的發展提出了迫切要求。基于對中國轉型時期的背景研讀,以及國內外參與式社區規劃的發展評述,提出了關于社區參與的3個根本性問題,即參與的目的、主體和實踐過程。進而結合在北京市海淀區清河街道開展的參與式社區規劃實踐活動進行闡釋。社區規劃是“新清河實驗”的一部分,通過跨學科力量,探索空間規劃與社區治理的整合機制,是通過空間的再組織實現社會的再組織的過程,是向社區還權和增能的過程,是實現社區共建共享、協商共治的過程。
The urban planning, construction management in China has stepped into an important transition period, which proposes urgent requirement to the further improvement of community planning. Based on the study on China's special transition background, and the review of the participatory community development in China and abroad, the paper presents three fundamental questions to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including the goal, subject and implementation process. Then the participatory community planning practice in Qinghe Jiedao in Beijing is put forward as an example. As a part of 'New Qinghe Experiment', the community planning tries to explore an interdisciplinary process integrating spatial planning and community governance, promoting social reorganization through spatial reorganization. As a result, it realizes the community empowerment and capability improvement, as a process of community co-building and sharing, as well as negotiation and co-governance.
參與式社區規劃 | 公眾參與 | 社區治理 | 公共空間 | 清河實驗
Participatory community planning | Public participation | Community governance | Public space | Qinghe experiment
1673-8985(2017)02-0023-06
TU981
A
*本文受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基于居住鄰里的城市社區社會網研究——以北京為例”(課題號12YJCZH130)和清華大學(建筑學院)-旭輝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可持續住區聯合研究中心課題“基于存量空間資源挖掘的社區營造研究”(項目編號20152001392)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