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冰,繆圣賜,李勵年,王 茜,周雨思,熊敏思,陸亞男
(農業部東海與遠洋漁業資源開發利用重點實驗室,中國水產科學研究院東海水產研究所,上海 200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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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遠洋底層漁業在國際公海的作業情況與經驗借鑒
程若冰,繆圣賜,李勵年,王 茜,周雨思,熊敏思,陸亞男*
(農業部東海與遠洋漁業資源開發利用重點實驗室,中國水產科學研究院東海水產研究所,上海 200090)
日本是全球重要的遠洋漁業國家。日本政府從1897年開始推行遠洋漁業,至今已持續100多年。本文回顧了日本遠洋漁業的發展歷程,詳述了日本遠洋深海底層漁業在北太平洋中部公海、西南印度洋公海、東南大西洋公海以及南極周邊海域的作業情況,分析和探討了日本在開發遠洋深海底層漁業資源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及發展趨勢,旨在為我國遠洋漁業的健康可持續發展提供借鑒與參考。
遠洋底層漁業; 公海; 日本; 漁場
日本擁有約400×104km2的海洋專屬經濟區(EEZ),是國土面積(37.8×104km2)的10倍。日本是全球重要的海洋漁業國家,其水產品生產和貿易一直處于世界領先水平[1,2]。2014年日本的海洋捕撈產量約為371.7×104t,全球排名第五位,其中遠洋捕撈產量約為36.9×104t,占全國漁業總產量的7.7%[3,4]。本文對日本遠洋底層漁業在國際公海的作業情況進行了概述,分析了日本遠洋漁業管理政策和特點,以期為我國遠洋漁業的發展提供借鑒與參考。
日本作為海洋漁業強國,其遠洋漁業起步較早。1897年,日本政府頒布《遠洋漁業獎勵法》鼓勵全國漁船西洋化、動力化、大型化,并倡導引進歐美遠洋漁業技術,從此揭開了日本遠洋漁業發展的歷史。20世紀30年代,遠洋漁業在日本已頗具規模,伴隨著大型漁船的出現,遠洋漁業在捕撈技術、通訊裝置、冷藏設備等方面有了較快的發展[5]。二戰期間日本遠洋漁業曾遭受重創,在日本政府的大力扶持下,遠洋漁業在戰后得以快速恢復并進一步發展:漁船趨于大型化、高速化;助漁設備(探魚儀、集魚燈等)、通訊導航設備(雷達、衛星等)、捕撈機械(連續魷魚釣機、金槍魚延繩釣卷繩機等)等漁業設施也相繼裝配到漁船[5-7]。20世紀70年代,日本遠洋漁業發展進入鼎盛時期,遠洋漁船先后到達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以及南極周邊海域進行漁業生產并取得了輝煌的成績。1973年,日本遠洋漁業產量已從1953年的53.5×104t增至399×104t,約占當時日本全年漁業總產量的40%[8]。日本早期的遠洋漁業主要是過洋性捕撈。上世紀70年代中期,由于200海里專屬經濟區制度的建立以及兩次世界性的石油危機,使得日本過洋性漁業遭受了嚴重的沖擊。1979年日本遠洋漁業產量僅為200×104t左右,與1973年相比減少了近50%[7-9],日本遠洋漁船不得不轉向有限的公海海域進行作業。為此,日本開始重視在大陸架坡折以外或以下深水區探索適用于海山等孤立海洋地形結構的漁具和漁法,推進公海深海漁業資源調查,并嘗試采用底拖網、底層刺網、延繩釣、籠壺等漁具在公海海域開展底層漁業作業[10]。公海底層漁業在日本遠洋漁業中所占比重逐漸上升。
目前,日本在國際公海海域進行的遠洋底層漁業作業主要集中在北太平洋中部公海(天皇海山漁場)、西南印度洋公海(馬達加斯加海山漁場和赤道漁場)、東南大西洋公海以及南極周邊海域。作業方式包括:底拖網漁業、底刺網漁業、底層延繩釣漁業和蟹籠漁業(見表1)。

表1 截止至2015年6月日本遠洋深海底層漁業在公海作業狀況Tab.1 Operation situation of Japanese pelagic demersal fishery in international waters up to June, 2015
2.1 北太平洋中部公海
2.1.1 天皇海山漁場概況
天皇海山漁場位于北太平洋中部的公海海域,是太平洋、大西洋和印度洋這三大洋中最具漁業開發潛力且最適合進行底層漁業的海山漁場。天皇海山是由約40座大小不一的海山組成的海山群,在海底呈南北走向。南北距離約3 000 km,水深約為240~2 800 m。其中,水深介于300~500 m之間的平頂海山適宜底拖網作業;而水深較深的海山或靠近海山的斜坡區域,則可用底層刺網進行作業。天皇海山群南段是深海底拖網漁船的重要作業漁場之一,主要捕撈對象為五棘帆魚(Pseudopentaceroswheeleri)和紅金眼鯛(BeryxSplendens)。其它魚類還包括日本須鰃(Polymixiajaponica),褐海魴(Zenopsisnebelosa)、烏魴(Bramajaponica)、勒氏皇帶魚(Regalecusrusselii)、叉尾帶魚(Benthodesmustenuis)、秋刀魚(Cololabissaira)、北太平洋柔魚(Ommastrephesbartrami)和鮐魚(Scomberjaponicus)等[11]。
2.1.2 日本在天皇海山漁場的底層漁業情況
1967年之前,天皇海山一帶海域的漁業資源一直無人問津。直到1967年11月,前蘇聯的一艘底拖網漁船在途徑該海域時意外捕獲了大量的五棘帆魚,從此天皇海山漁場逐漸受到關注。日本是繼前蘇聯后第二個進入天皇海山漁場進行試捕和捕撈的國家。1969年8月,日本首次向天皇海山派出1艘2 000總t的遠洋底拖網漁船進行商業性試捕,并捕獲了五棘帆魚和紅金眼鯛等經濟魚類。此后日本一直非常重視天皇海山漁場的漁業資源開發,1993年日本拖網船(共13艘)在該漁場的魚獲總量為17 955 t,其中五棘帆魚為10 645 t(占59%),紅金眼鯛為4 860 t(占27%)。截止至2015年6月,日本底拖網漁船已在這片海域連續作業46年,為滿足國內市場對底層魚類的需求做出了貢獻。此外,2004年起又有1艘日本底刺網漁船加入到天皇海山漁場作業隊伍中,該船的五棘帆魚年產量最高為1 350 t(2012年),最低為32 t(2014年)[12]。
日本在天皇海山漁場的漁業活動主要采用的是500~600總t級的中型遠洋底拖網船。作業船數一般為5~6艘(最多時為13艘,最少時為3艘),作業漁期為每年的4~12月。五棘帆魚的魚獲量波動很大,1969年產量為7 410 t,1970年猛增至26 263 t,1971年又減少到5 546 t。在1972~1976年的5年間,五棘帆魚漁獲量維持在22 000~35 000 t之間(年均漁獲量為27 300 t左右)。而此后產量再次減少,1977年僅為3 499 t,并在之后的11年間一直處于1 000 t左右的低迷狀態,直到1992年才回升到18 226 t。天皇海山漁場五棘帆魚的年產量一直保持這種忽高忽低的狀態,因而也被人們稱為“變幻莫測的魚”。圖1為1969~2014年間日本遠洋漁船在天皇海山漁場五棘帆魚的漁獲量變化情況[11,12]。

圖1 1969~2014年日本在天皇海山五棘帆魚漁獲量變化情況Fig.1 Pseudopentaceros wheeleri catch fluctuation of Japan in the Emperor Seamount during 1969-2014
2.2 西南印度洋公海
日本在印度洋公海的漁業活動開始較早,從上世紀80年代開始,日本遠洋漁船一直在印度洋公海進行漁業資源調查、探捕和商業性捕撈。漁業活動主要集中在馬達加斯加外海的海山漁場和印度洋赤道附近的漁場。
2.2.1 日本在馬達加斯加海山漁場的底層漁業情況
馬達加斯加海山漁場位于馬達加斯加民主共和國南岸200海里專屬經濟區以外的公海海域,呈南北走向,水深為800~1 400 m,海山西側為納塔爾海盆,東側為馬達加斯加海盆,南側為西南印度洋海山,海底地形極為復雜。馬達加斯加島東岸有一股自北向南流動的暖流,它與另一股由西向東流動的寒流在馬達加斯加海山最南端交匯,為這一帶海域形成漁場創造了條件。馬達加斯加海山漁場的主要捕撈對象是紅金眼鯛和大西洋胸棘鯛(Hoplostethusatianticus),其它魚類還包括五棘帆魚、天竺鯛(Apogonspp.)、長鯧科魚類(Centrolophidae)等。
1999年,有漁船在馬達加斯加海山一帶海域捕獲了具有較高經濟價值的深海魚類大西洋胸棘鯛,就此吸引了挪威、英國、西班牙等9個國家約40艘遠洋底拖網漁船聚集到該海域捕撈大西洋胸棘鯛。然而,僅僅過了兩年,大部分漁船就因產量欠佳而放棄并離開了該漁場。一方面是由于馬達加斯加海山底部起伏不平、地形復雜,容易發生拖網事故,對網具造成損害。另一方面,漁業作業人員對大西洋胸棘鯛的生活習性和資源狀況缺乏了解,難以掌握其分布和漁場情況。
日本于2001年3月~2002年2月期間首次派出兩艘大型遠洋拖網漁船進入馬達加斯加海山海域進行漁業資源調查和試捕。這次試捕共捕獲紅金眼鯛3 000 t,大西洋胸棘鯛500 t,由此可見這片海域的紅金眼鯛資源儲量也十分可觀。2009年8月~12月,日本再次對馬達加斯加海山進行了三個航次的商業性試捕,實際作業89天,總產量1 415 t,其中紅金眼鯛1 205 t(占85%),五棘帆魚70t(占5%),日本櫛鯧(Hyperoglyphejaponicus)40 t(占3%),其他魚類100 t(占7%)(見表2)。此前,日本科研人員一直致力于研發用于海山漁場的中層和離底拖網捕撈技術,探索該技術用于商業化捕撈的可能性。在這次試捕過程中,日本漁船成功地使用中層拖網捕獲了紅金眼鯛和五棘帆魚等深海魚類,達到了預定的試驗目的,避免了拖網觸碰海底障礙物造成網具損壞。
2009年起至今,日本每年都會派出1~2艘拖網漁船到馬達加斯加海山漁場進行捕撈作業。日本漁業管理部門和研究機構根據近3年的資源調查和試捕的情況,初步認定馬達加斯加海山漁場具有漁業開發潛力,可以作為遠洋漁船公海捕撈的后備漁場,以減輕日本在太平洋中部海山漁場的捕撈壓力。因馬達加斯加海山與太平洋海山在地形結構、魚類品種習性、捕撈作業方法等方面有很多相似之處,日本正嘗試讓遠洋漁船在馬達加斯加海山漁場和太平洋海山漁場之間輪流作業,即每年的1~4月在馬達加斯加海山漁場作業,5~9月在太平洋海山漁場作業。
2.2.2 日本在印度洋赤道附近漁場的底層漁業情況
赤道漁場位于印度洋赤道附近20°N~20°S之間的海域,20世紀90年代初期,日本曾經在該海域調查鳶烏賊(Symplectoteuthisoualaniensis)資源。當時的調查結果顯示赤道漁場擁有包括鳶烏賊在內的豐富的漁業資源,是一個生產力高,可供長期開發利用的公海漁場[13]。由于上世紀90年代日本遠洋魷魚捕撈船在傳統漁場(西南大西洋阿根廷外海、東南太平洋秘魯水域和西南太平洋新西蘭水域等)的生產情況穩定,而印度洋鳶烏賊體內有一股由氯化銨產生的異味,加工問題尚未得到解決。因此,日本僅僅將印度洋赤道公海漁場作為后備漁場,沒有立即進行開發。

表2 2009年8~12月日本漁船在馬達加斯加海山漁場試捕情況Tab.2 Exploratory fishing situation of Japanese fishing vessels in the Madagascar Seamount during Aug.~Dec. 2009
1996年《聯合國海洋法》正式實施后,隨著漁業資源的衰退,沿岸國家開始加強對本國漁業資源的管理,入漁成本不斷提高,這些變化給日本遠洋魷釣業的生產經營帶來了困難。進入本世紀后,日本在其傳統漁場的遠洋魷釣生產大不如前,魷釣船先后從阿根廷、秘魯、摩洛哥等海域全部撤出。目前僅剩10多艘魷釣船在北太平洋中部公海捕撈北太平洋柔魚,2~3艘魷釣船在新西蘭海域捕撈新西蘭雙柔魚(Nototodarussloanii)。如今,印度洋鳶烏賊加工技術問題已經得到解決,因此日本農林水產省水產廳計劃在2014年7月派遣漁業調查船“開洋丸”(約3 200總t)赴印度洋的阿拉伯公海進行以鳶烏賊為主的魷魚類資源的調查,以了解鳶烏賊資源量情況并試驗鳶烏賊海上加工技術,為后續的商業性開發做準備。但由于當時阿拉伯公海海盜猖獗,出于安全考慮,只能將調查海域改為中國臺灣東部的外海(20~25 °N,126~133 °E)。此次調查正值冬季,是鳶烏賊的非漁汛期,調查結果顯示該海域鳶烏賊分布比較分散。因此,鳶烏賊資源的分布情況、產卵場的位置、資源量以及是否適合商業性捕撈等問題還有待進一步調查研究。
2.3 東南大西洋公海
日本在東南大西洋的漁業活動主要集中在由東南大西洋漁業組織(SEAFO)管轄的海域,位于安哥拉、南非共和國、納米比亞等沿岸國200海里專屬經濟區以外的公海。日本在東南大西洋公海漁場的主要捕撈對象為小鱗犬牙南極魚(Dissostichuseleginoides)、莫氏犬牙南極魚(Dissostichusmawsoni)和五齒怪蟹(Chaceonsp.)。2003年起,日本遠洋漁船在東南大西洋公海漁場用延繩釣的方法捕撈小鱗犬牙南極魚,漁獲量為47~172 t(年均漁獲量約為100 t)。圖2為2003~2016年間日本在東南大西洋公海漁場小鱗犬牙南極魚捕獲情況。2005~2010年間,日本的一艘遠洋蟹籠漁船在東南大西洋公海漁場共捕獲五齒怪蟹1 847 t,年產量最高為770 t(2007年),最低為39 t(2008年)[14]。

圖2 2003~2016年日本在東南大西洋公海漁場小鱗犬牙南極魚漁獲量變化Fig.2 Dissostichus eleginoides catch fluctuation of Japan in the Southeast Atlantic high seas fishing grounds during 2003~2016
2.4 南極周邊海域
南極周邊海域的漁業資源從發現、開發到枯竭所經歷的時間較短,早期的漁業活動始于南喬治亞島海域(1969年)和克爾格倫島周邊海域(1970年),捕撈對象為花紋南極魚(Nototheniarossli)、鱷頭冰魚(Champsocephalusgunnari)、灰南極魚(Lepidonotothensquamifrons)等,但到了80年代初期漁獲量就已急劇減少。隨著1982年《南極海洋生物資源養護條約》的生效,底拖網漁業逐漸受到限制,取而代之的是以犬牙南極魚類為捕撈對象的底延繩釣漁業的興起。
日本在南極周邊海域的底層漁業作業活動處于南極海洋生物資源養護委員會(CCAMLR)的管轄水域內。2002/2003年漁期,日本遠洋底延繩釣漁船開始在48海區以小鱗犬牙南極魚為對象進行捕撈,到了2006/2007年漁期,又把捕撈范圍擴展到58海區同時捕撈小鱗犬牙南極魚和莫氏犬牙南極魚。2002/2003年漁期日本的犬牙南極魚漁獲量約為262 t,之后兩年因漁船前往CCAMLR轄區以外海域開發其他魚種而導致漁獲量急劇減少,直到2006/2007~2008/2009年漁期,漁獲量才又再次回升到200 t左右(圖3所示)[12,15]。

圖3 2003~2014年日本在CCAMLR海域(48和58海區)小鱗犬牙南極魚和莫氏犬牙南極魚漁獲量變化Fig.3 Dissostichus eleginoides and D. mawsoni catch fluctuation of Japan in the CCAMLR waters (48 and 58 sea area) during 2003~2014
自20世紀90年代起,隨著配備有高科技設備,捕撈能力更強的底拖網漁船投入使用,大量底層魚類資源被開采,這不僅會導致公海海域底層魚類資源的衰退,也會對脆弱的海底生態系統造成危害。出于對公海漁業資源和海底生態系統的保護和管理目的,以世界綠色和平組織為首的國際環保團體曾要求在聯合國大會上通過“禁止在公海進行底拖網捕撈的決議”。雖然聯合國方面未明確禁止底拖網漁船在公海作業,但要求相關國家盡快拿出切實有效的保護辦法和管理措施,建立區域性漁業管理機構。為此,北太平洋漁業委員會(NPEC)、南印度洋漁業協定(SIOFA)、東南大西洋漁業組織(SEAFO)等漁業管理機構相繼成立。日本一直對全球公海漁場的管理政策和漁業資源的變化情況十分關注,先后加入并成為了這些漁業管理機構的成員國。
北太平洋中部天皇海山一帶長期以來是日本遠洋底拖網漁船的重要作業海域,為了確保這個重要漁場,日本一直期待著“北太平洋公海漁業條約”早日生效。在2007年“第2次北太平洋公海漁業的政府間協議”會議上,日本率先表示將把在天皇海山公海漁場作業的底拖網漁船控制在7艘以內,規定底拖網漁船只能在45°N以南的天皇海山海域作業。日本水產廳決定從2009年1月1日起將當前的捕撈努力量削減20%,并規定每年的11~12月為全面禁漁期。2012年7月,日本在“北太平洋公海漁業資源保護與管理條約”上簽字,成為繼美國后第二個加入該條約的國家。而自2001年起日本幾乎參加了每一屆“西南印度洋漁業國際咨詢會”并參與了“南印度洋漁業協議”的討論和起草,但為了避免協議對自己的約束,日本并未及時在協議上簽字,直到2014年才成為該協議的正式成員國。同樣,東南大西洋漁業組織在2003年成立之初只有4個成員,即安哥拉、納米比亞、挪威和歐盟(EU),日本于2010年才加入該組織。
4.1 日本發展遠洋漁業的主要政策措施
日本作為世界上遠洋捕撈起步最早的國家之一,在遠洋漁業競爭中曾占有較大優勢。上世紀60~70年代,遠洋漁業是日本漁業產業中效益最好的部門[1]。然而,隨著公海海域面積的縮小、遠洋漁業環境的惡化,如今的日本遠洋漁業正在失去原有的競爭優勢,逐漸走向衰退。遠洋漁業規模縮小、漁業生產技術停滯不前、漁業生產成本增加、漁業從業人員減少以及船員老齡化日趨加重等問題嚴重阻礙了日本遠洋漁業的發展。資料顯示,日本從事海洋漁業的人數從1990年的37.1萬人連年下降,到2015年只剩16.7萬人,其中約96%從事沿海捕撈,僅有4%從事外海和遠洋捕撈[16]。為此,日本政府和遠洋漁業企業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以幫助日本遠洋漁業擺脫困境。
4.1.1 加強國際漁業外交與合作
為應對不斷縮減的漁場和捕撈配額,日本大力開展漁業外交,以資金、技術、人員等為載體與沿海國家(地區)建立了雙邊或多邊的漁業合作關系。部分遠洋漁船改變了傳統的作業模式,采取多種形式參與過洋性漁業,從而降低生產成本、提高經營效益,獲取在他國200海里海洋專屬經濟區內的入漁權。例如在新西蘭、智利和阿根廷附近海域捕撈長尾鱈等魚類的日本漁船,就采用了漁船海外租賃和建立合資企業的方式,變更漁船國籍從事生產[7,9]。
4.1.2 加大遠洋漁業財政扶持力度
在國際市場燃油價格居高不下,遠洋漁業經營衰退的背景下,為降低漁船運營風險,維護遠洋漁業企業的穩定生存和發展,日本政府從多方面給予遠洋漁業財政支持。包括加大對遠洋漁船漁具的更新和技術研究方面的資金扶持力度;提高銀行貸款、增加投資額度;對漁業合作社、漁船船主、漁船保險、漁民培訓等提供補貼。
4.1.3 裁員減船,調整產業結構
在遠洋漁業漁民轉產轉業方面,日本一直走在世界的前列。日本政府從上世紀90年代起就積極開展遠洋漁業產業結構調整,引導漁業企業裁員減船,鼓勵共同利用漁具漁船等漁業設施。1992年,日本遠洋拖網漁船數就已從1977年的341艘減至107艘[8]。目前日本遠洋漁船總數基本維持在200艘左右,同時日本政府還給予這剩余的200艘遠洋漁船在沿岸和近海海域從事漁業生產的許可,以彌補其經營損失[7]。
4.1.4 重視漁業人才培養
漁業經濟環境的惡化導致了日本傳統漁業家庭繼承者驟減,遠洋漁業勞動力嚴重不足并呈現出老齡化趨勢。日本針對漁業從業者減少和后繼無人等問題,著重加強了漁業人才的培養,在開展遠洋漁業作業培訓的同時,注重提高漁民的技術水平和安全意識。此外,日本還大力開展遠洋漁船技術革新,重視高新技術研發和高精尖人才培養,力求做到節省人力、提高效率、節能減排。
4.2 日本遠洋漁業發展經驗對我國遠洋漁業的啟示
相比于日本,我國遠洋漁業起步較晚,但發展迅速。在共同的國際漁業大環境下,日本遠洋漁業的興衰歷史及其在發展過程中的經驗教訓值得我們對照和借鑒。日本給予遠洋漁業的相關扶持政策同樣對我國遠洋漁業的發展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在筆者看來,我國遠洋漁業未來的發展規劃可以圍繞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加強與他國間的漁業外交合作,開通政府間或民間漁業團體的交流渠道,積極成為各項漁業協議的締約國并提高自身的履約能力,在國際漁業談判中爭取更多話語權。
二是科學發展遠洋漁業,調整傳統漁業產業結構。加快遠洋漁業技術革新,加快遠洋船隊現代化建設步伐。通過回購舊漁船、適當發放漁船拆解補償等,逐步淘汰落后產能,引導回購、拆解漁船上的漁民轉產轉業。
三是加大對遠洋漁業的財政支撐,減輕漁業稅收負擔(漁船、漁具進口稅等)、改善貸款條件,給予合理的燃油補償。
四是重視遠洋漁業人才培養。針對我國遠洋漁業從業漁民普遍文化水平不高的現狀,加強對中青年漁民的技術培訓和漁業相關法律法規培訓,提高遠洋漁業漁民的從業能力和履約能力,增強在國際漁業中的競爭力。
五是重視新資源、新漁場(尤其是深海漁場)的儲備與開發。公海底層漁業的漁獲對象通常價值較高,應當加強對公海底層漁業的資源勘探力度。目前我國對公海底層漁業資源的探索和開發仍遠遠落后于其他發達漁業強國,應提高對公海底層漁業的重視程度,給予適當的政策傾斜和財政補貼,并加大底層漁業技術和海底生態環境友好型漁具的研發力度,緩解當前近海漁業資源衰退的困境,維護我國海洋漁業長期健康可持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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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eration situation and experience of Japanese pelagic demersal fishery in international waters
CHENG Ruo-bing , MIAO Sheng-ci , LI Li-nian , WANG Qian, ZHOU Yu-si, XIONG Min-si, LU Ya-nan*
(KeyLaboratoryofEastChinaSea&OceanicFisheryResourcesExploitationandUtilization,MinistryofAgriculture,EastChinaSeaFisheriesResearchInstitute,ChineseAcademyofFisherySciences,Shanghai200090 ,China)
Japan is one of the world′s most important pelagic fishing countries. Japanese government has introduced pelagic fishery since 1897, which has been going on for more than 100 years. In this paper, the development of Japanese pelagic fishery was reviewed. The operation situation of Japanese pelagic demersal fishery in international waters (Central North Pacific, Southwest Indian Ocean, Southeast Atlantic Ocean and the Antarctic Ocean) were described. The problems and development trend of Japanese pelagic fishery were analyzed and discussed. This paper aims to give a reference for the healthy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pelagic fishery in China.
pelagic demersal fishery; high seas; Japan; fishing ground
2016-12-12
2017-01-06
中國水產科學研究院東海水產研究所基本科研業務費(2016Z01-01)
程若冰(1986-),實習研究員,研究方向:漁業管理,漁業經濟。E-mail:crb78349845@163.com
陸亞男(1976-),女,博士,副研究員,從事漁業信息與戰略研究。E-mail:luyn@ecsf.ac.cn
2095-3666(2017)01-0131-08
10.13233/j.cnki.fishis.2017.02.008
S 977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