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象及權力關系的話語建構——環保報告披露過程的批評話語分析*

◎魏小薇 天津外國語大學語言符號應用傳播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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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象及權力關系的話語建構——環保報告披露過程的批評話語分析*

◎魏小薇 天津外國語大學語言符號應用傳播研究中心

在京津冀協同發展重大國家戰略中，生態環保成為率先突破的重點領域。天津市環境保護局采取一些列措施貫徹落實這一國家戰略，其中包括在其官網公布各區縣在大氣污染治理方面的工作報告。本文選取天津薊州的工作報告作為分析語料，運用費爾克勞（Fairclough）的批評話語分析方法，從結構分析和互動分析兩個方面對出現在天津市環保局官網的這份工作報告進行分析，試圖說明話語在這一社會實踐中的作用。研究發現，天津市環保局在這一信息發布過程中對區縣環保局具有權威，而這種權威是通過話語策略建構的，同時，這些話語策略也幫助構建了環保局的形象。

批評話語分析；結構分析；互動分析；權力關系；話語策略

1. 引言

2015年4月3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審議通過《京津冀協同發展規劃綱要》（以下簡稱《綱要》），標志著京津冀協同發展上升為重大國家戰略。《綱要》指出，要在京津冀交通一體化、生態環境保護、產業升級轉移等重點領域率先取得突破，以有序疏散北京非首都功能1。閱讀《綱要》可以發現，要實現京津冀一體化，需要“先行”的一個領域便是環境保護。近年來，霧霾面積在部分地區擴大，使得大氣污染問題成為全社會關注的焦點性問題；因其影響人民群眾健康，也受到國家高層領導的高度重視，并被列為國家發展戰略的一個內容。為改善大氣污染，中央出臺一系列有關京津冀大氣污染綜合治理的文件，如《京津冀協同發展生態環境保護規劃》《京津冀大氣污染防治強化措施（2016—2017年）》《京津冀及周邊地區2017年大氣污染防治工作方案》《京津冀及周邊地區2017—2018年秋冬季大氣污染綜合治理攻堅行動方案》。作為京津冀協同發展的參與者，天津積極響應國家大氣污染防治計劃，制定地方文件。天津市環境保護局作為地方政府部門，就天津市政府及各區縣如何應對重污染天氣采取積極有效的措施進行信息公布。

從批評話語分析的角度看，政府部門公布其管轄的區縣應對重度污染天氣所采取的措施實際上是一種社會實踐。在這一社會實踐中，政府部門需要應用語言及其體現形式文本，同時也需要動用法律賦予的權力。基于此，本文將以天津市環境保護局官網中2016年10月18日發布的一篇題為《采取積極有效措施，全力應對重污染天氣》2的文章為重點研究語料，采用費爾克勞的話語分析框架，從結構分析和互動分析兩個方面進行分析，探究其中隱含的權力關系以及政府部門如何運用話語進行形象構建。

2. 作為社會實踐的話語

在批評話語分析中，話語被認為是社會實踐的一種形式（Fairclough，1989）。批評話語分析通過對話語這一社會實踐的形式進行分析來研究各種社會問題，揭示語言運用中隱含的意識形態及體現的權力關系（田海龍，2014）。近年來，一些批評話語分析的研究涉及政府文件，或是從批評話語分析的角度對政府文件的英譯進行研究，如朱曉敏（2011）使用批評話語分析的方法來考察意識形態在翻譯行為中所起的作用，謝亞軒（2014）從批評性話語分析的視角分析政治語篇翻譯過程中語言形式與作者、譯者以及讀者意識形態之間的關系；或是從批評話語分析視角對政府工作報告進行歷時分析研究，如錢毓芳、田海龍（2011）從批評話語分析的視角出發，運用語料庫語言學的研究方法，對政府工作報告中主題詞及其相關信息進行分析，討論政府工作報告話語與中國社會改革開放巨大變化之間的關系。相對的文獻梳理會發現，政府文件中所體現的權力關系應該是一個可以繼續深入研究的課題，這不僅可以幫助政府部門清楚認識語言使用的重要作用，也可以為政府部門充分利用話語策略提供借鑒。而本文所分析的語料恰好是一篇天津薊州環保局向天津市環保局所做的有關天氣污染治理的工作報告，不僅屬于政府文件語類，而且刊登在它的上級主管部門的網站，對此進行批評話語分析，討論其中所蘊含的權力關系，或許具有實際意義。

從批評話語的角度出發，可以發現話語與權力緊密聯系在一起。沃達克（Wodak，2001）認為權力（power）在批評話語分析中指由于彼此不同所形成的某種關系，特別是指由于社會結構中的等級關系所造成的影響。也可以理解為話語體現的社會生活中人與人之間的不平等的社會關系。由于人與人、機構與機構之間的社會身份的不同，所體現的社會權力也有所不同，這種權力的不平等體現在話語中就是話語權。費爾克勞（Fairclough，1989）曾從“話語中的權力（power in discourse）”和“話語背后的權力（power behind discourse）”兩方面對權力進行論述。“話語中的權力”指話語本身所具有的力量。“話語背后的權力”包括話語背后的整個社會秩序，這些秩序被擺放、羅列在一起，形成一種隱形的力量（田海龍，2014：216）。

由此可見，話語一方面是人們在社會中使用的語言，另一方面也包括背后制約人們使用語言的規約和權力關系。據此，話語分析就應該在對文本進行分析的同時，也對社會層面的結構（如話語秩序）進行分析。費爾克勞提出的話語分析框架正是對這兩方面進行分析，其分析框架也正是本文的具體研究方法，將在第三部分進行詳細論述。

3. 分析語料及研究方法

《采取積極有效措施，全力應對重污染天氣》一文出現在天津市環境保護局官網中環境新聞板塊里的區縣動態模塊。通過對比區縣動態這一模塊和天津薊州政務網中環保公共衛生模塊，可以發現在天津薊州政務網環保方面均是各個鎮就環境治理對薊州進行報告，而天津市環境保護局官網中區縣動態是各個轄區環保局就環保治理方面向市環保局的情況報告。由此可見，《采取積極有效措施，全力應對重污染天氣》是天津薊州環保局向天津市環保局就天津大氣污染治理的一份工作報告，可稱為政府文件。

本研究的話語分析方法采用費爾克勞（Fairclough，2003）提出的“辯證－關系”方法，具體來講，從“結構分析（structural analysis）”和“互動分析（interactional analysis）”兩個方面進行。“結構分析”是通過話語秩序、語體鏈來探究其社會主題的不平等關系。在結構分析中，不得不談到兩個重要概念：一是話語秩序（order of discourse），二是語體鏈（genre chain）。話語秩序是指一整套有序的話語生成的實踐，以及它們之間的界限和關系。它是在話語層面表現的社會秩序，是社會文化實踐在話語上的歷史印記（Fairclough，1995：10）。語體鏈則是指不同的語體在發布時間順序上形成一個鏈條（Fairclough，2003）。比如，在地方政府文件中，有中央政府話語、地方政府話語，除此之外還有相關的新聞報道，這些不同的語體參與在一起形成一個語體鏈。而“互動分析”是對具體文本的分析，主要包括兩方面的內容：一是互語分析（interdiscursive analysis），一是語言與符號分析（linguistic and semiotic analysis）。“互語”是指話語與話語之間相互作用的關系，“語言與符號分析”是通過韓禮德的系統功能語法對文本結構及小句進行語氣、情態和及物性分析。在結構分析中，通過對話語秩序以及語體鏈的研究，可以發現薊州環境保護局與天津市環境保護局的關系；在互動分析中，可以發現薊州環境保護局向天津市環保局的這份報告與中央政府文件之間的關系。

4. 形象、權力與話語建構

4.1 結構分析

在批評話語分析中，話語權力的不平等關系是由背后的社會秩序不同造成的。天津市環境保護局對各區縣如何應對重污染天氣采取積極有效的措施進行信息公布，其話語權背后反映的是政府權力，是由政府在社會結構中的位置所決定的。本文所分析的語料出現在天津環保局環境新聞板塊中，是薊州環保局對天津市環保局就重污染天氣應對的一份報告，一方面反映了薊州環保局服從天津市相關政策，另一方面體現了天津市環保局作為地方政府部門，首要任務就是為政府和黨宣傳、落實政策等等。此外，在文件《京津冀大氣污染防治強化措施（2016—2017年）》的保障措施中，明確規定：“要強化信息公開，加大信息公開力度。”而天津環保局通過官網的形式展現天津市及各區縣的信息動態，傳遞信息、進行思想宣傳，也是其落實自身職責的具體行動。

在區縣層面上，薊州政府對當地環境質量的檢查監督也是地方政府履行其職責的具體行動。如該文本在“領導重視”部分提到，“成立了以區長為組長的督導檢查領導小組”，體現出地方政府對落實情況進行檢查監督的權力。環保部印發的《京津冀及周邊地區落實大氣污染防治行動計劃細則》中的重點任務的第六條規定：“加強組織領導，強化監督考核。”而區領導的監督檢查工作正是對中央文件規定的具體落實。該文本一開始就談到領導重視，成立督導檢查領導小組，便是構建出自身權威，以保證各項措施更好地實施落實。

除此之外，在文本的末尾，該文件再次強調天津市地方政府的監督檢查權。原文如下：

（七）全面強化督察問責

一是對檢查中發現的違規問題，督促期限整改。對整改不力，或違規問題造成不良影響的積極啟動問責機制，加大問責力度。對檢查中發現的違紀違法行為，依紀依法嚴肅處理。二是對檢查中發現的工作不重視、馬虎應付、敷衍塞責，對承擔的任務開展不力、推諉扯皮問題嚴格按照《關于對損害大氣污染防治行為實行問責的暫行規定》等相關對頂，追究相關人員責任。

該文本強調領導實行監督檢查權不僅僅是對政府文件的響應，而且也體現出薊州政府運用中央政府所賦予的監督權，通過新聞宣傳來約束群眾，以促進大氣污染防治順利進行。

在京津冀協同發展的背景下，天津的新聞媒體圍繞大氣污染治理進行相關報道并不是憑空產生的，而是有跡可循的。具體新聞都是根據中央文件方針，就天津市政府做了哪些具體措施而進行的報道。這種話語實踐中不同語體以發布時間的順序所形成的鏈條被稱為“語體鏈”，它可以體現話語秩序中的結構關系（Fairclough，2003）。筆者就中央文件、地方文件、新聞媒體有關大氣污染治理話語進行整理，以“語體鏈”（genre chain）的形式展現不同語體之間的關系。

表1 政府文件和新聞媒體對大氣污染治理的報道

這些文本屬于不同的語體，如《京津冀協同發展規劃綱要》和《京津冀大氣污染防治強化措施（2016—2017）》屬于政治語體，《擔當擔責主動作為，推動大氣污染聯防聯控》則屬于新聞語體，在時間順序上形成一個語體鏈。通過觀察語體鏈可以發現，天津市政府對大氣污染治理的工作報告主要有以下幾個特點：1）從時間前后關系上來看，地方政府報告在中央京津冀協同發展提出之后報道，其時間順序是：中央政府文件——天津政府文件——新聞相關報道，體現了地方政府文件話語在上級政府指導下運用權力的社會結構；2）從主題上來看，地方政府工作報告與上級政府話語一致，都是關于大氣污染治理，但從“制定措施”轉變為“領導重視和制定措施”，并且制定措施方面更加具有針對性和具體性；3）從語體上來看，語料《積極采取有效措施，全力應對重污染天氣》語體非常正式，和政府話語大致相同，也是采用正式語體。然而在其他相關新聞報道中，可以發現在領導暗訪檢查方面的描述屬于非正式語體，說明新聞媒體就大氣污染治理進行報道一方面通過制定和實施措施發揮權力作用，另一方面通過話語構建領導親民形象和積極響應中央政策的形象。

天津市環保局對薊州環保局這種結構上的權力關系，可以認為是費爾克勞（Fairclough，1995）所說的“話語背后的權力”。這種“話語背后的權力”不僅通過與中央政府文件的互語性體現出來，也在該文本的發布途徑中有所體現。《采取積極有效措施，全力應對重污染天氣》本是天津薊州環保局向天津市環保局上達的工作報告，卻通過天津環保局官網進行信息公布。天津市環保局作為政府環保部門，其社會地位決定信息公布具有一定的影響力，體現了天津市對大氣污染治理的重視程度。天津市市民可以通過官網知曉各區縣有關大氣污染治理的措施進展，市政府也可以通過這一方式向市民傳達如何進行大氣污染治理以及相關法律法規，從而促進天津市民能夠切實地落實應對大氣污染的各項措施，改善大氣污染這一問題。

4.2 互動分析

4.2.1 互語分析

通過分析文本《采取積極有效措施，全力應對重污染天氣》可以發現，薊州政府所采取的環保措施與環保部2013年發布的《京津冀及周邊地區落實大氣污染防治行動計劃實施細則》（以下簡稱《細則》）十分契合，對比如下：

《京津冀及周邊地區落實大氣污染防治行動計劃實施細則》

二、重點任務

（一）實施綜合治理，強化污染物協同減排

1. 全面淘汰燃煤小鍋爐。

2. 加快重點行業污染治理。

3. 深化面源污染治理。強化施工工地揚塵環境監管，積極推進綠色施工，建設工程施工現場應全封閉設置圍擋墻，嚴禁敞開式作業，施工現場道路應進行地面硬化。

（二）統籌城市交通管理，防治機動車污染

（六）加強組織領導，強化監督考核

其中，《細則》中“重點任務”“第（一）條”的“第1條”“第2條”和“第3條”分別對應《采取積極有效措施，全力應對重污染天氣》“措施到位”中的“第（三）條”“第（四）條”和“第（一）條”；《細則》中“重點任務”的“第（二）條”和“第（六）條”對應下面“措施到位”中的“第（二）條”和“第（七）條”：

《采取積極有效措施，全力應對重污染天氣》

二、措施到位

（一）全面強化揚塵污染管理

（二）全面強化機動車污染管控

（三）全面強化燃煤污染管控

（四）全面強化工業污染管控

（七）全面強化督查問責

此外，在“措施到位”第（一）條中提到“對于措施落實不到位的，立即停工，同時依照《天津市大氣污染防治條例》從嚴從重處罰”。在第（七）條中提到“對檢查中發現的工作不重視、馬虎應付、敷衍塞責，對承擔的任務開展不力、推諉扯皮問題嚴格按照《關于對損害大氣污染防治行為實行問責的暫行規定》等相關項，追究相關人員責任”。文本直接將措施落實不到位的情況進行追究處罰，指向已經存在的政府話語，構建自身權威性。

雖然新聞話語在“措施到位”方面的具體措施是對中央文件中具體措施的基本還原，將中央政府話語運用到新聞話語中，構建自身權威，然而通過對比新聞話語和政府話語，可以發現兩者有些許區別，主要有以下兩點：1）在“措施到位”方面還只是大體一致，在具體措施細節中并不是完全一致。此外，在文本中還添加了“市政”“全市”等字眼。2）新聞中增加了地方政府積極回應的態度和領導的重視部分。比如：文章一開頭就提到“薊州一直以來高度重視重污染天氣應對工作，在發生重污染天氣時，能夠迅速啟動相應應急響應，按照職責分工，落實各項應急措施”。

對該文本整體結構進行互動分析，可以發現薊州政府的這個報告主要是領導重視和采取措施兩個方面的互動。一般情況下，在撰寫中按照時間軸的順序，應該是根據中央相關文件，天津市在大氣污染治理中采取相應措施，市領導給予高度重視，就措施落實情況進行督察和田野式檢查，也就是“采取措施——市領導督察”的順序。然而在天津薊州的天氣污染治理工作報告中采用的順序卻剛好相反，這說明天津市政府對治理重污染天氣的重視程度，也是對政府文件政策的一種積極反饋。表面上看，該文本只是對中央政府文件就重污染防治措施落實的報告，實際上，該文本作為一則工作報告，通過反復強調領導重視、強化監督工作，對于違紀違法行為依法處理，其目的是實現對人民群眾的政策宣傳和行為約束，以確保天津市各部門及群眾更好地落實天津市大氣污染防治，促進京津冀協同發展在大氣污染治理上取得一定的成績與效果。正如費爾克勞（Fairclough，1992）所說的那樣，話語由社會結構決定，同時也構建社會并改變社會。

4.2.2語言與符號分析

費爾克勞批評話語分析方法中的“語言與符號分析”，即運用系統功能語言學的分析工具，從語氣結構、情態系統、及物性等方面對文本進行詳盡的分析。

1）語氣情態分析

語言的人際功能是指，在日常生活中，人與人之間通過語言互相傳遞和交換信息，而任何交換不外乎“給予”（giving）和“需求”（demanding）商品。在這里，商品可以是“信息”（information），也可以是“貨物和勞務”（goods-and-services）。人們用陳述句給予信息，用疑問句需求信息（Thompson，2008：47）。通過觀察該文本，“領導重視”部分使用的都是陳述句，表明薊州環保局是想傳遞地方領導實實在在就大氣污染采取了一些措施這一信息。

情態系統表示說話者對話語命題真實性所承擔責任的程度和對未來做出承諾或承擔的義務，或是表明說話者對聽話者和情景成分的態度、說話者與聽話者之間的社會距離和等級關系（Halliday，1994）。文本中“措施到位”部分多次使用情態動詞，比如“措施到位”第一條：“作業期間必須同步采取霧炮降塵”“全面強化揚塵污染管控”“……落實不到位的，立即停工”。“必須”“全面”“立即”這些詞都體現了薊州對采取相應措施的決絕性。

2）及物性分析

及物性（transitivity）是以小句為基本單位，體現語言使用者對主客觀世界的認識和反映，即概念功能的語言基礎。它將人們在現實世界中所作所為、所見所聞在小句中表達成若干種“過程”，并指明過程的參與者和環境成分。及物性系統包括6個過程類別，分別是：物質過程、心理過程、關系過程、行為過程、言語過程、存在過程。就“領導重視”部分的各個小句不同“過程”所占比例進行統計，得出表2。

表2 及物性系統過程種類分布情況

從表2可以看出，物質過程出現最多，占“領導重視”部分所有過程的80%。物質過程就是“做”的過程。物質過程中的參與者包括“動作者”和“目標”。我們可以把物質過程分為處置類和創造類（Halliday，2000：111）。處置類也叫“施為于”（doing to），比如：獅子抓住了游客。創造類也叫“引發”（bringing about），比如：人們蓋房子。通過觀察文本，物質過程中的動作者是薊州政府和各項負責領導，比如：

1）成立了以縣長為組長的督導檢查小組。（創造類）

2）領導小組下設9個職能組。（創造類）

3）督導檢查領導小組負責對重污染天氣應對采取措施的全面督導檢查，同時對其他8個職能組工作開展情況進行檢查。（處置類）

“成立督導檢查小組”“設9個職能組”都是創造類物質過程，以此來體現薊州政府就重污染天氣應對的積極主動性。“負責督導檢查”“進行檢查”則屬于處置類物質過程，表明地方政府領導積極響應政府決定，積極努力地對重污染天氣進行檢查。

除了物質過程，心理過程和關系過程也各占據10%。前者包括“領導”，后者如“領導小組下設9個職能組，分別綜合督導檢查組、建筑工地檢查組、大氣污染檢查組、農村環境整治和垃圾、秸稈禁燒檢查組、道路掃保檢查組、燃煤污染管控檢查組、機動車污染檢查組、工業污染檢查組、機動車撒漏及馬路燒烤檢查組。”

心理過程是關于“知”的過程。關系過程是反映事物之間處于何種關系的過程，可分為“修飾”（attributive）型和“認同”（identifying）型兩類（Thompson，2008：96）。前者是對事物進行描述，后者對事物的性質進行限定。關系過程是進行評價和判斷最直接的方式。該文本中出現的關系過程，屬于對9個職能組的認同，以此表明領導小組所設職能組之全之細，體現縣政府對重污染天氣應對的重視。

5. 結語

本文從批評話語分析的角度，運用費爾克勞的批評話語分析方法，從結構分析和互動分析兩個方面對天津薊州環保局向天津市環保局就天氣污染治理的工作報告進行話語分析，揭示社會實踐中的權力關系。研究發現，天津薊州環保局具有發布這篇工作報告的權威，而這種權威是由其所處的社會地位所決定的，是通過與中央文件和地方政府文件進行互語聯系構建的。研究還發現，文章采用結構策略和互語策略來構建自身形象。“領導重視——措施到位”的文章結構體現出薊州政府對治理重污染天氣的重視程度和對政府文件政策的積極反饋；另一方面，文本直接將措施落實不到位的情況進行追究處罰，指向已經存在的政府話語，構建自身權威性。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天津市政府以及天津市所屬區縣政府對中央就京津冀大氣污染治理政策的服從和積極響應的形象。除此之外，天津環保局在官網上對地區動態信息進行公開，其報告本身具有一定的影響力。報告通過反復強調領導重視、監督檢查、對于措施沒有落實到位的行為進行嚴懲，也體現了其目的是對企業、群眾等進行政策宣傳教育，進一步強化重污染大氣治理。通過信息公開宣傳，以確保天津市各區群眾更好地落實天津市大氣污染防治，促進京津冀協同發展在大氣污染治理上取得一定的成績與效果。

本研究在一定程度幫助我們認識到話語實踐是動態的、復雜的、相互作用的，也使我們了解到政府文件發布過程中體現的權力關系。話語的產生由社會活動參與者之間的權力關系所決定，同時，社會實踐參與者也可以通過諸如文章結構策略、互文性策略和再情景化策略來實現話語的變化，進而建構某種特定的權力關系。認識這些話語作為社會實踐的基本問題，對于如何運用話語策略建構權力關系具有啟發意義。

注釋：

①出處https://baike.baidu.com/item/京津冀協同發展規劃綱要/16978192?fr=aladdin。

②可見http://www.tjhb.gov.cn/news/area_news/jixian/201610/t20161018_23771.html，訪問時間：2016年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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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cursive Construction of Image and Power Relations:A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of Revealing Environmental Work Report

Wei Xiaowei, Tianjin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

For themajor national strategy of integrated and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Jing-jin-ji (Beijing-Tianjin-Hebei)areas,the ecological environment protection is a field that needs a breakthrough.To further implement this national strategy, Tianjin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Bureau takes a series of measures, of which one is to put the county’s enviornmental work reports on its official website. This paper selects Jixian county’s work report as data and, by applying Faiclough’s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tical framework, namely, structual analysis and interactinal analysis, investigates how discourse works in this social practice of putting the report on the official website. It is found that power relations between the municipal city and county is constructed by discursive strategies, which in turn helps construct an image of the city to implement the key national strategy of Jing-jin-ji development.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structural analysis, interactional analysis, power relations, discourse strategy

魏小薇，女，天津外國語大學語言符號應用傳播研究中心碩士生。研究方向：批評話語分析，社會符號學。

魏小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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