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吳密先生》的翻譯看文體學翻譯研究中的歸化與異化之爭

李寧斕

【摘要】文體翻譯一直以來都是譯界探討的熱點問題，本文以Mr. Wu Mi—A Scholar and a Gentleman一文的翻譯為例，來探討翻譯過程中所遇到的文體翻譯問題，并主要針對歸化和異化兩種翻譯方法對案例進行分析研究。

【關鍵詞】文體翻譯 歸化 異化

還曾記得在《吳密先生》當中有這樣的一段話，“Their faces are so ordinary：no mannerisms，no ‘anything，just plain Jack，Tom and Harry.” 這句話在文本當中作者原意應當是想要描述樣貌平庸的普通男子，以此來與之后描寫吳密先生的“非凡”相貌做一個對比，從而突出吳密先生的與眾不同。而Jack，Tom和Harry是英語國家中較為平凡，也可以說是最常見的名字。雖然這一點對于我們學習英語多年的人來說是一個常識性問題，不用說大家都知道，但倘若對文章的受眾，即中文閱讀群體來說，他們未必能夠知道這一點。因此，如果此處將其直譯為杰克、湯姆和哈利的話就失去了作者原本的意味，而將其翻譯為張三、李四和王五既可以保留原汁原味，又可以讓中文受眾理解。

事實上，這里的翻譯處理中正是體現了歸化、異化的翻譯方法。有譯者認為，在《吳密先生》這篇文章中或許是要將Jack，Tom和Harry直接翻譯為“杰克，湯姆和哈利”為好，因為在當時的那個年代就提倡保留翻譯的洋腔洋調。這一說法并非是沒有依據的，經查證，《吳密先生——一位學者及儒雅之士》是由曾擔任北京大學英文系主任的溫源寧先生于1934年發表在《中國評論周報》的一篇文章（Mr. Wu Mi—A Scholar and a Gentleman）。而就在同時期的20世紀二三十年代，魯迅就提出了要歐化、不要歸化的主張。即翻譯“必須有異國情調，就是所謂洋氣。其實世界上也不會有完全歸化的譯文，倘有，就是貌合神離，從嚴辨別起來，它算不得翻譯。”

因此在當時看來，直接采取異化翻譯似乎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同樣的，有部分譯者認為標題（Mr. Wu Mi—A Scholar and a Gentleman）中的Gentleman一詞應當譯為紳士，而也有譯者認為將gentleman處理為君子更為妥當，因其符合源語文本國家中國的語言習慣。的確，“君子”一詞，廣見于先秦典籍中多指“君王之子”，著重強調政治地位的崇高。而后孔子為“君子”賦予了道德的含義，自此，“君子”便有了德性。在《易經》《詩經》《尚書》中也有廣泛使用，如《詩經·周南·關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轉而考證紳士一詞后會發現，“紳士”，或曰士紳，舊指地方上有勢力的地主或退職官僚，很顯然吳密先生并不屬于這類人。但該釋義也指出，在中西交往之后，該詞被作為gentleman的意譯之一。因此問題還是回到了原點，即歸化與異化之爭。

在《翻譯文體學研究》一書的第三章當中作者也認為原文本與目的文本之間風格的關系與歸化和異化密切相關。歸化（domestication）和異化（foreignization）是由美國學者韋努蒂（Laurence Venuti）所提出的翻譯術語，在他看來，歸化翻譯帶有貶義，雖可以起到規范目的語文化規范的作用，但卻是一種文化殖民主義的表現；而異化翻譯就是保留外國文本中“異”的成分，不顧目的語的文化規范。因此，異化翻譯使外國文本受到尊重，且文化也是被認為是有差異的，可以抵御民族中心主義和種族主義，遏制文化主義霸權。

而在筆者看來，歸化與異化之爭歸根結底只要能夠自圓其說即可，但值得注意一點的是，應使文章的整體文體風格保持一致，切不可通篇文本在一些重大問題上時而歸化時而異化。例如《吳密先生》這篇散文中，筆者認為其實上述兩個點的翻譯無論是哪一種都很有道理，但要注意的是需要做到統一，即“紳士——杰克、湯姆和哈利”，“君子——張三、李四及王五”。如此一來，才可使得譯文整體保持行文一致的連貫性，使讀者不會產生跳脫感。

此外，值得一提的一點是受眾意識。筆者認為歸化與異化的選擇還應顧及受眾的感受并考慮當下的文化背景，正如《吳密先生》這篇文本的翻譯一樣，倘若是在這篇散文剛發表時就要將其翻譯為英文，那么在當時那個年代顯然是異化方法更能夠迎合受眾的口味。但潮流并非一塵不變的，所謂潮流即不斷的在變化、發展，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之后，眾多的初學者把歸化譯法視為自己的努力方向，而盡量避免異化譯法。然而自從改革開放以來，異化譯法在我國又越來越受到重視，越來越多的譯者又開始將異化視為主要的翻譯方法。

因此，筆者認為，要想真正的處理好歸化與異化的問題，單憑空談、爭辯這兩個詞語之間的意思是沒有用的。究竟要采取哪一種翻譯方法，這與其背后所蘊藏著的歷史背景、文化交流與沖突、意識形態以及受眾層面等方面的問題息息相關，密不可分。因而，譯者在翻譯時一定要多做功課了解背景知識，給出具有說服力的解釋方可處理好翻譯中遇到的歸化與異化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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