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巖+曾國平+曹躍群



摘要:文章通過基于超越對數生產函數的面板數據回歸,測算出了1995—2013年中國各省級單位的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存量的最優比例。研究發現,1995年以來,中國的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存量最優比例存在著持續高企的趨勢,這意味著人力資本在經濟發展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但樣本期內,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存量的匹配程度并不理想。東部地區的人力資本存量始終處于相對短缺的狀態,而中、西部地區則經歷了由人力資本存量相對過剩到物質資本存量相對過剩的演變歷程。且近年來,這種資本存量的結構性失衡表現出日益加劇的趨勢。雖然目前中國絕大部分省份仍然處于人力資本存量相對短缺的狀態,但各省份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實際比例相對于最優比例的偏離程度表現出較大的地區性差異,總體上呈現出由東部向西部梯次降低的態勢。
關鍵詞:人力資本;物質資本;匹配度;時空演變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848—2017(02)—0021—10
一、引言
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是維持經濟運行最為基本的兩大要素,它們之間匹配與協調的程度將對經濟發展產生重要的影響。一方面,物質資本經濟效率的實現取決于人力資本所形成的技術吸收能力,若物質資本的積累速度超前于人力資本的積累速度,物質資本投入將很容易陷入邊際報酬遞減的尷尬境地。另一方面,人力資本并非物質資本的替代物,人力資本的生產力必須通過物質資本沉淀所形成的設備、廠房等物質載體才能發揮出作用。人力資本積累超前于物質資本積累,同樣會造成資源浪費。因此,如何在資源相對有限的條件下,找到二者的最佳平衡點是廣大發展中國家必須面對的重要問題。
對于處于經濟“新常態”背景下的中國經濟而言,產業結構的轉型與升級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開的重要階段。在這一階段,中國經濟將離開業已成熟的傳統產業和技術,向更新的、不成熟、不確定的產業和技術靠攏,為了適應新技能、生產、營銷等方面帶來的不確定性,物質資本與人力資本間將表現出更強的互補性。然而,從2000年至今,伴隨著加速的城鎮化以及重化工業化,各地區出現了物質資本的“投資潮涌”,國家及地方政府的投資方向開始向物質資本傾斜。而人力資本投資卻長期處在一種被邊緣化的位置。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2000年以來,中國的物質資本產出彈性表現出了快速下滑的趨勢。這使我們有理由擔憂,中國的物質資本存量與人力資本存量之間是否已經產生了失衡?如果這種失衡是客觀存在的,那么兩者之間的最優平衡點應該在哪里?
就目前研究成果而言,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互補性產生的邏輯可以被歸納為:在一經濟體當中,較高的人力資本水平將有利于技術的創新與吸收,進而加快技術進步的速度。如果技術進步與加強物質資本投資通過勞動力素質的提高為紐帶而聯系在一起的話,那么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間就會產生積極的互動關系。這種積極的互動關系具體地表現為,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的產出彈性不僅僅取決于其自身的資本存量還取決于另外一種資本的存量,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的互補性可以帶來彼此產出彈性的增加,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彌補資本持續投入所造成的產出彈性遞減。
但令人遺憾的是,目前國內外有關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最優比例的研究還處于探索階段,考察與分析這一問題的文獻仍然寥若晨星。“人力資本結構研究”課題組借鑒物理學中的“耦合協調”理論,計算了中國工業經濟運行中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兩種要素之間的匹配協調度,并進一步考察了這種匹配協調度對經濟效率的影響。邊雅靜基于不變參數的C-D生產函數,計算出1981-2003年我國物質資本存量與人力資本存量的最優比例為1.66。在以上研究當中,“人力資本結構研究”課題組雖然測量出了中國各省份工業部門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的協調程度,但是并沒有提出一個對投資方向具有指導意義的最優比例指標,同時其研究領域僅限于第二產業,缺少一般性的指導意義。邊雅靜雖然初步計算了物質資本存量與人力資本存量的最優比例,但C-D生產函數中產出彈性固定不變的假設在實際中并不是常態,不同的經濟單元在不同時期的產出彈性都會發生變化。因此,其測量結果并不能反映最優比例的變化軌跡及趨勢。
相對于以往的研究,本文的邊際貢獻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①從投資的角度,采用支出成本法對各省級地區的人力資本存量進行了測量,使得人力資本存量與物質資本存量在統計口徑上保持了可比性,這為測算人力資本存量與物質資本存量的最優比例提供了必要的前提條件。②為了改進C-D生產函數中產出彈性固定不變假設所造成的研究局限,本文試圖通過更為靈活的超越對數生產函數計算各年份省級區域的物質資本產出彈性與人力資本產出彈性,并以此測算出各個省份物質資本與人力資本的最優比例,從而實現對最優比例變動情況的動態觀測。③通過對各地區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實際比例相對與最優比例偏離程度的計算,為決策部門進一步把握資本投入方向、提高資本投入效率提供了科學的參考坐標。
二、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最優比例計算的理論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