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從Bob Dylan的經典之作《敲響天堂之門》出發,通過對歌曲的認知度和詩歌背后的故事簡介、詩歌內容的淺析,以及詩歌含義的爭議介紹,以電影《比利小子》和人性中暴力面的探索為立足點,淺談作品中所表現的懺悔與反戰。
關鍵詞:懺悔;反戰;暴力面;人性;天堂之門
作者簡介:石小卉(1992-),女,蒙古族,內蒙古師范大學文學院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18--01
有人評價2016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鮑勃迪倫是“三流的吉他手,二流的歌手,一流的作曲者,絕代詩人”,他揮筆即佳作,開口即回聲,堪稱不朽傳奇。
《敲響天堂之門》選自鮑勃迪倫在1974年發行的專輯《Before the Flood》,不僅是鮑勃迪倫上世紀七十年代最為經典的作品之一,也是他被翻唱最多的經典作品之一。2004年,《敲響天堂之門》在公告牌單曲榜上排在十二位。同年,音樂產業和新聞界的代表投票選這首歌名列滾石雜志“史上最佳500首歌曲”的第190名。
“絕代詩人”的這首世紀之作惹人深思,其背后的真實故事和濃烈的反戰思想為詩歌賦予深刻含義。
一、《比利小子》
1973年,隨著電影《比利小子》而來的,是參演的鮑勃迪倫和他的《敲響天堂之門》,電影改編自一個名叫Pat Garrett的人,因為村官的許諾,因此告發自己的好友——當時美國的一位“俠盜”比利小子,并因此得到警長職位的真實事件。鮑勃迪倫在《敲響天堂之門》中以第一人稱的敘述方式,將Pat Garret的心里情緒進行分析和解讀,字里行間透露著悔恨和絕望,而他自述的每一個字都是對朋友的懺悔,以及對自己的懺悔。
在西方人眼中,母親是最溫暖的城墻,是最寬容的堡壘,所以在一開始就呼喚母親,像是在向母親訴說,也像是在向自己訴說,像是在向母親懺悔,也像是在向自己懺悔。作者講到,“替我摘下這徽章吧,我再也不需要它,夕日的光輝逐漸消逝,晦暗難辨”,徽章是一個軍人的標志,但是此刻卻不再被需要,這意味著什么?在友情與事業的角力中,鮑勃迪倫用Pat Garret的口吻在猶豫,甚至在徘徊,光輝在消逝,夕日也難辨。“把我的槍埋了吧,我已無力再向他們開槍,那連綿的烏云正一步步逼近我”,槍是當時警察權利的象征,由于自己的縛雞之力無法舉起它,所以想要將它埋在地下,與土地為伴。為何與土地為伴?天空的烏云一步步逼近,讓人無法呼吸,甚至抬不起頭顱。徽章和手槍從何而來,代價是出賣友情,那么這些象征性的物件不要也罷。
懺悔自己的罪過以尋求上帝的寬恕,從而提升自己的現實生活和道德良知,是基督教傳統中重要的生活要素。懺悔意味著一個人意識到自己的罪,棄絕自己,完全回轉到另一個正確的方向,即歸向上帝,從而獲得上帝的救恩。敲響天堂之門這句話正是出自圣經的舊約中的列王篇,作者在詩中賦予了Pat Garret的懺悔新的途徑,去敲開上帝的門,讓你的懺悔得到釋放,得到救贖。詩中,不停重復著的也是敲開上帝之門,正在敲開上帝之門,敲吧,敲吧,去敲吧,上帝一定會給你開門,Pat Garret的內心愧疚讓他站在那里,他似乎舉起手臂,正在敲響那扇門。
二、人性暴力面的探索
70年代,美國青年不再是社會狂熱的反叛者,鮑勃迪倫也厭倦了“民歌界的激進分子”這樣的身份,他放棄了抗爭,開始了自我的放逐與回歸,歌曲中也呈現出迷人的溫情與哲思。《敲響天堂之門》是那時的經典之作。
許多人存在這樣的爭論:《敲響天堂之門》是一首反戰歌曲嗎?有人說,這只是一個朋友的懺悔獨白,雖然鮑勃迪倫的反戰思想無處不在,但這一首必須是例外。
上文提到的比利小子,是殺戮和戰爭的代名詞,雖然“林肯縣”戰爭的真相完全被比利小子的傳說湮沒或扭曲,“圣徒”比利也漸漸取代了“魔鬼”比利,但1878年發生在新墨西哥領地內的“林肯縣”戰爭才是《比利小子》這部影片的真實背景。去敲開上帝之門僅僅是對朋友的懺悔嗎?恐怕不盡然。反復的閱讀和聆聽后,你會發現,深藏在詩歌背后的意義閃閃發光,等著人們去尋找,而人性中暴力面的探索則尤其耀眼。
有人為了正義去殺戮,有人被生活逼著去殺戮,有人生來就喜歡殺戮,事實上,殺戮本不該存在。奧古斯汀認為,即便是剛出生的嬰兒也是有罪的,他在自己的《懺悔錄》中說過:“嬰兒不是缺乏傷害他人的意愿,而是沒有能力”。這就引出了更深層次的探討,西方的原罪論和我們中國的人性本惡。在法律上,哪一件卑鄙邪惡的陳訴不可以用娓娓動聽的言詞掩飾它的罪狀?在宗教上,哪一樁罪大罪極的過失不可以引經據典,文過飾非,證明它的確上合天心?在得到與失去的天平上,總有人小心翼翼做著衡量,緩緩挪步,最后放手一搏,潛藏在內心深處的罪惡逐漸顯露,得到釋放。《敲響天堂之門》是作者對殺戮的惡視和恐懼,是對人性的窺探和揭露,天堂之門會不會打開不得而知,但每一個人都應該放下“屠刀”虔誠的敲響它,讓天堂的美好吞噬暴力的野獸,熄滅殺戮的火焰。人性的探索自古就沒有定義,鮑勃迪倫用他敏銳的視角詮釋出獨特的世界,人性中的暴力面固然存在,但卻并非全部。
鮑勃迪倫用他詩歌中的溫情和哲思引發了一系列思考,暴力從何而來?殺戮從何而來?戰爭中的人性是否是暴力的體現?人性中的暴力又是不是殺戮的附屬?當然,暴力并不一定等于殺戮,戰爭也并不一定等于暴力。
“耶和華說,你的仇敵若餓了,就給他吃,若渴了,就給他喝。因為你這樣行,就是把炭火堆在他的頭上,你不可為惡所勝,反要以善勝惡。你不可無故殺戮,否則即便你的劍也敲不開天堂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