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琦 (鶴崗市群眾藝術館 154100 )
新時期東北話劇對自由精神的闡釋
張寶琦 (鶴崗市群眾藝術館 154100 )
推進人類文明進程的誘因有很多,其中人類對自由的渴望和向往是一直以來比較受關注的一個,而且在現實生活中,生存條件和環境的好與壞直接影響著人們精神追求的高與低。簡言之,人們對自由的追求強烈與否和生存環境有直接關系。東北地區地處邊陲,自然地理環境比較惡劣,遠古先民們受到這樣的環境影響,產生了對日神崇拜、鳥圖騰和女神文明等自由意向的仰慕心理,使他們更加向往自由、珍視自由。
《山海經·海內西經》這樣記載:“夷人在東湖東。”根據考證東湖所處地理位置就在今內蒙古到遼寧西遼河地區,這個地區的遠古先民尊太陽為神,以鳥為圖騰,在人類學意義上屬于太陽鳥族。他們相信“天命玄鳥,降而生商”的創世神話。這種對鳥圖騰、日神崇拜,經過幾百上千年的沉淀,向往自由的精神追求已經融為潛在的內心情結,像飛蛾追求光明和自由,不惜犧牲自我去撲火,盡管有可能犧牲但也絕對要追尋生命的那一抹“亮”。這種對自由精神的追求,反映到話劇藝術上,表現最突出的就是在新時期東北話劇文學中女性角色的塑造上。如《欲望的旅程》中的劉玉芬,她的經歷充滿的歲月顛簸的艱難困苦,但從她的行為中可以看出她的心不甘沒落沉淪,折射出人生逆境中也咬緊牙關屹立不倒的人格力量,使其勢要追尋“身外一個世界”。正是這樣的力量,帶領著劉玉芬,使她擺脫了無依無靠的境遇,走向事業的巔峰之上,最終推開了成功之門。《蛾》中的蛾不愿意困死在“黑土地”上,選擇離家出走去追尋生命中的“亮”,遇到大和二,雖然通過擲銅錢嫁給了大。卻并不喜歡他,并且討厭他身上夾帶著的原始蒙昧氣味。她厭倦大活得枯燥乏味,只知道吃、睡和在蛾身上“種地”,最終決定反抗:“我可是戳著一個人,撂倒一條命”,這時的蛾比大要更接近生命中的“亮”。和大不同,二重新塑造的蛾,二有一些文化,還會打趣,編一些瞎話哄蛾開心,在二的面前,蛾有了被當成女人看待的要求,也更了解自己,這使得蛾從洪荒走向文明點亮了第一盞燈,遺憾的是,二終究沒有得到超脫,不能給蛾帶來更多的“亮”。于是蛾再一次陷入失望之中,她折了一只小紙船,讓它載著自己的憧憬和夢想,去尋找那個心中的“太陽”——更大的“亮”。《北京往北是北大荒》中的那小勤,這個人物形象起初是一個軟弱無比的女孩子,陰錯陽差的來到了北大荒, 在那里被胸襟廣闊,性格粗獷潑辣,擁有豁達的人生態度的北大荒人所感染,無數人性閃光點點燃了她生命的“亮”,照亮了她的生活,練就了她不懼艱辛的生存本事。同時也使她真正蛻變成為一個雷厲風行、膽識過人、有勇有謀的女性企業家。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比如《莊稼院里》的丁秀芹對生活現狀的不滿足;《紅玫瑰》中的朱凌燕不愿深陷世俗觀念的囹圄;《高粱紅了》中的惠芬不愿屈從于命運等等。這些人物對自由火爆追求。就是在舍命撲奔“亮”,就是新時期東北話劇成就的一群奔“亮”的蛾。東北人對自由、對光明執著的追求在這些“蛾”的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究其原因,這一時期東北話劇文學出現的這種現象不僅與先民們對鳥圖騰、日神崇拜有關,而且與東北早期的女神文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20世紀80年代,一些大型女神廟、女神祭壇和女神像等女神文明遺跡在東北牛河梁紅山文化遺址被發現。祭壇遺址的建筑布局按照南北軸線分布,內設有圓形和方形祭壇象征“天圓地方”,整體設計注重對稱,這些特點與北京的天壇和明十三陵極為相似。從女神廟的那些泥塑殘塊中可以看出,牛河梁遺址曾經是一個女神成排、高大厚實、氣韻生動的藝術寶庫。由此可以推斷,東北曾在五千多年前出現過高度發達、燦爛的女神文明時期。雖然現在已經不復存在,但女神作為一種信仰卻成為這一地區人們的一種情感原型沉淀于心中,這種情感的沉淀和新時期思想政治文化氛圍是分不開的,新時期的思想政治文化氛圍呈現出的輕松、注重人性這些特點都為情感原型的展露提供了典型環境。女性形象追求個性自由,不屈從、不服軟,敢于直面命運等以上種種都是對情感原型的一種直觀展示,是東北劇作家的創作特色,更是對女神文明的集體無意識追思,在作家們的心中,這些追“亮”的女子就是女神。
[1]蕭兵.中國文化的精英[M].上海文藝出版社,1989.
[2]逄增玉.黑土地文化與東北作家群.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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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榮格.心理學與文學[J].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出版社,1987.